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不是楚天和當時也在想……

第67章 第 67 章 是不是楚天和當時也在想……

熊渠在營帳裏急不可耐地等待着, 石驽将新烤的肉切好裝盤,端到他面前。

“郎君別着急,我弟弟石江從未失過手, 那些鄉野之民常年勞作, 最多力氣大點, 還沒有哪個新兵會拳腳功夫的,石江對付他綽綽有餘。”

熊渠“唔”了一聲,他是個老兵混子, 原本這個時間該出去操練的, 卻将操練任務分配給了手下那些百夫長,自己則趁着這段時間在營帳裏做他的山大王。

他出身王氏的一個小宗族,家裏還有個弟弟, 弟弟受盡千恩萬寵,而他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邊緣人。

所以自他參軍以來,他就很少回家, 也很少參加那些氏族聚會,對于氏族之間發生了什麽, 他幾乎一無所知,只是覺得子玉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在哪裏聽過一耳朵, 但實在想不起來。

正琢磨間,帳門被掀開了, 石江扛着子玉跑了進來。

熊渠一看人被綁來了,心下大喜,方才的疑慮也一哄而散。

“怎麽這麽久,可有遇到什麽變故?”石驽問道。

“沒有沒有,十分順利, 只是我半道肚子疼,嘿嘿……”

石江趕緊把子玉放在熊渠的床榻上,擦了擦汗,熊渠看見子玉昏睡過去,忙對兩人揮揮手:“出去出去,晚點自會重賞你們。”

“是是,我們出去守着,千夫長只管盡興。”

石驽和石江趕緊退了出去,熊渠上前坐在榻邊,伸手摸了摸子玉的臉,仔仔細細看着,心裏忍不住贊道,真的是好清俊的一張臉,在軍中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種佳品。

子玉感覺熊渠的手指在臉上逡巡,心裏一陣陣發毛,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麻了,好像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抗拒,想要撕碎對方。

但還不是時候,熊渠常年作戰,沒那麽容易對付,他在等待最佳時機。

突然,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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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渠竟然開始解他的腰帶,将他上半身的衣服往外扒拉,然後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

最後,他聞到了油膩惡心的烤肉味,熊渠忽然強行親了上來。

子玉渾身汗毛倒豎,胃裏翻江倒海,他從沒有體會過這麽惡心排斥的感覺,原來這就是男子和男子之間……那種事。

可是,當時楚天和喝醉酒不小心親他的時候,他并沒有這麽排斥,他只是覺得憤怒,懷疑屈雲笙拿他做消遣,而且楚天和只是輕輕一碰,并不過分,對于男子和男子之間真正的消遣,他一無所知。

後來在屈氏那個老宅子裏,他半睡半醒之間,能感到楚天和在低頭朝他靠近,他不知道楚天和要做什麽,好像在靜靜看着他,所以緊張的呼吸都凝滞了,最後楚天和走開了,還蒙着自己的頭睡覺,當時他覺得楚天和幼稚的可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所以有些懵。

如今突然覺得,是不是楚天和當時也在想着眼下這樣的事。

一時間,他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感受。

總覺得心裏有一處毛茸茸的,像被茅草拂過,又好像塌陷了,沒有着力點,又好像萬箭齊發,戒備森嚴。

千般情緒一觸即發,就連眼前的惡心都被消解了一些。

終于,熊渠忍受不住了,脫下自己的衣服,子玉聽見佩劍落地的聲音,剎那之間,手中刀出,割斷了繩子,一只手臂抵住熊渠的脖子,同時膝蓋一頂,熊渠吃痛,子玉翻身而上,将熊渠壓在身下,手中刀徑直刺向熊渠的脖頸。

熊渠也不是吃素的,方才突發變故,他沒反應過來,眼下刀尖刺來,熊渠趕緊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把尖刀。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你到底是誰?”熊渠怒道。

“要你命的人。”子玉翻轉手掌,刀尖朝下,熊渠趕緊去推子玉,卻發現子玉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計,子玉一點猶豫也沒有,手起刀落,直接将熊渠變成了閹人。

“啊~~~~~~~~~”熊渠慘呼出聲,帳外的石驽石江應聲而入,他們看見熊渠下半身鮮紅一片,兩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看着子玉。

“殺了他!”熊渠臉色慘白,哆嗦着說道,兩人抽出佩劍,上前圍攻子玉,可他們哪裏是子玉的對手,幾招之間,便被子玉踢翻在地,動彈不得。

“你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王室宗親……世子淵和我最為交好……你這麽做……是會被誅九族的……”熊渠臉色越來越白,聲音越來越弱,他痛得近乎昏厥。

“都快死了,話還挺多。”子玉蹲在他面前,臉上全是冰寒的殺意,“我可以救你不死,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自己去找公子玦請罪,然後當衆負荊謝罪。”

熊渠:“……”

“你想讓我被當衆羞辱,做夢吧,我熊渠這輩子,只有在軍營裏才有一點尊嚴,我不可能把最後這點尊嚴也踩碎,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你也要陪死,你家裏所有人也都要陪死,但是只要你救我,我可以饒過你的九族。”

“哼~”子玉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的九族啊,可能比我還可怕百倍,到時候就不是你饒不饒的問題,而是他們饒不饒你。”

熊渠一下就愣了,直直盯着子玉看,子玉湊近到他耳邊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請罪,還是死在這裏?”

