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該摸的都摸了,還不想負責……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該摸的都摸了,還不想負責……

距離那樣近, 近到她似乎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手帕恰在這時滑落,如一縷輕盈的煙霧般落在畫扇腿上,眼前的視線也逐漸由模糊到清晰。

陽光透過絲質的車簾,在二人身上落下柔和的光影。少年青衣霞霞, 躬着身子站在她面前, 一手撐住車身, 另一只手緊緊攥着她的手。

白玉般細膩的面龐上,眉如淡墨,眼若繁星, 纖長的睫毛在臉上透下淺淺的陰影, 僅僅一瞥, 便足以讓她淪陷。

“衍之……”

她的頭發尚未幹透, 水珠沿着發尾滴滴落下, 落在顧衍之青色衣袍上,暈出一片深色的痕跡。他卻全然不顧, 反湊近了些:

“少時初見,時遷至今, 兩世,三十一年, 所思是你,所想是你, 心悅之人是你, 也只有你。你當真……不打算給我個名分?”

畫扇雙頰緋紅, 不敢與他對視, 堪堪偏過頭去,卻又被他輕捏着下巴擺正。

“畫扇,”他輕輕擡起她的手, 放在自己心口處,“回答我,好嗎?”

他就靜靜地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若古潭幽水,小心翼翼,期待、隐忍而又酸澀,讓人多看一眼,便忍不住要心疼。

畫扇感受着手心強有力的心跳,眼眸微動,卻不知該怎樣回應少年這份情愫,沉默良久,只道:“你先将繡球拿到再說……”

“真的?”顧衍之雙眸瞬間亮起來,若黑夜中突然燃起的煙火。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小心翼翼詢問:“不騙我?”

“不騙你,不過你得先有這個本事拿到。”畫扇頗有些心虛。

“那是自然。”顧衍之答應下來,眸光瞥見畫扇還在滴水的長發,低頭看見畫扇幾乎要再度被水打濕的衣服,眉頭微微蹙起。

“你先吃着東西,我幫你擦擦水,這衣服又要濕了不說,還容易着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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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将她放開,将一旁放着的栗子糕遞給畫扇,又在馬車座下翻出塊絲綢布巾,這才在畫扇身邊坐下,擡手将她頭上的發釵取下。

畫扇将包着栗子糕的宣紙拆開,拿起一塊就往嘴裏塞。栗子的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其中還泛着些桂花香。她眯着眼睛笑着,拈起一塊送到顧衍之面前:

“你嘗嘗,這家的栗子糕還是老味道,一點也沒變。”

顧衍之剛将她的頭發散下,兩手正拿着綢巾為她吸幹發間的水,突然被她這麽一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又騰不出手去拿,只能輕輕咬了一小口,抿唇道:

“嗯,真是一點沒變。”

他垂眸瞥見畫扇将剩下半塊糕點塞進嘴裏,握着綢巾的手微微一怔。

感受到身邊人的異樣,畫扇緩緩擡眸,有些狐疑地看向顧衍之,視線又順着他的目光落回到手中的半塊糕點上,突然意識到什麽,幹笑了兩聲,解釋道:

“先前在寧玉山經常吃不飽,便養成了這習慣,下意識就覺着浪費糧食不好……再說了,狼吃剩下的東西我都不怕,你吃過的我指定不嫌棄的。”

“抱歉……”

“沒事的,都過去那麽久了,有些事早忘得差不多了。我現在有你,有阿爹,有顧伯伯,還有個總想害我還每次都害不成的傻妹妹……我有兩個家呢,真的過得很開心的。”

畫扇說着眼眶有些濕潤,卻還是笑着扯了扯顧衍之地袖子:“上輩子我走的時候,誰都不曾想到會是這樣的。但這些事都過去了,你也不用過于自責。”

“嗯。”顧衍之點點頭,用綢巾包着她的發輕輕摩挲着,待她頭發變得半幹,又從袖中掏出把梳子,一寸一寸地将方才被自己揉亂的頭發梳順。

少女墨色的長發在他指尖輕輕劃過,讓他覺着有些心疼:

“下次可莫要随便下水了,萬一遇上水蛇呢?你想知道什麽事的話,直接問我便好。”

“真的?”畫扇擡頭,對上少年燦若繁星的眸子,試探性問:“那你在扶桑……”

顧衍之握着梳子的手一怔,輕輕敲了敲畫扇的腦袋:“不是說了今日只談私事不談公事嗎?”

“哼!”畫扇兩手握着腦袋,瞪了他一眼:“說話不算話!”

“這些事晚點再和你說。”顧衍之無奈地笑了笑,繼續為她梳發,語氣中皆是寵溺:“乖,今日不談這些,不然那東西我就不給你了。”

“诶?什麽東西?”畫扇歪頭看向顧衍之,杏仁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抿着唇,見顧衍之微笑不語,索性拿出殺手锏,伸手拽着他的衣袖道:“衍之哥哥……你就告訴我嘛,好不好?”

