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正文完

第42章 第 42 章 正文完

時隽宜覺得他們林總最近很缺覺, 好幾次剛喝完濃郁的提神咖啡,馬上打哈欠。

這還不算完,之前像個永遠不知道疲勞的機器人, 現在中午比他們還先一步午睡。

不對勁,一個每天該精神抖擻的工作狂突然需要補覺, 這本身就是個非同尋常的訊號。

時隽宜不免想到人逢喜事的徐鶴亭,據他朋友說, 徐醫生的精神好得很,對人臉上都有笑容了。

該不會是好事将近吧?

時隽宜頓時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既視感, 為兩人高興。

當然, 對于這種沒有求證過的事,時隽宜不多嘴,只覺得臨近年關工作一籮筐的心情好很多。

連進去見林含清的神情都透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慈祥味道。

林含清動作微頓:“你有事求我?”

時隽宜一個勁搖頭:“沒有啊, 每天能見到林總,我就很高興了。”

“用不着拍我馬屁。”林含清弄不懂小助理腦袋瓜子在想什麽, “項目推進順利, 團隊都有功, 你前後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 我給你多申請點獎金,也沒人會說閑話。”

“什麽,獎金嗎?”時隽宜高興的想原地跳兩下, “謝謝林總,這是下一階段的項目計劃。”

林含清接下文件讓他出去了。

電腦屏幕右下方時間快到下班點, 他雙手交握靜坐好幾分鐘, 尋思該怎麽才能在公司多留一會。

謊稱加班,瞞不過徐鶴亭那狡猾的家夥。

Advertisement

平時按時下班,回去有熱騰騰的飯菜和能分享生活的對象在, 小日子非常舒暢。

壞就壞在他前幾天在床上的口出狂言,周日歇戰一晚,他以為那事兒就算過了。

結果一連四天都沒好果子吃,夜夜入洞房,次次榨幹淨。

他一有意見,徐鶴亭就會拿那句還沒懷孕來堵他的嘴,這不能怪旁人,是他自找的。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有苦說不出。

而徐鶴亭也拿出身為外科醫生專業的一面,在頻繁縱.欲及不傷身間找到了微妙的處理法子。

白天吃得大補,晚上回去挨榨。

主打的就是一個循環。

恰逢周五,林含清幾乎能想到今晚餐桌上的飯菜,再想到床上會有的遭遇,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不情願,還是到了下班的時候。

時隽宜來敲門:“林總不走嗎?徐醫生剛問我要不要加班來着。”

聽聽,某人還親自來抓他了。

林含清連繼續假裝下去的理由都沒有,關掉電腦起身:“沒,這就走。”

“哦哦,其實徐醫生讓我轉告你,說他臨時有點事。”

林含清眼睛一亮:“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啊。”

時隽宜不知道哪裏值得他像中了頭.彩似的高興,他的表情太生動,顏控抗拒不了一點,暈暈乎乎的:“不、不客氣,林總,我送你?”

“不用,我打車回去。”林含清說。

開玩笑,好不容易自由活動,他肯定要單獨行動的啊。

時隽宜不清楚他和徐鶴亭間的別扭,萬一洩露他的行蹤,這事兒說不清。

渚州的深冬寒風凜冽,吹到臉上像幹巴的刀子,火辣辣的。

林含清縮縮脖子,把圍巾圍得更嚴實了,他也沒到處亂跑,家裏沒人做飯,他很饞小區外面那兩條街的大排檔。

和那句狂言一并執行的還有嚴格的飲食把控,徐鶴亭不忙的時候基本不讓他吃外面的東西,說備孕期間要注意。

彼時,林含清咬着烤串,還學隔壁那桌要了點小蔥,邊吃邊想,逆天的外科醫生,都沒弄清楚他到底能不能生,就拿這套來管他。

不可理喻。

小蔥太辣,他吃不慣,忙喝口飲料壓壓味,洩憤似的吃起燒烤來。

一頓飯吃了半小時,他帶着一身濃烈的孜然味道回到家裏。

上樓的時候特意在小區外和樓下停車場轉過,沒看見徐鶴亭的車。

臨時有事大概要忙很久,那麽也許今晚他能睡一個好覺。

等坐到玄關看見一個logo眼熟的禮盒,他連圍巾都不想解了,先擡頭看向家裏。

燈光之下空蕩蕩,确實就他自己。

那這東西什麽時候送來的?

