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 春禧帝話(一更)

53   春禧帝話(一更)

◎“我要去見皇阿瑪”◎

乾西四所的東邊住着嫔妃的候選人, 西邊則住着宗室妃妾的候選人。兩邊各有一個嬷嬷管着。

花名冊上的事,以筠事後根本無需細想便也可以探知一二,複選是皇後一手操辦的,能從中作梗的便也唯有她一人。

她不知道最後是太後還是愉妃的意思, 把它挪了出來, 但想來能讓皇後吃癟, 她倒也樂得。

轉眼已是三月, 上月月末的時候, 乾隆已經從一種秀女裏擇了一名女子封了常在,只可惜,卻并不是一個多得寵的人,才入宮,便沒了動靜, 同一撥選秀的人裏難免有認識的,彼此提起來,或惋惜一代花季少女至此便要在宮裏度過無寵的孤寂的一生,或又暗自慶幸, 不必過那樣的日子。

給宗室指婚的女子選秀,還未定下, 但大抵是在三月末四月初,原先是要一起挑的, 只是乾隆下了旨,要永琪自己,從中挑選一名女子為嫡福晉,所以便先由着永琪, 等他選完了, 再由乾隆綜合考量過後, 給宗室子弟指婚。

如此一來,這終選前的最後一個月,按規章來看,秀女們不可離宮,以筠是個例外。

“筠姑娘,太後娘娘傳您過去。”廂房外,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在本就安靜的乾西四所裏顯得格外清晰。

如今的乾西四所居住的只有幾個指婚給宗室的女子,說來也不知是幸事還是不幸,宗室子弟太多,他們中間,或是嫡福晉或是側福晉,大概人人都有一個去處。

如今她們分居在東西廂房裏,房間也逐漸寬敞了起來。如今見太後傳召以筠,個個都或趴在窗戶上,或站在門邊看着她,眼底盡是豔羨。

來日五福晉的挑選,她們所有人,都不過是以筠的陪襯罷了,她們也常暗自許願,不要成為五阿哥的側福晉,不是因為五阿哥不優秀,而是擔心争不過她。

以筠身上還穿着秀女的服飾,但又怕太後等急了,便不曾收拾便往外頭去了。小太監見她出來,不忘明齊的吩咐,畢恭畢敬地行了禮:”筠姑娘安。”

以筠笑着點了頭,跟在太監後面往外走。

而她的身後,一衆秀女看着被帶走的以筠,一時間也是議論紛紛。

“瞧瞧,那才是日後要當主子的人的樣子,連個太監都對她恭恭敬敬的。要我說,回頭五阿哥選秀,咱們姐妹們也都不必去了,只讓她一人去不就得了?”索綽羅家的姑娘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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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本是想聯合着別人一起疏解一些心裏的怨氣,只是不承想,旁人并不接招,反倒說道:“人家那是自幼在太後身邊長大的情分,你若有本事,你也可以讓太後把你養在身邊,自己辦不到怎麽還怪旁人本事大?”

說這話的姑娘家世并不打眼,不過只是一個尋常的漢軍旗女子,素日裏話也不多,沒什麽存在感,不比索綽羅氏話多事也多。

她不等索綽羅氏反駁,就繼續說道:“往日裏你慣會說什麽皇後娘娘有意把你許給五阿哥,要我看,你自己怕是也知道自己沒什麽成算的。你說的那些話,不就是想要旁人恭維你,說你不會落選麽?”她輕嗤一聲,“诶,皇後娘娘怎麽沒把你接進宮養在翊坤宮啊?”

