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證據重現,花竹蒙冤下獄

第15章 證據重現,花竹蒙冤下獄

方池被曉夏叫走,花竹獨自離開臨安府,往常家方向挪。

一路上,難免想到與劉帙晚的相處。

其實,他們之間也有過好的時候。

劉帙晚長得好看,人又活潑。最重要的是,他在花竹最迷茫的時候,給了他指引。

那時候的事情,花竹因為重生的原因,記不太清。他在地府封存了一些記憶到銀镯之中,只記得那時自己對另一人的好感讓自己備受煎熬。

于是花竹便和劉帙晚說了。

幼時的種種,在花竹記憶裏都顯得氤氲模糊,唯有那天和劉帙晚的對話顯得特別明晰。

劉帙晚對花竹說:“你這是喜歡他。”

花竹還記得那時淩霄花正是開敗前的燦爛,自己坐在下面,雙手絞在一起,既窘迫,又輕松。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喜歡男人。

劉帙晚還說了什麽來着?

“找個合适的機會和他說。”

“我覺得,他也喜歡你。”

可後來自己怎麽會和劉帙晚在一起了呢?

自己那時候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呢?他又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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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竹搖了搖頭,他想不起來。

重活一世,這些在生死面前,似乎也沒有那麽重要。

花竹撥弄了幾下銀镯,繼續往回走。

他一路心不在焉,直到推開自己的房門。

他只看一眼,便被屋內情景吓了一跳。

房中擺設全部被換了個位置,幾個抽屜已經打開,自己打包好的行李也被翻出,屋裏一片狼藉。

方池站在一攤淩亂裏,朝花竹擺手。

他不是剛在臨安府跟方曉夏走了嗎,難道又一路跟着自己?

為何會比自己還要先到?

花竹十分疑惑,本想問方池為何在此,脫口而出的一句卻是:“家裏遭了賊了?”

方池擡頭看了花竹一眼,手中沒停,嘴上催促道:“快來找找,你這房間裏哪裏可以藏東西。”

“你要幹嘛?”

“找贓物,你趕緊看看,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放東西又不易被人發覺的。”

“你要在我房間裏藏贓物?”

“不是我,有人栽贓你,臨安府的衙役已經在來逮捕你的路上了。快點!”

“栽贓我?”花竹有些莫名其妙,“你怎麽知道的?”

方池見花竹仍舊站着不動,走過去推了他一把,幾乎稱得上嚴厲地低吼:“趕緊找!”

“找什麽啊?”

“那女童的衣服,鎮江府來認屍了。”

他話音還未落,就聽到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顯然是有人進了院子。

方池聞聲,停了手腳,悄聲道:“別說我來過,就說你這裏遭了賊。到了官府裏什麽也別說,我會聯系你的。”然後一下子從後窗翻了出去。

花竹還沒來得及再問,門口已經傳來秋姨的拍門聲。

***

臨安府監獄是臨安城內最大的監獄,下屬所有縣的犯人,幾乎都會被送來這裏。

晚上天已轉晴,一條灰白的月牙挂在天邊,它如同眯起來的死人眼睛,緊緊盯着花竹,無論他在哪裏,都追在他身後,無法擺脫。

月牙就這麽跟着花竹進了監獄,仍舊從巴掌大的窗戶外看着花竹。

如今雖已是八月,但牢獄終年不見光,地面又涼又潮,還帶着一股馊味。花竹拾了地上不多的稻草,屏住呼吸坐在上面。

如此枯坐了許久,卻才只略略過了一個時辰。

花竹坐得筆直,顯得和這牢房格格不入。

他感到有人在盯着自己。

寄人籬下的日子過得多了,終日裏小心翼翼,花竹便養成了這種直覺。

他這間牢房,離看守最遠,借着他們那邊火光的影子,能勉強看到對面牢房的門口。

對面也是個很大的牢房,不同的是,裏面躺着三四個人,都不說話也不動。

花竹又往黑暗裏挪了挪,試着理清思路,事發突然,方池還沒來得及跟自己解釋。但從他的只言片語來看,大概是那女童的屍體有人來認,案子有了眉目。

但方池又說是來自己房裏找贓物的。

可見,是有人用那女童的衣物栽贓自己。

栽贓自己什麽呢?