他換好鞋,沒去碰那個禮盒,往裏面走,在餐桌上發現蓋着的四菜一湯,還留有張便利貼。

今晚不能陪你吃飯,早點休息。——徐鶴亭。

所以徐鶴亭是在到家後給他做好了飯菜才被叫走的。

都有時間向時隽宜打聽,就沒空給他發個消息說一聲啊?

不到兩秒又反應過來,這幾天鬧得太過,臨出門前他都把情緒寫臉上,徐鶴亭肯定知道。

本來就不高興,還因為有事不能當面賠禮,這不更火上澆油嗎?

這幾道菜都很家常,也都是他喜歡吃的,今晚徐鶴亭想讓他吃飽睡個好覺的。

對比之下,林含清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可肚子太飽,他實在吃不下了,目光幽幽轉向玄關的禮盒。

每次能困住徐鶴亭的都是手術室,事出突然,他在醫院待到半夜,病人情況穩定下來,驅車回家。

進屋的時候盡量不發出動靜,接着發現玄關處留着一盞小夜燈,原本來不及收起來的禮盒也不見了。

被林含清看見,大概又要罵他不要臉,一天天就想着那種事。

想到林含清的表情,徐鶴亭的唇角一直揚着,先去主卧看了眼,和玄關一樣,也開着個小夜燈。

床上有個小鼓包,背對着門,應該睡得正香。

他放心去了外面的浴室,洗了個戰鬥澡,換上睡衣輕手輕腳進了卧室。

被窩裏沒太多熱氣,離開他的林含清總是暖不起來,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林含清的眉心皺着,睡得很不順心。

這會兒感覺到熱源和熟悉的味道,自然攀附過來,徐鶴亭下意識去樓,等掌心觸碰到如凝脂般的肌膚,才定睛一看。

有時候他真拿林含清沒法子,想讓人睡個踏實覺吧,林含清偏不領情,把買來的情.趣衣服穿上了睡在這等他。

這要讓人怎麽睡?

可林含清熟睡的樣子安寧漂亮,讓徐鶴亭狠不下心來,只好把他抱進懷裏裹緊被子,輕吸口氣閉上眼睛。

這一閉眼沒能睡太久,心裏有火,身體熱度降不下來。

黎明天微亮,卧室先鬧出一聲撕拉布料割裂的聲音。

“爛了!”林含清羞憤地拉過被子想包住自己,這會兒有些後悔臨睡前怎麽腦袋發熱就穿上了。

“沒事,我給你買新的。”徐鶴亭先掀開被子看看他,“不想讓我看嗎?”

“看什麽看?”林含清瞪他,“本來就沒多少,你還給撕開。”

那就是不富裕的地方雪上加霜,更不能看了。

徐鶴亭看了他一會,突然掀開被子鑽進去。

“你幹嘛?!”林含清大驚失色,“不行,你別碰,帶、帶子掉了。”

後來林含清十分後悔做過這件事,不然也不會被迫抵在床頭看着徐鶴亭的手機選些不堪入目的東西。

運動過後,林含清睡了個非常完美的回籠覺。

荒.淫且甜蜜夾雜着痛苦的生活直到大半個月後叫停。

林含清公司快放假了,得和喻逢細化新年出行的事,說起來不難,他就是找這個借口能多休息。

好在徐鶴亭為了能和他一起出去玩,不僅忙的腳不沾地,有時家也不能回。

倒讓林含清過了幾天潇灑日子,休假的第二天一行六人出發去名為避寒聖地的一處小島。

五個小時的飛機,抵達的時候半下午,入住酒店的時候分房卡。

林含清和徐鶴亭當然是一間房,喻靜檀和喻逢住一起,謝述被迫單住,而随喻逢來的那位帥哥也分到了一間房。

六人商量後決定先去房間修整,晚些時候出發去吃燒烤喝啤酒,看看夜海沙灘。

房門關上,林含清現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标準海景房,他走過去和徐鶴亭整理行李。

“我以為逢哥會一個人來。”

“都出入成雙的,他不想當電燈泡。”

“可我看他對那個小帥哥也沒多少感情啊。”

