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言思身世

28   言思身世

◎“你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嗎?”◎

言思的父親哈寧阿是信勇公哈達哈的長子, 也是三夫人龍鳳胎的弟弟。

哈寧阿14歲那年,娶吳紮庫氏為妻,二人相敬如賓,成親第一年生下長子, 比以筠長兩歲。婚後的第四年生下了長女言思。兒女雙全的日子應該是幸福的, 但不承想, 言思出生後的第二年, 哈寧阿便納了一房妾室, 随後的幾年,哈寧阿寵愛妾室,子女的教育問題都落在了吳紮庫氏身上,二人的夫妻情分只剩下了尊敬。

言思六歲那年,久久未孕的吳紮庫氏難産生下幼子, 自此再難生育。同年,鄂以馨孝中出生,三個月時高熱不退,險些夭折, 吳紮庫氏想起長子也曾有此病症,拿出多年前的秘方, 救下以馨一命。

幼子一歲時,長子病重夭折, 吳紮庫氏大恸,從此卧床不起。原本,只要吳紮庫氏活着,膝下又有子女, 便是哈寧阿再怎麽寵愛妾室, 也絕不會越過她去。

不料, 長子死後一年,吳紮庫氏連同幼子,死于一場火災,本以為是天不遂人願,命中有劫。可誰知細細查下來,竟是後院争鬥所致,信勇公夫人勃然大怒,連夜一紙休書把妾室送回母家,聽聞回家不過幾日,那位姨娘就自盡而亡。

因後院之事無人料理,哈寧阿在一年後,續娶戴佳氏,戴佳氏年輕貌美性子溫順,婚後一年便替哈寧阿生下一對龍鳳胎。

倒是孤身一人的言思自此只能寄養在祖母膝下。

而三夫人這些年,念着吳紮庫氏當年救了以馨一命的恩情,又同情她生前身後的遭遇,所以對言思也是百般照顧。

而這些舊聞,以筠都是自小聽額娘與崔嬷嬷說起的。若是換了旁人,是不大放在心上的,但她因着穿越的緣故,偶爾嫌這日子枯燥乏味,常常像個瓜田裏的猹,一心多用地想從旁人嘴裏,吃一些高門內院裏的大瓜,來聊以度日。

而聽得久了,再加上自小與言思的往來,讓以筠深覺,外祖母口中的溫順,只是言思的一面。

“姑娘,該就寝了。”

語芙的聲音從耳邊傳來,以筠眨了眨眼,回過神,手觸上邊上杯盞裏的牛乳,已經有些冷了。身旁的人了然,端起杯盞退了下去:“奴婢去換一碗來。”

以筠輕嘆了口氣,徑自往內殿走去,在梳妝臺前坐下,松了辮子,一頭烏黑的長發便如瀑布一般傾灑在後背上。

語芙端了溫熱的牛乳進來,從她手裏接過木梳,說道:“讓奴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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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喝了幾口牛乳,語芙方才輕聲說道:“姑娘是在想三少爺和言思姑娘的事情吧?”

語芙像是生怕自己說錯話一般,悄悄地試探着。以筠放下喝了大半的碗盞,說道:“門當戶對,說出去是一段良緣,但這兩人湊在一起,不是一段好姻緣。”

“若說起來,言思姑娘比姑娘還小些,其實,八旗的女子還是要選秀的……更何況信勇公府那祖上是如何的輝煌。”

以筠順着銅鏡看了一眼身後的語芙,她與平蝶都是額娘從外頭買來的孤兒,都只比她大了兩歲多些,又都是耐得住性子的持重之人。如今聽來,語芙這話,倒是當真提醒了她,鄂瀾與言思的這樁婚事裏,還有一場選秀。

可再一想,瓜爾佳氏一門,在乾隆朝并無後妃。

“罷了,睡吧。”他們的事,尚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給自己找不痛快。

說句沒什麽良心的話,上有鄂容安,下有知春園,再往下有鄉君,襄勤伯府這些年的中聩,轉不到言思手裏。

這襄勤伯府,敗不在她手裏。

——

次日午後,以筠去了趟馬佳氏所在的三友軒打發時間。雖已快到秋日裏,但下午的日頭還是毒辣,兩人用了一盞冰酥酪又逗了一會兒鄂湘。

“額娘……我想去看弟弟。”鄂湘鼓着個腮幫子撒嬌,她口中的弟弟便是完顏氏所生的鄂琛。

馬佳氏看了眼以筠,兩人相視一笑,一齊站了起來:“那便走吧。”

從三友軒出來,穿過一旁清深堂前的儀門過去便是杏塢閣。

才出三友軒,就見平蝶手裏拿着一枚信封朝着這兒走來

三人便停在了原地,以筠問道:“這是什麽?”

平蝶遞了上去,給馬佳氏福了禮:“二門上的小厮送來的,說是和敬公主府上的人送來的拜帖,要姑娘現在就看呢。”

以筠一愣,昨兒才見過,并未聽說和敬府上有事,怎得這會兒,突然下了帖子,她狐疑着從信封裏取出了信箋:酉正公主府夜宴。

信箋上只有寥寥幾字,字跡雖是和敬的,但運筆用力更像是匆匆寫就的樣子,以筠微微擰眉。

“可有什麽事?”馬佳氏看她皺眉,以為出了什麽事,忙問。

以筠把信箋遞給平蝶,搖了搖頭:“無事,原是公主邀我去府上赴宴,因着突然邀請,這才疑惑了些。”

馬佳氏松了口氣:“那便去吧。”

說完,又見以筠有些踟蹰地看着鄂湘,她又低頭看看女兒有些遺憾地神情,如何不懂以筠這會兒心中所想。她嗐了一聲,勸慰道:“無妨,小孩子家的,我陪她去便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這會兒已經申時了,趕緊回去收拾吧。”

以筠點點頭,俯身摸了摸鄂湘的腦袋,轉身回了出雲軒。

出雲軒裏,平蝶先行一步,因此以筠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侍女替她準備好了赴宴所穿的衣服。

以筠坐在梳妝臺前,忽地想起那日永琪所說的話來,若是真的,這會兒,也許已經啓程了?莫非是額驸不在京,公主無聊,方才把自己請過去?

