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速速表演 “嬌氣愛哭小白花”……

第3章 速速表演 “嬌氣愛哭小白花”……

見他頭都快偏到帳外,落朝顏頗為惋惜的放下碗筷,【怎麽就不吃了呢?吃飽才能長肉,瞧着才更漂亮。】

她試圖再次去拿碗筷:“小尾,真的不吃了嗎?”

宿客眠眼疾手快的制住她,嘴裏的東西仍未嚼完,他說不出話,只能一味搖頭。

她坐着,他跪在椅邊的蒲墊上,高度不統一,以至于宿客眠仰着臉去看她,長久不曾過飽的肚皮撐得實在難受,機械咀嚼食物的兩頰發酸,再吃下去,他真的會死。

四目相對,他看到落朝顏那雙淺褐的眸,情緒淡漠的可怕,莫大恐慌逼得他心神震顫,下一瞬,少年眼眶似控制不住的發紅。

落朝顏眸色微動,視線移向他暈紅的眼尾,她伸出手,指尖沁涼,感受到少年眼睫控制不住的輕顫。

她似是不解的蹙起眉,疑惑他如此痛苦,好心做出解釋,“小尾,多吃點才能長肉。”

【我分明是為小尾好,他為何不願意呢?】

宿客眠想落淚了,他當然知道多吃長肉,可也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吧!

他苦兮兮的搖頭,總算将嘴裏的東西咽下去。

“小尾,”落朝顏望着他的眉眼,語氣平緩,“我告訴過你,沒有同我讨價還價的道理。”

她神色并無變化,照常面無表情,淺褐的眸安靜注視着t人,沒有半分冷厲的模樣,偏偏是這份平靜更讓人提心吊膽。

宿客眠腦子裏“嗡”的一聲,吾命休矣。

大反派真要把我喂死是吧!

他眼看落朝顏要拿碗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酸痛又恐慌,各種情緒交集之下,眼眶不受控制地掉落一顆碩大的淚珠,正好砸上落朝顏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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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滑過的淚珠于她手背留下一道泛着水光的痕跡。

落朝顏停住動作,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頓了須臾,她的視線落在少年臉上,一滴淚落下,随後又簌簌冒出幾顆,像只可憐的小狗。

【老是愛哭,偏偏我喜歡他這樣,哎。】

她似無奈的嘆了口氣,用錦帕輕蹭少年的臉,“不吃就不吃,哭什麽?”

宿客眠劫後餘生般松懈下來,眼中淚珠再度滾落,病嬌好恐怖,嗚嗚嗚發育期男主的命怎麽這麽苦?

繼續按照她的步伐發展,我根本沒機會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淚越擦越多,落朝顏語氣卻更為緩和,“好了小尾,不許再撒嬌。”

【到底有言在先,日後慢慢教也罷。】

【只是他一哭我就改變主意,這樣下去,遲早把人寵到天上去。】

宿客眠:我也配?

大反派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病嬌不把人關小黑屋都是老天保佑,寵到天上去,怎麽?準備修建高空建築鎖人?

當然吐槽歸吐槽,落朝顏見他吓哭改變心意也是事實。

好歹當年幫哥們兒追人看過不少言情小說,宿客眠也算是懂得不少套路。

喜歡嬌氣愛哭小白花是吧,我速速表演!

“姐姐,”宿客眠吸了吸鼻子,借着跪坐的姿勢,靠倚到她膝邊,眨巴眨巴眼睛,“我吃得太飽,肚子痛。”

【疼?怎麽比花瓶還容易壞?】

少年說着去拉落朝顏的手,準備讓她摸摸,半道上又停住,委屈的癟癟嘴,“不行呀,一動就難受。”

落朝顏就着他還未放回的手,一把拉住。

她嗤道:“嬌氣。”

【難養的嬌氣鬼。】

【頭一回養花瓶,碰上這麽個難養的,啧。】

話是這麽說,落朝顏動作可不含糊,她将少年拉起來靠在懷裏,十足耐心的給人揉肚子。

宿客眠哼哼唧唧的歪靠在椅子和她夾出的空間裏,神色若有所悟,看來他人設找對了。

既然已經開始以色侍敵的道路,他幹脆準備攻略大反派吧?那些女主攻略反派的小說,最後反派不都任由女主搓圓搓扁嗎?

