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46章

時光在忙碌與幸福中邁進, 不經意間，日歷翻至十一月二十二日。

明天，是宋晚秋的生日。

窗外, 凜冽的風如冰冷利刃，呼嘯着切割萬物。墨色天空中，幾顆星星被凍得瑟瑟發抖, 微弱光芒在夜的籠罩下格外孤寂。

房間裏, 臺燈散發着柔和的光。

江暖将書桌上厚厚的真題放到一邊，鋪開一張信紙, 提起筆, 一筆一劃地寫手寫信。

許久後，她将信紙夾在英語作業本裏。

翌日，天際泛起魚肚白, 江暖利落起身, 她決定親手為宋晚秋做碗長壽面。

從未下過廚的江暖走進廚房, 面對陌生廚具有些無措。她思忖着，要不要找江女士幫忙，眼前倏地閃過黑得和碳似的煎蛋。

江暖搖搖頭，果斷放棄這個念頭。

她深吸口氣，打開手機，又看了遍食譜，而後開始手忙腳亂準備食材。面條、雞蛋、青菜這些簡單的食材在她手中卻顯得有些不聽使喚。

她愈發佩服出得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宋晚秋。

半晌，處理好食材的江暖找來胡蘿蔔，清洗幹淨後小心雕刻着, 每一刀都格外謹慎, 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然而，在她全神貫注的時候, 一不小心，小刀滑了一下，瞬間劃破她的手指。

一陣刺痛傳來，江暖不由皺起眉。她靜默幾秒，迅速找來創可貼，随意貼上，繼續刻字。經過一番努力，“生日快樂”四個字終于在胡蘿蔔上呈現出來，雖然有些粗糙，但勉強能辨認。

水燒開後，江暖把備好的面條放入鍋中，面條在沸水裏翻滾。她不停地攪拌着，唯恐面條粘連在一起。在接連磕壞三個雞蛋之後，她終于順利地敲開了一個雞蛋，并将其放入鍋中。看着雞蛋在水中緩緩凝固，江暖得意地扭動起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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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面條煮好了。她把面撈出來，放入碗中，加上青菜和雞蛋，最後把用紅蘿蔔刻的“生日快樂”擺在碗邊。

江暖看了眼時間，端起面，直奔樓上。

宋晚秋剛從夢中醒來，睡眼惺忪地洗漱。

叩叩叩———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這麽早，會是誰呢？”宋晚秋拖沓着腳步走向門口，打開門的瞬間，她怔住了。

只見江暖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手裏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

“姐姐，生日快樂！”江暖聲音清脆，如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宋晚秋眼神散掉初醒的怔松，“你這是…”

“我給姐姐做了長壽面哦。”江暖從門縫擠進來，站在餐廳，“姐姐，快來吃早餐吧。”

“哇，你現在都會做飯了？”宋晚秋關上門走過來，話還未說完，目光落在小孩手指上貼得歪歪扭扭的創可貼上。

她笑容一滞，擰起眉，“你手怎麽了？”

江暖将面放在桌上，又将手背在身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事兒，刻字的時候不小心劃了一下，不嚴重。”

宋晚秋急忙拉起小孩的手，垂眸，“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疼不疼啊？”

江暖非常誇張地搖搖頭，笑嘻嘻地拉着宋晚秋坐在餐椅上，“你快嘗嘗我做的面嘛，這可是我的廚藝首秀呢。”

宋晚秋看着眼前充滿愛意的長壽面，滿心感動，拿起筷子，夾起一縷面條，輕輕吹了吹，随後放入口中。

江暖一眨不眨的盯着宋晚秋。

面條的口感雖稍顯生澀，但滿滿都是小孩的心意。宋晚秋細細咀嚼着，“真好吃啊。這是姐姐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面了。”

“某人在生日第一天就诓騙小孩哦。”江暖微扁了扁嘴，“我第一次下廚，做得不太好。不過明年，我一定努力做出最美味的長壽面。”