——

和敬公主府

以筠滿腹狐疑地陪着公主用了這一桌奇怪的菜,家燒荔浦芋頭,入口綿軟,鹹鮮可口,以筠喜吃芋頭,更偏愛這樣的煮法。蟹粉獅子頭,口感鮮嫩,獅子頭裏混合的馬蹄頗為爽口。一道老鹵全拼,土豆片和藕片薄如紙片,吃起來格外清脆,鹌鹑蛋和翅尖也頗為入味,以筠不擅吃辣,這道鹵味醬香味十足,只有零星的辣意似點睛之筆。又有酥米青筍絲、田園素什錦、南瓜蒸百合、脫骨鴨掌、紅燒魚翅、松子桂魚等一衆和敬愛吃的菜。

這場宴會只有她們二人。

不像是和敬臨時起意,更像是精心準備過的。

撤去晚膳,又有侍女端來了新鮮的水果給二人解膩。和敬派人拿了一副棋盤,邀着她下了一盤棋,從這幾日長安街上賣得最好的珠寶首飾店聊到京城裏時興的衣裳紋樣,聊到這幾日哪家的福晉生了孩子,哪家的世子貝勒又納了妾室,聊到後宮裏哪位娘娘和哪個貴人起了紛争。

以筠不解,卻只能陪伴。她棋藝并不精湛,但與公主下棋,并不需要多精湛的棋藝,能讓她開心即可。

她幾度欲開口問問今日忽然把她叫過來的原因是什麽,卻都被公主用別的話頭給攔住了。

外頭的天色漸漸黑了,窗外已經有侍女掌了燈。

有和敬的貼身侍女進來,還未說話,和敬便會意,說道:“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你了,橫豎日後還有機會見面。”

以筠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看看和敬又看看已經轉身示意她“往這邊走”的侍女,還是站了起來,款步出了殿門。

和敬的侍女并未跟着她出來,穿過垂花門,是一處連通前院與後院的樹林,中間以石板路相連,一路上也無燈光,唯有語芙手裏的一盞圓燈閃着微光。

“公主今兒……到底緣何把姑娘忽地叫來?”語芙沒忍住,問道。

以筠搖搖頭,若問她,她也是不知的。

穿過樹林,方有了些燈光。回廊紋樣精細,頂上每隔幾步路便挂了一盞六角宮燈。

才剛邁進回廊,忽地角落裏竄出了個人影,驀地就把以筠拉了過去,一旁的語芙吓得呆愣在原地,竟一時都不曾出聲。

以筠睜大了眼,剛要叫出聲,就被身後的人捂住了嘴,又見面前的語芙本還是驚吓的樣子,可看清了身後的人後,又松了口氣的樣子,不解與驚慌并存,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麽大家閨秀的氣質了,還在費盡心力地掙紮着。

“是我。”身後的人松了些力道,有些無奈地開口。

是永琪的聲音。

以筠松了口氣,還好,她差點以為自己要在這乾隆朝最尊貴的固倫公主府裏被人劫持了。

見她松了口氣,永琪才緩緩地松開了她,朝對面的語芙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

以筠看語芙退下,忙轉過身,黑燈瞎火地,也不管什麽身份不身份,也不管什麽位分尊卑,二話不說就在永琪身上一通亂錘:“你是有什麽特殊的愛好嗎?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得每次都這樣?”

血脈覺醒,她心裏有一萬句髒話想罵,但想了想,還是克制住了。

永琪靠在牆上,任由她錘着,良久,才一手握住了她作亂的手,扶了扶額,說道:“好了,以後不這樣了。”

以筠看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呆了一會兒,才抽出來,她這會兒才注意到,永琪今日的着裝與往日不同。

一身朝服,正經嚴肅,像是剛從宮裏來的一樣。

永琪被她打量着,有些不自在,只覺得臉熱。他偏了偏視線,緩了緩心神,又看着她,挑了唇:“看夠了嗎?要不要我把語芙叫回來替你掌個燈?”

以筠“啧”了一聲,作勢又要去打他,卻被人立馬又鉗住了手,反應之快讓人瞠目結舌。驚訝之餘,她才恍然意識到,其實這才是他真實的身手。

“別打了,裏面穿了軟甲,你打我我不疼,你難道也不疼嗎?”

昏暗中,兩人的手以一個不太浪漫的姿勢握在一起,少年低沉的嗓音順着初秋徐徐的微風吹入耳中。

兩鬓的劉海發須被風輕輕吹起,宛若此刻少女被撫動的心弦。

【作者有話說】

藍藍:特殊的愛好??綁架play ?

鄂瀾和言思應該來說算是一段孽緣……慢慢來吧慢慢埋伏筆慢慢寫

春節特別節目再等等吧

這章開始應該是開了防盜的…

上本給盜文整怕了……

愛每一個支持正版的寶貝~

随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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