第1章 ? 襄勤伯府

1   襄勤伯府

《清穿之榮親王福晉》

文/克萊因藍藍

2022/12/22

首發

——

乾隆十八年冬

凜冬已至,大雪紛飛。

馬車緩緩地行進在街道上,興許是因為太冷,兩側的商鋪并沒有多少人。

馬車內兩側的厚簾子擋住了外頭刺骨的風,也擋住了外頭的喧嚣。車拐了個彎,自西單牌樓沿着西長安街一路向東駛去,一路平穩,外頭的聲音方才漸漸遠去。

鄂以筠微微地掀了一角簾子,寒風便猛地鑽了進來,饒是在外頭罩了件厚厚的兔毛披風,也給她凍了個哆嗦。

語芙見狀,忙開了口:“姑娘,外頭冷得很,把簾子放下來吧,若是着了涼染了風寒,後日的冬至宴可就沒法去了。”

“聒噪。”鄂以筠回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小丫頭,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嗔怪:“一個月沒回府了,看看怎麽了?”

偌大的內城,八旗子弟分旗而居,這裏是滿軍八旗裏地位最低的鑲藍旗。

馬車行進的速度緩了一些,鄂以筠又拉開了簾子,門口挂了兩個紅紗圓燈,上書“鄂”字,中間的匾額也簡單,只有“西府”兩個字。

大門緊閉,從外看去,遠比不上皇城北邊正黃旗和鑲黃旗的來得煊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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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不過一裏路多點,馬車就已停穩。

“二姑娘回來了。”語芙和平蝶兩個丫頭才下去,外頭便已傳來了小厮的聲音。

鄂以筠攏緊了身上的披風,緩緩地下了馬車,她沒急着進去,站在門口,仰頭看了一眼,和西府不甚相同的府門。

“襄勤伯府”,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是當日雍正皇帝在世時,親書的牌匾,兩側的紅紗圓燈倒是和西邊西府的那兩個一樣,都寫着“鄂”字,只是除此以外,還多了兩盞八方宮燈。

漆紅的門半開着,露出裏頭的雕花影壁,影壁背後,雕梁畫柱間顯貴之氣隐約可見,放眼這塊兒,除了那頭觀音庵西邊的克勤郡王府,這裏,幾乎是最顯赫的地方。

“二姑娘,先回知春園還是去屏山院見老太太?”平蝶見她一直站着,忙問道。

鄂以筠回過神來,說道:“祖母這個時辰在午睡,就不去打擾了,先回知春園給額娘請安。”

“是。”

知春園離大門近,連儀門都不用過,只從一旁的紅漆角門過去,便到了。

聞訊趕來領路的是她的乳母劉嬷嬷,一身深棕色的旗裝,四五十的年紀,尚未見老态。她引着三人避開了寶文閣,沿着抄手游廊過去,進了垂花門,方才能見到怡真堂的面貌。

“三爺正在書房裏會客,太太特地叮囑了叫姑娘繞開走呢。”

怡真堂裏,三夫人瓜爾佳氏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人還沒上前,眼眶已經紅了,她伸手把人招過來:“快進來,外頭正冷着,我還說呢,你要是去老太太那兒,就讓人開了西邊兒角門直接送去屏山院。”

原先在外面端着的姿态,在見了三夫人以後,全都松懈了下來。以筠提了提襖裙的裙擺,快步跑了過去:“額娘!”

三夫人把人圈在懷裏,擡手撫了撫她有些涼意的臉頰,又拉開了些距離,看了看,說道:“不過一個月未見,倒是長高了不少,也瘦了些。”

以筠嘿嘿地笑了笑,一邊往屋子裏走去:“額娘這兒真暖和!”