他這複仇升級流男主劇本拿的太憋屈,換個思路走攻略路線應該能輕松點。

沒錯,宿客眠很快想好接下來的路,他暗暗點頭,就這麽決定吧。

他倆晚膳愣是吃了快一個時辰,膳房幾次來人想收碗筷,礙于沒有陛下的指令,都只敢守在帳門口。

早已結束用膳的抱月盞和堂溪舟一同來主帳拜見,看到膳房的人,前者神色突變,未等通傳直接進去。

待看到眼前景象并非她所想那般,抱月盞徐徐吐了口氣,幸好人沒事。

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落朝顏頭都沒擡,想也知道是抱月盞才敢如此。

她問:“找我何事?”

抱月盞掃了眼窩在椅子裏面的少年,垂下視線道,“新朝建立迄始,屬下與堂溪參軍等人讨論一番後,有些事仍需小姐你來定奪。”

“大體方略,臣先前做好初設,也需陛下過目。”堂溪舟等了會兒走進帳中,正好聽到抱月盞的話。

落朝顏擡起頭,目光掃過兩人手裏的折子,沒好氣的擡了擡下巴,示意放在桌上。

她說:“沒別的事就退下吧。”

堂溪舟躬身作揖先行離開,抱月盞頓了片刻,輕聲叮囑道,“小姐,花瓶與你不同,不可由着性子行事,偶爾遵循花瓶的意願更好。”

正給少年輕輕揉肚子的人聞言,眸中閃過一絲了悟,【原來還需要聽花瓶的意思啊。】

“我懂了,”落朝顏自信點點頭,“去讓膳房的人進來收拾吧。”

抱月盞垂首欲告退,落朝顏忽然道,“等等,我想起來個事兒。”

“小姐,你說。”

“往後小尾衣物均以白色或藍色為主,其上繡刻花紋多用纏枝蓮。”

“哪些白?哪些藍?”

“月白,霜白,遠天藍,雲水藍,茶白,晴山藍。”

“屬下明白了。”抱月盞領命退下。

聽完全程的宿客眠:“……”

牛批,穿衣服都規定的這麽清晰。

誰能活得過你啊?

宿客眠再次确定自己只能走攻略路線,硬碰硬根本不可能。

可憐他高考結束,放縱一把打游戲,是放的有點過哈,熬三天猝死過去,一睜開眼遇上這麽個地獄開局。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奈何千金難買早知道,哎,罷了,慢慢茍吧。

他腦子裏想些有的沒的,肚子又被力道适中的揉捏,緊繃大半天的神經驟然放松,很快陷入夢鄉。

落朝顏單手給他揉肚子,另一邊注意力放在紙折上,思緒奔湧之際,耳邊響起少年熟睡的小呼嚕聲,她神情空白一瞬,轉頭去看身側。

少年側着身形,腦袋抵上放着虎皮毯的椅背,雙手環抱着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也是稀奇,站起來比她還高半個頭的人,瞧着竟也能用可憐兩個字形容。

借着燭火,落朝顏的視線細細描摹少年,長睫紅唇,彎眉高鼻,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看夠了,她收回目光,重又投入繁忙的公務之中。

-

主帳光亮一夜未滅。

次日臣下求見,進帳時,見榻椅上少年酣睡,心思活絡的不免暗地裏交換眼神。

堂溪舟則關注的是陛下已将衆位大臣的提議一一批過,她翻開折子,不禁念出聲來,“國號天晟,建元太初,都城上京,沿襲舊制,稍作修改,設三公六部九司十二衛。”

其後的大臣們立即聚精會神的聽她念。

她繼續往下看:“丞相位于三公之首,百官之長,統領六部九司,由……”

迎上衆位同僚的殷殷目光,堂溪舟柔柔一笑,接着道,“由堂溪舟擔任此職,太尉抱月盞兼十二衛統領,十二衛直接聽從于皇命,丞相無權置喙,且不受兵部三司管轄。”

一群大臣面色頓變,但并未出聲,安靜的往下聽。

“禦史大夫昭尹,輔助丞相處理政事,另負責監察百官,六部九司……朕之令者,三公十二衛不得更改,餘下交由衆卿商議。”

見堂溪舟合上紙折,大臣們相視,而後有人拱手行禮,恭敬問道,“依陛下所言,六部九司全權交由臣等奪定官員人選?”

