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解救人質,鎮江知府顯威
第22章 解救人質,鎮江知府顯威
往後的三天,兩人都在鎮江城裏閑逛,縱使折騰了三日,身後那群人還沒走。
花竹反而被方池撩撥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別動。”方池一手摟着花竹,在他耳邊悄聲說道,“我在邊關見過能借動物耳目刺探的馭靈人,萬一他們中有這種人,我們不要被他們看出破綻。”
花竹心道:這方圓五裏,就我一個馭靈人。
但他又不好說破,只能默默忍着,任由方池在自己耳邊說悄悄話。
“你這個障眼法似乎不太好用。”花竹輕聲對方池說,“他們怎麽還跟着我們。”
“別急,若明日再跟着,我就讓宋淩将他們殺死。”
“宋淩是誰?”
“飛花堂的朋友。”
“要不明日你拖住他們,我去趟花家。”
“不必,”方池又湊得近了些,這話幾乎是咬着花竹耳朵說的,“他們跟蹤我們的時候,我也讓宋淩去跟蹤洪家了。飛花堂找到了洪家的別院,裏面确實關了許多馭靈人,援手明日便到,到時候将他們一鍋端了。”
“什麽?”花竹驚呼出聲,又被方池一把捂住了嘴。
“輕點聲!別被老鼠聽了去。”
“飛花堂為什麽要去救馭靈人?”
飛花堂不是殺害馭靈人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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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竹上一世便是被飛花堂買走,拿去煉刀了。
“飛花堂本就是馭靈人的組織,自然要救馭靈人。”方池似乎不太想解釋,只是有些敷衍地回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什麽時候?”
“明日我們分頭行動,你拿着我的官印去州府,拖住洪齊天,我和宋淩去救馭靈人。”
“然後呢?”
“現在不方便說,我晚上去你房間裏說。”見花竹一臉不情願,方池又補充道:“正好給再給他們做做障眼法。”
花竹聽他說得暧昧,更是尴尬,喃喃道:“你這個障眼法,非要每晚來我房裏。你這……這傳出去不太好啊!”
“放心吧,反正又不是你的名聲。今日莫談公事,我們關撲去!”
第二日一早,一直跟着他們的尾巴,竟然真的沒有再出現了。
“跟來的人今日走了?”
方池頗有深意地轉了轉眼珠子。
“你的計謀成功了。”
方池的眼珠子快要轉到後腦勺了。
花竹思考了一會兒,對方池道:“只是你要落下一個不務正業、假公濟私的名聲了。”
方池嘴角微翹,拿了用洪家錢買來的新衣服遞給花竹,示意他換上:“所以還請你務必注意形象,現在你頂着的是我的名號,穿得太寒酸,丢的可是鄙人的臉。”
花竹換了衣服,見方池還是穿着之前的那套,問道:“你不也換一件嗎?”
“我現在是你的家仆,穿這身正合适。”
“你不是得了少爺喜愛,恃寵而驕的嗎?”話不經思考地說出了口,花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過于唐突孟浪,雙頰一紅,閉了嘴。
方池卻覺得花竹說得有理,也回屋換了一身。
他回來後,跟花竹交代了幾句,兩人于是兵分兩路,幹正事去了。
方池與宋淩見了面,說起今日的計劃。
“他能行嗎?”宋淩對花竹能否拖住齊洪天表示懷疑。
“拖不住也沒問題,我們這邊快些解決就好。”
宋淩看了方池一眼,沒有說話。
“消息可靠嗎?”方池又問。
“自然可靠。”
“衣服都換好了?”
未等宋淩回答,街上一路衙役便迎面走來。
方池朝宋淩一笑。
“走吧。”
花竹這邊,到了鎮江府衙,卻沒能見到洪齊天。洪齊天假托外出查案,留下一個姓張的主簿陪着花竹。
花竹拿了方池的官印往桌上一放。
“我來鎮江,還沒幾日,職方牌就丢了。你們鎮江的治安如此之差,府尹大人是怎麽治下的?”
張主簿連連對花竹賠不是。
“天大的事情,還不趕緊派人去找!”
