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病态愛 他會用肮髒卑鄙的手段把人……

第5章 05病态愛 他會用肮髒卑鄙的手段把人……

唐聽舟坐在貴賓室,意興闌珊地看着下面的搏鬥,“易生呢?到哪了?”

站在他身旁的保镖說:“估計還有一會。弘興商會那邊,有人看到他過去了。”

唐聽舟嗤笑,望着擂臺。

“鎖喉,弄他啊!”

“艹他媽的,往死裏揍——”

“傻逼,給老子爬起來幹,全他媽虧了!”

港城有座地下城,白日裏冷冷清清,沒什麽人煙氣,一到晚上群魔亂舞,幹什麽的都有,三教九流彙聚地,有點三不管的意思。

此時,拳擊場這邊熱鬧非凡,狂熱的喝彩和押注殺紅眼的嘶吼此起彼伏。占地上千平的賽場,四周圍了一圈觀衆席,中央升起打拳賽的臺柱子,和普通的八角籠有點區別,比賽臺上罩着一座巨大的透明玻璃房,房子封得嚴嚴實實,像逃不掉的囚籠——

而籠子裏,赫然有兩名打紅眼的拳擊手。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爛成布條,鼓囊的肌肉充血贲漲,數不清的瘀傷,青一塊紫一塊,一張臉血肉模糊,爛得像原始森林裏争奪搶食的野人。

最後,大塊頭把小個子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砸向他的太陽穴,力量與野蠻齊發,緊繃的血管爆裂,迸出數不盡的鮮血,染紅席間觀衆的眼睛,高亢的尖叫聲、冷漠的喝彩聲、以及裁判上臺确定小個子戰敗,沒了呼吸,這才高高舉起另一位獲勝者的手臂,宣布他是本局的獲勝者。

剎那間,數不清的鈔票漫天飛舞。

易允就是這個時候來的。掀破房頂的狂熱呼聲得不到他一個眼神,何揚拉開椅子,自覺站在旁邊。

男人坐下,頂好的位置,正對拳擊臺,能夠清晰地看到上面發生的所有事情。

“易生,談事是你這樣的做派?”唐聽舟睨了眼遲到的人,夾槍帶棒一句話。

向來沒有他等人的份。易允點了根煙,懶洋洋道:“比不上唐生你玩得一手栽贓嫁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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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他剛從藍家離開,唐聽舟後腳就派人暗害藍堂海。

誰叫藍家人不肯賣那座劇院?誰又讓坎叔就想要它呢?

現在,知情人都把懷疑的苗頭落到易允身上,認為是他心狠手辣,不肯放過藍家。

“怎麽就不能是坐收漁翁之利?”唐聽舟端起手邊的咖啡,“坎叔的生意,我也想分一杯羹。你知道的,只有把水攪渾了,結局才有意思。”

“少一筆生意對我來說并沒什麽,但是藍家的人暫時不能動,留着他們,還有更大的用處。”

唐聽舟來了興致,“噢?”

易允吐出煙霧模糊那雙看似深邃、實則陰鸷狠辣的眼睛,嘴角勾起:“藍堂海和藍毓這兩顆棋子,是讓藍嘉心甘情願嫁給我的籌碼。”

他瞄了眼唐聽舟,警告道:“你別壞我的好事。”

唐聽舟難免被驚到:“藍嘉?那個病秧子?你居然看上她了?”

整個港城,比藍家有權有勢有錢的家族不少,但是有意思的是,比藍堂海聲望好的沒幾個。他算得上真正的大善人。

他問:“你什麽時候好這口了?”

易允看着新一輪拳擊賽,語氣很淡:“只要我感興趣,就是我的。”

他從不講什麽世俗上的道理,随心所欲。

“行,那對父女我不動了。”唐聽舟說:“沈生那邊,你自己跟他說。”

“他忙着陪他大嫂,不會插手這次的事。”

“喲,這麽變态呢,合着就我有事業心。”

易允不管他話裏的揶揄,“何揚。”

“允哥。”

男人微擡下巴,“以這場三倍的總價,買七號輸。”

七號?