落朝顏撐着腦袋,神色不振懶懶道,“你等議選後,三公敲定,最終呈上名單交予朕即可。”

原本對半道冒出十二衛心有不滿的大臣們,各有所思,齊齊跪伏揚聲“陛下聖明。”

落朝顏連連擺手,順道拍了怕身旁被吓醒的少年,“三公留下,其餘人等先退下吧。”

少年眸色迷蒙,尚不清醒,頰側微微發紅,落朝顏忙于正事的心思忍不住活泛,不時側眸端詳他。

【好乖的小尾,我的漂亮花瓶,真好啊。】

堂溪舟裝作沒看到這些,開口先稱贊,“陛下處理公務的效率一如既往迅捷,臣自愧弗如。”

“得了吧,我可沒工夫跟你們說客氣話。”落朝顏道,“新宮之事,抱月盞已同我講過,如何?”

堂溪舟:“明日進城,入新宮。”

落朝顏哦了聲:“百姓那頭,你已做好安撫?”

堂溪舟道:“百姓所求不過有飯吃有衣穿,臣令人将舊宮國庫存糧分發下去,并告訴天下人,陛下不會留取前朝國庫內分毫金銀,一律用于百姓。”

“……這種瞎話百姓也信?”落朝顏疑惑。

【我手底下那麽多人,一分錢不要,不得全餓死?】

樂呵呵聽她們說話的禦史大夫昭尹聞言,不禁撫須大笑,“陛下果真性情中人。”

“新宮雖比舊宮氣派,其間陳設又不如後者完善,”堂溪舟解釋道,“國庫要匙都在舊宮,上京百姓經手修建,自然知道新舊兩宮的區別。”

若新帝照搬前朝物件入住新宮,定然民心不齊。

反之,則不然。

待堂溪舟将其中利害分析結束,昭尹遞給落朝顏一份名單,“此乃末帝當政朝中的文武百官。”

落朝顏撇了眼裝在竹筒裏的紙卷,微微颔首,“昭尹大人是老臣了,凡事自有思量,丞相和太尉年紀輕,朕也毛躁,日後還望大人多多看顧。”

她說着,抱月盞與堂溪舟一同朝昭尹傾了傾身。

昭尹忙回禮二人,而後拱手,“陛下實在擡舉老夫,臣為天晟願九死而不悔。”

【瞧着慈眉善目的小老頭,誰知道心裏有沒有鬼呢?】

【倒也不重要,日久見人心,是好是壞,遲早能顯出原型。】

初春多細雨,帳外響起渺渺聲。

落朝顏稍稍坐正,關切的看了眼禦史大夫的腿,回想般的說道,“早春寒涼,昭尹大人千萬要保重身體,天晟初始,大人責任重大t啊。”

【當然,能給我分重擔的可以不算壞人。】

昭尹曾是大乾官員,去年新宮加緊建造,使得他對末帝失望至極,前來投奔落朝顏時,心中很是惶恐。

畢竟這位萦懷王的名聲,也不是多好聽。

不曾想進入萦懷軍後,他一再受到禮遇,将士官員之間的關系也不像大乾那般僵持對立,如今新朝的一切都在往正軌運行。

新君寡言少語,實則句句對他寄予厚望,連他自認為“生死狀”的官員名單都不曾打開,如此怎能不叫他肝腦塗地?

身在大乾官場數十年,昭尹侍奉兩代皇帝,未曾得到這般信賴,念及至此,他不禁心中酸楚,滾落兩行老淚。

須發花白的老臣重重叩首,顫聲哽咽,“臣當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落朝顏心中一驚,表情瞬間嚴肅,【怎麽回事?他也學會用眼淚拿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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