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第70章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不要你抱，你走！”

江暖扭動着身體，雙手胡亂推着宋晚秋, 指甲在宋晚秋的手臂上劃出了幾道淺淺的痕跡。

宋晚秋默默承受着江暖的抗拒，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幾欲滑落。“江暖, 讓我抱一會兒, 求你了，就一小會兒。”

宋晚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卑微與哀求。她收緊雙臂, 抱得更緊, 生怕一松手，江暖就會消失在她的生命裏。

江暖漸漸沒了掙紮的力氣，她身體還在微微抽泣着, 雙手無力垂在身側。

“為什麽, 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試都不試一下, 就毫不猶豫地放棄了我？”

江暖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像是在質問宋晚秋，又像是在問自己。

宋晚秋淚水終于奪眶而出，滴落在江暖的發梢，語氣裏是藏不住的心疼，“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

江暖在宋晚秋懷裏泣不成聲，哭聲像是要把這些年所有委屈、痛苦與煎熬通通宣洩出來。宋晚秋靜靜抱着江暖，在她耳邊說着道歉與安慰的話, 每一個字都像是被淚水浸泡過, 滿是苦澀。

不知過了多久，江暖哭聲漸漸停歇, 只剩下偶爾的抽噎聲。她像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眼眸逐漸恢複清明。她擡起手，用力推開宋晚秋。

猝不及防的宋晚秋被她推得摔倒在地上，有些驚愕地看着江暖。

江暖臉頰上淚痕未幹，深吸一口氣，目光避開宋晚秋，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決絕，“宋晚秋，你走吧，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

宋晚秋搖頭，邁前一步，雙手下意識想要去拉江暖：“江暖，我知道是我傷害了你，求你給我個彌補的機會。”

曾經的甜蜜與後來的痛苦在內心深處激烈碰撞，江暖眸底又泛起酸意。

她搖了搖頭：“宋晚秋，曾經我真的滿心都是你，我以為我們能相伴一生的，是你親手毀了我的夢。如今，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變了，我的未來裏已經沒有你了。”

宋晚秋凝視着江暖眼中的疲憊與失望，嘴唇張了又張，一時不知能說什麽。

她在內心不斷責備自己，當初為什麽要輕易放棄，讓江暖遭受這麽多痛苦。

都怪曾經的自己太愚蠢，被無謂的道德感和宋家的枷鎖束縛住。直到失去後，她才明白，江暖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失去江暖。

江暖擡手抹了把臉，緩緩從地上站起身。

宋晚秋眸光一轉，伸手拽住江暖褲腳，“江暖，就算你對我沒感情了，可昨晚的事，你總不能當作沒發生，你得對我負責…”

江暖身形一頓，垂眸看着她，眉頭皺得更緊，嗓音裏透着幾分不耐煩，“我說過了，我有女朋友，沒法對你負責。”

宋晚秋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聲音沙啞：“有女朋友也沒關系，我可以做情人，小三，或者其他…”

江暖聞言愣在原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認真的？”

宋晚秋點點下巴，雙手撐地慢慢起身，向前挪了一步，兩人距離近到呼吸可聞：“只要能在你身邊，什麽身份我都不在乎。哪怕這輩子無名無分，只要能守着你，我都願意。”

江暖後退一步，“你是不是瘋了？”

“我很清醒。”宋晚秋目光堅定，語氣認真。

江暖心跳陡然加快，心中湧起一絲難以抑制的欣喜，下一秒，腦海中閃過曾被抛棄的痛苦畫面，那點欣喜又被深深掩埋。

她眉頭緊鎖，一句一頓地問，“宋晚秋，你不是最看重道德禮教了嗎？你不是說身份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嗎？”

宋晚秋滿心無奈與悲哀，曾經自視清高的自己怎麽也想不到會有如今這般卑微的姿态。但只要能留在江暖身邊，她已經顧不上那麽多。

她在心底輕嘆一聲，柔聲說：“以前是我太自以為是，現在和以後，我不會再被外界的因素幹擾，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晚了！”江暖聲線很低很低，“我身邊已經沒你的位置了。”