女子說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床鋪,反倒是索綽羅氏,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聞聲趕來的澤蘭給瞪了回去。

乾西四所裏的争吵,以筠并不知曉。

她滿腹狐疑地跟着小太監除了乾西四所,才在外頭的宮道上見到了程晉。

“你怎麽在這兒?”對于程晉的出現,以筠顯然有些驚訝。

程晉樂呵呵地笑一笑,陪了不是,才說:“今兒是孝賢皇後忌辰,太後知道姑娘素來有要去長春宮祭拜的意思,所以特地想了個法子把姑娘請出來。”

以筠并不曾想到,太後會這般為她考量,一時間也是有些驚訝。但旋即又忙帶了人往長春宮去了。

這個時辰,早已過了妃嫔祭拜的點,長春宮裏只有幾個宮女守着。以筠在裏頭待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才出來。

她今日一身秀女服飾出門,這顏色雖不顯眼,可形制卻是大老遠就能認出來的。

她本打算回乾西四所,奈何慈寧宮傳了話來:“太後說了,五阿哥的選秀還未定下,這些日子嬷嬷們教的也無非就是宮規,乾西四所住得不好,太後讓姑娘在春禧殿住着,等選秀了再去也不遲。”

乾西四所那邊,以筠本來也不願意常住,像大通鋪一樣的。

她不曾客氣,就與人一起回了春禧殿。

全然沒有在意身後從螽斯門那兒過來的儀仗停在了門口。

“那是誰?”乾隆看着一身秀女打扮從長春宮裏出來的人不禁問道。

總管太監望着那個背影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大概是襄勤伯府的小姐。”

乾隆沒開口,襄勤伯府家的姑娘,他不曾仔細打量過,因而認不出這個背影,但這麽一說,他便知道了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兒。他突然想起來好幾年前孝賢皇後還在世,也同太後一樣,不止一次地在自己面前誇贊過這位小姐,如今遙遙一見,那樣的氣質,确實在這一衆秀女裏與衆不同。

這也難怪,那日布日固德會一見傾心。

若非是太後看重的,否則只怕,自己也會淪陷于此。

乾隆不發話,儀仗也不敢前進。

“這不是往乾西四所的方向,她這是要去哪兒?”他問。

身邊的太監自是不知情,只能遞了個眼神下去,讓人去查了,一邊含糊着說道:“想來是太後要見姑娘吧,那邊是慈寧宮的方向。”

——也是春禧殿的方向。

乾隆不曾細究,往長春宮去了,然後才去了一趟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乾西四所的秀女裏頭,有那麽幾個不安分的,今日人家嬷嬷告到哀家跟前來了,哀家想着,如今乾西四所的人都是指給宗室的,頭一件重要的便是永琪的婚事,這樣的女兒家也不好,便做主趕出宮去了。”

太後想起來才走不久的澤蘭,便提了一嘴。

但很顯然,不是商量,是告知。

乾隆對這些素未謀面沒什麽印象的秀女自然沒什麽看法,随皇後與太後處置罷了,聞言便說道:“讓皇額娘費心了。”

“永琪的選秀安排得如何了?”太後點了點頭,這事兒也就算揭了過去,她轉言問了另一樁事。

乾隆回想了一下這幾日的奏折,說道:“定在了四月初一,仍舊在绛雪軒裏,到那日還要皇額娘一同去呢。”

“孩子家的事,哀家一把老骨頭去做什麽?”

“永琪到底是太後看着長大的,更何況那秀女裏頭……”

這話一出,太後不露聲色地擡了眼皮,截了他的話:“知道了,那哀家便當是散心了。”

春禧殿內琴聲悠揚,似溪流潺潺,又如月夜鐘聲清脆悅耳。

乾隆本是從慈寧宮出來往鐘粹宮去看看忻嫔的,八公主這幾日身子有些不适,那邊派人來請了多次了。

只是這會兒忙着熟悉的樂聲,讓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他仔細聽了一會兒,苦笑了一下,快十年了,這樣的樂聲,大抵只在夢裏出現過。

“這裏住的是?”乾隆問。

身邊的太監頗有眼力見,上前把乾西四所的事情說了一遭,見他對以筠感興趣,又添油加醋了幾筆,然後才說道:“這裏頭住的就是筠姑娘了。”

是她。

她怎麽會彈這首曲子?乾隆在心裏狐疑了許久,邁步踏了進去,揮手示意院內的人都不必出聲。

彈琴的女子坐在殿內的屏風後,若隐若現的只有一個影子,乾隆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除了樂聲,其實并無一處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

“這曲子是誰教你的?”直到一曲終了,他才出了聲。

屏風背後的人顯然被她吓了一跳,手裏的琴竹落在琴上發出一聲悶響:“是誰?”