“這……這要等知府大人回來定奪。”
“萬一職方牌被人偷去,假冒太尉,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是小人的錯,等知府大人回來,我們馬上去找。”
花竹見他來回來去就是這幾句囫囵話,索性不再出聲,借着麻雀之眼,看方池去了。
他留了一只麻雀在方池身邊,此時方池正拿着那枚“丢了”的職方牌,帶着身後不知道哪裏來的一群衙役,搜查一處倉庫。
幾個管事模樣的人攔着,但方池身後的衙役們,硬闖了進去。
“把人帶走。”方池吩咐衆衙役。
随後從倉庫裏被帶出來許多衣着破爛的人。
花竹心想,這大概是被捉來的馭靈人。他還想再看,就聽到身邊嘈雜喧鬧的聲音響起,一排排衙役在州府門口列隊。
“是要去找職方牌了嗎?”花竹朝主簿問道。
“太尉大人見諒,城北出了事情,正要安排人過去看看。”
“怎麽你們的事情就能讓人去,我的事情就要等?”花竹發火。
“這……這……其實就是太尉大人的職方牌,有人冒充方大人……”主簿正在猶豫間,就見洪知府從門口一閃而過。
“知府大人!”花竹閃身出門,一把拉住洪齊天,“是不是我的職方牌找到了,我同去看看。”
洪齊天瞪了一眼跟着花竹出來的主簿,又朝花竹陪笑道:“沒有沒有,是有匪賊作亂,方大人安全起見,還是在府衙裏面等吧。”
“現在還有什麽事情,比找到我的職方牌還重要?”花竹板起臉,擺出殿前太尉的派頭。
洪知府搔首踟蹰——他一心急于離去,卻無奈花竹如跗骨之蛆,難以擺脫。無奈之下,只得撥出部分衙役,交由都頭帶領花竹,同去尋找職方牌。
花竹挂念方池的安危,心下暗自籌謀拖延之計:方池那邊已驚動府衙,形勢緊迫,他必須設法牽制住這批支援的衙役。
于是,花竹率衆于巷陌間穿梭,故意繞行,又捉了一野貓,用以窺視洪知府所率衙役的動向。
同時借兩只動物的眼睛去看,花竹有些吃力,他壓抑着想要吐的沖動,勉強堅持着。随後,他率一衆衙役,埋伏在洪知府的必經之路上。
兩隊人馬在狹長小巷裏走了個碰頭,花竹冷着臉,非要讓對方給自己讓路。
那邊趕着去捉人,自然不願讓行。但花竹把方池的兇狠學了七八分,一時間也甚是唬人。
雙方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雙方僵持不下,花竹內心暗喜,只是急得跟在身後的都頭冷汗涔涔——對面可是知府大人親自領隊的。
花竹這邊帶着的,畢竟是鎮江府的人,衆衙役一見知府大人臉色不對,也不聽花竹指揮,紛紛退出小巷,給自家大人讓了路。
花竹雖然心有不甘,但見那邊方池已成功解救衆人,只剩收尾之工,便也不再糾纏,任由洪知府一行人通過。
花竹随後裝模作樣地尋找了一番,便以疲憊為由,領隊返回。然而,他剛到州府門口,尚未來得及脫身,便見張主簿急匆匆跑出來。
張主簿見花竹立于門前,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随即指揮衙役捉拿花竹。衆衙役本已對花竹心生不滿,一聽令下,紛紛上前将花竹綁縛。
“先關在柴房,等知府大人回來定奪。”
花竹未曾料到洪齊天行動竟如此迅捷,方池那邊剛得手,他已遣人回來通風報信,直接抓了自己。花竹心中疑窦叢生,暗忖洪齊天何以如此迅速便察覺此事與自己有關?
花竹被綁了雙手,關在後院的柴房。
空氣中彌漫着腐朽的氣息。
望舒已被人從客棧抓來,他顯然已經哭過一次,見花竹進來,大松一口氣,委委屈屈地喊他:“少爺。”
花竹先安慰了望舒,然後看了下方池那邊,倉庫那裏只剩下幾個鎮江府的衙役在,方池他們應該已經順利逃出。
花竹放下心來,找了只老鼠來幫自己啃繩子,然後又派它出去探查,準備趁着洪齊天還在回來的路上,開溜。
哪知老鼠剛出了門,就見到方池也被人綁着,往這邊押送過來。
花竹趕緊又将麻繩胡亂套回手上,擺出一副被擒的樣子來。
“先将他們三人關着,等臨安那邊得了消息,再做處理。”
有人應了一聲,随後柴房的門打開,方池被推了進來。
花竹不動聲色地坐着,等衙役出門之後,又派出老鼠去瞧,見人走遠了,才起身幫方池解繩子。
“你沒事兒吧?”方池看了看地上被老鼠啃斷的繩子問花竹。
花竹一邊幫他解繩子,一邊分心看着外面的情況,沒有回答。
倒是望舒帶着哭腔,委委屈屈地小聲說道:“少爺,你為何先給他解繩子?”