徐鶴亭把衣服挂好,又拿起洗刷用品去浴室,不忘回答他。

“能讓喻逢把他帶出來玩,也是一種能力。”

林含清跟過來,晃晃手機:“我問過逢哥,他說是領導家兒子,到這邊做個課題,請他順路幫忙照顧。”

徐鶴亭路過門口,捏着他的下巴親了口:“嗯,明顯落花有意。”

“只會搖尾乞憐得不到逢哥的愛。”林含清說。

“知道的挺多。”

徐鶴亭帶他到陽臺上看海,沙灘上很熱鬧,一群人圍着一對男女喝彩,聲音飄過來,原來是求婚成功。

林含清察覺到徐鶴亭的目光,立即聲明:“你別搞這套,我不喜歡大肆炫耀。”

徐鶴亭若有所思。

林含清轉開了臉,繼續欣賞別人的快樂。

晚些時候一行六人出去覓食,根據大衆點評推薦,找到一家座無虛席的攤子。

他們點了很多,也要部分酒,最後喝酒的沒幾個。

喻靜檀能喝,卻喝得少,反觀謝述心情不佳,喝了挺多。

另一邊喻逢名聲在外是能不喝就不喝,這會兒端着果汁,邊吃邊看着這邊相處模式迥異的兩對情侶,大概看得高興,連旁邊黏糊糊的小奶狗纏着說兩句話也能搭理。

林含清很識相只喝一罐,由着徐鶴亭給他換成了豆奶。

“晚點有煙花表演,那邊是最佳觀賞點,你們想去的抓緊時間搶位置。”

林含清等四人順着喻逢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處旋轉石梯上去的觀景臺,現在已經有人在過去了。

林含清搖頭:“我不喜歡人擠人。”

喻逢又去看沒怎麽說話的喻靜檀,弟弟果然不讓他失望,堅定地說:“我要去看。”

那就不用問謝述了,喻逢笑了下:“小心點,揣好手機,情況不對就給我打電話。”

喻靜檀點點頭:“哥,你不陪你這位朋友去看看?”

喻逢扭頭就對上宋斯軻期盼的眼神,他興致寥寥:“他這麽大個人,想看會自己去。”

宋斯軻頓時很難過,垂着腦袋無聲嘆息。

喻靜檀有些可憐他:“那跟着我吧,有人一起好歹不會走丢。”

宋斯軻又擡起頭:“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喻靜檀根本不管謝述的幽怨,“沒什麽不可以。”

宋斯軻很沒眼力見的跟着喻靜檀走了,後面還追着個要橫進去的謝述,三人逐漸走遠。

喻逢也不想留下當個電燈泡,指指面前的小爐子:“我還要吃一會,你兩去別的地方溜達會再來找我吧。”

這麽明顯的趕人話術,傻子都聽得出來。

林含清和徐鶴亭也就順勢走了,他倆去的是沙灘,臨近夜晚,又是煙花表演前夕,這邊基本看不見人。

路燈下的椰子樹搖搖晃晃,影子落在沙灘上活像逃跑的野怪。

林含清踩着那片影子往前走,像追趕的天師,他偶爾回頭看,徐鶴亭默不作聲就在身後,雙手插兜,端得是潇灑自在。

來到這裏,徐鶴亭身上的冷意也像被融化了,整個人和煦許多。

“喜歡和我一起出來玩嗎?”他問。

徐鶴亭的聲音要散在風裏了:“嗯,和你去哪裏都好。”

重要的不是地方,是陪在身邊的那個人。

林含清笑起來:“那明年還要和我一起嗎?”

徐鶴亭站定,神情慢慢變得很溫柔。

林含清有預感一般跟着停了下來,明明兩人都還沒說話,他先感到無措。

煙花恰好在這時綻放于身後不遠處的星空,絢爛而濃密,一閃一閃的五顏六色,照亮他倆眼睛裏截然不同的情緒。

林含清看着徐鶴亭從口袋裏掏出個紅色絲絨小盒子,心跳倏然加快,他抿緊唇。

“和你在醫院裏見到的那次,我就去定制這款戒指。”

盒蓋打開,裏面是一款由兩個字母勾勒線條編織的戒指,中間碎鑽鑲嵌着顆碩大的鑽石。

“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用上,但有所準備好過事到臨頭空着手。”

“其實我更想在萬人觀禮下向你求婚,你不喜歡,那就讓這片天這片海見證。”

“林含清,我愛你,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徐鶴亭手持戒指單膝跪在他面前,身後是一朵朵煙花綻放開來的玫瑰花。

林含清看看戒指又看看徐鶴亭:“婚後一切都聽我的嗎?”

