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兩人再次下到樓蘭城祭祀大殿下方的暗道裏,晏鴻音這才發現,這地方其實很大,四通八達不知道通往什麽地方的暗道朝着黑暗的身處延伸開,卷着與外界連通的風拂過走在其中的兩人。
晏鴻音現在住的房間的确在之前是玉羅剎這個樓蘭祭祀的住所,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他們兩個人的房間,而房間裏就曾經被玉羅剎留下了一扇暗門。
“這地方其實是之前樓蘭城的遺址,但我的父母并未同我說起過從前樓蘭的事情,我命人修整樓蘭遺址的時候才發現這下面的暗藏的玄機。”
“那潭溫泉上接昆侖雪山,真正的源頭尚未可知,暗道的其他盡頭通往各個方向,是樓蘭遇到滅族之災時用來疏散族人逃離的後手,只不過那時元兵來的太過突然,族長選擇死守樓蘭城,真正從這裏逃出去的族人十中無一。”
活到現在能回到樓蘭的,竟只剩下玉羅剎一個。
“不過後來我修整的時候,将那些出口都封死了,只留了一些不會被人發現的通風口和維持活泉流通的水道。”
這座龐大的地下建築應當最開始只是一個溶洞,但後來被樓蘭人越擴越大,頂部越挖越高,這才形成了現在晏鴻音所看見的,明明藏在地下卻半點沒有空氣凝瑟阻礙。
但……
晏鴻音轉頭看玉羅剎,語氣直接:“你在緊張?”
玉羅剎從進來密道開始就一直沒停的嘴突然像是被人封住了一般,半點聲音都沒再發出來。
那雙修功法雖不知道王憐花是用什麽修改編纂而成,但若真要修煉,須尋一處空曠無人之地,褪下衣物,兩人一同運功,一人控制內力在二人經脈之中流轉運走,一人從旁輔助看護,相并同行。
這不僅僅代表着其中輔助看護的那人要完全信任另一人,任由其控制內力在經脈丹田這等要害之處流轉,還需要兩人身無衣物,赤-裸相對。
玉羅剎不吭聲。
其實他們二人本就已然成親,是名正言順的夫婦,這樣的行為并沒有對晏鴻音名節有損,但問題就在于,他們兩人又實在不算是真正水乳-交融的夫婦,就連交心靠近也不過是這兩天的事。
玉羅剎對自己沒有信心。
一、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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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心愛的女人、拜過堂成了親的妻子這般敞開衣物相對練功,哪怕他全程閉上眼睛不去看她,也斷然做不到坐懷不亂——況且這功法修煉之時陰陽內力交融,會帶來什麽感觸誰也說不清楚。
晏鴻音看出了玉羅剎的糾結,輕描淡寫道:“你正值壯年又身體康健,有所反應本就是人之常情……若你在意,我不看你便是。”
玉羅剎凝噎了下,面上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兩人在轉了一圈之後選定了溫泉旁邊的空地,這處溫泉似乎是因為從雪山之中流轉而下,溫度并未太高,只是水面上袅袅浮着些許的霧氣,但通風口卻距離這溫泉也很近,兩人練功排出的熱氣能夠及時發散。
但萬事小心總沒有錯處,那雙修功法一旦運轉非一個階段結束不可停功,控制內力流轉兩人經脈的人必須時時刻刻集中精神,不可有絲毫懈怠,一人中斷,另一人必定經脈錯亂內力反噬。
選在這潭水旁邊,若是真有意外發生,憑借兩人極佳的水性與吐納也可遁入泉中隐匿觀察。
少傾,兩人盤膝而坐。
玉羅剎的手搭在腰帶上,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身上整整齊齊一件沒少的晏鴻音偏生還坐在對面盯着他看。
玉羅剎:“……阿音,閉上眼。”
晏鴻音:“我不能看嗎?”
語氣理直氣壯裏透着一股理所當然。
“可以是……可以。”玉羅剎艱難道,“但,練功的時候不要這樣。”
他頓了頓,擡眸與晏鴻音視線相接,強調了一句:“這樣不好。”
晏鴻音咬住唇邊的笑意閉上眼睛。
周圍十分寂靜,靜到一點衣物摩擦的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在耳畔。
潭水邊微濕的霧氣與地下偏冷的風掠過兩人身周,玉羅剎遲疑了一下,保留了最後那件貼身的亵褲。
“亵褲的話……”晏鴻音閉着眼,話才剛說了一半就被玉羅剎開口提高聲音打斷——
“亵褲不用!”
“噗。”晏鴻音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我是想說,亵褲還是留着吧。”
玉羅剎:“……”
不想理對面就是故意逗着他捉弄的晏鴻音,玉羅剎屏息凝神調整呼吸,閉上眼清空腦海中的雜念思緒,完全不敢将注意力放在對面,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衣衫落地的聲音極輕極細微,當玉羅剎的耳朵捕捉到身前氣息的浮動時,心念一動,擡其手臂,正正好與晏鴻音手掌相貼。
他們牽手過許多次,但從來沒有過這次這般的暧昧難掩。
兩人先前便已經達成一致,第一次由晏鴻音先來引導兩人體內內力運轉,早在今天之前,玉羅剎與晏鴻音便已經熟練了許多次內力行進經脈的順序及方向。
由此時在武功上更為強悍的玉羅剎輔佐看護,若有意外也能及時反應。
晏鴻音調動丹田內的陰寒內力順着經脈而上,自右手手心湧出,順着兩人貼合的手掌進入到玉羅剎的體內,而左手間,一股桀骜炙熱的陽性內力也随之闖入她的手心,像是一頭想要巡視領地的猛獸,帶着急切而狂妄的兇悍。
阿玉人這麽乖,怎麽內力這般不服管教?