春禧殿裏除了永琪和從前的永珹,還有當初鄂瀾偶爾會踏足外,從無男人進來。如今驟然聽到男聲,又無人通報,以筠很難不被吓到。

她沒管落在琴上的琴竹,跟着語芙往外頭去,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她從未近距離見過乾隆,每一次見面,都不過只是宴會上的遙遙一面,因此對于乾隆的長相,她是沒有什麽印象的。

門口的人一身金黃龍袍,周身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氛。

她不需要擡頭去看那張臉能不能與記憶裏那個模糊的臉重疊起來,只要這一身龍袍,她就确信,這人是誰。

“臣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臣女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以筠鎮定着俯身行了個禮,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這裏與乾隆見面,行禮的動作倉促卻又不敢錯了一分。想起乾隆那些或風流或狠厲的名聲,她不敢松懈一下。

“起來吧。”乾隆的語氣與方才那句截然相反,淡淡的,徑直在春禧殿的軟榻上坐了下來,帝王之氣盡顯。

以筠待他坐下,才緩緩起身,她退了兩步,沒有坐下,反是先轉頭示意語芙去沏了上好的茶來。

“那支曲子是誰教你的?”乾隆又問了一遍,視線落在不遠處琴竹已經被收起來放在一邊的揚琴上。

以筠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揚琴不是多名貴的品類,只是宮裏樂府裏最平常的款式,本不是春禧殿的,還是前些日子乾西四所裏,嬷嬷要考察秀女們有什麽才藝,把樂府裏常用的古琴、古筝、琵琶、揚琴之類都拿了出來,她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曾學過一些揚琴。

她實話實說:“孝賢皇後。”

莞爾,她收回視線,并不敢看乾隆,但她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

她只是垂着頭,這曲《梅花三弄》是昔年孝賢皇後最擅長的,她幼時也有幾日承蒙孝賢皇後關照,得她教了一曲《梅花三弄》,只是以筠到底不是常練揚琴的,加上許久不談,早已生疏,只記得零星從前孝賢皇後指點的精髓。

那日嬷嬷拿了揚琴來,她聽人彈了一曲,才起了也要再彈彈的念頭,便叫人借着今兒要住春禧殿搬了琴過來。

卻不想就這麽一練,就見到了乾隆。

“皇後的揚琴,滿宮裏,無人能及。”乾隆只以“皇後”稱富察氏,未曾冠之以“孝賢”之谥,眼底似有傷懷,但很快又說,“只是自從朕登基過後,便不常聽她彈琴了。”

以筠雙手合于腰間,靜靜地侍立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未曾擡頭。

春禧殿裏,更像是乾隆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潛邸的時候,皇後也是個愛玩鬧的女子,彈琴聽戲看話本子刺繡下棋作畫,凡女兒家愛的那些,她無有不愛的,哪怕有了孩子也是如此。但是朕登基後,她成了一國之母,長春宮裏她日常打發的,便是內務府送去的賬本、敬事房送去的彤史、诰命們送進來的請安折……那年她嫁進來的時候,就彈過一曲《梅花三弄》,可後來,朕便再沒聽人彈過了,她本來要教和敬的,可和敬不愛這些……”

乾隆話裏話外俱是惋惜,只是在以筠心裏看來,只怕這些惋惜也不過是限定版罷了。只怕過了些日子,孝賢皇後的忌禮一過,他如何還能記得?他滿心裏都只剩下了又有了身孕的令妃和如今正在病中的八公主與年輕貌美的忻嫔。