屋內暖洋洋的,生了炭火。太師椅邊上的桌案上擺了幾碟子糕點,和一碗牛乳,以筠一見便知這是特地為她準備的,嘗了幾口,又喝了半碗牛乳,渾身才暖了不少。

三夫人不過三十剛出頭的年紀,仍舊是剛嫁進來時那樣出水芙蓉的美貌,只是如今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母性的柔和,又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她抽了帕子給以筠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這才把人攬到懷裏,也不多說話,就這麽拍着她的背,細細端詳着許久未見的女兒。

鄂以筠依靠在三夫人的懷裏,打量着與上個月離開的時候沒什麽區別的怡真堂,鼻息間,是額娘身上獨有的栀子香,莫名得心安。

她是胎穿來的,十幾年了。

她是襄勤伯鄂爾泰六十歲才有的親孫女,襄勤伯府上下都對她寄予了厚望。她在這裏成長,在這兒體會着別樣的親情與關愛。

想到這兒,以筠鼻間微澀。

“去見過老太太了嗎?”

鄂以筠聞聲,沒讓人察覺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道:“未曾。想着這個時辰祖母在午睡,便沒過去。”

三夫人拍了拍她,輕輕地把人拉了起來,說道:“回出雲軒換身衣服便過去吧,明日就是家宴,你姑母也回來了,去看看吧。”

以筠站了起來,一臉的高興,就要往後頭走去,就又被叫住:“去了老太太那兒可別錯了禮儀,怎的宮裏待了這幾年,一回家便現了原形!”

“好額娘!我只在家裏這般罷了,若在家裏還要像宮裏守這樣那樣的規矩,那這日子也忒無趣了!”以筠又趴回了三夫人膝頭,死乞白賴地撒着潑兒。

三夫人輕捏了下她的耳垂,說道:“還不快過去?也不知太後怎的就喜歡你這性子。”

鄂以筠站了起來,一斂方才的頑皮勁兒,正兒八經地行了個禮:“女兒告退。”

三夫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手趕人:“去吧去吧,若是問起馨兒,你便說嬷嬷伺候着睡呢,晚些我會帶她過去。”

——

屏山院。

老太太喜塔臘氏剛睡醒,一時間各處的丫鬟婆子,端水的端水,倒茶的倒茶,忙得很。

鄂以筠笑着繞過穿堂往裏頭走,就見到了老太太身邊的聽蓉。

“二姑娘可來了!老太太才起來,正念叨着姑娘呢!”聽蓉手裏拎了個紅木食盒,以筠明白,老太太睡醒總嫌嘴裏沒味兒,總愛吃點茶點的。

鄂以筠看了眼食盒,往裏邊內院走去,一邊問道:“聽說姑姑回來了?”

腳邊便是臺階,聽蓉道了聲“小姐小心”,一邊答道:“今早兒回來的,帶了然哥兒一同來的。方才陪着老太太睡了一覺。”

鄂以筠點了點頭,就聽得幾個丫頭已經往裏傳了話:“二姑娘到了。”

“哎喲,快給這孩子領進來,外頭多冷啊!”

是老太太的聲音,她心中一喜,正要跑進去,就被身後的平蝶拽了拽,似是在提醒她方才額娘的叮囑。

鄂以筠俏皮地瞪了瞪平蝶,但還是穩了穩步子,走了進去,緩緩地欠了欠身:“給祖母請安,給姑母請安。”

本以為會得一個老太太的誇獎,卻不想,老太太轉頭打量了一眼小女兒鄂淑,兩人雙雙笑出了聲。

以筠撇了撇嘴,站直了身子,便歪到了老太太懷裏:“祖母笑什麽!”

老太太抿了口鄂淑遞過去的茶水,說道:“準是方才在怡真堂挨了你額娘話了。”

“祖母怎知?”

“若不然,你會這般重禮儀?怕是早跟個潑猴兒一樣了!”老太太一邊拉了她的手一邊說道。

以筠嘟着嘴,把方才怡真堂的事說了一遍,學了個有模有樣,逗得鄂淑和老太太直笑。

“你額娘說得不錯!你啊!得虧太後娘娘就喜歡你這性子,不然只怕早給你趕出宮了,何至于把你留在宮裏好幾年!”老太太點了點她的腦袋,又問,“這些日子,宮裏可有什麽事?”

