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咬八口蘋果 “知人知面不知心
第88章 咬八口蘋果 “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等陸谌回答。
沈稚芽率先否決。
“我拒絕, 你別想。”
“為什麽，是我哪裏不夠好嗎？”
“哪裏都不好，爛透了。”沈稚芽懷疑感冒發燒的人是她, 不然怎麽肺子好像要炸掉了。
他來找她, 不是為了他的荒唐話道歉, 不是為了阻止她的聯姻, 而是自以為是的想要成為她的火包友。
他哪個眼睛看到她需要床搭子了？
“你趕緊把我送到機場，我們速速分道揚镳，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知道了嗎？”
陸谌的黑眸暗了下去，手因為過度用力, 筋絡聳起，想說的話通通堵在嗓子眼。
是他說錯了嗎？
她不就是饞他身子嗎？
他送過來了，為什麽不要？
剩下的一段路, 安靜得令人窒息。
沈稚芽的手摁在肚子上，不想多看陸谌一眼, 扯着後排的抱枕墊在懷裏，下巴靠上去，想睡一會兒。
車子忽然減速，緩慢的停在路邊。
沈稚芽昏昏沉沉的，以為到了機場，艱難的擡頭看向車窗外。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路燈灑下橙黃的光。
一輛輛汽車駛過，紅色的尾燈在夜色中, 如流動的銀河，拖出長長的光尾。偶爾，還會有摩托車呼嘯而過, 留下一陣轟鳴聲。
不是機場，他們還在市區。
她看了眼手腕的時間，距離起飛還有一個半小時，她的行李不需要托運，還來得及。
陸谌下車，走到她這頭拉開車門。
沈稚芽沒動：“停下來做什麽？”
“去醫院。”
沈稚芽舍得把視線挪回他身上：“你很不舒服？”
“嗯。”
沈稚芽放下抱枕下車，看了眼不遠處的醫院，朝着他伸出手：“自己看去，手機給我。”
“陪我看完醫生就給你。”
“飛機來不及了。”
“我給你改簽。”
“不要。”沈稚芽走到後備箱前：“我的行李箱，你…”
陸谌蹙着眉，攥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的開口：“跟我去醫院。”
“我不去，陸谌，你煩不煩啊？”沈稚芽揮手打在他的手背上：“你以為你是誰，你不知道火包友的基本修養，是下了床就互不幹擾的嗎？”
陸谌的臉慘白如紙：“我不知道。”
“那是你的事，你可以回家慢慢研究，現在手機和行李箱還給我。”
“和我去醫院。”
沈稚芽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手腕掙脫不開，幹脆放棄了：“你還真是…”
醫院裏大廳裏燈火通明，白色的燈光照在擦得锃亮的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依舊能看到人們來來往往的身影。
沈稚芽跟在陸谌身後前往急診室，醫生招呼他們坐下，詢問身體狀況。
陸谌說：“胃痛，前不久因急性胃炎去過醫院挂水。”
沈稚芽扭頭看過去，心疑他怎麽也有胃炎。
“做過胃鏡嗎？”
“沒有。”
“現在是什麽症狀？”
陸谌垂眸看了眼沈稚芽，淡淡的開口：“陣痛。”
“最近有沒有感覺到壓力大，三餐是否按時？”
陸谌碰着她肩膀：“回答醫生的問題。”
沈稚芽有一瞬沒反應過來，茫然的回視：“我嗎？”
醫生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游走一遍，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沈稚芽點點頭：“有一點點壓力，胃口不是很好的時候，就沒按時吃飯。”
“按照你男朋友的說法，你的胃并不是很好，三餐一定要按時吃，日常避免辛辣刺激的食物。”
