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烏龍
第86章 烏龍
莊少洲跟在陳薇奇身後, 幾次想扶她都被她狠狠打開。
“滾開。”陳薇奇越走越快,想甩掉身後的男人,腳下生風的同時冷淡地下逐客令,“別跟着我。”
莊少洲心裏發虛, 直覺大事不妙, 陳薇奇這麽聰明, 而且這是她自己的身體,她一定能感受到變化,說不定已經猜到了懷孕的事, 才會發這麽大脾氣,認為他做了手腳。
“薇薇……你走慢點,穿着高跟鞋,你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莊少洲沒敢把這句話說出口, 怕陳薇奇更生氣。
“總之你慢點。”莊少洲的手臂全程虛虛托在空中。
“滾!”陳薇奇一肚子的火氣,只要一閉眼就想到莊少洲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的畫面, 生理性地想吐。
“哕——”她邊走邊幹嘔。
“天……”莊少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恨不得殺了自己,“老婆,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懲罰自己,你慢點——”
動靜不小,酒店大堂的客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俊男靓女在哪都搶眼, 何況這并非普通情侶, 女人身上的高定禮服搖曳生姿,男人高大英俊, 西裝熨帖,縱使滿臉焦急也難掩骨子裏的高貴。
許多客人都認出了他們, 拿出手機拍照。
莊少洲的賓利一直候在酒店正大門的廊檐下,司機見老板和夫人出來,機靈地下車去開車門。
陳薇奇怎麽可能上莊少洲的車,直接繞道而行,莊少洲也不可能讓她自己回去,只能露出強勢的一面,先把人綁上車再說。
陳薇奇就這樣被莊少洲半推半哄地塞進車內,若不是人多,鬧起來不好看,陳薇奇絕對會扇他一耳光。
偷腥的男人還敢喊她老婆。不論是什麽原因,自願的,被迫的,酒後亂性,她都不會原諒他。
可讓她最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麽要這樣。
她不理解。
陳薇奇陷入了思維盲區,越想越上頭,一言不發地坐在後座,一張美豔的臉被輝煌的燈火點亮,越發冷淡。
莊少洲關上門,繞到車另一邊,也坐了上去。司機跟着莊少洲這麽多年,早就是個人精,此時看出氣氛不好,剛一上車就主動把隔斷的擋板升起來,留給這對夫妻私人空間。
陳薇奇冷笑,雙臂環抱住自己,長腿交疊,身體偏向車門方向,視線投向窗外。
莊少洲心裏難受,去儲物格裏拿了一瓶純淨水,可水是冰的,他又放了回去。孕婦不能喝冰水,會刺激腸胃。
“老婆……”
陳薇奇心一酸,拳頭也在暗處捏緊,咬着牙說:“不要喊我老婆。你不配。”
莊少洲滾了下喉結,當即承認自己的錯誤,“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我不會抵賴,一切都是我的錯,薇薇,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陳薇奇氣笑了,本來心裏還有疑惑,他如此口吻,又是道歉又是解釋,疑惑都被證實。
“你還跟我解釋?你好意思解釋?莊少洲,你有沒有臉啊!”
莊少洲深吸氣,一張俊臉露出尴尬,“是我不要臉,寶貝,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想到一次就會弄成這個樣子,我* 向你保證,那次真的是我大意了,之後我絕對沒有再出錯。你原諒我,寶貝,我彌補你好不好?”
陳薇奇就這樣被氣哭了,一想到莊少洲和別的女人碰過,她就反胃,同時心裏的酸澀直沖鼻腔,她胡亂給了莊少洲一巴掌,“一次大意就是理由嗎!你是不是以為我發現不了!莊少洲,我要和你離婚,你說過淨身出戶,說話算數,明天我讓律師來和你談!”
婚姻留不住,她至少要拿錢。
莊少洲有些懵了,她的巴掌很軟,很輕,帶着顫抖,甚至打偏了,甩在他的脖子上。
可懷孕而已,沒必要鬧離婚吧?這麽嚴重?
