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淩晨一點半,許彌南睡熟了,周頌言才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然而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天亮,卻怎麽也睡不着。

他不斷回想林文軒最後說的那句話。

那孫子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他把許彌南當弟弟,他一個做哥哥的,怎麽可能對弟弟有別的想法?

而且,他雖然沒有喜歡過哪個姑娘,但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性取向啊……

想不通,周頌言心裏格外煩躁,在床上來回滾了兩圈,最後得出結論:傻逼的話能有什麽準兒?

這回他勉強把自己說服了,但轉頭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亮了個透。

手機響了一下,是周濟發的消息:我和你媽媽上飛機了,一個半小時後落地。

得,更不用睡了。

周頌言幹脆把手機扔到一邊兒,爬起來做了套數學卷子。

一張卷子做完,周濟和殷岚之正好也到家。

雖然兩個人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趕回來的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膽,回家見了許彌南,更是拉着他看了半晌,殷岚之還極其不放心的帶他和周頌言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

林文軒被抓,畫室他自然也是去不了了,不過許彌南沒把自己被他騷擾的事告訴老頭和肖霖,他入獄這事也是老頭從林母那裏問到的。

對于林文軒這人,老頭或許早就知道他并非表面那樣溫柔有禮,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又很有天賦,老頭以前還總想着把他拉回正途。

可偏偏事與願違,惡人始終是惡人,即使心底有幾分殘存的良善,他也終究是會作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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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老頭到了這個年紀,什麽都看開了,如今乍一聽到林文軒被抓,雖然惋惜,但也沒有多意外。

倒是肖霖,聽說林文軒入獄了,一開始還吵着要去見他,說不相信師哥會做違法犯罪的事。不知道後來老頭和她說了什麽,這姑娘才慢慢接受了現實。

自從這件事之後,許彌南的情緒一直不太好,周頌言知道他需要時間,也沒有急于求成的開導他。

好在兩個人的月考成績都沒有受影響,尤其是周頌言,因為有了每周一節的“小竈”,他的英語成績還取得了不小的進步,這下宋葭才勉強把上體育課的權利歸還給了周頌言。

北方的六月初還沒有完全進入夏天,氣溫适宜,因此一中每年都把研學旅行安排在端午節前。

這次的研學旅行為期兩天,目的地是隔壁市。

許彌南暈車的毛病挺嚴重,就算出門前吃了藥,上了車也還是靠着窗戶打蔫兒。

江聲他們幾個人識趣的沒來折騰他,湊在一起打游戲去了。

周頌言早上起得太早,這會兒拿出耳機打算補覺,又忽然想起之前聽誰提過的,說是戴耳機聽歌能緩解暈車。

他把耳機線的一邊遞到許彌南面前,又找了一首舒緩些的曲目,才問:“聽不聽歌?”

許彌南這會兒兩眼發暈,感覺周頌言的聲音忽近忽遠,跟在空中飄着似的,再加上車裏吵鬧,所以他沒聽清周頌言說了什麽。

周頌言看他難受得厲害,也沒再多問,直截了當的把耳機塞進了許彌南的耳朵裏。

那邊的打游戲小隊因為有鄭凡加入,成功連跪兩局。

石興洋扔了手機,痛定思痛,望天哀嘆:“我靠,誰再和鄭凡一起打游戲誰是狗!”

江聲也有同感,關掉游戲湊過來,剛想和周頌言訴苦,結果一擡頭就看見倆人各戴一只耳機聽歌,許彌南還正要睡不睡的靠着周頌言的肩膀,場面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操,”江聲沒忍住罵了一句,湊到周頌言耳邊,小聲說,“怪不得表白牆上以為你倆搞對象呢,确實挺黏糊,你什麽時候這麽有耐心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周頌言神色僵了一瞬,心裏暗罵,怎麽老有人誤會自己和許彌南純潔的兄弟情?

他氣兒不順,心裏更發悶,有點不自然的別開頭,夾槍帶棒的回擊:“我這是主動承擔起當哥的責任,不像某人,多大了還和自己妹妹搶零食吃。”

江聲被戳中痛處,“嘶”了一聲,想辯駁幾句,結果轉頭從包裏掏出一袋薯片,自暴自棄道:“這袋也是搶來的,我不搶能有吃的嗎?”

那邊許彌南終于堅持不住,頭一歪靠在周頌言身上睡着了。

周頌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指尖不自覺用力,他一愣,手上又松了力道。

薯片碎成兩半掉進袋子裏。

他轉頭看許彌南。

這人靠着他睡得倒是舒服。

怎麽這麽白,曬不黑的嗎?

睫毛真長。

“欠你的。”周頌言在心裏把人數落了一溜遭,最後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往許彌南那邊挪了一寸,之後就沒敢再動。

大巴緩慢的行駛了三個小時,終于在酒店門口停下。

許彌南适時醒過來,一睜眼确發現自己靠在周頌言身上,大腦頓時宕機了。

周頌言哼笑兩聲,伸出胳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問:“終于舍得醒了?”

許彌南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下唇,伸過手去主動幫他拎行李。

周頌言睨了他一眼,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和他的包都接了過來,“得了吧。”

學校安排的是兩人一間房,抽簽決定自己和誰睡一個房間。本來周頌言抽到的是和潘睿一起,許彌南和鄭凡一間,但周頌言擔心許彌南不自在,就主動和鄭凡換了一下。

下午的活動是參觀當地的一座紀念公園,徒步往返,一共十公裏。

大家參觀完畢,一路走到了公園的出口,宋葭才組織同學們停下來,指揮道:“前面有幾個涼亭,都去休息一下吧,半個小時後集合。”

江聲嚷嚷着去幫薛映儀拍照了,石興洋、鄭凡在一旁組織大家開黑,周頌言想起上午江聲和石興洋被鄭凡坑吐血的慘狀,沒參與他們,拉着許彌南去了湖邊的亭子裏休息。

許彌南在石凳上坐穩,忽然說:“周頌言,我給你畫幅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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