她轉身想走，卻被宋晚秋側身擋住去路。

江暖眸光一沉，磨了磨牙，語氣嘲諷，“宋老師，你可以不顧名聲，但我不行。再說，我沒興趣和曾經的老師搞什麽暧昧關系。”

宋晚秋淡淡哦了一聲，語出驚人，“那你就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江暖愣了一下，拔高聲音，“不可能！”

宋晚秋蜷起手指，眼神溫柔，“江暖，我喜歡你，這些年，我的心意從未變過。”

江暖破碎的心在愛與恐懼之間苦苦掙紮，宋晚秋的告白讓她瘋狂心動，可曾經的傷痛如影随形，讓她不敢再輕易相信。

江暖緊抿住唇，“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對你沒有感情了。”

宋晚秋輕挑了下眉：“是嗎？”

江暖讨厭宋晚秋洞悉一切的神情，轉過頭不再看她，空咽了下：“不然呢？”

宋晚秋沉默地看了江暖兩分鐘，眸中閃過一絲決絕，她身形陡然欺近，左手如靈蛇纏上江暖腰肢，稍一用力便将對方緊緊拽入懷中。

江暖整個人撞進她懷裏，愣了幾秒，擡起雙手抵在宋晚秋胸前，眸中滿是驚慌與抗拒，“宋晚秋，你不許抱我！”

宋晚秋笑了一聲，右手托起江暖下巴，指腹很想用力，最後還是控制住了力道，微擡起。低頭，鼻尖輕觸江暖鼻尖，輕輕厮磨。

呼吸纏繞間，宋晚秋唇緩緩落下，如蝶翼輕觸花瓣，溫柔又克制地觸碰着江暖雙唇。

江暖心猛地一顫，一顆心怦怦直跳，快要蹿到嗓子眼，她雙眸睜大，下意識推搡起來。

不料，她的動作讓宋晚秋眸色轉深，吻變得熾熱而霸道，帶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呼吸被肆意掠奪，江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禁發軟，原本推搡的雙手漸漸改變方向，悄然攀附上宋晚秋脖頸。

看到小孩阖眸的默許動作，宋晚秋抑制不住地勾起唇角，她輕輕用舌尖撬開江暖牙關，長驅直入，與江暖舌尖纏繞嬉戲。

江暖從最初的抗拒轉變為不自覺的回應，阖眸沉溺在宋晚秋深情又霸道的親吻中。

樓道地上兩道影子緊緊糾纏在一起。

江暖心底那座本就不堅固的情感堡壘，開始在宋晚秋熾熱的愛意沖擊下出現了裂縫。

不知過了多久，吻漸漸趨于溫柔，宋晚秋唇瓣在江暖唇上依依不舍地摩挲着，似在安撫，又似在眷戀，而後，緩緩離開。

兩人額頭相抵，鼻尖相觸，氣息交融，宋晚秋聲音低啞而溫柔，“小孩，你生氣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沒親到我，對嗎？”

聲音順着耳廓傳來，江暖像是被從迷醉的狀态中猛然喚醒，她雙眸豁然睜開，本就濕漉漉的眸子裏此刻霧氣更盛，眸中滿是羞怯與驚惶。

江暖被她吻得氣都還未順，睫毛輕扇，“不對…”

宋晚秋又啄了一下她的唇，“明明就是…”

江暖脊背繃直，收攏渙散的心思，壓住淩亂的呼吸，帶着一絲顫音，質問：“宋晚秋，誰允許你吻我的？”

她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像熟透的番茄，豔麗的紅色從臉頰迅速蔓延至耳根，纖細的脖頸也被暈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緋色。

宋晚秋眉梢揚了揚，不緊不慢地反問：“吻你還需要允許嗎？”

“廢話！”江暖大聲駁斥。

宋晚秋看着江暖羞惱的模樣，眸中閃過一絲寵溺，拖着長音，“好，那下次我提前打報告。”

江暖：……

江暖幾乎要被她氣笑了，狠狠瞪着厚臉皮的宋晚秋，心卻因為她的吻亂作一團。

宋晚秋看着兇巴巴的江暖，輕輕擡起手，想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卻被江暖下意識躲開。

宋晚秋手停在半空，心間一皺，放柔聲音哄道：“小孩，別生姐姐氣了，好不好？”

