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7章
聲明發布的時候,恰好趕上一中下午的大課間,許彌南正和周頌言一起站在走廊上看雪。
剛從小賣部出來的江聲、石興洋和鄭凡也看到了微博消息。
“我靠,這可是大好事兒,”石興洋把手機拿到身邊兩個人面前,大聲感慨道,“咱們彌南終于出掉這口惡氣了!”
江聲看完,歡呼着大步跑到走廊下面,扯着嗓子朝樓上的兩個人喊:“彌南,下來打雪仗啊!咱們慶祝慶祝!”
說着,江聲還蹲下去捧了一手雪,然後趁石興洋不注意,眼疾手快的朝他砸了過去。
石興洋被他“偷襲”,愣了幾秒後,瞬間勝負欲爆棚,也團了個雪球,不甘示弱的回擊。
看着在樓下打的難舍難分的兩個人,周頌言抽了下嘴角,轉頭問:“要去麽?”
許彌南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崔嘉怡竟然也在下面喊他。
“彌南!快下來啊,看我們堆的雪人!”
許彌南循聲望去,果然看到崔嘉怡和班裏其他幾個女生身邊站了個胖墩墩的雪人,這時候薛映儀從教學樓走了出來,把手上的帽子扣在了雪人頭頂。
江聲跑近了點,欠兒了吧唧的問薛映儀:“這個雪人這麽帥,肯定是我吧?”
薛映儀依舊只是賞他一個白眼,然後轉過身去,自顧自的給雪人拍了張照片。
許彌南沒怎麽見過雪,心裏本就稀奇的很,被他們這麽一“慫恿”,立刻動了心。
他仰頭看着周頌言,眼裏浮動着星星點點的光芒,一雙黑漆漆的瞳仁在月色和雪色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明亮,“周頌言,我們下去吧?”
“好。”周頌言說完,從屋裏取出圍巾來給他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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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彌南笑起來,抓着走廊的欄杆向前傾身,朝樓下的衆人揮了揮手,大聲喊道:“等等我們!”
話音未落,他便已經拉着周頌言向樓下奔去。
望着仍在不斷向下飄落的雪花,許彌南忍不住伸手去接。
雪花一片接一片的停在掌心,冰冰涼涼的,不多時就又化成了水,風一吹,便徹底消失無蹤了。
許彌南握緊手心,轉頭看向周頌言,驚奇道:“周頌言,好大的雪啊,好漂亮!”
他的大半張臉都被圍巾遮住了,只露出兩個彎彎的眼睛,眼睛裏閃着細碎的光,亮堂,又清澈。
周頌言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許彌南的時候。
那個冬天,北城的天氣尤為幹燥,只在元宵節前下了一場大雪。
十幾歲的少年從江南輾轉至北方,一路奔波,最後踩着厚厚的積雪走進了那棟二層小樓,也從此走進了周頌言的生命裏。
他站在樓下與他對望,喊了一聲“頌言哥”,目光如水,眼瞳清亮。
十個月後的今天,他們站在雪地裏,四目相對,相視一笑,眼中倒映着對方的身影。
周頌言看着那雙依舊潤澤的眼睛,忽然想:他們初見時,是不是這座城市的漫天大雪還沒來得及落下,便都融化在了許彌南的眼裏?
“嗯,”周頌言伸手幫許彌南攏了攏外套,垂着頭凝視他,“很漂亮。”
許彌南怔了一下,然後大約是明白過來了周頌言的意思,他局促的把圍巾往上扯了扯,遮住那張紅透了的臉。
一個雪球砸到周頌言的背上,緊接着石興洋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頌言,你倆在那兒站着幹嘛呢,快來呀!”
許彌南踮起腳尖朝不遠處招了下手,喊道:“來啦!”
說完,他便也蹲下身攢了個雪球,然後站起來,一邊跑着一邊往石興洋身上扔。
雪球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他的腿上。
“嘿!”石興洋拍了拍褲腿上的雪,忍不住吐槽,“彌南你不是說要和我一夥兒的嗎!”
許彌南躲在周頌言身後,扒着他的胳膊探出個頭來,笑模滋兒的扯着嗓子回答:“不好意思啊石哥,下次一定!”
江聲被鄭凡灌了一帽子的雪,這會兒剛清理完,便趕緊跑過來接了個話茬,對石興洋說:“你聽他忽悠呢,他就向着頌言!”
一邊說着,江聲就走到了許彌南身邊,把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笑着問他:“彌南,聲哥對你也不差吧?”
許彌南朝他一笑,很讨巧的回答:“你們對我都好!”
