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第32章命定的白馬王子

◇ 第32章命定的白馬王子

冬日夜幕降臨,燈光靜谧,一群人懶懶散散,東倒西歪在拳館的沙發上玩手機。

臨近下班,前臺詩詩也無所事事,擺放好訪客手冊後,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副撲克牌玩。

她抽出大小王放在一旁,切牌的工夫,周遲從裏面出來,沖她要個打火機。

詩詩碼齊撲克牌,玩心大發,笑嘻嘻地眨眨眼,“遲哥,先別抽煙了,咱們玩個好玩的?”

“什麽?”周遲順勢倚在前臺,他姿态閑散,咬着未點燃的煙,目光掃過她手裏的撲克牌,“打撲克?”

“不不不。”詩詩搖頭,一副更加神秘且嚴肅的神情,“預測命運。”

休息室裏幾個人叼着煙,等周遲出來拿打火機,半天不見人回去,大運出來找他,正巧聽見詩詩賣弄玄虛。

大運及時出現,讓周遲別聽她瞎說,他從前臺抽屜裏拿了個新的打火機,點燃嘴裏的煙,又伸過去替周遲點上。

打火機丢在桌上,滑出一小段距離,大運笑着說:“遲哥,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不知道是不是在網上看了幾篇糊弄玄學的帖子,這段時間逢人就要給人家算卦,前兩天就因為這個還騙我一頓火鍋。”

詩詩嘁了聲,替自己挽尊,“誰騙你了,是你自己說我牌面解得好,要請我吃的。”

周遲沒說話,視線跟着在倆人中間流轉半圈,深擰的眉心緩緩舒展。

詩詩邊随手抽出一張牌,邊繼續說服周遲,邊把牌面豎放在他面前,閉上眼睛,動作花裏胡哨地抖了抖,最後語氣認真地問他是不是梅花九。

周遲看着牌面挑了下眉,大運在一旁咬着煙,含糊地說了句“卧槽”,詩詩睜開眼睛,看兩人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神氣地笑了笑。

哪有什麽窺破天機,不過是因為她洗牌的時候偷看過這張牌,但是她為了說服周遲陪她玩,故作深沉地念叨着這是命運的指引。

周遲眼睛帶着彎彎的幅度,有點被打動的意思,他垂下夾煙的手,嗓音慵懶沙啞,說:“閑着也是閑着,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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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詩把撲克牌遞給他,“你先洗牌,然後在洗牌的過程中,你需要專注地想一件你最關心,或者最近讓你最困惑的事情。”

周遲熄滅煙頭,按照她說的洗牌,他盯着不斷上下穿插的牌,腦海還真悄然浮現出了一點東西。

但那不是什麽關心,或者困惑的事情,而是一張臉,最近偶爾會出現在他夢裏的——桓昱的臉。

夢裏,桓昱目光輕慢帶着挑逗,游刃有餘般在他身體上流連,他屈指勾下眼鏡,深邃眉眼笑意加深,一邊對做着下流的動作,一邊問他自己做得好不好。

好個屁。

牌早已洗好,周遲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不知道是不是過于沉浸和專注,他始終盯着一處定點,眉頭越皺越緊。

“遲哥,你抽牌吧。”詩詩提醒他下一步。

休息室的人陸陸續續出來,有愛湊熱鬧圍過來的,也有聽完抱之一笑,坐在沙發上打游戲的。

周遲抽出五張牌,牌面向下,從左往右碼放整齊,按照詩詩的指示,他翻開第一張牌。

“紅桃六!”詩詩表情玩味,看着牌面忍不住笑出聲,她抿唇嗯了幾秒,然後和周遲說,“愛情,最近困擾你的肯定和愛情有關,要不然就是你暗戀着某個人,要不然就是某個人正在暗戀你。”

周遲聽她胡謅完,就知道她不靠譜,甩手要走,詩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牌面的指引你一定要聽,這是命運的安排,如果你不遵從,就會被命運反噬。”

周遲壓根不信,但是他被纏得沒辦法,無奈之下,只能流程地依次翻來第二張和第三張牌。

“黑桃J,方塊四。”詩詩神情驟然變化,兀自嘀咕着什麽,像是在深究這兩張牌面給出的提示。

大運沒心沒肺地笑,和周遲說這小丫頭就是騙人,還好生在這個法治社會,要不然準會去幹坑蒙拐騙的勾當。

周遲顯然也沒放在心上,更不會抱有什麽期待,全當是陪小姑娘玩,他轉了個身,擡起兩條胳膊,向後放在桌面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擊着桌面,好像有種天生的風流。

“騎士。”詩詩先把黑桃J挑出來。

大運逗她,追問道:“什麽騎士?”