少女的聲音軟軟的,叫得他心裏酥酥的。不管過去多久,這方法用過多少次,他也依然對這招沒有一絲抵抗力。

“真拿你沒辦法。”他輕輕笑了笑,湊到畫扇耳邊,低聲道:“扶桑的輿圖,包括其軍隊部署圖。等再過個幾年,你我權勢再大些,找機會把那小島國打下來養豬可好?”

“你好壞——”畫扇瞳孔瞬間放大,眸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嘴角忍不住上揚。

顧衍之挑了挑眉:“你不喜歡?”

“喜歡!”畫扇眸中是難以掩飾的激動。她咬着唇,眼睛緊緊盯着顧衍之,視線下移,最後鎖在他的衣袖上。

顧衍之被她盯得有些發怵,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方想逃開,畫扇卻已将手探入了自己袖中。

她的手指在布料間來回摸索,時而秀眉微蹙,時而嘴角上揚,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到他袖子裏。

他自然沒将這麽重要的東西放在身上,心中料定她翻不到,便也沒出聲制止她,反将手擡起來讓她方便些,一邊眯着眼睛看着她認真翻找的樣子出神。

畫扇在一邊沒找着,又到顧衍之另一邊坐着,伸手在另一只衣袖內翻找,到底是沒找到。

她還是不死心,從他袖中鑽出來,目光上移,最後停在他衣襟處。

“诶,不行……不在這……你……唔……”顧衍之眼眸微動,想出言阻止她,剛開口,卻被捂住了嘴。

少女淡淡的香味自她手心傳來,四目相對間,他甚至忘了呼吸。

畫扇半個身子趴在他身上,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從他領口滑進,在他衣襟內側好奇地翻找摩挲着。

突然,她似乎是找到了什麽,露出一抹壞事得逞的笑。

顧衍之猛然意識到不對,想伸手阻止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下一刻,少女白皙若玉的手自他衣襟抽出,手中還攥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

“這麽緊張兮兮的,指定畫這裏邊了。”畫扇撅了撅嘴,将冊子翻開,目光停在紙上螞蟻般大小的字上,臉卻突然紅了。

「今日,黎太傅言将畫扇攜歸黎府。吾往而求之,冀得良機。太傅曰:“若有能,待汝長成,自娶其歸。”噫,待吾長成,定風光迎娶。」

「今日畫扇抱恙,見起面赤如燒,吾心亦痛矣。願病者為吾。雖藥苦,若得其所喂,亦甘之如饴。」

「今日始得官職,心欲怠焉,又恐權不足而不能護心中所念之人。」

「至扶桑數月矣,甚念之。竟不得傳一書信,當速畢其事而歸。」

「甚念之。」

馬車內,靜谧無聲。

畫扇幹笑裏兩聲,将手中的小冊子合上,試圖緩解這尴尬的氣氛:“字……字寫得挺好看哈……”

顧衍之以手掩面,指節因緊張而微微泛白:“都說了不在這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這和讓他直接裸奔有什麽區別?

畫扇不知該說些什麽,只好湊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小冊子往他懷裏塞。

顧衍之微微垂眸,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極力掩飾着嚴重的慌亂。他身體緊繃着,不知該如何安放自己,微微側過身去,試圖躲避畫扇的目光:

“不該看的都看了,不該摸的也都摸了,還不想對人負責,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畫扇:?

不就剛剛找東西的時候碰了兩下嗎?她幹啥了?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坐在他身邊,将他捂着臉對手拿下來,兩手輕捧他的臉頰,迅速在他臉上啄了一口:“負責的,真的。”

顧衍之側過頭去,将另一邊臉對着畫扇:“這邊也要。”

“顧衍之,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畫扇恨得牙癢癢。

顧衍之又垂下眼眸去,神傷道:“唉,聽說你在郊外撿了條狗,每天對它可親呢了,到頭來,我竟連狗都不如……”

“好啦好啦,真拿你沒辦法。”畫扇被他這模樣逗得想笑,只好又捧着他的臉,在另一邊也啄了一下。她這才将他放開,安撫道:“這下滿意了吧?”

“嗯。”少年嘴角含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那扶桑輿圖?”

“你眼裏就只有圖嗎?”顧衍之覺得好不容易被安撫好的心又碎了。他看着眼前心虛的人兒,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

“都記在這兒呢,回去給你畫出來。”

他眨了眨眼睛,“不過……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弄到手的呢,你就不打算再獎勵獎勵我?”

話音剛落,畫扇又捧着他的臉一連親了好幾口,直親得他腦袋暈乎乎的,才将他放開。

“滿意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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