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天吶周頌言還是那麽帥,不過他旁邊的帥哥是誰啊,好像沒見過,撈撈!”

“回樓上,周頌言旁邊的男生叫許彌南,這學期剛轉學過來的,不僅長得好看,還是藝術生哦!”

“他們兩個坐一起也太養眼了吧,公衆號多發點這種照片,愛看!”

“聽說藝術生挺多都是gay,他倆不會是……撈人的姐妹慎重啊!”

“呵呵,樓上一看就是腐女,不過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周頌言一看就鐵直,而且聽說他倆是遠房親戚,別什麽都磕,OK?”

中午吃飯的時候,江聲坐在周頌言對面,一邊翻評論一邊捂着肚子笑,眼淚都快掉進飯碗裏了。

“我靠哈哈哈哈,這怎麽還有說你倆搞對象的,簡直是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啊!”

不知道是誰把許彌南的聯系方式挂上了貼吧上,這就導致一上午他的微信消息都沒斷過,全是想加他好友的。

最離譜的是,加他的不只有女生,竟然還有好幾個男生!

石興洋聽了這事,放下筷子,神秘兮兮的說:“咱們彌南長得确實好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彌南啊,你可真得小心點,我看網上說,現在有的男的他們……”他皺着眉,表情像吃了死蒼蠅一樣,“他們就愛搞男人,太他媽吓人了,我看完好幾天不敢打扮的太帥,就怕有變态看上我!”

“我草,”鄭凡在旁邊無情嘲笑,“就你?變态也是看臉的好不好,你上趕着人家都不一定要呢!”

石興洋伸手去抓他胳膊,和他扭起來打鬧,“鄭凡你再罵!”

許彌南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聽完了還跟着他們傻笑了半晌,倒是周頌言,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在想什麽,表情還挺嚴肅。

江聲看他一直出神,喊了他一句,問:“頌言,這周五去暢樂不?”說着他又轉頭看許彌南,“彌南也一起,打完游戲聲哥請客吃飯。”

周頌言自然沒什麽意見,剛想問許彌南,就聽他說:“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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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聲問:“彌南是不是覺得那兒沒意思,那要不咱們玩點別的?”

許彌南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看了周頌言一眼。

周頌言正低頭吃飯,沒有參與他們讨論的意思。

他猶豫了一會兒,摸了摸鼻尖,說:“不是,我就是……周五下午要去看個畫展。”

鄭凡這時候過來八卦了,“和誰?如實招來!”

石興洋拍了一下鄭凡的後腦勺,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了然道:“肯定是和七班那姑娘呗!”

鄭凡一聽更來勁了,“我操,彌南,進展這麽快!你不會是咱們幾個裏面最先脫單的吧?”

許彌南聽的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否認:“沒有,就是去看個展,”他把話題扯回周五下午,“你們去玩就行,不用惦記我。”

其實是林文軒提出要和許彌南一起去看畫展的。

但許彌南想起周頌言和林文軒那點“恩怨情仇”,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沒告訴他真相,想着自己早去早回,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周五當天,兩個人看完畫展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許彌南怕周頌言擔心,本想直接回家,偏偏林文軒一再邀請他一起去吃飯。

許彌南一直惦記着上次自己收了他的禮物這事,想着今天請他吃頓飯也好,所以沒有拒絕。

“我知道有家西餐廳味道很不錯,就是位置有點偏,你自己去肯定找不到,今天師哥帶你過去。”

林文軒很熱情,一邊說着,一邊幫許彌南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許彌南沒多想,還很客氣的說了句:“那麻煩師哥了。”

林文軒複讀了兩年,如今已經二十歲了,早就考了駕照,今天出門也是他自己開車。

車子越開越快,行駛過燈火通明的大道,進入一條偏僻小巷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拐入一條街道,入眼是挂滿各色燈牌的酒吧,一家挨着一家。來來往往都是喝的爛醉如泥的男人,大多懷裏摟抱着一個或兩個同樣酩酊大醉的女人。

這地方怎麽看也不像是有餐廳的樣子,許彌南心裏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越發忐忑。

他在北城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這是哪裏,手機也只剩下百分之一的電量了,而且這鬼地方連信號都沒有。

他不自覺的抓緊安全帶,指尖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試探着問:“師哥,你找錯地方了吧……”

林文軒習慣性的推了下眼鏡,扭頭沖他一笑。

這笑和他平時沒什麽兩樣,但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許彌南大驚失色。

“彌南,你長得真好看,”他把車停在路邊,湊近過去,微涼的指尖挑起許彌南的下巴,笑容極其駭人,“師哥帶你玩點有趣的,怎麽樣?”