江暖一瞬不瞬地盯着宋晚秋，忽地，想到當年耳尖上的那個吻，笑了聲，眼尾泛着紅，“宋晚秋，你這次吻我是因為可憐當初被你殘忍抛棄的我？還是為了讓自己良心好受一些？”

宋晚秋愣住，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暖見她啞口無言，心中剛被親吻喚起的柔情瞬間消散，只剩下滿心的悲涼與自嘲。

趁宋晚秋愣神的間隙，她猛地轉身，腳下生風般朝家門走去。

而後，開鎖，關門，一氣呵成。

江暖靠着門，滑坐到地上，雙手抱膝，将頭深深埋進臂彎裏。

果然，她又在可憐我。

随着“砰”的一聲關門聲，宋晚秋思緒回籠。

她大步走到江暖家門口，擡起手。手懸在門前，卻遲遲沒有落下。最終，手無力放下，她手臂垂在身側，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一片寂靜之中，清脆的高跟鞋聲響起，一下又一下，像是重重踩在江暖心尖上。每一聲都在拉扯着她心底最脆弱的弦，直至将其繃斷。

漸行漸遠的高跟鞋聲，像是在宣告着她們之間又一次的錯過，也許這一次，便是永遠。

江暖手緊緊揪住胸口的衣服。

讨厭的宋晚秋，狡辯都不會嗎？！

第二天，江暖從早等到晚，都沒能等來某人的狡辯。

晚上九點，她戴着鴨舌帽、墨鏡，口罩将臉遮得嚴嚴實實，身着簡約的休閑裝，走進酒吧。

酒吧燈光昏暗搖曳，音樂如洶湧的潮水般震耳欲聾，舞池中人群瘋狂地扭動，彌漫着迷離而又魅惑的氣息。

江暖謹慎地走向角落的卡座，招手喊來酒保點單，酒很快上桌，她摘下口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覺瞬時在口腔和食道中散開，卻蓋不住她心中的苦澀。

她連喝了好幾杯龍舌蘭，臉頰開始泛起紅暈，但眼神卻愈發清醒。

周圍的喧嚣與江暖隔了一層透明的屏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宋晚秋溫柔的笑，深情的吻。

突然，一個陌生身影靠近江暖。

一個穿着時尚的小姑娘看着江暖，眸中帶着一絲好奇與傾慕，“姐姐，你一個人嗎？”

江暖懶懶擡眸，掃了她一眼，沒回答，只是又端起一杯酒灌了下去。

小姑娘并沒有因為江暖的冷漠而退縮，反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繼續搭話。江暖心中湧起一股厭煩，正欲發作，卻在這時，看到門口走進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眸光一轉，側身看向小姑娘，輕聲回應着她的話，偶爾露出一絲笑。小姑娘受到鼓舞，越發殷勤起來，滔滔不絕地分享着自己的趣事。

宋晚秋站在酒吧門口，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一番，很快便鎖定江暖。看到江暖與別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她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銳利，腳步不自覺加快，徑直朝着江暖的方向走去。

宋晚秋走到江暖跟前，看着江暖，壓低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醋意，“你在幹什麽？”

江暖吊兒郎當靠在沙發上，透過墨鏡看着宋晚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宋老師，我做什麽似乎和你沒關系吧？”

小姑娘看向宋晚秋，眸光一亮，“姐姐，你是她的朋友嗎？”

宋晚秋皺起眉頭，冷冷瞥她一眼，眼神仿佛能将人凍住，“我是不是她朋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好離她遠點。”

小姑娘一臉委屈，“姐姐，你好兇啊。”

江暖在心底笑了一下，故意挽住小姑娘的胳膊，挑釁地看着宋晚秋，“我就喜歡和這姑娘聊天，你管得着嗎？”

宋晚秋一噎，雙手緊握，指甲嵌入手心，彎了彎唇角，“好啊，那就一起聊呗。”

江暖神情嫌棄地把人上下打量一遍，“臉皮可真厚！也不問問我們歡不歡迎你！”