“沒騙你，是真的好吃。”宋晚秋端起碗，如風卷殘雲般将面條和湯吃得一幹二淨，

江暖看着桌上幹淨到都不用洗的碗，眨巴眨巴眼。難不成這面真的很好吃？大意了，剛應該嘗一下的。

很快，她想到江女士炸廚房的廚藝，收起神一樣的自信。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她做的飯應該不會有多好吃的。

宋晚秋看着女孩盯着空碗點頭又搖頭，寵溺地笑了笑，而後大步走去客廳，很快又回來。

宋晚秋蹲在江暖腿邊，拉起江暖的手，“姐姐給你重新貼個創口貼。”

江暖哦哦兩聲。

宋晚秋小心揭開舊的創口貼，看到還泛紅的傷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輕輕吹着傷口，“笨蛋，以後離刀具遠一些。”

江暖想也不想拒絕，“我還想多學些菜！”以後做給你吃呢。

“不行！”宋晚秋語氣罕見地強硬，“你想吃什麽，姐姐都可以做給你吃。”

江暖想到什麽，眨眨眼，“可是萬一你以後有女朋友了，我不方便來你家蹭飯了呢？”

“不會的，我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宋晚秋捏了捏女孩的手，“倒是你，突然想學做飯，難道是想給将來的戀人下廚？”

江暖抽了抽嘴角，“怎麽可能？！我都沒有給我媽做飯的想法，怎麽會想着給對象做飯？”

停了一下，她語氣認真，“我跟你一樣，沒有任何談戀愛的想法。現在和以後我都只想給你做飯。”

小孩的喜歡向來坦誠又熱烈，宋晚秋心情愈發明朗，柔聲哄：“那等你長大了，如果還想學做飯，姐姐親自教你好不好？”

江暖喜笑顏開，“好啊！”

貼好創口貼，宋晚秋緊握住江暖的手，仿佛一松手江暖就會消失一樣，“江暖，擁有你這個體貼的妹妹，是姐姐最好的生日禮物。”

“你又不是今天才擁有我的。”江暖歪着腦袋耍寶，“但我很榮幸成為你的禮物哦。”

“不解風情。”宋晚秋點了點江暖鼻尖，“快去背書包，我們一起去學校。”

“遵命，大壽星。”

英語課結束，江暖将一沓作業本放到宋晚秋辦公桌上，壓低聲音：“生日快樂，宋老師。”

宋晚秋忍俊不禁，也壓低聲音，“你今天打算給姐姐說多少次生日快樂啊？”

“不知道，你記得計數哦。”江暖說完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地走出辦公室。

“真是可愛啊。”宋晚秋笑笑，眉眼彎彎地打開作業本，一本一本認真批閱。當翻開江暖作業本時，一張精美信紙悄然滑落。

宋晚秋一怔，旋即彎腰撿起信紙。

展開信紙，熟悉的娟秀字體映入眼簾。

“宋晚秋，展信安。這是我第一次寫信，在如今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寫信顯得有些過時，人們似乎更熱衷于用備忘錄或者微信小作文來表達情感。但我想用這種古老而質樸的方式，讓我的祝福能夠長久留存下來。

在你二十六歲的第一天，我要鄭重向你表達感謝，謝謝你陪伴我，謝謝你愛我，謝謝你溫暖我。我之前沒什麽願望，在遇到你後，我有了兩個：我想考上京大，我想永遠在你身邊。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實現我的願望。

你聽，十二點的鐘聲悠悠敲響。

二十六歲的宋晚秋，生日快樂！願你得償所願；願你自由如風；願你明媚似陽。願你永遠擁有我這個調皮卻滿心赤誠的小破孩。

有點肉麻，但還是想說：“姐姐，我愛你。”

11月23日00：00，江暖留。”

女孩字裏行間的的真誠讓宋晚秋眼眶微微濕潤，她摩挲着信紙，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

這小孩，總會讓人的心柔軟帶着一絲酸澀。

晚上，宋晚秋被好友拉去過生日趴，她提前給江暖打了招呼，讓小孩放學自己回家複習。

想跟宋晚秋一起慶生的江暖有點失落，但還是乖乖答應。畢竟，宋晚秋有自己的交際圈。

高三的課程緊張而充實，晚自習老師在講臺上激情澎湃地講題，江暖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不停轉筆，思緒早已飛向充滿歡樂的生日聚會了。