許彌南松開安全帶,想拉開車門逃跑,可車門已經被鎖住了。

下一刻,他被人從後面猛然抱住。

林文軒的一條胳膊禁锢着許彌南的上半身,另一條胳膊像蛇似的攀上許彌南,兩只手看似沒有用力,實則将人死死的按在了座位上。

他側過頭去,輕吻許彌南的唇角,然後是脖子,最後停在胸口時,他将臉埋在許彌南的身上,深吸了一口氣。

許彌南頓時渾身汗毛豎立,不停的扭動身子,想要奮力掙開他,兩只手狠狠的拍打車窗,嘴裏不停的喊着救命。

可這人看似文弱,力氣卻大得驚人,許彌南的掙紮根本無濟于事。

“乖,睡一覺吧,”林文軒用一塊手帕捂住許彌南的鼻子,兩根手指的指腹憐惜似的蹭着他的臉頰,“等醒過來,你就真正屬于我了。”

窒息感伴随着一股異香撲面而來,像是不會游泳的人掉入深海,無論怎麽掙紮,都避免不了的下沉,竭盡全力也無法浮出水面。

接着,許彌南感覺自己像是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一樣,明明心裏想的是要逃走,可四肢卻像是被束縛住了,如何也動彈不得。

林文軒的指尖很涼,許彌南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整個人冷的如墜冰窟。

他明明很冷,可這樣的冷意卻不能讓大腦清醒半分,他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許彌南昏過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林文軒說:“在祈禱誰來救你,周頌言?他敢來嗎?”他輕蔑的笑了一聲,“或者說,你在他心裏,值得來救嗎?”

他的聲音逐漸變得缥缈,許彌南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像是分離了。靈魂無處安放,肉體身陷牢籠,這幾乎是雙重痛苦,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等許彌南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赤裸着躺在一張大床上,手腳都被黑色的皮帶綁住了,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扔去了哪裏。

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有各種東西掉在地上碎裂的脆響,聽得人心驚膽戰。

他聽到誰大喊了一句,許彌南在哪。

或許是麻醉藥的藥勁還沒完全過去,許彌南的反應有些遲鈍,他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這是周頌言的聲音。

只是這句話的語氣太過強硬急切,尾音卻又在發顫,和周頌言平日裏說話時那股散漫的語調完全不一樣,一時間許彌南也差點沒分辨出來。

頭頂白熾燈散發的光暈晃得許彌南有些頭疼,昏睡前的事如走馬燈一樣沖進腦海裏,他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呼救。

下一刻,短暫封閉的五感重新打開,周圍所有的聲音都一股腦闖入他的耳朵裏。

還有一個聲音,覆蓋在所有嘈雜紛亂之上。

腦子清醒的那一瞬間,許彌南的眼淚也随之滑了下來。

周頌言來救他了。

幸好還有周頌言。

可是他冒這麽大的危險來救自己,有沒有受傷?

自己又給周頌言添麻煩了。

一聲巨響打斷了許彌南的胡思亂想,大門被踹開,冷風驟然灌進屋內,周頌言從外面沖了進來。

看到許彌南這幅樣子,周頌言心裏吊着的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堵在了胸口,險些腳下一軟栽倒在地上。

但凡他再晚來一點,那許彌南還會完好無損的躺在這裏嗎?

周頌言不敢去想,也來不及想。

屋裏一件衣服也沒有,他用床單把許彌南裹住,然後将人抱了起來。

許彌南從沒有看到過這麽狼狽的周頌言:頭發被風吹的很淩亂,臉上有好幾條血口子,尤其是眼角那一道,應該是利器劃的,再偏一點就會傷到他的眼睛……

他心裏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攥緊周頌言的衣袖,可手上沒力氣,只得又掙紮着的松開了。

感覺到懷裏人的動作,周頌言仰了下頭,從咬緊的牙關中吐出一口氣來,安慰他說:“沒事兒了,我來接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許彌南覺得他的聲音帶了些哽咽,像是極力克制着什麽情緒。

林文軒被門外的警察扣在地上,周頌言抱着許彌南從他身邊經過。

餘光瞥見他的那一刻,許彌南又想起這人的嘴臉,不由渾身發抖。

等兩個人走出去,林文軒忽然沖周頌言的背影大喊:“周頌言,你裝什麽正人君子,你敢說你對許彌南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嗎!”

周頌言腳下一滞,快步拐出走廊,還不忘拍拍許彌南的背,如往常一樣語氣輕松的對他說:“南南,閉眼眯會兒,咱們馬上就回家了。”

他嗓音有些沙啞的喊他南南,他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異樣,可許彌南能感覺到,周頌言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

他在害怕。

許彌南想,他又讓周頌言擔心了。

樓下是一家gay吧,此時人群早已散去,只餘下滿地散亂的酒瓶,沒來得及關掉的音樂還在擊打人的耳膜。

直到坐進警車裏,周頌言也仍舊抱着許彌南沒有放手。他的身上很熱,驅散了讓許彌南害怕的寒冷。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怎麽說話,只有周頌言在警察問一些問題時才會開口。

也是這時候,許彌南才知道了周頌言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他本來在和江聲吃飯,結果江聲爸媽忽然查崗,把他叫回了家。周頌言走出餐廳,想順便去接許彌南,可許彌南的電話卻一直關機。

許彌南是記得他的電話的,往常手機沒電了都會借別人的手機告訴他一聲,可今天沒有。

周頌言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又想起那天許彌南欲言又止的神情,才猛然反應過來,和許彌南去看畫展的人可能不是肖霖,而是林文軒。

後來他根據許彌南手表上的定位找到了這家酒吧,又在樓下看到了許彌南掉下的鑰匙。

周頌言當着老板的面報了警,老板害怕了,才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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