“歡迎的！！”小姑娘小雞啄米式點頭。

江暖：……

宋晚秋脫下身上的襯衫，優雅坐下，随後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

江暖目光落在宋晚秋筆直的鎖骨上，不到一秒便收回眼神。忍不住又不動聲色，睨她一眼。

酒吧冷氣開這麽足，你脫什麽襯衫！

凍死你！

凍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下一秒，江暖手暗戳戳地摸向沙發扶手上面的木頭，表情虔誠，在心底呸呸呸。

老天保佑，宋晚秋永遠不要感冒。

宋晚秋輕輕晃動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閃爍着迷人的光澤，可她的眼神始終帶着一絲冷意與酸意，時不時飄向對面的江暖。

宋晚秋眸光一轉，臉上挂着溫柔的笑，看向江暖身邊的小姑娘，輕聲問：“你多大了？”

小姑娘雙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乖巧又帶着一絲羞澀地答：“20了。”

宋晚秋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甚，嗓音輕柔，“這麽年輕啊～那你應該還在讀書吧？”

江暖臉色發沉，咬牙切齒地腹诽：“說話就說話，跟人家小姑娘撒什麽嬌啊！”

她偷偷的，飛速的，瞪她一眼。

小姑娘點頭，“我在讀大三。”

宋晚秋瞥了一眼低着頭的江暖，帶着一點看穿的低笑，“讀哪所大學呢？”

小姑娘：“財經大學。”

宋晚秋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裏帶着濃濃地興致，“什麽專業？”

小姑娘：“工商管理。”

宋晚秋點點下巴，臉上露出贊許的神情，輕輕拍了下手，“不錯嘛。你是京北本地人嗎？”

小姑娘點頭：“是的，姐姐。”

宋晚秋又瞥了一眼江暖，話鋒一轉，八卦兮兮地湊過去，“你單身嗎？”

江暖聞言頓時皺起眉頭，擡眸直勾勾地看向宋晚秋，黑眸裏像是要噴出火來，她猛地提高音量打斷道：“宋晚秋，你查戶口啊？”

宋晚秋看向江暖，優雅地坐直身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帶着明顯的得意的笑，“我作為一名大學老師，碰到學生關心幾句，這沒什麽不妥吧？”

江暖愣在原地，嘴巴微張，眸中滿是疑惑。

宋晚秋什麽時候成大學老師了？！

做回老師了，是不是就不會再離開了？

宋晚秋見她一臉呆萌，忍着的笑更明目張膽了一些，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裏，笑起來一副蠱惑人心的樣子。

江暖忍無可忍，偷偷踢她一腳。

笑什麽笑，再笑嘴給你縫上！

宋晚秋眉梢一挑，回了她一個認錯的表情。

小姑娘聞言眼睛頓時亮得像星星，滿是驚喜地問：“姐姐，你居然是大學老師啊？”

宋晚秋嗯了一聲，“英語老師。”

小姑娘雙手合十放在胸前，臉上洋溢着崇拜的神情，激動地說：“姐姐，你好厲害啊。你這麽年輕，又這麽漂亮，還這麽有才華…”

江暖吊兒郎當地說起風涼話，“年輕？她都三十二了！還有，她哪兒漂亮了？！”

“可姐姐一點都不像三十二歲的人呢。你是我遇到過最漂亮的姐姐了。”小姑娘身體不自覺地輕輕晃動，眼神始終黏在宋晚秋身上。

江暖太陽穴突突直跳，冷笑着抽動嘴角。

讨厭的宋晚秋！

做人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不知道小姑娘最喜歡你這款嗎！！

宋晚秋見江暖臉上五彩缤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謝謝誇獎！你也很棒啊。”

小姑娘猶豫了幾秒，拿起手機，臉上泛起紅暈，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能加你微信嗎？”

江暖顧不上心底的別扭，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大聲說：“她是個老古板，從來不看微信！”

她邊說，邊狠狠瞪了宋晚秋一眼，用眼神示意對方好自為之。

宋晚秋慢悠悠地說：“嗯，我只打電話。”

小姑娘有些不死心，眸裏帶着一絲期待，輕聲問：“那姐姐方便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

江暖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不方便！”

宋晚秋聞着空氣裏彌漫着的酸味，看着江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暗爽。

她還是那個什麽都寫在臉上的小孩啊！

宋晚秋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看着江暖，聲音軟軟的：“抱歉啊！我女朋友不同意。她是個小醋壇子，我不想她不開心。”