方池朝望舒一笑:“自然是因為你家少爺更喜歡我。”
望舒抽抽嗒嗒地,眼看就要哭出來。
“你別逗他,”花竹捏了一下方池手腕,“等下他哭了,把人都引來。”
然後他又轉過臉去,安慰望舒:“我馬上就帶你出去啊。”
兩人的繩子被解開,花竹也調查好了外面的情況,輕聲對方池說道:“門口只有一個守衛,打倒他之後,你能用上次的輕功帶着我們兩個出去嗎?”
方池還未回答,花竹就見已經離開的張主簿,又帶着幾個人往柴房走來。
逃不脫了!
花竹示意方池和望舒回去坐好。
三人剛坐回地上,還沒來得及将麻繩複綁到手上,柴房的門已經被推開。
張主簿走了進來。
“繩子怎麽解了?趕緊給綁上。”
而後他笑眯眯地看向三人,對花竹說道:“方大人見諒,下官有幾句話想問,還望大人如實回答。”
花竹學方池冷着臉,任由他們将自己雙手綁起來,并不答話。
“敢問方大人,你派自己的小厮,去城北倉庫裏做什麽?”
“去找職方印。”
“大人若不說實話,那麽下官只能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了。”
主簿招招手,身後一個差役上前,一鞭子抽在花竹身上。
這一下子,來得突然,誰也沒有想到,等方池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花竹已經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子。
花竹忍住沒出聲,但疼得直抽氣,他朝方池遞個眼色,讓他不要妄動。
“你這是何意?”花竹朝主簿問道。
“太尉大人若不說實話,下官便只能動手詢問了。”
“實話已說過,你再怎麽問,也是這句話。”
張主簿卻不理花竹,朝方池那邊走去。
“你這小厮倒是對你忠心非常,他本有機會逃走,卻跟着我們回來了。”張主簿倒持着鞭子,挑起方池的下巴,“模樣也長得俊,想必方大人很是喜歡。”
花竹用眼睛盯着方池,生怕他受不住這氣,将面前的主簿殺了。
沒想到方池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對花竹說道:“大人救我!”
花竹一個沒繃住,差點笑出聲來。
主簿見方池求饒,很是受用,對花竹說道:“方大人,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可就将這小厮的臉給劃花咯。到時候方大人可莫要心疼。”
花竹看向方池,他仍舊用那種凄惶無助的眼神望向自己。
這人不去做間諜,真的可惜了。
“你們将我家夫人帶去了何處?”張主簿作勢要抽方池。
花竹眉頭緊鎖,對主簿說道:“去找你們知府大人來,他來了我便告訴你們。”
“大人有什麽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花竹将方池拉到身後護着,不說話了。
張主簿示意身後的差役再打,可那差役被方池冷冷的眸子一瞧,竟然往後退了一步。
“廢物!”主簿呵斥了一聲。
他奪過鞭子來,擡手要抽,卻一下子對上了方池的眼睛。
方池那雙殺人見血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張主簿。張主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想不明白,剛才還凄惶無助的人,怎麽一下子就換了副吃人的模樣。
但他被方池看着,哪敢再開口再問?只能咬咬牙,出門請知府大人去了。
花竹故技重施,讓老鼠順着方池的褲腿爬上去,咬斷他手上的麻繩。
麻繩一斷,方池啪啪幾下,從袖中飛出幾柄匕首,匕首刀柄朝前,将屋內幾個看守打昏了過去。
然後方池右手抱起花竹,左手拎上望舒,躍上房頂偷溜了出來。
花竹被人抱着,模模糊糊地想:自己最近與方池過于親昵,大概方池這段日子裏,也演夠了任性小厮的角色,等出了鎮江府,萬不可再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