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紐約第三夜
第44章 紐約第三夜
“你居然敢打我的………”
陳薇奇一張美豔的面容怔怔地, 莊少洲敢打她屁股這件事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以至于那羞恥的部位她都說不出口。
臀部上還殘留着男人掌心的火熱,像墜落一顆火種,迅速地燃燒起來, 這種熱度讓陳薇奇驚醒, 她忽然伸手, 拽住莊少洲的領帶。
那看起來柔弱無骨,被溫熱的甜杏仁精油滋潤後,會散發着晶瑩光澤的細手指, 原來有如此野蠻的力量。
這是一雙彈鋼琴的手,彈鋼琴,也握過他的根,現在來拽他的領帶。
莊少洲被她直接拽得低下了頭顱, 像一頭猛獸,被迫在她面前俯首。
“莊少洲你別太過分!”陳薇奇脾氣來得兇, 一字一頓地警告他, 渾身哪裏都勁勁的,可那雙漂亮的狐貍眼中到底含了一絲羞赧。
莊少洲把頭更低了幾分,和她眼對着眼, 語氣溫柔地說:“Tanya,我只是表達我的不滿。”
陳薇奇不高興地冷笑一聲,不看他那雙霧霭沉沉的眼, “你有什麽好不滿的。”
天天晚上給他甜頭, 他還不滿,陳薇奇想着是不是對莊少洲太好了, 才讓他敢變着花樣欺負她。在床上讓他為所欲為也就罷了,畢竟他兇一點會更舒服。
莊少洲想去抱她, 被她打掉手,只好平靜地收回來,低聲解釋:“那小洋鬼子送你的花,你肯定是接受了之後再私底下扔掉的吧,是給他留面子對嗎?而我送你的花,你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扔掉。”
莊少洲滾了下喉結,嗓音壓得更為低沉,“是不是,我的面子就一點都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
他面無表情,但身體繃得緊,以至于語氣都發着澀,他這樣高高在上,不會對任何人俯首的男人,在她面前低着頭,問一句我也許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好似比說“我鐘意你”“我愛你”之類的情話,更觸動她心底的柔軟。
心跳快得不講道理。
她格外喜歡莊少洲在她面前俯首,所以才會容忍他每次那樣壞地用唇舌欺負她最柔軟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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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薇奇的怒火褪了大半,拽他領帶的力道都松了幾分,她動着睫毛,不自然地說,“……我哪有扔你的花。說得像是我對你很壞,我……”
眨了下眼睛,她朦朦胧胧地記得,但又記不起來,最近籌備婚事,瑣碎的事太多太雜,“不對……你沒有送過我花吧?嚴格來說,你只送過我戒指,聘禮不算。”
陳薇奇去看自己中指上的藍鑽戒指,六千萬美金,刷新了香江豪門貴婦的鑽戒記錄。
看,她連他送過她花都不記得了,那束可憐的碧海玫瑰,早就枯萎在那間包廂裏。只有昂貴到整個世界都會動容的東西,才配讓她記住。
一束花,連讓她記住的可能都沒有。
莊少洲說不清心中流過的滋味是什麽,酸的,澀的,濕的,或是別的。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輕柔地拿開陳薇奇的手,“無事,Tanya,我只是随口一說。”