江暖眉頭緊蹙，聲音暗含警告，“誰是你女朋友？！誰是醋壇子！”

宋晚秋眼皮子懶洋洋地掀了掀，“那我加微信了？”

江暖一計眼刀飛過去，“你敢！”

宋晚秋眉眼彎彎，舉手投降，“我不敢～”

江暖忍不住彎了下唇角，很快又抻平。

小姑娘目光在旁若無人打情罵俏的兩人間來回打轉，過了好半天，她恍然大悟，臉上帶着一絲尴尬，“原來你們倆是一對啊。”

江暖冷嗤一聲，“誰和她是一對！”

宋晚秋滿臉寵溺地看着江暖，“我惹我女朋友生氣了，今晚是特意來這裏向她道歉的。”

江暖簡直佩服這人胡說八道的本事，無語地對着空氣翻了兩個白眼。

小姑娘從沙發上站起來，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啊！打擾你哄女朋友了。”

宋晚秋搖了搖頭，淺淺一笑，“不礙事。能和你聊天，姐姐也很開心。”

江暖一口銀牙咬的咯吱咯吱響。這女人總用這種溫柔的話語，勾引年少無知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宋晚秋，“姐姐，祝你們幸福。”

宋晚秋看着江暖，眼神裏帶着一絲深情與得意，溫柔地說：“謝謝。我們會的！”

小姑娘走後，江暖摘下墨鏡，氣呼呼地一屁股坐下，胸脯劇烈起伏，臉頰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眼睛死死盯着宋晚秋，眼神仿佛要将對方瞪穿。

宋晚秋明知故問：“你瞪我做什麽？”

江暖板着臉質問：“你來這裏幹什麽？別告訴我你只是偶然路過！”

宋晚秋微微低下頭，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如何回應，又像是故意在吊江暖胃口。

沉默了足足一分鐘，宋晚秋擡起頭，眸中帶着一絲玩味，與江暖憤怒的目光對視着，“我來這裏的原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江暖眉頭一皺，“你什麽時候說了？”

宋晚秋滿臉寵溺，重複了一遍，“我惹我女朋友生氣了，今晚特意來這裏向她道歉。”

江暖冷哼一聲，“道歉？我看你分明是來搗亂的！你明知道我在這兒，還故意和人家小姑娘聊得那麽火熱，你什麽意思？”

宋晚秋心中暗喜，江暖并未否認“女朋友”這一身份，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緊抿着唇努力克制着。

她身體稍稍前傾，聲音輕柔卻又堅定：“在我心裏，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人的位置，別人于我而言，都是過眼雲煙，絲毫入不了我的眼。”

江暖白她一眼，眸色冷淡，“宋晚秋，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油嘴滑舌了？”

“不是油嘴滑舌，是真心話。”宋晚秋抿了抿唇，柔聲說：“江暖，昨晚突然吻你不是因為良心不安，也不是因為可憐你或者心疼你。只是單純的我想吻你，我很渴望你。”

江暖耳尖一熱，被宋晚秋直白的話弄得心煩意亂，她轉過頭，避開宋晚秋熾熱的目光，“你少在這裏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宋晚秋搖了搖頭，端起酒杯看向江暖，清冷的眼睛透着倔強，也透着濕意，“你對我而言就像這酒，一旦嘗過，就永遠不會忘記。所以這輩子，我們大抵是沒辦法結束的。”

江暖眼眶微微泛紅，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覆蓋下去，“你當初那麽決然地離開我，現在又在這兒裝什麽深情？”

宋晚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語氣認真：“江暖，對不起！當初是我做的不對。現在我回來了，想彌補我曾經犯下的錯。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江暖睫毛顫了顫，藏在桌下的指尖死死掐進掌心，沉默不語。

宋晚秋已經不止一次的向她道了歉，她看起來似乎也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她不知道該不該再相信宋晚秋。時隔多年，她對宋晚秋的感情依然很強烈，強烈到不想任何人擁有宋晚秋的笑，但她更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江暖…”

江暖擡眸看向宋晚秋。

宋晚秋語氣很輕，帶着一點小心翼翼，商量似的說：“我們重新開始，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