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小面包又一次給自己使用了增香劑,當着施然的面。

展櫃裏的那三瓶香水放置得略微靠後,餘量也很多,幾乎沒怎麽用過,種種跡象表明,不太可能是阮阮最喜歡且最常用的。她站在展櫃前,與其說挑選香水,不如說精心挑選了幾款香水名。

每個名字都帶着恰如其分的暗示,從令施然有一點開心的“清晨”,到被中斷的衣衫不整的“欲望”,最後用鈴蘭香告訴施然,她盼望周末。

這麽用心,沒理由不滿足她。

二人坐在商務車的兩邊,分別看向窗外的夜色,盛夏快要落幕,涼風是秋日的馬前卒,零星的幾片落葉被卷起,路燈也冷得似冰糖。

耳邊還有收拾衣服時悉悉索索的聲響,當時屋子裏的施然看着暗影處若隐若現的身段脫掉家居服,換上吊帶裙和休閑外套,阮阮在黑暗中利落地收拾洗漱用品,等洗澡聲停止,吳玫略微咳嗽地回屋,燈盞俱滅,萬籁俱靜,才捉着施然的手腕,私奔一般往外逃。

心裏像支了一張臺面,有新手在打臺球,清脆地碰來碰去,不曉得将鑽進哪個洞裏。

從門口到電梯,從司機開來的商務車到景悅國際頂層的套房。

她們出逃的路線明确又清晰,沒有出半點差錯。

門被關上,繼續一個多小時前的親吻,在唇齒交纏中放松緊張的脈搏。

阮阮忽然笑場,退開一些距離,在沒開燈的房間軟綿綿地望着施然。

施然以眼神詢問她。

“我想起我演過一個戲,我在上學,閨蜜來找我玩兒,我們翻牆偷溜出去,就跟現在差不多。”

沒有其他人了,她的嗓音卻仍壓得很細,似在躲空氣。

“像嗎,我們?”阮阮靠着牆面,抿了抿嘴唇。

“不知道,我沒有閨蜜。”施然冷淡地落下睫毛。

阮阮偷看她的神色,不确定她會不會因此而遺憾,于是停頓兩秒,認真而小聲地說:“我可以做你閨蜜,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施然沒再言語,徑直偏臉吻上她。

阮阮的氣息被吞掉,支着手搭上施然的頸側。

垂下的手指在空中無力地一撈,很快,渾身便被親軟了。

她的姓名裏有兩個“阮”,原本就應該比平常人更軟一些,呻吟也軟,思緒也軟,連沁出的汗珠都是軟的,有氣無力地挂在身上,被稍稍摩挲,便挂不住了。

樹梢上的月亮也挂不住了,被枝頭勾挑逗弄,化作濕噠噠的泡影。

她們都只夠氣力做一次,便在打得很足的空調房裏裹着被子休息,分別查看各自的手機裏有沒有需要回的消息,再放到一邊,等精神稍稍養夠些許,再坐在床上跟對方說話。

“你今天收拾東西很快,”施然發現阮阮摸手機的動作也很精準,“好像不需要開燈。”

阮阮側趴在施然身邊,嗓音乖乖的:“我小時候瞎過一段時間,所以能摸黑做事。”

瞎過?施然靠坐在床頭,垂眼看她。

“嗯,我弟弟打的,不小心打的。”阮阮說。

施然擱在枕頭上的手摸了摸阮阮的細軟的頭發,又輕輕擡起,指頭蹭過阮阮的眼下小痣。

她的黑瞳又潤又亮,仿佛從未蒙塵過的明珠。

“你之前說你寫過《欲望》女主角的人物小傳,”阮阮枕在枕頭上注視她,“我能看看嗎?”

小傳她也會,只是沒見過影後是怎麽寫的。

施然放開她,示意她坐起來,拾起手機将人物小傳發給阮阮。

阮阮點開文件,兩個指頭放大字號,勾着脖子認真看。

她看小傳裏的人物,施然一邊喝水一邊看她。臉上還有未褪幹淨的潮紅,汗濕的頭發蜷在額邊,甚至行動間還隐約有她身體深處的味道,聞起來很幹淨,像某種不知成分的信息素。

她閱讀的時候很可愛,可能從小接觸書本的機會不算多,因此面對文字總有一種虔誠在,高中時留下的默讀習慣保留至今,視線滑動的同時嘴裏也在小聲念。

施然的心裏又短促地笑了一下,沒有到達面龐,她擡腕喝一口水。

阮阮很快看完,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地看施然。

施然放下水杯,聽見阮阮說:“你在寫我啊?”

沙沙的嗓音,她臉紅了。施然覺得她很有意思,做的時候足夠大方,可其餘時刻,時常令人幻視一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表情包裏的,兩腮會被P上紅暈的那種。

“像你嗎?”

“像。”

施然不置可否,只跟阮阮說:“困了。”

阮阮聽話地關燈,随後鑽進被窩裏,原本離施然有些遠,想起上回的狀況,又靠過去,挨着施然的肩膀。

施然的臉在阮阮的額間一蹭:“晚安。”

“晚安。”

第二天早上她們沒做,阮阮穿着睡衣窩在施然的酒店房間,學她寫人物小傳的方式,給《神龛》裏的喬翹寫。雖然一切都沒定下來,可每敲一個字,她就覺得離喬翹近一些。

施然在書桌旁工作,擡眼看縮在沙發上的阮阮,她做事安靜而妥帖,敲着電腦還能計算時間幫吳玫買沁汁包子的外賣。

中午吃完飯,才不緊不慢地滿足彼此。

阮阮趴在沙發上,将弱小的呻吟藏在臂彎裏,偶爾蹙着眉心看一眼施然,又埋頭将嘴唇貼在沙發表面的布料上。

施然将另一只手遞過去,墊在唇角與沙發之間,阮阮便自覺地親吻她的指縫,吻得越來越深,最後施然捂住她的嘴,将抑制不住的喉音咽回去。

阮阮輕蹭腳腕在沙發上休息,一二十分鐘之後又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

她總是如此,似一朵開得柔情蜜意的栀子花,被風吹得花枝亂顫,陽光照一照,又拼命伸展枝桠。

晚些時候,她在施然的書桌上發現一本彩票。很眼熟,是劇組發的。

通常在開工時,劇組會給主演發一本彩票,如果開到大獎,說明鴻運當頭,多半會爆。這當然沒什麽科學依據,因此施然領回來便放在一邊。

見阮阮盯着,施然遞過去,示意她幫忙刮。

阮阮自然很開心,她沒當過主演,第一次有刮劇組彩票的機會。

她坐在施然旁邊,用廢掉的卡片仔仔細細地磨,50、20的不少,一開始她還播報,後面便不吵施然了。倒數第二張刮完,她才低呼一聲,笑了。

施然看過來,阮阮伸手指指:“1000。”

“厲害。”施然淡淡一笑。

有功便受祿,阮阮坦然應下,抽兩張紙巾清理桌上的碎屑。她記挂家裏的小貓,差不多是時間回去了,于是邊打掃邊問:“明天你幾點的飛機?”

“晚上,”施然說,“上午去片場。”

還排了戲啊?阮阮扔掉紙巾:“那,先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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