貴賓室的三人看過去。

這輪是七號和八號的對抗賽。這裏的拳賽要簽生死狀,不死不休。因此,每一筆賭注的起價都不會低,勝負賠率也拉得很高。不過,比賽方昧良心錢,最後給到拳手的錢并不多,所以能來這拼命的大多走投無路、身陷絕望的人。

七號年紀不大,二十左右,在場子裏人送外號厚坦。他是近半月的新秀,打了五場,全勝。不是說他的拳擊玩得有多好,而是這人就像外號名一樣,皮糙肉厚,能抗揍,磨都能磨死對手。

半個月五場,這是第六場,渾身的傷疊了又疊,可想而知有多缺錢。作為近期的最大看點,比賽方也給他安排了以前的常勝将軍拉大賽事的懸念,可以說今晚在場座無虛席,都是奔這場來的。

現在上半場進入白熱化階段,八號幾乎力壓七號。七號渾身血污,腫得老高的臉被狠狠摁在地上,眼睛血肉模糊,牙齒掉了幾顆,滿嘴血沫,屈辱十足。

他磨出血痕的手緊緊扣住地面,青筋繃起,出現紫紅的跡象,整個人漲得都快炸了,卻不服輸、企圖站起來反擊八號。

唐聽舟看戲般點評,“我看過七號另外兩場,他是典型的越挫越勇,八號不是他的對手。這場比賽,不出意外他絕對會贏,只不過——”

他看了眼易允,對方慵懶地靠着椅背,悠閑地吃着葡萄,一副剛剛燒完錢,二世祖的做派。

唐聽舟擡手示意保镖,惡劣加注:“跟一手。”

場下爆發喝彩,上半場八號開了一個好彩頭,讓那些押他贏的賭徒信心大增。

輪到中場休息,玻璃房依舊緊閉。兩名選手位于對角線休息二十分鐘,旁邊放着補給和場外對講機。

這時八名工作人員上臺,開始在外面安裝抽氧機械。等到下半場開始,這個密閉空間裏的氧分會随着秒數遞減,拳拳到肉的野性搏鬥和缺氧帶來的窒息,會使腎上腺素激增,觀看效果更佳。

下半場快開始了,七號擰開瓶蓋,先灌水漱口,再喝完剩下半瓶。這時,放在腿邊的對講機響起滴滴電流聲,他拿起,生疏又笨拙地地摁下按鈕,然後放在耳邊。

裏面傳來比賽方傲慢的聲音。

七號抿着唇,直到通話結束,擡頭看向正對面的貴賓室。

大敞的露臺,坐着兩位尊貴的大人物,就連地下城拳擊場的幕後大老板都要對他們畢恭畢敬。現在,他們給出他從未見過天文數字,直白地告訴他,只要這場比賽他輸了,他會得到一筆豐厚的獎金,這筆錢是他打一百場,場場贏都賺不到的錢。

哨聲響起,下半場開始。

八號依舊拿出勢不可擋的架勢,七號也發揮往常的能耐,觀衆席的呼聲再次被點燃。

何揚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低聲對易允說:“允哥,衛雨西說,藍二小姐同意了,加演時間定在三日後晚上七點半。”

易允勾唇,“她還說什麽了?”

何揚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藍嘉,“沒有。”

易允皺起眉頭。

“允哥?”他斟酌着要不要說一說這件事的整個過程,或許允哥很樂意聽,盡管挺無聊的。

易允起身,藍嘉的消息一吹進他的耳裏,他就已經對場下的比賽沒有任何興趣。

何揚見他往外走,連忙跟上,這時比賽也結束了。

七號睜着眼倒在玻璃房裏,腦袋底下是源源不斷的鮮血,瞳孔沒有焦距地‘看着’歡呼的觀衆席,恐怕除了那些輸錢的賭徒,無人在意他的死亡;八號勝利,比賽方送上金腰帶,性感火辣的舉牌小姐為他送上一筆獎金。

意料之中,唐聽舟冷漠地收回視線,眼尾的餘光掃向那道消失的背影,他勾了勾唇,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

