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睡前故事：狼來了
第39章 第 39 章 睡前故事：狼來了
虛不受補, 加上霍森一直緊挨在白狼身旁，牧弋鼻下不負衆望，流下兩道鮮豔的紅色。
霍森掩面：“……”
“……完了霍哥, 我是不是快沒命了？”鼻血一時半會止不住, 越着急流得越歡, 牧弋的聲音顫得更厲害了, 它努力仰着狼頭, 鼻尖一聳一聳, 試圖把鼻血吸回去。
“別瞎想，不是什麽大毛病。”霍森蹲坐在白狼面前，用自己狗頭給牧弋做支撐，“敗敗火就好。”
一狼一犬餘下的半拉鹿架子，在它們着急處理鼻血的時候，被一只鬼鬼祟祟的灰狼盯上，阿野咬住還沒被啃幹淨的鹿前腿，迅速把牧弋吃剩下的鹿偷到自己老大面前。
“不就捉個鹿，鬧出這麽大動靜, 等我們老大傷好以後，這麽小的鹿, 我們都不帶看的。”灰狼阿野見自家老大沒有護食的意思, 直接上嘴咬上偷運過來的鹿肉。
“這你就不懂了, 那是我們家狼王和狼後的夫夫情趣, 對吧貝塔？”
“嗯。小狼後被新狼王喂了猛藥, 補過頭了，現在它正在撒嬌。”貝塔接過卡羅的話茬，滿臉欣慰地總結情報。
自霍森來到狼群之後，幾只灰狼的夥食肉眼可見改善了許多, 霍森的到來不止讓渾渾噩噩的牧弋恢複精神，最重要的是帶來了狼群已經安全的訊息。
不用再時時刻刻警惕灰狼群報複，群狼能夠再一次放心肆意地進行狩獵。
卡羅和貝塔沒有和阿野分食同一只鹿的意思，兩兄弟默契對視一眼，紛紛跳入冰湖中，兩只灰狼再上岸，幾尾肥美的銀魚被叼在了狼嘴中。
不止牧弋心有餘悸，卡羅和貝塔亦是，它們現在不敢離狼群太遠，生怕又出什麽意外，把牧弋這位新狼王……哦不，新狼後帶走。
狼群現在勉強算是內憂外患，它們身邊賴着安德和阿野這兩只外來狼，黑狼偏偏還和自家狼王狼後有一段想起來就發綠的往事。兩支破落的隊伍勉強被粘合在一起，它們都沒有對彼此徹底放下戒備。
涼風伴随月色一同降臨，今日的夜很平靜，牧弋好不容易才止住自己的鼻血，霍森也不敢再對白狼輕舉妄動。
在霍森看來，牧弋現在就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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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裏外。
冰湖邊沒有木屋內惬意的狗窩，越靠近岸邊，越是只有嶙峋亂石和粗糙的沙礫，霍森叼住牧弋又換了個位置睡覺，沾着長毛和不明液體的狼狽灌木被獵狼犬無情抛棄。
一夜好夢，恢複正常作息的狼群，一早就迎來了牧弋和安德的交錯狼嚎。
兩位狼王狼嚎的氣勢不相上下，你一言我一語，隔空對罵。霍森毫不懷疑，若不是自己壓住白狼的尾巴，滿血複活的牧弋會直接沖過去和黑狼打上一架。
霍森自然是相信牧弋的實力，但它家小弋才從腰酸腿軟的狀态中緩過來，今日也不宜太過操勞。
就算要操勞，也不該操勞到黑狼身上。
特殊時期，易怒，暴躁，情/欲旺盛，霍森都懂。
霍森把目光落在氣成一團的牧弋身上，白狼張牙舞爪的模樣看上去還是那麽軟軟糯糯，像一團黏黏糊糊的糯米糍，美味可口。
霍森不自覺湊到牧弋身邊，舔了舔白狼唇角，感受到舌苔濕潤的觸感，白狼收起獠牙，也讨好地舔上霍森鼻尖。
“小弋，好餓。”秀色可餐。
“那今天換我給霍哥抓小鹿！”
“……”
牧弋顯然會錯意，但看見小狼很有幹勁地原地蹦跶好幾下，霍森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只要不是兔子，什麽都行。
沉溺好幾天溫柔鄉的白狼終于記起自己還有一個狼群，牧弋板起狼臉，走回自己的狼群中，霍森在後面跟着，看小弋輕輕擺動的尾巴。
像狗尾巴草，想叼在嘴裏。
“我們今天去遠一點的地方捕獵。”牧弋冷酷開口，裝作沉穩的老狼王。
“小狼王，我們以後要換老大了嗎？”卡羅被貝塔傳染口癖，比起捕獵，還是以後的處境更重要一些。
它攬過白狼，才擡眼就和霍森不善的眼神對上，卡羅只好讪讪收回自己的前爪。
“霍哥不加入我們，我還沒追到它。”牧弋冷酷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但很快就被更厚的面具糊上。
“沒追到？”卡羅震驚地和身後的貝塔交換眼神，接着，灰狼大膽地把視線移到霍森身上，上下打量。
“腿都被睡軟了，還沒追上？”
“小狼王看着就像被白嫖的狼。”
牧弋完美的表情徹底垮掉，白狼黑着面，頭也不回跑進林子中，兩只灰狼迅速跟上白狼腳步。