從醫院出來後，沈稚芽手上多了一袋藥，沉默的走在前面，路過那輛黑車的時候，也沒有停下來。
身後的腳步快了些，一雙滾燙的手抓住她的胳膊：“走過了。”
沈稚芽站住，看了眼車水馬龍的馬路：“我不坐你的車。”
“你的行李還在車上。”
“不要了。”
陸谌拿出她的手機：“手機呢？”
“送你了。”沈稚芽把袋子一并抛在他身上：“都給你了。”
“你怎麽了？”
“我怎麽了？你還能問出口，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棒，我的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沒有，我從來沒有這麽覺得。”
“是你一再提醒我，我們沒有關系了，你現在做的這些又是為什麽？”
“我是想…”
“你什麽都別想，我一點都不好奇，且毫不在意，我現在明确的告訴你，複合、床.伴都不可能，明白了嗎？”
沈稚芽打斷他的話，一把奪過自己的手機，自顧自的走向路邊，那裏停着幾輛出租車。
“師傅，去首都機場。”
汽車緩緩啓動，透過後視鏡，目光不由地定在站在原地未動的那道身影上。
陸谌身高腿長，站得挺拔又帶有一絲落寞，頭發随着夜風輕輕拂動，幾縷發絲在額前飄蕩，似無聲的挽留。
車子逐漸加速，車輪摩擦聲逐漸蓋過沈稚芽紊亂的心跳聲。
後視鏡裏的陸谌慢慢變小，原本清晰的面容漸漸模糊起來，從完整的人形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的黑點。
像極了陸谌眼下的淚痣。
沈稚芽撚了撚手指，企圖撚掉覆着在心上的斑點。
回到南杭市，消停了兩周便迎來了十一假期。
林沐陽從首都回來，李奕霖攢局一起吃飯，到底是好長時間沒有見了，有說不完的話題。
蔣笙笙和李奕霖正在準備考教資，兩個人動不動就相約圖書館，李奕霖在蔣笙笙的威逼之下籃球也不打了，天天啃書。
啃得他爹媽以為他轉性，祖墳冒青煙，就差把蔣笙笙供起來了。
林沐陽也參加大廠的新工作計劃，寒假可能又回不來了。
相較之下，沈稚芽有點過分的閑散人員。
她甚至沒有想好畢業之後，該做些什麽，但室友們卻有大大小小的規劃。
唐甜甜打算當美術老師，蘇嘉禾準備去影視公司做美術指導，而徐凝打算做美術編輯，那她呢？
林沐陽有一點疑惑：“我以為你就是想做一個漫畫家。”
“我是這個想法沒錯。”
李奕霖橫插一句：“她倒是想，她是獨生女，她大家大業的，怎麽可能什麽都任由她的想法來。”
“所以才要聯姻嗎？”
“卡卡卡！”蔣笙笙強行中斷話題：“咱們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聊開心的。”
聊着聊着，又提起了同學會的事，才知道這次的同學會，是林沐陽負責牽頭。
身為好朋友，不參加有點不像話，當機敲定全員支持。
吃飯地點定在市中心的玻璃餐廳，來參加的人不少，大學的三年洗禮，不少同學潛移默化發生了變化。
高中的小胖子男同學瘦身成功，短發女同學變得長發飄飄。
一開始，大家拘謹的坐在一塊，生澀的介紹自己。
李奕霖一直是比較活躍的人，話題多，很好的活躍氛圍，場面跟着熱鬧起來。
大家嘻嘻哈哈的追憶高中歲月，有幾個是分班過來的，雖然是半路同學，但并不影響後續的融洽。
沈稚芽和蔣笙笙坐在裏面專注的吃着東西，有同學湊過來說話，說看了沈稚芽的漫畫書，問她可不可以給他簽名。
說着，還真的從書包裏掏出來一本書和筆。
漫畫書是第一版，看出男同學很喜歡，封面翻得起飛邊了。
沈稚芽簽上名字後，遞了回去。
男同學美滋滋的裝回書包，又和她說正在追她現在連載的漫畫，還問她下一本什麽時候出？
“不确定。”
男同學還要再問，林沐陽走過來拍了拍男生肩膀，男生狐疑的望過去：“怎麽了，班長？”
“飲料不夠了，你和我一起去提點回來。”
“好啊。”
見兩個人離開，沈稚芽舒了口氣，想要去洗手間洗洗臉透透氣，蔣笙笙跟着她一塊。再出來的時候，在走廊碰到林沐陽和男同學正站在隔壁包間門口。