也不知道宋晚秋這會兒在做什麽？

吃蛋糕了嗎？吹蠟燭了嗎？許的什麽願？

放學後，江暖如離弦之箭般沖向蛋糕店。取走提前預定的生日蛋糕，小心地提着蛋糕，坐車前往市中心的酒吧。

酒吧內，幽藍色燈光似神秘水波流淌，五彩鐳射燈如靈動精靈跳躍，變幻圖案。震耳音樂如洶湧海浪不停沖擊着耳膜。空氣中彌漫酒精味和歡聲笑語，舞池中人群如潮水湧動，熱鬧喧嚣。

宋晚秋獨自坐在卡座邊，秀眉微蹙，目光緊盯着手機屏幕，似乎在等重要消息。

冷星然見狀停止與其他好友聊天，起身坐在宋晚秋身旁，輕輕推了推她肩膀，“大壽星，怎麽魂不守舍的？這是在等誰的祝福呢？”

宋晚秋深嘆口氣，“江暖這家夥一直不回我消息，也不知道到家沒。”

冷星然瞥了眼滿臉擔憂的宋晚秋，只覺得她太過大驚小怪，“你這是當家長當上瘾了？江暖都那麽大了，還能回家迷路不成？”

宋晚秋輕掀眼簾，眸中滿是寵溺，“你懂什麽。我家小江暖長得那麽好看，萬一路上遇到壞人了呢。”

冷星然說話不拐彎，“就江暖那臭脾氣，遇到壞人還說不準誰吃虧呢。”

宋晚秋白她一眼，嘴角噙着笑，“冷sir，江暖好歹是我妹妹，你就不能對她好點啊！”

冷星然一臉委屈，無奈攤開雙手，“我對她還不好啊？我周末的時間全用來給她補課了，可一次懶覺都沒睡過！”

宋晚秋目光懶懶一擡，輕抿着唇笑，“我相信你能對她更好一些的，加油！”

冷星然無語，這人簡直太偏心了，“冒昧問你一個問題？”

宋晚秋瞥她一眼，“冒昧就別問了，我怕不知道怎麽回答，更怕回答之後你更郁悶。”

冷星然：……

“你就說吧，我和江暖掉水裏，你救誰？”

“首先，你這個問題，挺冒昧的。其次，你比我游得快，用不着我救。最後，我選江暖。”

自找難堪的冷星然：……

她就多餘問。

宋晚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也不知道小孩會不會游泳，不會的話，高考完我得帶她去學學。有備無患嘛。”

冷星然啧了一聲，拖着長音，“宋晚秋，你現在這副樣子根本不像她姐，像她媽…”

宋晚秋一噎，揚起巴掌，作勢要揍她，“去你的。今天別惹本壽星生氣哦。”

“是是是，大壽星。我自罰一杯。”冷星然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冬夜的街道，行人步履匆匆，似在與嚴寒賽跑。霓虹燈雖閃爍着五彩斑斓的光，卻如虛幻夢境般，無法融化這如鐵般的寒冷。冷風似無數把銳利冰刀，無情地襲來，刮得人臉生疼。

江暖蜷縮着身子蹲在酒吧對面的休息區，雙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抱着蛋糕盒，眼睛不時望向酒吧門口，期待着宋晚秋的身影出現。

宋晚秋久久等不到江暖的消息，心中的擔憂愈發濃烈。音樂聲和嘈雜人聲交織在一起，仿佛無數只蟲子在耳邊嗡嗡作響，吵得她心煩意亂。

宋晚秋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起身和朋友們打了聲招呼，大步走出酒吧。

推開門，一股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宋晚秋裹緊身上的大衣，拿出手機撥打江暖的號碼。