晏鴻音心中輕哼一聲,集中心神引導玉羅剎的內力緩緩進入經脈中,與她體內原本的內力交相融合,漸漸地,陰陽交彙之下,那股橫沖直撞的內力逐漸像是被順了毛似的安分下來,但與此同時,兩人的身體卻逐漸開始發熱起來。
在這只有他們兩人的小天地中,晏鴻音此時感覺不到風,感覺不到水,感覺不到霧,她的耳邊,腦中,身體內,仿佛只能感受到與她掌心相貼的人。
玉羅剎也将那旖旎的雜念抛諸腦後,習武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內力如此溫馴柔和的模樣,就像是常年置身烈焰中的人霎時間被溫吞柔和的水波包圍,他從未想過他與阿音的內力中和交融之後會是這樣的感覺。
內力行進中的每一條經脈,每一次流連過丹田都會帶來經脈的微小震顫,這種感覺比二人最激烈的唇齒交吻還要深入纏綿,卻又更加顯得溫情脈脈,留戀忘返。
他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乾坤大挪移心法中的內容,而那本雙修功法也同時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溫馴的內力在兩人體內不斷循環游走,玉羅剎開始下意識将乾坤大挪移的心法與雙修功法結合起來……
***
被身後追兵一路追進荒漠,這已經是他在這片白茫茫的死亡之地逗留的第三天。
青年再次橫刀在胳膊處劃下一道傷口,鮮血湧出的瞬間讓他瀕臨失去意識的靈臺驟然清明了一瞬,漠然擡起胳膊湊到唇邊大口吸吮,青年的眼睛如同孤狼一般帶着狠戾與決絕。
——他想要活下去!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想要活下去。
他知道一直器重他、提拔他的教主對他已經起了忌憚之心,卻沒想到這股殺意來的如此迅速,幾乎讓他沒有來得及防備。
暮色降臨,眼前終于不再是一片白茫茫,但已經迷路在荒漠三日的青年卻知道,死亡的考驗再一次侵襲而來。
夜風刺骨,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即使看得見也難以分辨,每走一步都是一次生命攸關的賭博。
不知走出去多少距離,體力耐力已然達到臨界的青年身體轟然倒下,手中還死死攥着長劍的劍柄。
沉重的身體順着坡度緩緩朝着流沙的方向滾去,頃刻間整個人都被那無所不在不知通向何方的流沙所淹沒。
***
寂靜的地下暗穴中,哪怕有人發出一絲聲音都逃不過晏鴻音和玉羅剎的耳朵。
那伴随着衣料摩擦的重物墜落聲讓玉羅剎瞬間從頓悟的狀态中清醒過來,眼睛猛然睜開!
——有人闖入。
玉羅剎冷峻着神情,眼神中滿是驚訝懷疑,但最終歸于平靜。
兩人如今內力交融,還差三個大周天才可收功。
然而就在下一瞬,他的眼中闖入一片雪白的肌膚,因為功法運轉的原因微微泛着緋色——玉羅剎連忙閉上眼,心神卻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晏鴻音并未如他所想那般身上留有亵衣,但玉羅剎根本不敢多看,只看到肩膀處的一片就足以令他身體各處仿佛灼燒起炙熱的躁動。
他很明白,這與功法沒有絲毫關系,只是男人對心愛之人最原始沖動的欲望。
玉羅剎緊閉着雙眼薄唇緊抿,想要将腦中的旖念清除出去,可越是想這樣做,方才驚鴻一瞥的白玉便越發在腦海中勾勒清晰。
……他甚至看到了那染緋的白玉之上沁出的晶瑩。
晏鴻音同樣聽到了那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那聲音雖然因為暗穴空曠寂靜的緣故傳來了過來,但聽上去卻距離他們不近。
為今之計只能顧着眼下,她再度收斂心神控制內力,将外界的一切都交給了玉羅剎。
但就在這時,空曠的暗穴之中響起一道踉跄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似是朝着這個方向直直走來。
玉羅剎轉頭看向那腳步聲傳來的地方,眸中閃動着危險凜冽的殺意。
兩人內力運轉還差兩個大周天,一刻鐘的時間并不短,至少并不能阻止那闖入者靠近發現他們二人。
縱然玉羅剎可以在那闖入者靠近的瞬間将其擊殺,但是玉羅剎可以不在乎自己,卻決不接受用晏鴻音來冒險。
電光火石之間,玉羅剎與晏鴻音相抵的右手微轉,與晏鴻音十指相扣将那沁出細密汗水的手掌拉過來,肌膚交錯間貼在自己丹田處。
男人結實有力的身軀迫近盤膝而坐的女子,火熱的掌心緊貼在晏鴻音的後腰處,将專心運轉內力的晏鴻音攔腰抱在懷中,維持兩人左手相連,晏鴻音右手抵在他丹田的姿勢,內力相合交融間,如同兩尾相濡以沫的銀魚一般無聲無息地沒入了潭水中。
玉羅剎的反應極快,兩人間的內力雙修幾乎沒有收到任何影響,而就在下水之前,玉羅剎呼吸了一口氣吻住了懷中的晏鴻音,将氣息渡了過去。
唇齒間是呼吸交纏,內力在兩人靜脈中流轉,後腰處貼着火熱的掌心,晏鴻音只覺得所有的感官都被面前的人所占據,所目之處所想之人——皆是他。
她的心頭驟然浮現出一絲羞窘和慌亂。
兩人左胸處劇烈起伏,晏鴻音感受得到玉羅剎愈加炙熱紊亂的氣息,深沉而隐忍。
作者有話說:
求求審核太太了,真的沒啥了!他們也沒幹啥啊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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