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第38章

◇ 第38章

轉眼，聶淵行的假期已經到了最後一天。

和牧霭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但始終還是無法回到從前那般。

但聶淵行不氣餒，畢竟他還有一年的時間。

聶淵行回海市之前，給牧霭買了一個鍵盤手機。

他的情況不至于要用盲人機，但那種簡易的老款鍵盤機挺适合他。

只要基本的接打電話，快捷撥號都掌握好位置，就挺好了。

“長按1是撥打阿姨的電話，長按2是撥打我的電話。”

聶淵行在告訴牧霭如何使用。

牧霭笑道：“你也知道你的排名應該是在我媽之後呀。”

聶淵行挑了挑眉，湊近他意味深長道：“因為2是愛的意思。”

牧霭微微一怔，瞬間臉頰微微發紅。

“你把周元恺的號碼保存在快捷3。”他故意說道。

聶淵行微微一頓，握着手機的手也帶着一絲顫抖。

他下颚角的線條繃緊了幾分，似乎在竭力忍住某種情緒。

“怎麽了？”牧霭看不見，但還是敏銳地覺察到了氣氛的變化。

聶淵行咬了咬牙關，強擠出一絲笑意：“上次他說要換號碼，不知道換了沒。”

“沒事，你先存着，我到時候找他要新號碼。”牧霭說道。

聶淵行點頭，遲疑片刻還是将周元恺的號碼保存了進去。

“要不，存4吧？”牧霭突然說道。

聶淵行一怔：“怎麽？”

“嗯……就排在你後面，怕你想多。”牧霭小聲解釋道。

聶淵行心一陣疼，剛想說他已經不在乎那麽多了，但還是生生忍住，換成了別的話。

“4的諧音是死，不吉利，還是3吧。”他聲音中的情緒已經有些繃不住。

牧霭若有所思，連連點頭。

聶淵行最後深深看了一眼他，眸光裏的深情愛意近乎能将人溺亡。

他揉了揉牧霭的頭頂：“走了。”

一旁的牧母見聶淵行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下個月小霭就要去海市軍區醫院檢查眼睛，別舍不得好不好？”

牧霭抿唇笑，什麽都沒說。

聶淵行看着牧霭笑，也跟着笑。

他一笑，他心底的太陽花全都開了。

只是，如果他知道一個關于周元恺的秘密，他還能繼續這樣笑嗎？

……

本以為需要一個月時間，牧霭才去海市，但才過半個月，海市軍區醫院就打來電話，說有合适的眼角膜，可以立即給牧霭安排手術。

牧母心一激動，連忙買機票帶着牧霭趕赴。

據說眼角膜是一個肺癌患者的，他立了遺囑，要将自己的眼角膜捐贈，救助需要幫助的人。

本來還有兩個月壽命，但在一次意外事故受了重傷。

所以，牧霭的眼角膜手術得以提前。

手術很成功，纏着紗布過了一個星期的适應期後，牧霭的眼睛再次得以重見光明。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清晰，看着眼前一張張充滿關切的臉龐。

最先引入眼簾的，是牧母。

牧霭看着母親，一年多時間看不到的這張臉龐，已經新增了好幾條皺紋、

剛五十出頭的年紀，鬓角已經全部發白。

牧霭知道，是牧父和他的變故，給到了母親雙重打擊，讓她一年時間憔悴不堪。

“媽……”牧霭看着牧母，眼淚花花。

“別哭，醫生說了現在還不能哭……”

牧母小心翼翼地用棉柔巾擦去牧霭眼角的淚水，然後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滿腔母愛溢于言表。

“能看見就好，我的兒子終于能看見了……”

牧母強忍住激動的情緒，不斷重複這句話。

醫生詳細檢查了牧霭的眼睛情況，然後交代了一定要按時滴眼藥水，随後說明明天就能出院。

牧霭激動地對醫生連連說謝謝，旁邊的護士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到底是經歷過看不見的時光，其他感官能力都變得更為敏感。

牧霭覺察到了護士的神态，并沒有當場問詢，而是在病房中只有他和母親的時候，才開口。

“聶淵行……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