陳薇奇不是糾纏的女人,對方興致淡了下來,她也不會湊上去非要問個所以然。她看着莊少洲整理被她弄皺的領帶,又幹脆重新打了個溫莎結。他的手指很長,指骨分明,顯得很硬。
這間華麗的包廂裏,氛圍安靜。
包廂的大小相當于港島高檔酒店的标準豪華套房,金紅為主調的巴洛克風裝潢,牆壁上挂着一幅古典主義風格的油畫,一位穿粉衣的少女跳芭蕾舞。水晶刻花酒櫃裏擺着紅酒、香槟、威士忌,茶幾上沏了一壺玫瑰紅茶,冒着溫熱的香。
包廂的大落地窗正對着拍賣會場,能将坐在大堂裏的賓客一覽無餘,高清屏幕能實時看見拍品的狀況,以及買家的最高出價。單向玻璃的原因,所以外面不能看見裏面。
陳薇奇無聊地端着紅茶,走到窗邊,俯視着現場。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第一件拍品就很有看點,是來自法國波旁帕爾馬家族的王室珠寶,一條黃鑽珍珠項鏈。1887年法蘭西第二帝國覆滅之後,新政府曾舉辦過一場大型王室珠寶拍賣會,很多珍貴無比的珠寶分散于全球各地藏家手中,這條項鏈上一次出現在公衆視野正是1887年,原來是被卡斯德伊家族買走了。
陳薇奇啜着紅茶,目不轉睛地看着高清屏上展示的項鏈細節。古董珠寶的确有古董珠寶的韻味,這種設計即使放在現代也是不過時的,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貴。
拍賣師清晰且偏快的語速從音箱裏傳進來:“女士先生們,今晚的拍品一號是來自法國路易十四時期的王室珠寶,黃鑽珍珠項鏈,作品在我的左側展示…………”接下來是一系列對項鏈的介紹,随後,“起拍價一百萬美金,有出到一百萬美金的客人嗎?”
很快就有買家舉牌,競争激烈,一路飙漲到三百萬美金。
拍賣師非常專業,聲音也好聽,時而激動時而低緩,陳薇奇看衆人搶得激烈,覺得很有意思。這條項鏈很美,但她見過太多好的寶石,這顆黃鑽單拎出來不算最頂級,因為出自王室,才賦予了更多的價值。
等價格高到四百萬美金時,陳薇奇身旁一個不起眼的燈亮了起來,拍賣師注意到這裏,很快便對着他們的方向激動說道:“二號包廂客人出價四百八十萬美金,還有沒有更高的?”
陳薇奇轉過身,詫異地看向那松弛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喜歡這條項鏈?送給黎太嗎?”
莊少洲淡笑着:“喊黎太會不會太生分了?”
陳薇奇別扭了下,還是喊了一句媽媽,随後看見他又把價格加到五百萬美金,出聲提醒:“若是送給媽媽,我推薦你拍三號那條藍寶石,成色很不錯,也适合她。”
底下,拍賣師已經落槌,恭喜着二號包廂的客人以五百三十萬美金的價格拍下這條項鏈。莊少洲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注視着陳薇奇:“你喜歡三號?二號不喜歡?”
陳薇奇勾起笑,“二號一般,三號不錯。”是她會出價的。
前十號拍品都是珠寶類,全是來自全球最頂級的珠寶,不是有人文歷史價值的王室珠寶,名人珠寶,就是淨度色彩頂級的大克拉鴿血紅之類。二號是一枚來自印度大君的鑽石戒指,以四百萬美金價格被拍走。三號是一條主石為30.8克拉的克什米爾藍寶石項鏈,競争更激烈,從三百萬的底價,一路高歌到六百萬。
場內有一位穿白色禮服的女士也喜歡這條項鏈,一直不願放棄,等莊少洲加到七百萬時,她出價的速度明顯猶豫很多,在拍賣師的鼓動下,又加了一次價格。
莊少洲不願再糾纏,直接擡價至九百萬。
連陳薇奇這種揮金如土,買珠寶眼都不眨的女人也受不了莊少洲的亂來,好歹不能當冤大頭吧,急忙按住他的手,“這條藍寶石不用這麽貴,九百萬美* 金都可以買五十多克拉的了!這個才三十克拉!”