詩詩白他一眼,咕哝着說這都不知道,然後她把牌放在周遲面前,一本正經地說:“簡單來說就類似身騎白馬的王子,但是黑桃是個不太好的花色,有可能是這個人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也可能是他本身不該愛人這個身份出現。”

“那方塊四呢?”周遲此刻臉上還有漫不經心的笑意。

“方塊四這張牌不太好。”詩詩咂摸着,她搖搖頭,像是惋惜地說,“疏遠,也就意味着你們兩個人沒有走到一起,并且都為之付出了代價。”

大運表情驚奇,有種半信半疑的意思,“說得這麽神叨。”

詩詩嚴肅點頭,攤手讓周遲繼續往下翻,周遲敲擊桌面的手指驀地停下,他盯着第四章牌,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以及毫無頭緒的祈禱把他包圍,無處可逃。

周遲翻開第四張牌,詩詩屏息,眉頭皺得更深,那副樣子讓人不得不去好奇這張牌面背後的蘊含的東西。

“梅花六。”周遲率先念出,他食指摁壓着牌面,在桌上前後滑動,擡眼犀利目光,穿透似地盯着她,等她給出解釋。

“懊悔。”詩詩說,“因為失去而懊悔。”

大運越聽越邪乎,忍不住否決她,“這是你編的吧?怎麽聽着像是電視劇情節啊,一會兒白馬王子,一會兒分開,現在又後悔。”

詩詩懶得搭理他,一口咬定,“這是牌面揭曉的命運,我才沒有胡說。”

還剩最後一張牌,周遲突然有點不敢翻,視線有短暫失焦,然後耳邊傳來一句由遠及近的話語,是門口倒水回來的磊子,說桓昱過來了。

圍在前臺人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幾個人不知道誰走動,撞到花瓶,周遲伸手去扶,胳膊肘掃到撲克牌,最後一張牌飛出去,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牌面依舊朝下,沒人來得及看是哪張牌,桓昱注意到幾個人還未轉換的凝重面色,順着其中一抹目光,看見落在腳邊的牌,他彎腰撿起來,看了眼牌,“誰的?”

“給你哥占蔔呢。”詩詩興趣十足,讓桓昱把牌翻過來,給大家看看。

桓昱照做,他食指和中指夾着撲克牌,有些懵懂地轉動手腕,把牌面花色露出來。

“紅桃A!”詩詩激動地喊出來,眉梢喜色盡顯,周遲看過去,她指着桓昱手裏的那張牌,“舊情人破鏡重圓!”

沒等其他人有反應,詩詩瞥了眼時間,她利落地收拾撲克牌,裝回盒子裏,和周遲說,“好了好了,雖然過程很坎坷,但是好在結果是好的。”

周遲淡淡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嘴裏說着“下班了下班了”,然後背上包沖出拳館。

“就說她是打發時間。”大運低低笑了兩聲,看出桓昱疑惑的眼神,他解釋說,“詩詩給你哥算桃花運,說有個人喜歡你哥,最後會和你哥在一起。”

“他不是不談戀愛嗎?”桓昱語氣不對勁,有點暗暗不高興,看了眼旁邊一言不發的周遲。

兩人一周沒見面,周遲看着有些疲憊,他穿着圓領衛衣,雙手環在胸前,臂膀的肌肉凸起,微微側着身子,聽身後的人說話。

大運說那誰知道,又逗小孩兒似的問他,是不是怕周遲将來娶老婆,嫂子會苛刻他。

周遲聽完先不耐地“啧”了聲,他讓大運別成天插科打诨,說罷才想起桓昱一樣,擡眼盯着他。

“你來幹什麽?”周遲猜測,“鑰匙沒帶?我在門口地墊下放了一把備用的,你之後沒拿不用過來找我,用那把就行。”

聽這話說的是有多不希望他過來,桓昱沒反應,冷冷轉過臉,也沒什麽好語氣地說,“家裏熱水器有點問題,你晚上有時間回去看看。”

“......”