她無意去得知那些乾隆自我感動的舊事,她從前也覺得乾隆與孝賢皇後有多深情的過去,可如今她早已明白,那些不過是史書又或者是乾隆想讓後人知道的。

若是真愛,怎麽會馬不停蹄地喪期一過便立了從前與孝賢皇後最勢不兩立的娴貴妃為繼後。

若是真愛,早前潛邸的那些年,府裏何至于妾室不斷。

她沒有把那些神色表露出來,只是有些懊惱,早知道今日就不彈這曲子了,白白地浪費了時間。

乾隆從回憶裏走出來,打量了一會兒這陳設還算精致的春禧殿,才發覺以筠一直站着,一身秀女的服飾與旁人無異,可那張微垂着的臉,卻是藏不住的美貌,臉上未施一點粉黛,有幾分茉莉的清雅。

如此的人,也難怪太後與孝賢皇後還有愉妃都會喜歡她,都有心要把她許給永琪。

他忽然在想,若是永琏還在,孝賢皇後是不是也會選一個這樣的女子當他的福晉?

“你坐吧,這兒本就是你的地方,不必拘束。”乾隆回神,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張繡墩,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下。

以筠也沒謙讓,穿着花盆底站立這麽久不可能不累。

在繡墩上坐下,兩手松松地放在膝蓋上,露出來小半截的手腕,手腕上淺綠色的和田玉手串露了個小角。

乾隆忽地有些激動地問道:“這手串,也是皇後給的?”

以筠看了一眼那露在外頭的手串,想起來有一年在宮外永琪提醒的那句“以後入宮別戴這手串”,下意識地拉了拉袖口,藏住了手串。

她今日本是不打算戴這手串的,只是本不知道太後會安排她去長春宮,覺得今日無法祭拜孝賢皇後,這才想着戴着這手串,也算是寄托了,橫豎乾西四所裏,也見不到旁人。

誰知道什麽事都給乾隆碰上了。

藏好了手串,以筠面色有些尴尬地說道:“這手串是臣女初見孝賢皇後時,她贈與臣女的。”

說這話時,她擡眸看了乾隆。直至此時,她才看清楚了乾隆的長相。

永琪的眉眼與乾隆長得很像,都是劍眉星目,頗有帝王之相,只是乾隆如今年歲大了,眼窩有些深邃,下巴上蓄起來的胡須也昭告着一代帝王正在逐漸老去,也難怪朝臣都在暗示着所謂的儲君人選。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這個時代,會很長。

乾隆聞言,倒像是放下了心一樣,輕輕地舒了口氣,解釋道:“皇後去後,她那些陪嫁盡數都給了和敬,別的都随葬裕陵,獨有幾樣,朕留在了養心殿,十幾年裏朕與太後賞賜的那些,歸還了內務府,或是陪葬,一應物什皆有清單,唯獨你手上的和田玉手串不知所蹤。朕找尋多年無果,原是在你這兒。”

以筠垂眸悄悄地看了一眼手串,論名貴,這手串遠不及宮裏旁的首飾,何須乾隆費心尋找多年?

大概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乾隆又繼續說道:“朕同皇後成婚次日,贈了這手串給她,皇後幾乎日日佩戴。皇後與朕少年夫妻,若論起來,這手串也算是朕與皇後的定情之物。”

日日佩戴不錯,可連乾隆也不知道,孝賢皇後是何時摘下了那手串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乾隆如是想,以筠也如是說。

“皇上與娘娘少年夫妻情誼深厚,既是定情之物,又如何能随意摘下?若臣女早早知道,也必不會收下這承載了如此貴重情誼的禮物。”她褪下手腕上的手串,起身輕輕地放在炕桌上,又說,“既是皇上尋了許久的東西,那臣女便物歸原主,仍舊還給皇上。”

乾隆把那手串放在自己掌心裏摩挲了許久,透亮的和田玉,實是當年之物。

“少年夫妻,情誼深厚。”乾隆把以筠的話重複了一遍,天之驕子卻有幾分自嘲的苦笑,轉而低嘆:“當真如此嗎?”