江聲這人,給他點顏色就能開染坊,如今被許彌南這麽一誇,剛想嘚瑟幾句,結果下一秒就被周頌言扔過來的雪球砸蒙了,到嗓子眼的話也咽了回去。
“我草!”江聲回過頭去,便見罪魁禍首正抱着手臂站在不遠處看自己,表情淡定,好像剛才拿雪團砸人的不是他一樣。
被砸了個措手不及的江聲忍不住痛斥:“頌言你怎麽也搞偷襲!”
周頌言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三兩步就走過來,把許彌南拽到自己身邊,笑着說:“誰讓你挾持我對……”
許彌南聽到這兒,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然擡頭。他驚慌的看着周頌言,就差伸手去捂那人的嘴了。
然後他聽到周頌言說:“誰讓你挾持我隊友啊?”
許彌南松了口氣,心說自己真是做賊心虛。
江聲顯然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一心撲在打雪仗上,還在這兒排兵布陣,“行,你們倆一隊,石興洋我們仨一隊,今天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大戰三百回合的結果就是上課遲到了,五個人被宋葭罰去每天掃教學樓門口的雪,直到期末考試的前一天才結束。
期末考試之後就是寒假,雖然這次的假期連一個月都不到,但正所謂物以稀為貴,短短的二十幾天更讓人格外珍惜。
臨近年關,周家二老難免想念多時未見的小輩們,但周濟和殷岚之工作忙走不開,于是就讓周頌言和許彌南回老宅住一段時間。
聽說他們要到家裏來住,周柏松和華珍高興的合不攏嘴,和陳姨一起忙前忙後的收拾了好一陣。
周頌言一回老宅更是過上了大少爺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吃完午飯就是雷打不動的午睡時間,好不容易睡醒了,掀開被子就去隔壁“騷擾”許彌南。
相比之下,許彌南就要自律得多,周頌言敲門時,這人正坐在窗邊畫畫。
許彌南盤腿坐在地上,右手拿着一支畫筆,左手時不時的摩挲着下巴。他的目光停在面前的畫紙上,大概是在思索下一筆應該落在哪裏。
周頌言放輕腳步走過去,在床邊坐下,靜靜的看着他。
直到四十多分鐘之後,許彌南才放下筆,慢吞吞的伸了個懶腰。
“畫完了?”周頌言一邊說着,一邊從身後環抱住許彌南,然後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又偏頭蹭了蹭他的臉頰。
這人突然出聲,把許彌南吓了一跳。
他定下心神,側過頭去,和周頌言鼻尖相抵,親了親他的額角,“周頌言,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周頌言進來的時候看他畫的太認真,本想坐一會兒就回去的,但沒想到看着看着就出神了,根本挪不動步子。
許彌南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抱在懷裏有點紮手,但周頌言渾然不覺,牽着他坐到床上,然後長臂一撈再次将人摟在懷裏,說:“看的太認真了。”
他又不老實的捏了捏許彌南的手指,問:“畫了這麽久,手酸不酸?”
許彌南轉了個身,跨坐在周頌言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回答道:“還好。”
相處的久了,周頌言很清楚許彌南做這個動作是想表達什麽。
他伸出手刮了下他的鼻尖,笑盈盈的問:“不怕被爺爺奶奶聽到?”
“我……我可以小點聲。”許彌南紅着臉趴在他肩上,說這話時神色極其認真。
周頌言故作遺憾的嘆息了一聲,說:“可我很想聽你大聲。”
“那……”許彌南垂着頭,抿了下唇,“那還是等回家吧。”
周頌言笑了兩聲,随即手上一用力,便将人撲在了床上。
他俯下身去吻了一下許彌南的嘴巴,一只手不懷好意的去脫他的衣服,嘴上還不忘調戲道:“怎麽這麽不經逗。”
衣服被扔了一地,周頌言扯過被子來給人蓋上,問:“冷不冷?”
許彌南沒回答,勾着他的脖頸支起上半身,仰着臉去吻他。
周頌言一邊低頭與他回吻,一邊擡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好讓他省些力氣。
唇,舌纏,綿勾,連出暧昧的水聲,錯,亂的呼吸,此起彼伏,房間裏的溫度迅速升高。
直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彼此。
看着眼前這人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許彌南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
他忍不住去摸周頌言的臉,纖長的手指一路順着脖子向下游移。
微涼的指腹觸碰到那人溫暖的身體,許彌南縮了下肩膀,低聲說了句“好熱”。
周頌言輕笑出聲,趁着許彌南挪動身體的空隙,伸手把他的手腕抓過來放在唇邊。
濡濕的唇瓣貼上他的腕骨,緊接着細細密密的吻便落了下來,從手腕一點點吻到指尖,周頌言閉着眼,動作不急不緩,像是虔誠的信徒親吻聖物。
最後,他把臉頰放到許彌南的掌心,又偏頭蹭了蹭。
掌心碰到他柔軟的發絲,很癢。
許彌南覺得自己的心裏也泛起了癢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