莊少洲反握她的手,掌心蓋住她的手背,像獅子壓住羚羊,又像鴛鴦交頸,有種耳鬓厮磨的親昵,他使了一分力,輕易地就讓陳薇奇親手把價格送了出去。
“…………”
音箱裏,拍賣師落槌的聲音清晰入耳,又是恭喜二號包廂的客人。
莊少洲過來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呼吸溫熱,宛如簌簌雪花落在她的後頸,耳廓,只是這雪是熱的,燙着她的皮膚和心髒。
“陳薇奇,你喜歡的東西,我想讓你擁有。”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只要他買得起,他不會計較貴了還是不劃算,送給陳薇奇的東西,不需要計較這些。
陳薇奇隐隐察覺到他今晚有些不對勁,他明明意興闌珊,做的事卻比誰都瘋狂,接下來的四號,五號,六號……一直到十號拍品,莊少洲全部拍了下來。
全場不斷響徹一句話:“恭喜二號包廂的客人。”
場內隐隐騷動,不停地有賓客擡起頭,望向二號包廂,試圖從那面單向玻璃中看出什麽,可惜裏面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唯有那盞信號燈,不停地亮,代表着裏面的人在不停出價。
“莊少洲,真的,我不要了。夠多了。”陳薇奇按住莊少洲的手,瑩白的臉染上一層薄紅,她有些熱,被莊少洲不停地出價弄得很熱。
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抗得了這種揮金如土的快樂,太快樂了,好幾次陳薇奇的心跳都在加快。她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短短兩個小時之內花掉接近五個億港幣的快樂,何況買的全部都是她喜歡的寶石。
“這就夠了?”莊少洲問。
“嗯,說得好像我貪得無厭一樣。”陳薇奇愉快地笑着,很嬌憨,狐貍眼都彎了起來。
莊少洲一瞬不瞬地注視她明亮的眼,緋紅的臉,快樂的笑,忽然扣住她的下巴,吻上去,唇舌和她的唇舌交融在一起,要吮吸她的甜味。他吻得很強勢,手掌沒有放肆揉她的腰,而是和她十指相扣着,好似要探到她從不肯表露的模糊的心意。
如果為陳薇奇一擲千金就能換來陳薇奇的目光和注意,莊少洲覺得很值得,他賺錢就是為了這個。
他甚至慶幸自己有錢,慶幸他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錢,慶幸他生在莊家,他沒有錢沒有權沒有地位,也得不到她。
只是他心底還是酸澀,有什麽鈍痛在不斷提醒他,這種靠金錢和性/愛制造出來的愛是假的,只是一場狂歡。
莊少洲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飲鸩止渴的病人。
“我還可以給你買更多,寶貝。是我疏忽了,之前只送過你一枚戒指。”莊少洲吻着,聲音沉啞,氣息起伏都是亂的。
“夠了…真的。”陳薇奇揪着他的領帶,被他吻成了一只氣喘籲籲的小狗,舌頭都吐在外面,又被他含進去。
“不夠。”
他們在包廂裏盡情接吻,也許這張邀請函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方便他們接吻。莊少洲把陳薇奇摟在懷裏,非要讓她坐在他腿上,沙發正對着落地窗,方便客人看見拍賣會場,他一邊吻一邊瘋狂地去出價,但凡陳薇奇對某件拍品多注意了一分,或者多看了一眼,他勢必要搞到手。
到最後,陳薇奇都随他了,在他強勢的吻和近乎瘋狂的金錢攻勢中,有種酒足飯飽後的暈乎,像是被他喂得很飽,很飽。
第十六件拍品是一架來自1838的古董普雷耶鋼琴,是肖邦在定居巴黎時,著名巴黎鋼琴制造商普雷耶為他贈送的一臺紅木三角鋼琴。
“這個好。”莊少洲捏住陳薇奇的手,“珊宜說你最喜歡的曲子是肖邦的降e大調夜曲,你用這臺鋼琴彈,才是最契合。”
用肖邦彈過的鋼琴彈肖邦的曲子,聽起來就有種詩意的浪漫,和金錢都無關了。
降e大調夜曲。陳薇奇很難不想到那場吻,他們躲在浴室裏,聽着珊宜彈這首曲子,接了七分鐘的吻。那漫長的一個吻,是他們第二次接吻。
二十萬美金的起拍價格不算貴,但看中的客人很多,硬生生把這臺鋼琴的價格擡到了七十萬美金,最後當然還是二號包廂的客人拍下,以一百萬美金的價格。
換算成港幣,就是七百萬的鋼琴,比陳北檀送陳薇奇的那架鋼琴更貴,也更厚重。
會場裏騷動起來,有不少客人都在詢問二號包廂裏的人是誰。
“二號包廂裏的人到底是誰啊!我看他今晚拍了快兩個億吧!”
