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欲結婚 藍嘉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
第17章 17欲結婚 藍嘉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
藍嘉抽抽搭搭, 一雙含淚的杏眸,帶着讨厭的色彩,就這樣盯着易允。
男人笑意不減, 雙臂撐在女孩身側, 将她圈在自己的懷裏,又忽然湊近, 離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更近兩分。
藍嘉單薄的身子往後仰,不想和他靠近。
“回答我。”易允為數不多的耐心, 全用在她的身上了:“還想要離開我嗎?我數三聲,你要是再裝啞巴,我現在就讓下面的人動手。”
他嘴角啐笑,開始倒計時:“三——”
藍嘉氣得胸口起伏。
“二——”
易允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的姑娘,乖的時候讨喜, 犟得時候要命。
就在他要說出‘一’時, 藍嘉搶先了:“不離開了……”
聲音又細又委屈可憐, 還帶着哭得傷心欲絕後的鼻音。
易允挑眉,心情愉悅:“早點這樣不就好了。”
他的指腹觸上藍嘉的眼角,藍嘉背脊發麻, 下意識又是一躲,害他撲了空。
易允的手頓住。
藍嘉被他陰晴不定的神色搞害怕了, 也怕他又拿家人威脅她, 只能忍着身體的排斥和心理惡心,重新将腦袋遞回去。
帶着薄繭的粗粝手指, 碰到濕潤的眼尾, 像羊脂玉一樣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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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的樣子讓他很滿意。
易允笑着一點點擦去她的眼淚,磨得細細的眼尾透着不正常的紅。
“真能哭。”他輕笑,攤開手掌拿給她看, “全是水。”
藍嘉還在哽咽,聽他這樣說,淚腺又險些失控。
易允逗她,故意拉下臉:“不許哭了,憋回去。”
藍嘉被他一吓,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掉個不停。
她從小就被寵着長大,家裏人不對她說一句重話、甩一個臉子,現在知道易允是什麽樣的人,對他永遠只有恐懼。
易允有些頭疼,幹脆将人打橫抱起。
藍嘉這下變成邊哭邊掙紮,披在肩上的單薄外衫挂不住,下滑到手臂,腳上的一只拖鞋也掉了,另一只半挂,瑩白骨感的腳暴露在空氣裏,腳趾蜷緊。
易允盯着瞧,手指發癢。藍嘉羞憤,左腳搭右腳,企圖遮住。
男人嗤笑,收回視線,抱她離開。
藍嘉一點都不想碰他,身體擰得僵硬:“你要帶我去哪?!”
“回家。”藍家根本呆不得,一天天淨是撺掇藍嘉離開他。
藍嘉欲圖反抗:“我不——”
易允一個眼神給她堵回去,藍嘉害怕了,不敢吱聲。
藍家人被圍在描點範圍裏,礙于小院裏的花樹阻擋了視線,他們并未看到窗邊發生的事情,但是,當他們看到易允抱着藍嘉出來時,一個個的臉色拉得很難看,尤其是藍堂海,更是雙目猩紅、青筋暴起。
“易允!”他怒喝。
任誰家父親看到這一幕都會生氣。
他身嬌體弱的女兒哭得雙眼通紅,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一抽一抽地哽咽,誰也不知道剛剛在樓上的卧室發生了什麽,反觀易允春風得意,美人在懷。
他笑得猖獗,明知故問地挑釁:“藍老板叫我幹嘛?”
藍嘉看到藍堂海,心裏的委屈再也止不住,剛要開口喊阿爹,易允卻惡劣地颠了手臂,騰空的失重感襲來,把藍嘉的話噎回去,男人把她抱高了些,低頭,薄唇若有似無地貼着女孩的耳畔。
“說你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也自願跟我回家。”
“沒有人逼你。”
伴随着隐隐的威脅,呼出的氣息全灑在裏面,癢得像有無數的小蟲子在啃噬藍嘉的心髒。
“阿爹……”藍嘉忍着哭腔,違心地笑了笑,易允瞧了皺眉,苦哈哈的一張臉,看着心悶。
她細聲細氣地說:“對不起,我,我喜歡易生……想,想跟他在一起。”
藍嘉不敢看親人的眼睛,怕看見後沒出息地嚎啕大哭。
她害怕易允,渾身每一個器官都在抵觸,胃裏也難受,想吐,一點都不舒服。
可她更怕家人出事。
藍嘉吸了吸紅通通的鼻子,哭得久了,眼睛又腫又疼,視野也模糊,她斷斷續續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我,我願意跟他回家……”
不知道的還以為天塌了。
易允毫不在乎,只要藍嘉整個人屬于他就行了。
他懶得跟不重要的人廢話,将人抱走。
“阿嘉!”