蔣笙笙跳過去，拍了林沐陽的肩膀：“你們怎麽停在這裏，咱們包廂在隔壁呢。”
下一秒，蔣笙笙嘴巴長成了O型：“陸谌，你怎麽在這？”
沈稚芽望過來，的确看到了陸谌，不止陸谌，還有梁書屹和劉安。
陸谌只是輕輕瞥了沈稚芽一眼，極快的收回視線，回答蔣笙笙的問題：“我們班上同學聚會。”
“這麽巧，我們班也是，不如我們一起？”
沈稚芽拉了下蔣笙笙，但話已經說出口，收是收不回來了，沒等陸谌答應，劉安倒是答應的快。
“好啊，正好咱們兩個包間是用圍擋隔開的，叫服務生幫咱們撤了，并個桌，讓我認識認識你們班上的美女們。”
劉安朝着沈稚芽擠眉弄眼：“蘿莉妹妹，好久不見啊，剛剛還和老陸問起你，他什麽都不說，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
此話一出，站在門口的幾個人紛紛愣住了。
林沐陽、梁書屹和那個男同學，不明所以的視線在陸谌和沈稚芽的身上游走着：“你們在一起過？”
陸谌大掌摁在劉安的肩上，沖着三個人說道：“他喝多了，別聽他亂說。”
兩個包間的圍擋撤掉，兩張大桌子拉得更近了一些。
因着陸谌的存在，完全沒了陌生的拘謹，反而化身成粉絲，一一和陸谌合照，誇陸谌多麽多麽帥，多麽多麽厲害。
沈稚芽冷眼看着一個個向陸谌靠近的女生，眼睛微眯，不屑的冷哼出聲，和蔣笙笙說出去拿瓶飲料。
也不等笙笙回答，率先起身出去，到外邊的便利店買了個東西，結賬臺的櫃子上有一面大圓鏡，清晰的映照出她臉上的壞笑。
回到包廂，沈稚芽繞到陸谌那邊，拍拍陸谌的肩膀：“陸學長，我可以和你合照嗎？”
陸谌後背僵怔一瞬，很快恢複如常，點頭應好。
沈稚芽靠近陸谌，手快的把東西塞進陸谌的口袋裏。動作幅度不小，陸谌感應到什麽，低頭看她。
“陸學長，看鏡頭。”
一張照片拍完，沈稚芽快速溜回原本的位置，蔣笙笙拽她：“你在搞什麽啊？”
“你去叫李奕霖組織玩游戲。”
“玩什麽游戲？”
“真心話大冒險就可以了。”
“行行行，我幫你安排，讓陸谌把底褲一起輸掉。”
人多，游戲開展的很順利，李奕霖是标準的玩咖，啤酒瓶轉到了沈稚芽陸谌面前，他選擇了大冒險。
而沈稚芽拿到了小鬼牌，可以向陸谌提出要求。
沈稚芽嘴角勾着：“我說一個簡單點的吧。”
劉安起哄：“蘿莉妹妹，這麽輕易就放過陸谌啊？”
“把你口袋裏的東西掏出來給大家看看。”
陸谌沒想到沈稚芽的要求會這麽簡單，簡單的有點不對勁，這不是沈稚芽的風格。
大家都在看着陸谌，誰都想知道曾經的陸神，如今的明星，口袋裏會裝什麽東西。
沈稚芽提醒着：“陸學長，遵守游戲規則哦。”
劉安咧着嘴：“你不來，我可要上手了。”
陸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紙巾、錢包、幾顆奶糖，又摸到了一個四方的硬盒子，不易察覺的停下了動作。
大家在看到奶糖時，調侃響起：“啊，陸神，你居然還吃奶糖啊？”
陸谌看着沈稚芽，沈稚芽笑笑：“學長，你是不是還沒有掏完？”
一盒套擺在了桌上，四周響起抽氣聲。
沒人會把這東西和陸谌聯想在一起，他們大概覺得陸谌這樣的高嶺之花，天生就該無欲無求。
有人自動為陸谌找補：“哎呀，一定是陸神拿口香糖的時候拿錯了。”
“是啊是啊，我也總拿錯。這兩個放的太近了，不仔細看就會搞錯。”
“我就說嘛，陸神怎麽會把這東西放在口袋裏。”
“沒拿錯。”陸谌緩緩開口：“我是成年人，有這個不奇怪。”
場面陷入短暫的沉默，你看我我看你，就在沈稚芽覺得目的達成時，有個女生站出來發聲。
“大家現在又不是高中生了，有需求很正常啊，大家不要大驚小怪的。”
“我一個單身狗，平常也會在包裏放一下的。”
“明星也是人，沒什麽好奇怪的，咱們多點包容性。”
白折騰一場，沈稚芽自嘲的笑出聲。
“知人知面不知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