“別哭啊,寶貝……”莊少洲湊過去,想擦掉她的眼淚,她偏頭,躲開。
男人的聲音很啞,低沉着,“沒有要到離婚的地步吧,寶寶,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陳薇奇的眼淚不争氣地流下來,一半是恨一半是怒一半是酸楚,直到她忽然愣住,有些不對勁——
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陳薇奇的腦子也已經氣到不能運轉,她呼吸不穩,死死地盯着莊少洲,“你出軌了,還想做我孩子的父親?你、你——”
莊少洲也聽出來了不對,他扣住陳薇奇的手腕:“我出什麽軌?”
陳薇奇:“你剛才自己都承認了,你現在又問我你出什麽軌?”
這真是天大的烏龍。
莊少洲哭笑不得,又有些氣,這個女仔腦子裏想些什麽,“我剛才哪裏就承認我出軌了?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放着你陳薇奇不要,我要外頭亂七八糟的女人?”
陳薇奇迷茫地眨了下淚眼,“你沒出軌……那你剛才解釋一大堆是?”
莊少洲蹙了下眉,又換了低哄的語氣,手掌更是溫柔地小心翼翼地蓋在陳薇奇的小腹,觸碰的一瞬間,他臉上多了一抹屬于父親的慈愛。
他沒有想過現在要孩子,但有了孩子,他一定會負起責任。
這是他和陳薇奇的孩子,是神奇的連接,是永遠的愛的證明。他不可能不喜歡,不可能不愛。
“薇薇,這次有孩子是個意外,你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對我們的寶寶不好。離婚絕對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我是不可能讓你沒有老公,讓我的孩子沒有父親。”
陳薇奇:“……………?”
男人的語氣如此溫柔幸福,落在陳薇奇耳中,只覺得他有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陳薇奇嫌棄地拿開他亂摸的手,“什麽懷孕啊,你才懷孕。亂發什麽神經。”
莊少洲嘆氣,“薇薇,我知道你一時不能接受,你還年輕,但我向你保證,這個孩子不會影響你的生活,我會請全世界最好的團隊照顧你們,我也會把所有工作放下,全程陪着你,不讓你………”
“不是——打住——!”陳薇奇越聽越懵,迷惑地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你認真的?我、我哪來的孩子啊?你不是說你每次都………”
說到這個,莊少洲心虛地咳了下,眼也垂下去,“在京城那晚,我們都喝了酒,你又特別熱情,我一糊塗就沒……戴。”
陳薇奇:“……………”
所以剛才莊少洲緊張解釋是解釋他那一次沒有戴/套。
莊少洲還想說什麽,陳薇奇直接一個巴掌呼過去,讓他閉嘴。
“你不如出軌算了!”
一個字都不想再聽,她今晚要被這個男人氣死了。
.
車程漫長,最終停在山頂別墅的車庫。陳薇奇有些累,靠在後座閉目養神,莊少洲下車後繞到陳薇奇這邊,拉開車門。
“到了,Tanya,我抱你回卧室?”
陳薇奇咛了一聲不用,這才慢慢睜開眼。莊少洲為她解開安全帶,很小心地擡住她的胳膊,要攙扶她下車。
陳薇奇無語地瞪他一眼:“神經病啊。”
她又不是腿瘸了!
莊少洲不以為意,笑了笑,“你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我怕你不留神摔了。小心點總沒錯。”
陳薇奇還是好生氣,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忍住忍住忍住,她心平氣和地說:“有沒有還不一定。”
“孕婦容易惡心幹嘔,你剛才反應那麽大。”莊少洲蹙眉,“八成是中了。”
“…………”陳薇奇用手指狠狠戳他胸口,“我那是以為你出軌了,惡心的!不是孕吐!”