“二小姐!”
“嘉嘉!”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擔憂聲,伴随着槍聲警示,徹底劃出一道禁止靠近的線。
藍嘉被吓得不輕,臉色蒼白地看過去,可她近視度數偏高,視野模糊,根本看不清那邊什麽情況。
“我已經跟你走了,你不許傷害他們!”
藍嘉抹掉眼淚,眼裏的憎恨厭惡更深。
易允被她眼底的情緒刺痛,嘴角抿直,臉色沉下來:“那你就好好表現。”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壓抑到極致。
藍嘉坐在車內,身上只有一條睡裙和一件很薄的外衫,腳上的拖鞋也掉了,露出骨瘦白皙的腳,她身體不好,有體寒的毛病,這會局促地踩在一塊,平添幾分落魄。
她挨着車門,和易允之間隔開很大一塊空位。
“過來。”男人不耐煩,皺眉看着和他生疏的藍嘉,寧可受凍,抱着手臂,把自己蜷縮起來,也不願意跟他低個頭。
藍嘉假裝沒聽見,半邊臉貼着車窗,霧蒙蒙地盯着外面的夜色,那些極速倒退的景象生出殘影,張牙舞爪,瘆人地通往未知的路。
易允氣笑了:“藍嘉,我跟你說話,你裝聾是吧?過來。”
她一動不動。
男人太陽穴突突地跳:“你以為藍堂海他們現在就安全了?一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次。”
他剛數了一個‘三’。
藍嘉心不甘情不願地彈坐在他身邊,直愣愣,僵硬硬,像一具傀儡。
易允:“……”
他懶得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反正人已經過來了。
易允拿起西裝把藍嘉裹起來,藍嘉不想碰他的東西,剛想拽掉,男人按住她的手腕,掀起薄薄的眼皮,“你要是敢丢,身上的衣服也都別穿了。”
藍嘉頂着雙濕紅腫脹的眼睛,氣憤地瞪着他。
易允順勢握住她的手,又捏又揉,“你這副動不動就生病的身體能經得起幾次折騰?”
藍嘉的手像冰塊,但他的手很熱,将她徹底裹住時,掌心的紋理緊緊貼着細嫩的手背,粗粝的指腹來回摩挲,不出一會就熱乎了。
她自知抽不回,也不想看見他,撇開視線賭氣道:“不用你管!”
今晚發生的事,讓她很難受。
“那你想讓誰管?藍堂海還是藍毓?他們自身難保,還管得到你?”易允嗆她。
藍嘉抿着唇。
下一秒,腰上一緊,她心慌膽顫,手已經做出反應,毫不猶豫去扣易允的手指,然而她那點力道根本無法撼動。
易允單手将藍嘉提起來抱到腿上。
屁股底下是硬邦邦又結實的大腿,帶着壓迫感的男性氣息将藍嘉籠罩,她擰動着掙紮,想下去,“放開我!”
易允直接擰住藍嘉的兩只手腕,單手卡住釘在她的腹部,緊緊一條手臂就把她壓制得服服帖帖。
他心裏彌漫着揮之不去的郁氣,嗓音聽着比平時要陰冷許多:“藍嘉,先前你黏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樣子。抱我、拉我手、坐我腿上、偷親我,哪樣不是你主動的?怎麽?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後就開始避如蛇蠍了?”
藍嘉傷他心:“那是我瞎眼!”
易允不甘示弱:“那我把你的眼睛挖了好不好?”
藍嘉說不過他,盯着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更是說來就來。
易允看見這雙杏眸就跟水龍頭似的,時不時就要漫水。
“你挖吧,不想看見你了!”
她哽咽着哭了。
易允頓時頭疼萬分,也沒再對她說什麽。
何揚在駕駛座開車,後座的聲音也沒有隔開,一字不落進了他的耳中。說真的,他聽下來簡直是吃了一驚又一驚。
什麽時候允哥的脾氣好成這樣了?
他看了眼後視鏡,藍嘉推攘易允的肩膀,又去掖睡裙,羞惱至極:“你又想幹什麽?”
易允擡起她的雙腿,掰折着,掌心握住女孩的腳掌,捏了捏,“還冷嗎?”
