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第26章

◇ 第26章

牧母說話還是盡量在穩住情緒。

聶淵行吸了吸鼻子，慌忙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

他怕牧母不耐煩，急急忙忙打開攤平。

“阿姨，這是結婚申請報表，我已經将我和牧霭的信息填了上去，只要簽字就好了……我會照顧好他的，請您相信我……”

聶淵行緊張無措的樣子，像個早戀被家長抓到的孩子，竭力表達自己想要珍惜這份感情的決心。

牧母看着他，冷笑：“結婚？聶淵行，我家小霭是毀容是瞎了，但還不到要你同情的地步，收起你的憐憫心，沒有你他可以活得很好。”

“我不是同情，阿姨……我是真的……愛他，牧霭對我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請您成全我們好嗎？”

許是怕牧母還要反駁自己，聶淵行連忙補充道，

“我現在已經調到了郊區的消防單位，不用去最前線做任務了，危險系數降低了很多，然後明年就能退伍複員回來工作，我能照顧好他的……”

牧母看着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年輕男人哭得一塌糊塗，終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無法洩憤。

“好，阿姨相信……但小霭已經這樣了……他的一輩子算是毀了，你就別……”牧母說着，聲音哽咽了。

聶淵行打斷了她：“我不在乎他變成什麽樣子，我會好好對他的……您看，我身上到處都是疤，以前也不見他嫌棄我呢，沒事的……阿姨，牧霭的一輩子還長着，沒毀……”

他太着急了，拼命想表露自己的決心，卻忽略了最根本的問題——

聶淵行不在乎，牧霭在乎。

“走吧，什麽都別再說了……如果哪天我要死了，沒人照顧小霭，我會提前通知你，但現在，他不需要你，我也不允許他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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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母将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是斷了聶淵行繼續解釋的機會。

她不再繼續站在外面看聶淵行如何如何懇求自己，轉身回了屋，将門關上，扣鎖。

牧母深吸一口氣，将眼眶中的薄霧退散，這才朝卧室走去。

她将門輕輕擰開，看到牧霭坐在床上，頭上戴着耳機，沉浸在音樂中。

但雙目失明的人，聽力和其他感知能力都變得更強。

牧霭明顯感覺屋子裏多了人，也嗅到了母親的氣息，便将耳機摘了下來。

“媽？”盡管已經确定來人是牧母，但他還是用的問詢口吻。

“中午想吃什麽？媽等下去買菜。”牧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帶着笑意。

“我都行，昨天咱們不是還包了餃子嗎，吃餃子就行了，外面下雪，路上滑，您別出去了……”牧霭說道。

“那哪行？大後天就是春節，咱們倆也要熱熱鬧鬧的過新年，吃好喝好……”

牧母拍了拍牧霭的手背，“媽去買菜，等下誰敲門你都不要開，知道嗎？”

牧霭聽話地點頭：“剛才我以為是隔壁張嬸找你，所以沒留意就直接去開了門，下次不會了……”

牧母聽着他這口氣沒有認出剛才門外的男人是他心心念着的人，心底頭湧上一股酸澀，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乖孩子，等開完春，我們就去醫院做眼睛檢查，要是有合适眼角膜，咱們馬上做手術……”

牧霭的眼睛，是牧母的心病。

但也慶幸他看不到，這樣才不清楚自己的臉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

好在已經做了好幾次面部修複手術，牧母才有勇氣跟他提做眼角膜手術的事。

“我都行，都聽你的。”

牧霭依舊是乖巧溫順，不管牧母說什麽都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