熊渠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像是沒有溫度的深淵寒潭,讓人懷疑眼前這個到底是不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熊渠低頭笑了起來:“負荊謝罪,我有什麽罪,那些士兵死了嗎,還是殘了嗎,不過是犧牲一下身體,就能換來他們做夢也夢不到的東西,我有什麽罪?他們本就是鄉野賤民,理應為貴族獻出自己的一切,你這麽好的功夫,想必也是氏族子弟,你扪心自問,你所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這些賤民一年到頭忙死累活上供的,你難道就沒罪嗎?”

子玉先是一愣,随即扯起嘴角諷刺一笑:“我倒是明白了,像你們這種無恥之人,總有一套無恥的歪理支撐着,不然怎麽能心安理得做這麽多缺德事……看來讓你負荊請罪是我天真了,你還是重新做人比較好。”

子玉捂住了他的眼,熊渠掙紮着想跑,子玉直接按住他的後腦勺,将他的腦袋按在胸前,手中刀沒入脖頸,血如泉湧,噴濺了整個營帳。

“殺……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有士兵作亂,殺了千夫長!”

石驽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大聲嚎叫,他一路朝公子玦的營帳跑去。

石江則吓得癱在原地,抖如篩糠,像看鬼一樣看着子玉。

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在軍營裏殺了熊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這個人真的就是個鬼,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很快,重重士兵圍滿了營帳,公子玦的随從掀開帳門闖了進來,子玉渾身是血,單腿撐着手臂,坐在床榻邊,面色冷淡地看着進來的人。

兩個随從拔劍以對,公子玦随後進來,他站在營帳門口,看見坐在床榻邊的血人,整個人面色一變。

“主帥,就是他,就是他殺了千夫長熊渠,他要叛亂!”石驽聲淚俱下指着子玉說。

子玉看見公子玦,便站起身,他往前一步,兩個随從警惕的往後一步。

“站那別動!”

子玉卻沒有理會,他又走了幾步,一直到公子玦面前十步時,鄭重跪下,抱拳道:“新兵子玉,被千夫長熊渠所辱,為了自保誤殺熊渠,請主帥定奪。”

此言一出,四下愕然。

有些是不知道熊渠的所作所為,因此聽了這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有些是早已知道熊渠胡作非為很多年,但沒想到他竟然會被一個新兵反殺,所以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公子玦看了熊渠的屍首一眼,冷靜的命令道:“帶上熊渠的屍首,綁了子玉,随我去營帳,其餘人各自回去訓練,今日之事莫要議論,否則軍法處置。”

随從方才反應過來:“是,屬下遵命!”

……

公子玦的營帳很大,十個侍衛分列兩旁,嚴正以待。

子玉身上的血都凝固了,公子玦讓人給他擦拭了一下,好歹臉上是幹淨了。

熊渠的屍首躺在木架上,被放在子玉旁邊,驗屍的醫師回禀道:“禀告主帥,熊渠身上共有兩處傷,一是體下那一刀,被斷了命根,失血過多,二是脖頸那一刀,直接刺穿了命脈,此為致命傷。”

公子玦點點頭,揮揮手,醫師告退而出。

“子玉,你可認罪。”

“認,兩處傷皆是我所為,熊渠是我殺的。”

公子玦肅然道:“你可知在軍營中殺害上級是什麽罪?”

“知道,就地斬首,株連九族。”

“那你為何要這麽做?”

子玉回道:“熊渠為非作歹,派手下綁我至他帳中,想要侮辱我,我一時失手才殺了他,并非有意為之,實乃迫不得已。”

“哼,一時失手。”公子玦諷刺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兒,我還能不知道你的實力。”

子玉默然不語。

“主帥,他撒謊,千夫長沒有做過那種事,是他想……想當逃兵,被千夫長發現了,這才殺了千夫長,我作證,我弟弟也可以作證。”

“對對對,是他想當逃兵,被我們發現了,千夫長問話的時候被他偷襲,這才丢了性命。”

石驽石江在一旁連連反駁,他們生怕熊渠的罪證坐實,連累自己。

公子玦看着他們,神色更冷,反問道:“既是逃兵,為何不綁了來見我,要私下審問?”

“這,是因為主帥軍務繁忙,千夫長怕冤枉了人,想要先問清楚才帶他來見主帥。”

公子玦反問子玉:“你有何辯駁的,他們有人證,你卻沒有。”

子玉冷笑道:“罪人給自己當人證,也算公道?”

公子玦怒道:“誰讓你擅作主張殺了熊渠,如今死無對證,你還想要什麽公道?”

營帳中一時間陷入了凝滞。

正在此時,随從走了進來,看公子玦盛怒,謹慎說道:“主帥,有士兵在外求見?他們說……他們想來幫此人作證。”

公子玦擡頭看着外面:“什麽?”

沉默片刻,方才擡手道:“讓他進來。”

随從回道:“不是一個人,來的士兵有二十五個。”

“什麽?”公子玦略微有些驚訝,“他們都要作證?”

“是,他們說,他們都被熊渠侮辱過,想請主帥支持公道。”

石驽一聽這話,直接沒了力氣,倒在地上:“完了,完了,什麽都完了。”

石江伏在他哥身上,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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