“三個小時兩億美金,今晚算是開眼界了。”
“那位看上的,你也別舉牌了,別白白鬧笑話。”
之後還有一些來自中國的古董,譬如元代漆盤,清代禦制粉紅地琺琅彩碗、青花釉裏紅花瓶………
雖然不知道二號包廂裏面坐着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今晚拍賣會上的事早就傳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傳到遠在港島的易思齡耳朵裏,連她都知道了今晚的事。
易思齡跑來問陳薇奇:【喂喂喂,你不是在美國嗎,聽說了嗎,今晚卡斯德伊家族拍賣會上有個超級大傻缺!花了兩個億!dollar!】
【你說是不是中東土豪啊,一條三十克拉的藍寶石,他居然花了九百萬!就是六千多萬港幣!我那對四十克拉的耳環才五千萬!】
陳薇奇靠在莊少洲的胸膛,感受着他襯衫下蓬勃的心跳和炙熱的溫度,很舒适,她都不想起來,就這樣懶洋洋地窩着,看易思齡發來的消息,她笑得像個小朋友。
陳薇奇:【莊少洲。】
易思齡:【?】
陳薇奇勾起很壞的笑,非要把易思齡弄炸毛:【那個超級大傻缺是我老公,攔不住,非要跟我買的。我該怎麽辦?】
易思齡罵罵咧咧摔了手機,又把手機撿回來,發語音過去:“有男人花錢了不起?我現在就要我爹地幫我買,比你更大的!”
“笑什麽?”莊少洲摟着陳薇奇,吻她的發頂,他其實低頭就能看見她和朋友的聊天界面,但他沒有偷看。
陳薇奇熄滅了屏幕,在他懷裏蹭了蹭,“沒有,笑易思齡像一只貓。好可愛。”易思齡很可愛,是她渴望的那種不計較得失的熱烈自由,不管人死活的驕縱自我,所以她讨厭易思齡,又喜歡她,這麽多年,也就她一個真朋友。
莊少洲深深凝望她,他喝了酒,此時眉眼微醺着,“那你像什麽?”
陳薇奇反問:“我像什麽?”
莊少洲沉思了片刻,腦中依次劃過很多和陳薇奇接近的動物植物,甚至是天氣,她很像沒有落雨的陰天,陽光穿透霧霾層層的厚雲,折射出丁達爾效應,那種光是渺茫的,但無比美麗。
他的目光描摹着陳薇奇的臉,她妩媚的眼睛,挺拔而倔強的鼻梁,翹着弧度的紅唇,精致的下颌。
“像龍吧。”莊少洲淡淡地說。
“龍?”陳薇奇驚訝極了。說實在,很少有人會形容一個女人是龍,不外乎是嬌貴的貓咪,可愛無辜的小狗,高傲的天鵝,或者是玲珑的鳥,又或者是各種各樣千姿百态的花。
“脾氣大,難取悅,高傲,還喜歡亮晶晶的寶石,記性還不好,不像龍嗎?”莊少洲灼熱的唇落在她耳垂。
陳薇奇很癢,“我哪有脾氣大。而且!”她笑出聲,“龍的記性不好嗎?”
“我編的。”莊少洲坦然。
陳薇奇要打他,莊少洲捉住她那一截細細的白腕,上面挂着一條澳白珍珠手鏈,顆顆圓潤晶瑩,“不過還有一點,不是我編的。”
“什麽?”
