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活人血 主打一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第36章 活人血 主打一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五月, 上京迎來一場暴雨,雷電轟鳴,雨聲如注。

對百姓們而言, 并無多大影響, 溟濤江堤壩修建的如火如荼,自然無恙。

但對前朝後宮來說,卻出了件大事。

陛下患了種極為複雜的頭痛症,以至于登基來早朝雷打不動的人,一連四五日不上朝。

本覺着是小病小痛的大臣們見此,哪裏還坐得穩, 昭尹把太醫院的人喚來把脈把了個遍, 都找不出緣由。

堂溪舟滿上京發布求醫告示, 後宮美人們日日來侍候, 就連遠在西羌的抱月盞也擔憂的傳信來問候, 可陛下的身體仍不見好轉。

落月閣內,帷幕低垂, 厚重熏香也遮不住內室裏的清苦藥味。

季叔把完脈, 擡頭看向侍候在旁側拿着藥碗的秦将年,起身道,“勞煩側君了。”

“季叔說的哪裏話, ”秦将年退開些, 避免季叔碰到藥碗,他道, “侍候陛下是我的分內之事, 何談勞煩。”

後者未語,撫着胡須愁眉不展。

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女子,面容平和似睡着般, 唇色稍淡,顯出幾分病态,在秦将年扶起她靠坐在懷裏後,她眉峰忽而蹙起,極為不舒服的糾着臉。

秦将年臉色微變,忙回頭,“季叔,陛下似是又頭疼了。”

“快些喂藥。”季叔急急道。

一碗藥喝盡,秦将年接過螭耳侍送來擦洗的手帕,細細擦拭過陛下的臉頰和手,待兩個時辰結束,他自覺出門與前來交接的美人換班。

不想門打開,卻不是熟悉的交換面孔,而是,渡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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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男人身着側君位份常服,朝着秦将年溫溫和和一笑,後者心中微訝,面上禮貌的側開身,示意他進去。

兩人友好對視,而後交錯相行。

從落月閣回流年殿的路上,途徑禦花園,往常此時的園內約莫只有幾個侍弄花草的螭耳侍。

眼下,秦将年遠遠地竟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來,穿着各異:道教服飾,佛家打扮,江湖流醫等應有盡有,為首帶路的居然是丞相大人。

瞧見秦将年,堂溪舟自然知道他是剛從落月閣侍候完陛下,向他行了禮。

後者視線掃過她身後的人,聲音壓低了些,話裏顯然不解,“大人這是,尋到高明醫師為陛下看診?”

堂溪舟面色浮現一抹難言,複雜道,“秦側君有心了,臣也是沒法子,常言說病急亂投醫,想來就是臣眼下這般行徑。”

她嘆:“陛下遲遲不醒,太醫院的人也沒辦法,都說陛下身體毫無異樣,卻一味頭疼,我便想着許是陛下被何物魇住了,才出此下策。”

聞言,秦将年再次打量一圈她身後的人,臉色隐隐松動,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心有餘悸道,“大人,公子能贊同這樣的安排嗎?”

他可記得陛下生病那日,尾公子受刺激昏迷過去,之後幾日,又被恢複意識的陛下責令禁足。

捱到現在,尾公子壓根沒來侍候過陛下病體。

聽說尾宿閣的東西都被砸得換了個遍,旁人也被勒令不許去探看他,門外守着的都是日月衛。

“贊不贊同,答不答應,”堂溪舟語氣輕了些,“公子如今連尾宿閣都出不來,何況陛下也不願見他。”

不願?這話更讓秦将年摸不着頭腦,他明明記得公子中長眠雪時陛下那般着急愛護的模樣,緣何又厭棄了呢。

但觀其近來的動向,陛下似真的不願與公子牽扯上,這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見秦将年徑直思索起來,堂溪舟不好直接走開,權宜之下,她讓人去将後宮美人們先喚到落月閣外等候。

“若宮裏真有些不幹淨的東西,光是搜查怕都要用好些時辰,以防有人心虛藏贓,有勞秦側君尋個借口将人都聚起來。”

秦将年禮貌颔首:“大人所言我都明白。”

目送秦将年的身影離開,堂溪舟轉身對諸位道,“久等了,各位随我來。”

她帶着一群穿着奇裝異服的人推開落月閣的門,正坐在桌邊煮茶的渡清河擡頭見到這麽些奇形怪狀,驚得停住動作無話。

堂溪舟喚“渡側君”稍行了個禮,而後就與身後的人商量起來,沒過多久,那些人開始動作,道教的開始嘴裏念叨掐着指算,佛家的轉動佛珠在殿內走動,游醫拿出懸絲診脈。

主打一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渡清河罕見目瞪口呆,待那些人分開,他不禁到堂溪舟身邊詢問此舉何意。

後者将之前對秦将年的話複述一遍,末了道,“渡側君不必擔心,臣自有分寸。”

渡清河能怎麽說,面前的可是丞相,顧慮不比周全。

兩人看着那些大師忙前忙後,沙漏裏的小人不知出來敲過幾次鼓,久得堂溪舟都有些犯迷糊。

突然,有個手拿桃木劍,臂彎挎着拂塵道士模樣的人指着西南方向,斥道,“妖孽,還不速速現形!”