“莊少洲,我發現你剛才的解釋都是假的,你在京城那次就是故意的。”
莊少洲無奈,“我沒騙你,那次是真大意了。我若是想要孩子我會告訴你,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寶寶,你信我。”
“你就是下三濫。”
陳薇奇哼了聲,高跟鞋精準地踩在地上,不要莊少洲假惺惺攙扶她,一路走路帶風。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寶寶聽到陳薇奇回來的腳步聲,歡天喜地地沖過來,往陳薇奇腿上撲,看得莊少洲觸目驚心,一把将小狗撈到懷裏,不準它纏着陳薇奇。
兩人不約而同朝卧室走去,到了浴室門口,陳薇奇伸出手,讓莊少洲把東西給她。
莊少洲深吸氣,從他六位數的高定西裝內側口袋拿出兩支驗孕棒,鄭重地交到陳薇奇手上,“若是真有了,你還會生氣嗎。”
陳薇奇抿起唇,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心裏也慌亂,怕真的突然有了孩子,更何況她這次的姨媽已經遲了三天。
“先測了再說。”陳薇奇要進去,莊少洲忽然又叫住她。
“怎麽了?”陳薇奇不解地看他一眼。
兩個人堵在浴室門口,再寬敞的門也顯得狹窄起來,他們宛如被框在油畫框裏。濃墨重彩的暖燈從身後映過來,投下兩道交纏的影子。
莊少洲沉沉注視着陳薇奇的眼睛,心中情緒複雜,一時覺得她這麽小,怎麽能生孩子,一時惱恨自己太放縱,為了短暫的歡愉讓整個生活變得翻天覆地,一時又想若是真沒有,虛驚一場,他可能也會悵然,很奇怪很矛盾,像是一個既要又要的貪得無厭的男人。
最後他什麽也沒說,把陳薇奇抱進懷裏,兩只手臂圈住她的肩膀,充斥着占有欲。
“去吧。”
他抱了好久,終于松開。
陳薇奇噗嗤笑出來,氣氛無故被渲染得很悲壯,心裏嘟囔了一句神經病,她走進去,關上門,把讨厭的男人關在外面。
十分鐘過後,浴室門打開,原本懶散靠在牆壁的男人迅速站直,對上陳薇奇一臉凝重的表情。
莊少洲意識到事情不對勁,遲緩地滾了下喉嚨,發出的聲音都帶着幹澀,“有了……?”
陳薇奇忽然跳起來,開心地勾住他的脖子,“你想得美!沒有!”
但這次是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莊少洲聽到沒有後,心裏那一點點隐晦的要當爸爸的興奮落空,與此同時,能夠繼續和陳薇奇擁有二人世界的願望又得到滿足,整個人好別扭,但好在是虛驚一場。
他輕松地把陳薇奇抱起來,兩人一起倒在柔軟的床墊上,面對面抱着,呼吸着彼此的呼吸。
“幸好沒有。不然你真的要生我氣了。”他吻了吻她的鼻尖。
陳薇奇:“可是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失落啊。”
莊少洲被點破心思,故作鎮定反問:“有嗎?”
“你自己心裏清楚。”陳薇奇用手指點他心口。
莊少洲抓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一口,又暖昧地吮吸,含了含,弄得陳薇奇手指酥酥麻麻地。
“可能吧,有一點,畢竟以為自己要做爸爸了。就一點。”莊少洲實話實話,不想瞞着她,“但更想和你過二人世界,若是有了孩子,你不一定能看着我了。”
陳薇奇此時就專注地看着他,眼瞳宛如清澈的湖面,倒映出他的模樣。
“我說了我二十四小時盯着你。原來你就喜歡我盯着你。”陳薇奇笑,卧室沒有開燈,她的笑容染上昏暗的朦胧,有種聖潔的柔美。
莊少洲勾了勾唇,心想總有一天要把辦公室的隐藏監控找出來,然後把監控器轉移到他的辦公桌上,讓她看得更清楚,正大光明地看。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地躺在床上,誰也不想起來,她穿着禮服,他穿着西裝,難得這樣肆意,這床單枕套肯定是要換新的了。
卧室很安靜,窗外的月光如水,寶寶忽然跳上來,把頭埋進陳薇奇的懷裏。
真像個撒嬌的小嬰兒。
莊少洲伸手摸它細細的尾巴,模樣很溫柔。
“你很喜歡孩子。”陳薇奇忽然開口,“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孩子呢。大嫂生的小寶寶都沒見你抱過幾次。”
莊少洲很認真地說:“我喜歡自己的孩子,大哥的兒子我一抱就鬧,不愛抱。”
陳薇奇品出了一些滋味,“可你經常抱小瑩,對珊宜也百依百順。你喜歡女孩啊?”