桓昱說完就走,和磊子迎面,對方問他吃沒吃飯,桓昱說沒有,一會兒去學校食堂吃。

“別去食堂了,這都幾點了。”磊子喊住他,“剛好他們晚上多買了一份飯,我去微波爐給你熱一下。”

桓昱想說不用,轉頭看周遲毫不會幹涉的表情,他心裏突然湧起一絲叛逆。

周遲不想看見他,他非要在他面前出現。

桓昱說謝謝磊子哥,然後跟着他去了休息室,周遲舌尖掃過腮幫子,叉腰看着這狗崽子眼底的得意猖獗,氣得直發笑。

擂臺上有alpha訓練,周遲脫了衣服陪練,桓昱還端着飯盒,就聽見外面騷動的說話聲。

大運進來拿了兩條毛巾,和他開玩笑說:“我看詩詩不該給你哥算桃花運,改給他算算今天的兇吉。”

話音剛落,周遲從擂臺上下來,對練的alpha緊跟在他身後,手暧昧地捏放在他肩膀上,低頭湊近和他說話。

周遲偏頭躲開,alpha輕笑,擡頭看見休息室的桓昱,他剛想寒暄幾句,卻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剛成年的alpha,看着肩背寬闊,帶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兇悍。空氣裏似有若無的橙花信息素,赤裸裸的敵對目光,那是alpha間争奪伴侶才會有的劍拔弩張。

桓昱眼神深不可測,不屑一顧地從他身上挪開,看向周遲,視線從上往下經過,才看到他手指正在滴血。

“哥,你受傷了?”桓昱放下飯盒,走過去,手臂半環過周遲肩膀,不經意回頭,警示地看了眼陌生的alpha,接着把人帶到自己懷抱區域內,讓人坐下。

對面alpha輕蔑一笑,從旁邊拿過碘伏丢給周遲。

周遲接過,不鹹不淡地說了聲謝謝,桓昱去拿棉簽,他說不用,讓人趕緊去學校上夜自習。

桓昱不動,看着他用紗布擦幹淨血,擰開碘伏,直接對着傷口倒下去,許是有些疼,周遲扭開視線,短暫地閉了下眼睛,他身上薄薄一層汗,無袖短袖貼在他線條分明的肌肉上,血色紅唇輕啓,吐出渾濁隐忍的氣息。

周遲仰頭,抻長脖頸,粗喘,脈搏在桓昱視線裏跳動。

桓昱感覺體內一陣不同尋常的燥熱,他盯着周遲隐忍的臉,突然冒出一個變态念頭。

他在夢裏從來沒有看清過周遲的臉,每次都是被飄動的紗簾,或是彌漫的煙霧模糊。

他想,周遲之後承受他掠奪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露出這種表情,亦或是更加誘人的表情。

夜自習放學,雪粒飄得更密,校門口熙熙攘攘的學生,穿着臃腫的羽絨服,往馬路對面走。

桓昱沒和範亦鳴一起走,他去了趟學校後門,快晚上十點,學校值班的老師已經走了,只有寥寥幾個收攤兒關門的商販。

濃重的冷霧之間,鐵門外的暗處牆邊,站着幾個青年,正在背着寒風抽煙。

冬天路滑,後門又都是小路,學校擔心學生出事,幹脆給門上了鎖,廣播通知學生統一從學校大門走。

隔着一扇鐵門,桓昱把煙掏出來遞給二雷,煙錢早在夜自習二雷就轉給他了,天這麽冷,也沒什麽好能聊的,對面交易完就準備離開。

桓昱突然叫住二雷,說想求他個事兒。

“你說。”

桓昱單肩挎着書包,眼底零星陰郁,“幫我弄點安眠藥。”

“安眠藥?”二雷摘下衛衣帽子,“你要這個幹什麽?

“有點用。”桓昱明白多說容易讓人起疑心,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最近學習有點累,睡眠不太好,想調整一下。”

“這玩意兒吃多了不好。”二雷骨子裏還是仁義,提醒完他以後,讓他放心,“下次給你帶過來。”

“等不到下次。”桓昱挑眉,似笑非笑,透着對某種不為人知目的的勢在必得,“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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