私吞證物?

還是殺人?

“花大人!”對面牢房傳來大笑之聲。

花竹擡眼望去,見有一人扒在對面牢房的門上。

那人一雙拳頭,擂鼓似地砸着鐵門,他手上的鐵鏈撞在門上,在搖晃的火光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道是眼熟,原來是花大人落了難。”

這确實是個熟人,此人姓吳,沒有名字,家中排行老大,便都喚他吳大郎。花竹與他相熟,只因他是個慣偷,在花竹上任的半年裏,就抓了他四次。

吳大郎此刻,見平日自己老鼠怕貓似地躲着的人,與自己住了個面對面,頓時眉開眼笑,忍不住要調笑一番。

花竹也回給他一個笑容,并不退縮,卻任憑對方說什麽都不回應。

吳大郎見花竹不言語,轉身跟同牢的人介紹起了這位花大人。那位幾個聽衆,都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并不如何回應。吳大郎的興趣卻不減,口若懸河地說了半天。

最後吳大郎說得唾沫都幹了,才終于偃旗息鼓。

今年雨水多,加上正是返潮的時節,在牢獄裏呆時間久了,就發現地上十分潮濕,難躺也難坐。

吳大郎在監獄裏來去習慣了,不多時便從對面傳來一陣陣鼾聲。

花竹知道自己應該休息一下,明日怕是還有大陣仗等着自己。他理智漸漸恢複,今天進來,自己既沒有被搜身也不用換牢服,說明應該暫無性命之虞。

可花竹睡不着。

他躲進暗影裏,悄悄摘下了手上的銀镯。

自從重生,花竹每天都在努力訓練自己的馭靈力。如今他馭靈力逐步可控,再摘下镯子,不會有被人打了一悶棍的感覺了。

他在漸漸适應。

只可惜還不夠快。

今夜銀镯離開他手腕,花竹頓時心緒不寧,喉嚨裏想吐的感覺越發強烈,肚子也叫個不停。

他忍住不舒服的感覺,鋪開自己的神識,借着地下老鼠們的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裏老鼠出奇得少,大概是剛滅過鼠,老鼠們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

花竹讓老鼠帶着自己,在監獄裏繞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忽見最外面的牢房裏幾個人影一晃。

他指揮着老鼠繞過去瞧,那老鼠雖然不願,但還是抵不過花竹的控制,沿着牆壁,一路爬到牢房門口。

似乎是有人出獄,兩個獄卒帶着一人往裏走。

花竹用力拍了下一團混亂的腦袋,他從窗外的天光望去,此刻離卯時還早,并不是上早堂的時辰。

不對,出獄為何要往牢房深處走?

轉眼間,花竹已經能聽到三人往這邊來的腳步聲,他收回神識,那老鼠一下子消失在地道裏。

然後他聽着三人走過一間又一間牢房,就是沒有停步的意思。

他們一步步走近,已經到了花竹探頭就能看見的地方,獄卒手上的燭光搖搖晃晃,花竹的心也跟着明滅不定。

他能感覺到其他犯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這些目光猶如投票一般,讓花竹覺得,每多一道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人來自己牢房中的機率,就增加一份。

他忍受着衆多明晃晃的目光,猶自坐得挺直。

然後他看到三人停在了自己門口。

花竹看着中間那人,對方眯着眼睛,一副剛被人從睡夢中叫醒的樣子,他似乎感受到花竹的目光,忽然睜開了眼睛,朝他咧嘴一笑。

這笑容十分邪氣,在搖晃的燭影裏更顯得恐怖。

花竹心髒一下緊縮,頓感死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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