莊少洲笑,“我們家都喜歡女孩。”一屋子的雄性,逢年過節齊聚一堂,看着都不舒心。
“黎女士就是想生女孩,結果第二個是我,她不死心,又生了第三個,結果還是個男孩。不過男孩也沒辦法,她只能從小把阿銘當女孩打扮,給他買了好多小洋裝。”
其實他和大哥在兩歲之前都被黎女士當女孩打扮過,莊綦廷也不阻止,靠這種邪門歪道哄老婆高興。
這種黑歷史,一輩子都要瞞死了。
陳薇奇笑不可遏,不能想象黎盛銘穿小洋裝是什麽樣子。
“不過只要是我們的寶寶,我都喜歡。”
陳薇奇切了一聲,這不是廢話。她也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肚子,當了一個小時的烏龍孕婦,她想起來就哭笑不得。
陳薇奇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放肆地把床單弄髒。她把莊少洲的手臂拿過來,當枕頭墊在腦袋下面,望着天花板那盞設計感十足的珍珠燈串。
其實她也喜歡小孩。她童年缺失的那一半,她想讓她的孩子得到圓滿。
“寶貝,你是不是不喜歡孩子。”莊少洲終于問出這個問題。
陳薇奇正在陷入沉思,聽他突然一說,怔了下,“為什麽這麽問。”
莊少洲語氣很淡,聽上去有些高冷,“你寧願我出軌。”都不願是懷孕。
陳薇奇沒想到他還有後手,一口咬在他健碩精壯的手臂上。肌肉突突硬起來,把那圈黑色的袖箍漲到爆滿。
“我只是不喜歡烏龍。”陳薇奇翻了個白眼,“而且生孩子也是要講科學的,我最近經常喝酒,你雖然戒煙了,但也偶爾抽雪茄,這樣生出來的小孩,說不定笨笨的。”
莊少洲:“……………”
這話就聽着不高興了,他和陳薇奇的孩子,一定是全天下最聰明最漂亮的寶寶。
“不要胡說。”莊少洲摸着陳薇奇的小腹,“雖然是烏龍,但你也不要這樣說它。”
陳薇奇被摸得癢癢地,笑着在床上亂滾。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明天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陳薇奇翻身騎在他身上,掐他的脖子,“你不要再胡說了。”她最近喝酒的頻次比較高,又愛貪喝冰橙汁,姨媽來遲也是正常。
她搖晃他的腦袋,身體也在扭,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某處正在以一種神奇的速度膨脹。
筆直地被她壓在芯下,隔着幾層布料,彼此感受着彼此。
“……………”
“所以你最近不和我做,就是因為你以為我懷了寶寶。”陳薇奇盯着他,讓他說實話。
莊少洲也覺得自己搞這些小動作很幼稚,都不敢承接她的目光,“以防萬一。”
陳薇奇:“你真是,這種事也敢瞞着。我還以為是你出軌了。她們說男人在外面偷腥了,回來就假裝很累。”
“…………”莊少洲啼笑皆非。
這才搞明白陳薇奇為什麽無緣無故認定他出軌,他手臂反手撐着,輕易地坐起來,把陳薇奇強勢地按在他暴漲的,根上,就這樣來吻她。
陳薇奇羞澀地蜷起腳趾頭,仰面承接他的吻,渾熱的氣息漸漸不分彼此。
完美納下那只屬于她的器,陳薇奇深吸氣,顫抖地勾住他的脖子,伏趴在他身上。她喃喃地,于熱烈中想到另一件事,“還有一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三十歲了。”
莊少洲擀得很兇,手臂的肌肉都在充血,“嗯,你想要什麽禮物?”
陳薇奇笑着咬他的肩膀。
他過生日,送她禮物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