易允有個變态的癖好,喜歡折磨那種傷痕累累、吊着一口氣快要死的人,看他們為了活命或者出于別的欲望而苦苦掙紮。

如今,藍家那位二小姐貌似也是這樣,精準地踩在易允的性//癖上,再加上她确實是難能可見的漂亮。這樣一個矛盾體,換作任何一個男人,恐怕都想牢牢攥在手裏。

現在,就是不知道這裏面有幾分喜歡。

*

《戀愛的犀牛》這部話劇的場景布置不算難,晚上七點半準時開演,現在六點四十,團隊裏的主演們紛紛在各自的化妝室換衣化妝。

三天前得知要加演,藍嘉起初并不同意,她覺得這是一種欺騙行為,盡管心裏清楚,作為付費的觀衆而言,他們可能并不在意這個所謂的“首演”。

顯然,也正如她所料,這個風不知道怎麽就被洩露出去,花錢的人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話劇是什麽樣,結果聽說可以得到三倍的補償,眼睛立馬亮了,這倆天甚至有人跑到大劇院門口詢問安保人員,問是不是真的?什麽時候可以領三倍的返票錢?

随着越來越多購買話劇票的人來問,劇團的幕後工作者也扛不住,再加上……

并不是所有人都出生富裕家庭,他們更想要一份豐厚的薪水,只要加演一場,就能分到不少錢,既然這樣,為什麽不呢?

所以,藍嘉最後還是點頭了。

ewan出演男主馬路,換好衣服化完妝過來,“ulysses,剛剛場務跟我說,劇場一個觀衆都沒有。”

“一個人都沒有?”藍嘉搭理頭發的動作一頓。

ewan搖頭。

她看了眼挂在牆上的鐘,顯示19:11,距離開演不到二十分鐘,七點半一到,肯定是要拉開序幕,只是如果那個時候,易家的人才陸陸續續過來,其實對話劇演員而言這是一個很不尊重的行為。

“不管了,定這個時間的時候,那邊也沒有反對,如期進行。”

“好。”

《戀愛的犀牛》,講述一個名叫馬路的犀牛飼養員對女鄰居明明一見鐘情,但明明并不愛他。馬路堅信明明是她的,為她奉獻鮮花、誓言、肉//體、一筆從天而降的巨款,試圖感化明明的鐵石心腸。然而,馬路的堅信崩塌,絕望中的他為了得到明明,在一個犀牛嚎叫的夜晚,以愛情的名義綁架了明明……

晚上七點半,話劇演出正式拉開序幕。

燈光落下,悠揚又略顯刺*7.7.z.l耳的吉他聲響起,漸漸變得急促,數名劇中人物登場吟唱着歌劇。伴随着歌聲消弭,落魄的馬路和穿着紅裙的明明從舞臺兩側走出來。

明明坐在椅子上,眼睛上綁着一條白絲帶,馬路麻木又絕望地站在她身後,自述着。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

“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着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濕乎乎,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

舞臺上落下晦澀的光影,像密不透風的蛛絲将兩人裹挾。馬路的聲音穿過寂靜的劇場,易允就是在這個時候入場的。

他沒有帶保镖,孤身一人坐在首排中央,望着臺上那抹僅有的一點亮色。

馬路還在絕望地自述:“我真心的愛你,我瘋狂的愛你,我向你獻媚,我向你許諾,我海誓山盟,我能怎麽辦就怎麽辦,我怎麽才能讓你明白,我是如何愛你。”

“我默默忍受飲泣而眠,我高聲喊叫,聲嘶力竭,我對着鏡子痛罵自己,我沖進你的辦公室将你撲倒在地……”

“我為你自暴自棄,從此被人憐憫,我走入精神病院,我愛你愛崩潰,愛瘋了,還是在你窗下自殺。”

“明明,告訴我,該怎麽辦?”

“我心愛的,我的明明……”

悠揚中透着悲傷的曲子響起,燈光暗滅,舞臺上一片漆黑,那抹紅色也随之消失。

序幕結束。

易允對話劇不感興趣,如果不是藍嘉,他絕不會踏進這裏,更別提看一出嗤之以鼻的窩囊自述。

在他看來,劇中的男人無能又可憐,卑微地祈求心上人向他施舍愚昧的愛情,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如果換作是他,壓根不會這麽做,他只會用肮髒卑鄙的手段,強硬地把人捆在身邊。

愛是虛無缥缈的、心是握不住的。

但是,她這個人、她的肉//體、她渾身上下每一處可以觸碰的地方,實實在在的、真真切切的。

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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