他這聲一出,其後幾位迅速跟上,齊齊向着西南方向怒目而視。

堂溪舟心裏無語他們演得太假,面上假裝誠惶誠恐的發問,“大師,難不成陛下果真被妖物纏住了?”

最先出聲的道士風輕雲淡的收手,掐着仙風道骨的姿态安撫道,“大人勿慌,有老朽等人在此,此等孽障定不敢作亂。”

“是啊大人,切莫驚慌,我等今日必然會為陛下鏟除妖物。”

一群人保證完,開始跳大神,看得堂溪舟眼皮子直抽抽,好幾次忍不住去看落朝顏,想不通她t怎麽能“睡”得這麽安穩。

落朝顏:“……”

她十年藥人是白當的?

忍着殿內“群魔亂舞”結束,有個看起來稍微靠譜點的道士湊到堂溪舟身邊,舉着羅盤壓低聲音說,“大人,妖物就在宮內西南角,快些派人前去抓捕,晚些恐怕就跑了。”

渡清河心想堂溪舟應當不會輕信,未料他念頭剛落,旁邊就響起她果斷派日月衛去搜查的命令。

“……大人,當真信他們的話?”

堂溪舟臉色嚴肅道:“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渡側君,陛下已病了四五日,事到如今,無論好壞,臣都要試試。”

聽到這話,渡清河眸色微閃,安靜噤了聲,腦中回想方才那些人的風言風語,他忽而記起自己的清寂宮就在宮中西南角。

他莫名冒出不好的預感來,轉而想到近來的風向,以及那人的話,渡清河稍稍安心,應當是他想多了。

平白無故的,與他有何幹系。

事實證明,渡清河心安的太早了。

日月衛按照大師給出的方向去搜查西南角的所有宮殿,從清寂宮內找出滿頭紮着銀針的木偶,背後用血寫着陛下的生辰八字,看起來十分可怖。

有道士接過木偶,放在鼻尖嗅了嗅,大驚道,“竟用的是活人血。”

被帶進來的美人們裏,枕玉涼适時接過話,“不然上哪兒找死人呢?”

他聲音不小,殿內衆人都聽得到,道士表情一肅,“慎言,以活人之血下咒……損耗中咒人身體命數,且極難解開。”

“極難解開?”堂溪舟注意到重點,語氣略微着急。

相無憑開動腦筋:“那找到下咒人,讓他解開就可以了吧?”

“還用找嗎?”枕玉涼說,“都是從清寂宮裏找出的,問渡清河就是。”

早已在心裏設想過對策的渡清河,驚奇道,“阿枕,你這話何意?”

“雖是從我宮裏找到的東西,可未必與我有關系,栽贓嫁禍的事,在這宮裏發生的還少嗎?”

堂溪舟在這時恰到出聲:“無論是否有關系,或是有人惡意嫁禍,清寂宮的人總沒法完全洗清幹系,渡側君不會連這樣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依丞相所言,便是也懷疑我與此事有所牽連?”看出來大家都在懷疑他,渡清河的臉色稍有些難看。

裴陸離安撫道:“清河你別急,平日裏你都分得清主次輕重,眼下情形你也看得分明,我們并非有意懷疑你,實是物證擺在面前,不得不作此猜測。”

枕玉涼在一旁忿忿道:“就是,娥女怨那事出現時,宿客眠什麽也沒幹,還不是被牽扯進去了。”

他這話剛好堵住方才渡清河那句“栽贓嫁禍的事,在這宮裏發生的還少嗎?”,後者頓時啞言。

堂溪舟不再理會他們,将那木偶端詳一陣後,問日月衛,“除去木偶,是否還找到其他的可疑物?”

領頭的日月衛身形微頓,從衣襟裏掏出東西,“回大人,放置木偶的暗屜裏,另放着幾個小瓷瓶。”

他說到此處,單獨指着一個小瓶,“瓶下壓着一張紙條。”

紙上寫:[娥女怨,淡绛色粉末狀,彙于胭脂,塗抹半個時辰後揮發作用,中者塗抹之處發癢難耐,控制不住想抓撓,時效兩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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