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UA和反PUA
第12章 第 12 章 PUA和反PUA
我苦笑一聲,想要掙脫,卻發現他掴得還挺緊,他将頭略微低下,埋進了我的肩窩。
有些事,雙方有情,那叫快樂事,倘若一方無情,那叫做強取豪奪。
我渾身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往外冒,活像電視裏被王爺強搶的小民女,還是叫不得喊不得的那種。
我低聲道:“難道前些日子說的話還不夠明白,公子你今日還想聽我再說一遍?”
公子玦擡起頭,一把将我扯轉過去,我緊繃着嘴唇,做好十足防範。
公子玦一直看着我的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說出口的,還是那句老話:“雲笙,你變了,連眼神都變了。”
我冷笑道:“鬼門關裏走過一遭,什麽都看透一些罷了。真的,假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分的比以前清楚了而已。”
他屈雲笙沒見識,不代表我楚天和沒見識,自從聽薳東楊說屈雲笙懷疑公子玦在“利用”他開始,我就時不時琢磨這件事,笙哥是被豬油蒙了心,就算懷疑也不願相信。但是我楚天和在男人堆裏長大,沒節操的混蛋倒見過不少。
一邊說愛人家姑娘到地老天荒,轉眼就要聽家裏的娶別人,完了還不放人家姑娘海闊天空,非要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還要拼命腦補給他找理由。
呸,十足的渣男,可是天下間的姑娘就愛這種渣男,所以像我楚天和這種老實本分坦蕩直率的男人,就是活生生被踹的命。
我有些唏噓……
這滾滾濁世……
屈雲笙中的這些招數,雖然換了時間地點和場景,其實還是相當套路的,只不過面對我這樣在感情的汪洋大海裏浮沉了幾次的明白人,這些套路起不了一點作用罷了。
我看着他陰沉沉的面色,嘆了嘆氣:“你我之前的那些事,就當作前塵往事吧,我如今別無他想,娶妻生子,為國前驅,只此而已,還請公子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公子玦不言語,昏暗的燈火中有些瘆人,我看着他,真是越來越同情原來的笙哥了,這世上最折磨最無恥的就是精神控制,公子玦玩的不就是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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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玦愣怔了很久,終于移開了視線,望着搖曳的燈火。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我竟然看到了公子玦眼中淚光閃爍。
公子玦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這件衣服是那個叫子玉的吧,方才我遠遠的看見你們練劍,那會兒你還不是穿的這件。”
我心裏狂跳,忙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不小心被劍刺傷,衣服破了,所以才借了他一件衣服穿。”
公子玦笑得有些古怪:“你慌什麽,我不過随口問問,你從小到大都不輕易穿別人的衣裳,雲笙,你真是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我正色說道:“你就當原來的我死了,眼前這個是個陌生人,重新認識便好!”
公子玦神色凝住,轉過身推開門,望着天空圓月高懸,我能隐約看見他後脖頸處的疤痕,像是很深的劍傷,結痂不久,看來是上次征伐留下來的紀念品。
“我已經向父王請戰,再次出征百濮,倘若這次輸了,我就在楚國邊境自刎謝罪。”
我一下擡起頭,看着他。
“敗軍之将,無臉再回郢都,倘若我輸了,你日後想見我,或者想和我說說話,就到邊境的墳堆裏找我。”
我雖然對他無情,但也聽不得這些生離死別的話,喉嚨略微有些發苦,亂世跌宕,朝生暮死,人命如草芥,今日活生生的人,明日就躺在那裏成了一堆骸骨。
萬幸他不是我心上的人,萬幸真正的屈雲笙不在這裏聽他說這樣的話。
公子玦見我沒回話,便徑直走出了房門,暗影處的護衛顯了身,跟着他一同離去。
我看着他們消失在夜色中,空蕩蕩的庭院蕩起悠悠小風,樹葉搖動,萬物寂寥,心裏實在空的厲害,即刻關上門,躺回了床上。
一夜無眠,睜眼等到了天亮。
天一亮,我就找到了秋荑那裏,被子一掀,扯着胡子将他拉起來。
秋荑瘋狗亂叫:“痛痛痛痛痛,你發什麽瘋?”
我咬牙道:“我問你,你明知道公子玦和我什麽關系,為什麽還要帶他去我房間,你好歹派個人知會我一聲,好讓我有個準備。”
秋荑捋捋胡子,瞥了我一眼:“我要跟你說了,你能不跑?公子玦何等聰明,你若跑了,他能不找我算賬?”
我吼道:“所以你他媽就坑老子?”
秋荑慢條斯理說道:“你火氣別這麽大,聽我說完。你既然要當一段時間屈雲笙,左右是躲他不過的,還不如早點解決,要麽就跟雲笙一樣,從了他……別激動,別激動……我說如果,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剛好跟雲笙一個癖好。”
我扯着他的衣領吼道:“你他娘的才和他一個癖好!”
秋荑拉開我的手,讓我坐在床沿上,幹笑道:“那種癖好太高級,我可玩不動。我是深思熟慮過,才決定不通知你的,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爽快人,這種事你肯定會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斷了他的念頭,這樣反而更好。”
我問:“好在何處?”
秋荑陰陰一笑:“好處多了,你斷了他的念頭,他就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但他是王孫貴胄,是楚王的兒子,氣頭上來了難道不會一刀砍了我?”
秋荑正色道:“你當屈氏是個什麽不入流的氏族?其一,楚王兒子多,公子玦的母親當年只是個小宮女,沒有什麽母國支持,權勢小的可憐。其二,這屈氏是楚國最尊貴古老的氏族之一,屈氏的祖宗和楚王族的祖宗是親兄弟,不過一個做了君,一個做了臣,這麽多年相扶相持走過來,你覺得他區區一個公子玦能動得了你?”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說的在理”。
一個擁有兵權土地的大氏族子弟,和一個沒有任何後臺支持的敗軍王孫,指不定誰忌憚誰呢?
秋荑眯了眯眼:“還有一點,我雖然不了解他和雲笙的過往,但是我看雲笙從來沒有高興過,這一年來更是越發憔悴。所以想着如果能借兄臺之手,把這樁孽緣斷了最好,日後雲笙回來,說不定會好過些。”
我斜眼看他:“還有你的賞錢吧,真要斷了,屈氏那對夫婦還不用錢把你供起來?”
秋荑揚眉:“莫把人都看得如此低俗。”
我想了一想,覺得還是問他最好:“你覺不覺得,公子玦是在利用你徒弟?”
秋荑看着我,有些疑惑:“為何如此說?”
我道:“前段時間薳東楊告訴我,說你徒弟之前告訴過他,懷疑公子玦是在利用自己,我就想問問,公子玦到底利用他什麽?”
秋荑思索片刻,又拍了拍我的肩,一臉誠懇:“想不出來。”
我:“……”
秋荑嘆道:“人家小情人之間的事,我怎麽知道,或許是雲笙想多了,公子玦和他之間的事,對二人的名聲都沒有任何好處,我實在想不出來公子玦能利用雲笙什麽。”
我覺得從他這裏也問不出多的東西,況且這件事其實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影響,不必深究,便站起身往外走:“我先去吃早飯,你快點起來,今天還得多學幾個字。”
“那個……”
我沒耐心聽那他“那個”完,便摔門走了,昨天練了那麽久,今天渾身發酸,餓的兩眼昏花,哪裏還有閑心聽他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