徐鶴亭仿佛知道他在說什麽:“床上例外。”

林含清氣笑了,還是伸出手:“當然願意。”

在徐鶴亭為他戴戒指的時候,他俯身:“我很貪心,你慘了。”

徐鶴亭淡笑:“我甘之如饴。”

林含清把他拉起來,借着路燈打量起手上的戒指,璀璨昂貴,答應結婚這種事,似乎早在他媽把戶口本給他的時候就有所注定。

事到如今,只能說是水到渠成。

“等會他們肯定要問的。”林含清牽着徐鶴亭往回走,“不過別擔心,如果他們有話說,你這趟根本來不了。”

徐鶴亭無聲握緊他的手。

那麽大顆戒指誰能看不見?

喻逢看完遞給喻靜檀,喻靜檀啧啧稱奇後又塞回了林含清的手上,另外兩位沒必要看的。

謝述也不知道想到什麽,數次對喻靜檀欲言又止,都被忽視了。

這趟新年之旅,得是謝述的痛苦記憶,因為喻靜檀對宋斯軻的态度比他好太多了。

林含清和喻逢不插手別人夫夫的事,幹脆帶着徐鶴亭和宋斯軻去探險,留他倆獨自解決。

旅游第三天,迎來除夕。

他們訂了個帶廚房的大包間,自己做飯包餃子,也得虧他們中有廚房高手,才不至于鬧笑話。

饒是如此,也還是有三位被趕出廚房,喻逢看看左邊不知所措宋斯軻,再看看右邊垂頭喪氣的謝述,差點氣笑。

他不說能做出多美味的飯菜,好歹還能包個餃子啊,趕他出來幹嘛。

轉身想再進去,林含清擡手:“逢哥,融不進去的圈子別硬融,去那邊歇着吧。”

喻逢只得歇着。

晚七點半,六人的年夜飯上桌,打開廳內的液晶大電視等着春晚。

直到這一桌子菜擺滿,小有意見的喻逢徹底閉上嘴,各個大廚級別,真讓他進去确實添亂。

林含清舉起杯子:“願大家來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幹杯。”

衆人紛紛端杯來碰,一陣清脆聲響裏,喻逢開口:“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辭舊迎新好。”

就在下榻的酒店裏,六人都沾了些酒水,橫豎喝醉就能直接上去睡覺。

“開吃。”

喻靜檀一聲令下,筷子動起來。

徐鶴亭記得林含清要吃魚,就把那盤紅燒魚轉到了他面前。

林含清夾了一筷子,剛要吃,就覺得一陣惡心湧上來,他忙不疊丢下筷子起身匆匆去了洗手間。

喻靜檀:“怎麽了這是?”

謝述:“可能吃壞了東西。”

宋斯軻伸長脖子,洗手間裏傳出一陣幹嘔聲:“食物中毒?”

喻逢微微挑眉,看向僵在原地數分鐘,倏然回神沖去洗手間的徐鶴亭,民樂口酒:“也許是好事。”

三人齊齊回頭看他,這種還能叫好事?

很快喻靜檀和謝述反應過來,面面相觑片刻。

喻靜檀:“真是的話,雙喜臨門了。”

洗手間內。

徐鶴亭抽出紙給林含清擦嘴,低聲說:“我出去一趟。”

林含清蹲在馬桶邊,張嘴沒說出話,先:“嘔。”

完了。

他抓住徐鶴亭的手,又擦擦嘴:“我覺得……先不要去,讓我安心吃完這頓年夜飯。”

徐鶴亭靜默了幾秒:“嗯,好。”

如果猜測成真,徐鶴亭也是證明自己,很行。

大年初一,林含清和徐鶴亭的朋友圈同時更新了一條動态。

新的開始。日出.JPG

同時,林含清确認懷孕,一家三口即将來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