電話那頭始終無人接聽，宋晚秋面色越發凝重，眉頭緊鎖，眸中滿是擔憂。她走到路邊伸手攔車，就在這時，她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對面，發現對面那縮成一團的身影有點眼熟。

宋晚秋愣了幾秒，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女孩瘦削的身軀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單薄。确定自己沒認錯人，她快步走過去。

宋晚秋站定，微彎腰，語氣中帶着焦急與不解，“江暖，你怎麽在這兒？”

江暖緩緩擡起頭，露出一抹傻傻的笑，眼睛亮晶晶的，“宋晚秋，我知道你今晚有約，可我還是想陪你一起吃蛋糕。”

風迎面吹來。

女孩的頭發被冷風吹得淩亂不堪，幾縷發絲貼在凍得通紅的臉頰上。她鼻頭紅紅的，嘴唇微微發紫，雙手緊緊抱着蛋糕盒，仿佛那是她生命的全部支撐。

宋晚秋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感動和心疼，抿了抿唇，嗔怪道：“那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或者進去找我呢，就在這兒傻等着嗎？”

“放學走的太急，手機落桌兜了…”江暖說完不爽地皺了皺鼻子，“酒吧門口的保安非不讓我進去找你！”

宋晚秋心疼的要死，見江暖還抱着蛋糕，看向女孩發紅的指尖，“這麽冷也不知道戴手套！”

“不冷的。”江暖僵硬地蜷了蜷手指。

宋晚秋看着江暖凍僵的手，突然十分後悔今天和朋友們來酒吧慶祝生日，如果約在餐廳，小孩就不會被攔在門外挨凍了。

宋晚秋咬了咬牙，伸出手，接過女孩手裏蛋糕放在旁邊的凳子上，牽起江暖的手。

一瞬間，一股刺骨的冰涼從掌心傳來，女孩的手冰得簡直讓人靈魂發顫。

宋晚秋把江暖的手包裹進掌心，輕輕捧到唇邊，呼出溫熱的氣息，雙手不停揉搓着。

江暖捕捉到她眼底的愧疚，迅速抽回手，揣進褲兜，緩和氣氛，“哎呀，我真的不冷。我們年輕人火氣旺，不像你這老阿姨…”

宋晚秋嗔她一眼，語氣兇巴巴地，“下次再不戴手套，你看老阿姨揍不揍你！”

江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恃寵而驕，“你才不會揍我呢，因為你舍不得。”

宋晚秋笑嘆口氣，“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江暖軟軟的哎呀一聲，“下次我一定會戴好手套，不對，我會全副武裝，裹成北極熊！”

宋晚秋眼睛彎起來，提起蛋糕，緊攬着江暖的肩，“走吧，咱們去個暖和的地方。”說着，她帶着江暖快步走向不遠處的商場。

一進入商場，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宋晚秋拉着江暖來到一家咖啡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咖啡廳內，燈光柔和，彌漫着溫馨氣息。

江暖黑眸中滿是急切與興奮，她迫不及待地打開蛋糕盒，精致無比的生日蛋糕如同一件藝術品般展現在宋晚秋眼前。

江暖歪頭看了宋晚秋一眼，一副求誇贊的神情，“蛋糕好看嗎？”

“好看。”宋晚秋毫不吝啬地誇獎，“你的品味一直都很棒。”

江暖倨傲地擡了擡下巴，“這可是我跑了好幾家才選中的蛋糕呢。”

宋晚秋靜靜看着面前明亮的女孩，只見她手指輕柔地在蛋糕中間插上數字蠟燭，小心翼翼的模樣，宛如在進行一場無比神聖的儀式。

宋晚秋有種自己被小孩放在心尖上的感覺。

江暖拿起蛋糕帽，緩緩站在宋晚秋面前，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愛意。她的動作極為小心，仿佛在為公主加冕一般。而後，她點燃蠟燭，滿眼柔情，注視着宋晚秋，輕輕唱起生日祝福歌。

宋晚秋心髒驀地軟了一下。她被小孩身上的真誠與熾熱深深觸動，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生命中最純粹、最美好的光芒。