“龍好色,Tanya。”
“……………”
陳薇奇當即就要掐他的脖子,卻被他按在沙發上,欺身上來,在她唇瓣上狠狠地吃着,舌根在她充滿甜液的口裏攪動,發出咂咂的水聲。
其實莊少洲想說她更像一條冰冷華美卻易碎至極的人魚。
陳薇奇被他弄得氣息心跳都亂了,身體裏的血液都在亂竄,從腳趾熱到頭頂。她感覺到了泛濫,想換內/褲。
“走嗎,後面的拍品沒意思了。還是你想繼續?”
陳薇奇連連搖頭,唇都腫着,“回去!呆了三個小時,再漂亮的東西也看花眼了。”
.
接下來的事自然都交給輝叔善後,付款,拿貨,辦理産權轉移手續,找專業物流公司運送回港島。
莊少洲牽着陳薇奇的手走出這棟龐大的莊園,暖色的水晶燈輝煌華麗,照着他修長玉立的背影,陳薇奇也喝了一點酒,從包廂出來後只感覺搖搖晃晃的,眼中是莊少洲的黑色西裝和頸部一截雪白的襯衫領,很矜貴。
勞斯萊斯載着他們回到曼哈頓的公寓,紐約的行程結束,明天他們要去加州拍婚紗照。今夜是紐約的最後一夜。
回到曼哈頓,夜已深邃,夢幻的普魯士藍中加了大把的黑墨,又加了朱紅,才變成了眼前的凝夜紫色。
午夜的風帶着潮氣,吹卷着陳薇奇的裙擺,莊少洲一路沒有說話,也沒有吻她,只是扣着她的手指,和她掌心相貼。
按下指紋鎖,公寓門打開,沒有開燈,陳薇奇被一陣濃烈的花香撲了滿面。
“好香,你聞到沒有?”陳薇奇像小狗一樣吸了吸鼻子,這不是香水味,也不是香氛機,是很清淡自然的香氣,像是花園中彌漫着的鮮花香。
“有嗎?哪裏香。”莊少洲平聲問。
“真的,你仔細聞!”陳薇奇脫掉高跟鞋,迫不及待地要去開燈,要找出香味的來源。
莊少洲替她揿了燈,一瞬間,整座公寓都點亮。陳薇奇止住腳步,看着眼前數不清的紫色玫瑰,從客廳一直鋪到露臺,旋轉樓梯上也全部都是玫瑰花,像一卷沒有收束好的紫色絲絨。
尖尖的棱角,層層疊疊的花瓣,緊緊裹着那不對外展露的花蕊。
是碧海玫瑰。
陳薇奇愣住,到這時,她才想起來,莊少洲送過她花,那一束嬌豔的碧海玫瑰,只不過被她留在了那間包廂,沒有帶走。
“莊少洲。”她緩緩地轉過身,去看他。
“送你花,Tanya。”莊少洲走到她身邊。
“我想起來了。”陳薇奇呼吸着鋪天蓋地的玫瑰花香,一時間有些眩暈,“你送過我花。”
莊少洲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那雙眼眸諱莫如深,“你扔了,也忘了。”
今晚有些超出陳薇奇的預期,不論是那一擲千金的快樂,還是這數不清的玫瑰的快樂,都讓她有沉溺的感覺。
莊少洲太難招架了,他就像臺風過境,要吹走所有,要留下他的印記,洶湧而強烈。
不怕她記不住,她一定會記住。
“我那時……很抵觸,也很讨厭你。”陳薇奇心跳很快,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而且我們那天的晚餐不算愉快,所以我扔掉了。”
莊少洲點頭,說他能懂。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的确不算愉快,他們都高高昂着頭,不肯低半分。
“那現在呢。”莊少洲雙臂環抱住她,很輕柔,也溫柔。
“Tanya。”
陳薇奇吞咽着,心跳快到今晚的最高峰,她意識到莊少洲要問什麽,她快要不能呼吸。
“你現在锺意我嗎。Tan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