“臣女以為,結緣于少時,無憂無慮,兩小無猜。內心最為澄澈,這樣的一面,是後來人都見不到的,這樣的情緣,如何不珍貴呢?”以筠答道。

乾隆望了一眼以筠,有些不大相信會從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他追問:“那少年夫妻的感情,要如何維護才能從一而終?”

“忠誠、陪伴、熱情與信任。缺一不可,方不會落得一個相看兩厭的下場。”

“你倒是很有見地。”乾隆站起身,把手串掂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忽然記起來了孝賢皇後曾說道,若日後有了兒媳婦兒,也要把這手串贈與孩子,也算是少年夫妻的傳承。想起這姑娘是太後心中早就認定了的永琪福晉人選,他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眼她。

把她指婚給永琪,究竟是誰的福氣?

想起來那日布日固德的求娶,乾隆問道:“這般見解,倒叫朕想知道那日布日固德的指婚若是沒有太後出面,你會如何拒絕了。”

他把手串放回了桌上,說道:“既是皇後所賜,你便好好留着吧。”

說罷,便擡腳要走出了春禧殿,腳還沒踏出去,以筠便喊住了他:“選秀在即,為了皇上聲譽,臣女懇請皇上,不要将今日春禧殿內的談話告知旁人。”

什麽皇上的聲譽,那是自己的聲譽。

乾隆會意,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出了春禧殿。

春禧殿外,太監已經焦急地等待了許久,見乾隆出來,方才舒了口氣。

裏頭的談話聲那麽久,不用猜也知道這位筠姑娘必然是能說到萬歲爺心坎裏的,便忙忝了個臉去把方才打聽到的那些乾西四所的事一五一十的時候,也不忘瞅着些乾隆的眼色添油加醋了幾句。

“索綽羅氏話如此多,太後也趕了她出去,那便再下一道聖旨,索綽羅氏日後都不必選秀了。”

以筠知道乾西四所裏,幾個秀女被發落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是這日夜裏,她看着炕桌上一動未動的手串,不由得出神,她不會認為索綽羅氏被趕出去的事是乾隆看在她面子上做到的。

太後懿旨與乾隆聖旨哪個先傳來她還是分得清的,她只是驚訝于乾隆會在從春禧殿出去後多加上一句聖旨。

更沒想到,傍晚的時候,乾隆就下了旨,四月初一,于绛雪軒,替皇五子永琪擇妻妾。

——

同樣的聖旨還傳到了阿哥所永琪處。

雲啓剛給忙碌了一天的永琪講完了今日以筠去了哪裏,又幹了什麽。

哪怕乾隆與以筠承諾不會把春禧殿的談話告訴旁人,可乾隆進了春禧殿的事瞞得住旁人,瞞不住春禧殿裏的下人。

春禧殿裏也不是沒有永琪的人,倒不是為了監視,只是想知道她在春禧殿過得好不好,可有什麽出了事不告訴他的。

“皇阿瑪去了春禧殿?”永琪猛然擡頭,放下了手中的事。

雲啓點了點頭,一時間不敢多說別的。

永琪靜默了許久,站了起來,從衣架子上取了一件薄披風徑直往外走:“去養心殿,我要見皇阿瑪。”

既然選秀在即,阿睦爾撒納叛亂的事情也已經平息的差不多,那他也顧不得旁得了。

若再等下去,誰能保證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呢?

【作者有話說】

啊好困

搬磚的第一周完全沒空打開晉江

今天還有一更

再等等今天出去玩

還是沒碼到選秀感謝在2023-02-19 23:55:57~2023-02-25 00:18: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千裏華裳 8瓶;好孩紙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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