鄂以筠思量了一會兒,才說道:“也沒什麽,自從十阿哥和五公主夭折過後,忻嫔娘娘與令妃娘娘平分秋色,皇後娘娘身子不爽,倒也不常聽說她的事。”

在宮裏待着,随便往哪走,後宮的事總有知道的。

宮人們不會随意地提主子們的事,只會說“鐘粹宮的活要好好幹,永壽宮的活兒不能疏忽了”,聽得多了,難免記下了。

老太太點了點頭,也不多問,不經意地問道:“愉妃娘娘那兒呢?”

以筠沒聽出其中的關竅來,已經站起了身,一邊拿着撥浪鼓逗着然哥兒,一邊說道:“愉妃娘娘這些年寵愛平平,只一心服侍太後,我倒是見得多。”

老太太沒多說,也生怕說多了。

她看了眼鄂淑,又看向一旁才不過三歲的然哥兒,說道:“行了,然哥兒也跟着在這兒好半天了,叫嬷嬷帶着去花園裏玩會兒罷。我也不留你陪我這老婆子坐着,回知春園歇着去吧。和你額娘說,今兒晚飯也不必到這兒來,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和你阿瑪額娘好好地說說話,馨兒年紀小,也常念你這個姐姐,多陪陪他們,橫豎明兒家宴還是要見的,也不拘着這一時。”

鄂以筠站起來,點了點頭,道了告退。

而屏山院裏,鄂淑看着老太太望着孫女背影出神的樣子,低聲說道:“二姑娘大了,明年這會兒就已經過了及笄禮該議親了……”

老太太收回視線,說道:“是啊……太後喜歡她,把她留在宮裏,可誰又知道明年是個什麽光景?你阿瑪走時說的話若是能成,那自然好,可若不成,若是像西府南姑娘那樣,那又如何對得起這孩子宮裏宮外來回地奔波這麽多年?”

鄂淑的手輕輕按在老太太肩上,柔聲道:“額娘放心,當年筠丫頭出生那會兒,阿瑪便說了,這姑娘有福氣,只看她出生那年便知道了。”

“但願吧。”

———

紫禁城,永和宮。

抱廈廳雕梁畫柱,貴氣十足,卻不大見奢侈的氣息,一如正殿內的裝飾簡潔大氣,不失妃位的氣度,頗為內斂,沒有半點逾矩。

正殿中央的碳火爐子“滋滋”地燃着,殿內暖和得很。

愉妃看着一旁坐着的永琪,他出生那會兒,自己才是貴人,但因着那會兒自己受寵,所以皇上把孩子留在了永和宮給她撫養。直到他六歲進尚書房,才搬進了撷芳殿和一衆阿哥們住在一起,只有空閑的時候才會來永和宮。

“額娘聽說,因着冬日裏寒冷,太後讓世家小姐都回家去了?”太後這些年不常管後宮的事,只愛找幾個世家姑娘陪在自己身邊,聽着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自己氣色也好了不少。

永琪喝了口熱茶,殿內暖和,他脫了外袍才覺得松泛一些,他嗯了一聲,繼而說道:“今兒用過午膳,一個送回了怡親王府,一個回了襄勤伯府。”

提起襄勤伯府,永琪的言語輕快了些,嘴角也微微上揚。

【作者有話說】

食用指南奉上:

1.sc,1v1,青梅竹馬,細水長流

2.架空清,永琪登基,乾隆沒有活那麽久,私設多多多,一切覺得不符合朝代背景的劇情安排都可以理解為私設,勿考據

3.劇情需要,男女主出生年份比真實情況提前兩年,序齒不變

4.女主胎穿,二十一世紀的記憶随着時間漸漸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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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專欄預收多多,開文早知道,另有清穿完結文。vb@克萊因藍bluee

完結文:

《清穿之在禦膳房打工後我成了令妃》:乾隆與美食令妃的前世今生

《無話》:現言短篇be,從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的故事

預收清穿:《關關雎鸠(清穿)》:皇太極x海蘭珠,《清穿之太妃戀愛記》太妃x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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