安德生怕自己被逼入戲，站在離牧弋很遠的地方圍觀八卦，見牧弋鑽進林子，它也站起身，帶着阿野慢騰騰跟在白狼身後。
很快，霍森也跟了上來，站在黑狼右側。
“……你不去追白狼，跟在我旁邊幹嘛？”黑狼心髒猛地一緊，迅速拉開自己和霍森的距離，這獵狼犬指定不懷好意。
“小弋要給我捉小鹿，我參與不合适。”霍森加快腳步和黑狼并行，“你沒名沒分的，跟着去也不合适。”
安德懷疑自己耳朵出現問題，它不确定道：“什麽名分？”
“沒交保護費就在小弋的狼群裏蹭吃蹭喝——幹脆加入小弋狼群算了。”霍森平靜地說完一段自己聽了都覺得過分的話。
“這是我的領地！”黑狼震驚于霍森的不要臉。
霍森面不紅心不跳：“現在是小弋的了。”
“呵，想要我的領地就讓白狼自己來搶。”安德對霍森的話不屑一顧，它現在能和牧弋的狼群和諧相處，只是因為重傷未愈，待它傷好……
“打不過小弋的，你左耳聽不見了。”
思緒被打斷，黑狼腳步一僵，但很快，安德又恢複原本的模樣，它擡起狼頭，看着霍森笑。
“你詐我。”
霍森嫌棄後退兩步，沒接黑狼話茬，它不急不緩重新開口勸降：“小弋對你沒惡意，你們三只半殘不殘的狼，沒有小弋，連冰湖也守不住。”
“別的狼群來犯，你是能逃，它們呢？”黑狼重情，這是安德最大的弱點，霍森利用起來，得心應手。
哪怕霍森不點透，事實也早已擺在面前，安德被自己的狼群背叛，重新折返救下灰狼兄弟的時候，它就已經一敗塗地。
“老大別聽這獵狼犬瞎說！你聾了或是瞎了，我和阿斯都能打！”咬傷過霍森的灰狼堅定擋在黑狼面前，盯着霍森的目光充滿警惕。
霍森看着灰狼幾乎貼到腦後的耳朵，饒有興致靠上前去，挨得太近，灰狼脊背上的狼毛緊張得根根豎立。
“哦……眼睛也有問題。”霍森又退回安全距離。
安德：“……”
更不想便宜那小狼崽子了！
“不着急，你還有時間考慮，我去看看小弋。”霍森把利弊擺到安德面前，它相信安德會做出自己想要的決定。
把小弋送到冰湖邊後不久，霍森躲在暗處，在安德的眼中，看見過欣賞和驕傲。
沒有子嗣，責任心還過重的狼王，都有這個壞毛病，它們都不太能拒絕牧弋這樣一棵好好的白菜。
白菜……不，白狼帶領狼群，堅定地闖進一片荊棘林。
牧弋跑得極快，已經深入荊棘林的白狼用狼嚎引導灰狼找到正确的位置。
霍森聽見牧弋的嚎叫，也仰頭嚎了一聲。
粗犷的狼嚎聲倏地停下，接着，荊棘林中傳來一聲和方才相差十萬八千裏的柔柔狼嚎。
牧弋在說：“霍哥，我在這裏，荊棘把我纏住了。”
轉變之快，霍森都懵了懵。
待霍森聽聲辯位，跑到牧弋的位置時，它看見小狼正費勁咬住一根帶刺的荊棘，往自己身上纏。
還沒纏好，但牧弋已經聞見了自家霍哥的氣味，白狼厚着臉皮佯裝虛弱：“霍哥救我！”
霍森不動，牧弋也不動，但沒繞好的荊棘動了。
白狼身上頓時幹幹淨淨，再無半點枝蔓。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鹿呢？”
“我忙着解決荊棘，還沒找到鹿群。”
“哦。”
“想笑就笑吧霍哥，憋着對身體不好。”
“小弋。”霍森突然嚴肅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狼來了》的故事。”
白狼歪頭：“……啊？”
“老頭哄我睡覺時候講的，大抵故事就是：有小狼欺騙老狼，有狼來吃它，第一二次，老狼都着急趕過來，但過來發現小狼沒有遇見危險，到了第三次，小狼真的遇見危險了，老狼就不信了。”
“……”
白狼低頭沉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霍森走近狼身，牧弋擡起頭看向自家霍哥，狹長的狼眸裏裝着滿滿一捧破碎的星光。
“……你第一次也沒騙到我。”霍森偏過頭蹭蹭牧弋鼻尖，它真的沒有吓狼的意思，也沒想到牧弋的反應這麽大，獵狼犬軟下聲音安慰，“所以第三次，甚至第四次，五次，只要小弋喊，我都會過來。”
但牧弋對此毫不在乎，真的遇到危險才不能讓霍哥發現，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霍哥……你都沒有給我講過睡前故事！”牧弋震聲，驚得才靠過來的兩只灰狼顫了又顫。
卡羅和貝塔都愣在原地，剛才不還捆綁play，怎麽一眨眼就快進到童話故事了？
牧弋還在自顧自委屈，在木屋的時候，它的霍哥只知道兇狼，要不是自己硬擠，都不能和霍哥睡一個窩。
“……你想聽？”霍森遲疑道，老頭講睡前故事的時候，霍森只覺得聒噪，它也從未想過，狼崽子還有這種詭異的需求。
牧弋重重點下狼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