她緩緩阖眸，雙手合十，默默許願。

神明在上，我不貪心，只許一個心願，希望小孩永遠陪在我身邊。

江暖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晚秋，看着她吹滅蠟燭，湊上前：“你剛許了什麽願？”

宋晚秋神秘一笑，“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江暖笑着嘁了一聲，切了一塊蛋糕，拿起小勺，挖了一口蛋糕，送到宋晚秋嘴邊，“知道你不喜歡吃甜食，但是生日蛋糕必須要吃的。”

宋晚秋被小孩投喂有點不自在，瞥了一眼四周，紅着耳根，微張開嘴，“知道了，小大人。”

冷冽的冬夜，如墨夜色中，奶茶店仿若一處靜谧港灣。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蛋糕，甜意在舌尖蔓延，整個世間仿佛悄然隐退，唯留下她們與這份無盡的甜蜜相互依偎。

吃完蛋糕，江暖從書包裏翻出一個禮盒，雙手遞給宋晚秋，眼睛明亮灼人，語氣溫柔，“生日快樂，宋晚秋。”

宋晚秋微一愣，帶着幾分好奇接過禮盒。

她輕輕打開黑色絲絨禮盒，一條項鏈宛如沉睡的精靈被喚醒。鏈條如細膩銀縷，散發着低調的光澤，吊墜是一個莫比烏斯環，由白金精心雕琢而成，它的邊緣鑲嵌着一圈碎鑽，如繁星般閃爍着神秘的光芒。

江暖揚着可愛的小梨渦，用澄澈清明的雙眸直勾勾看着宋晚秋，語氣是難得的鄭重。“莫比烏斯環，象征着無限與永恒。正如它一般，我對你的陪伴會如同這無盡的循環，沒有終點。即便将來因工作或其他緣由，我可能會在某段時間不在你身邊，但就如莫比烏斯環的兩面始終在同一時空相連，你會一直在我的世界，在同一時空的無盡循環裏，我心永遠與你同在。”

宋晚秋凝視着莫比烏斯環，環的表面有着若有若無的紋理，似是在訴說無盡的故事。莫比烏斯環優雅扭轉着，仿佛在演繹時空的無盡循環。

她忍不住的有點鼻酸，悶悶道：“江暖，我突然有點貪心，我希望你畢業後能留在京北。”

江暖想也不想，“必須的啊！你和我媽都在京北，我還能去哪兒啊？”

頓了一下，她解釋道：“我剛說的工作原因是指出差之類的…”

宋晚秋顫了顫眼睫，擡手撩起長發，沖項鏈擡了擡下巴，“江暖，快給姐姐戴上。”

“好嘞。”

江暖拿起項鏈，繞到宋晚秋身後，輕柔地為她戴上。莫比烏斯環的吊墜在宋晚秋的脖頸處散發着微微的光芒，她抑制不住勾起唇角。

宋晚秋低頭看着這并不便宜的項鏈，想到江暖這人擰巴又傲氣，是絕對不會花家長的錢給自己送禮物的。

她擡頭看向身側傻樂的女孩，“你哪兒來這麽多錢給姐姐買禮物？”

江暖一愣，撓了撓頭，垂眸，小聲說：“我把自己所有的游戲賬號都賣了…”

見宋晚秋愣住了，她急忙補充道：“現在我每天忙着準備高考根本沒心思打游戲，上大學之後，我想跟你一樣參加各種社團，豐富人生，大概也沒時間打游戲，放着也是放着嘛，索性就全賣了。”

宋晚秋輕嘆口氣，摸了摸江暖腦袋，“你這小孩，其實你不送禮物或者随便送個禮物，姐姐都會很開心的…”

江暖眼神無比堅定，微挺起胸膛，仿佛在宣示着自己的決心，“那怎麽行？我要給你最好的禮物。但目前我的經濟能力跟不上，等我将來有錢了，我會把全世界最好的禮物送給你。”

“傻子。”宋晚秋嘴唇在笑，眼角卻濕潤。

江暖抱着她胳膊，撒嬌，“我才不傻呢，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對我更好！你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