藍嘉微怔,卻不說話,蹬着腳,試圖甩開他的手。
易允就不松,惡劣地撓她腳心,抓心撓肺的癢意瞬間襲卷全身,藍嘉挂在眼睫上的眼淚還沒幹,又被他弄得笑出聲,就笑了一聲,易允盯着她,嘴角也勾起淺淺的弧度,但藍嘉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現。
他們回不到從前了。
又是一陣沉默,易允抱着她,空出的手揉搓藍嘉的腳掌。他先前就覺得她的腳小,尤其是他們‘約會’時,藍嘉總是致力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配的鞋子更是精心挑選,往他身邊一站,他總會習慣性打量。
藍嘉餘光瞥到自己的腳被他揉得紅彤彤,看起來像泡了熱水,疏通了周圍的經絡和血液。跟手一樣,不冷了。
半個小時後,何揚把車子開進莊園,速度比在高架橋上慢了很多,藍嘉面無表情地望着窗外,陌生又富麗堂皇的莊園,綠植假山、高爾夫球場、湖泊、泳池,大得沒有邊際,目光所及永遠是光影璀璨,甚至每個關口都有戴着耳返的保镖,裏裏外外,層層把守。
易允抱着她的腰,“從今往後,你就住在這,喜歡嗎?”
藍嘉忽然覺得胸悶,快喘不上氣。
“當然,要是不喜歡,或者住膩了,我們也可以去別的地方。”易允笑道:“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他說的是我們,意味着藍嘉休想擺脫他。
藍嘉喉嚨發緊,有氣堵在那,她多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閉上自己的眼睛,這樣就不用再看見他,聽見他的聲音。
她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何揚把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然後打開車門,易允抱着沒穿鞋的藍嘉下去,帶她往裏走,也告訴她:“我住在這,你跟我住一起。”
“我不要!”藍嘉很抗拒,被迫離家跟他到這已經受夠了,現在還要跟着易允一起住……
她接受不了,會瘋的!
易允盯着她:“不行,我要看到你。”
房子大就這點不好,時時刻刻得把人綁在身邊。
易允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要不用鏈子鎖住藍嘉的手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的卧室,再裝上監控,這樣不管他在哪裏,藍嘉永遠都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危險的想法一旦滋生,就讓人心潮澎湃。
易允喉頭發癢,看向藍嘉的目光愈發深邃晦暗,像蟄伏在叢林裏冒着幽綠光芒的狼,藍嘉吓得血色全無。
何揚打開卧室門,兩人進去後,他自覺關上。藍嘉被易允放在床上。
“從現在起,你就睡這。”
易允的房間色調單一,灰黑居多,不像藍嘉住的卧室,随處可見色彩斑斓,絨花、小魚缸、花花草草、貝殼風鈴等,而且有她在的地方,空氣都是香的。易允極度癡迷她身上的氣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房間是誰的,藍嘉怎麽可能住他的卧室,睡他的床,死犟:“我不要!”
“為什麽不要?”他居高臨下睥睨她,輪廓硬挺,彙聚在眉峰和鼻梁間的陰影讓他更添陰鸷,“我們遲早會結婚——”
話未說完,藍嘉吓得跳起來,驚慌無措:“結婚?!”
她以為只是……只是……
易允欣賞着她絕望無力的表情,好似能從中汲取一點快感,他笑道:“當然了,你不會以為我大費周章把你弄過來,就是為了那短短的一年半載?”
“藍嘉,我已經安排人在準備婚禮了,過兩天,我就帶你去國外試婚紗。”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劍插在藍嘉的心髒,攪動時鮮血淋漓,等拔出來,露出黑黝黝的洞,風一灌,血液凝固,渾身發冷,四肢百骸像墜入冰窖一樣。
藍嘉眼前發黑,腦袋發暈,耳膜嗡嗡作響,連開口痛哭罵他都難,就在她快一頭栽到時,易允扶住她的手臂,屈膝蹲下,望着那張聽到噩耗後黯然失色的臉蛋。
他笑道:“放心,一切都會以你的喜好為主,別人有的,你有;沒有的,你也會有。而你只需要乖乖嫁給我,做我易允的太太。”
男人起身,掌心上滑,落在女孩的細肩上,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
“今晚就先留給你适應,明晚起,我也會住在這。”
易允離開,唯一的門不僅落了鎖,外面還有保镖守着。
藍嘉渾身癱軟,像被抽幹所有力氣,絕望地趴在床上嗚嗚咽咽,到最後,所有的委屈、痛苦、絕望通通決堤,彙聚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卧室外,何揚聽到裏面崩潰的哭聲,“允哥,藍小姐這樣怕是容易想不開。”
易允瞥了眼,點了根煙,袅袅薄霧潰散在冷戾的眉眼間,“讓她哭,她要是一聲不吭,那才會想不開。”
難受也只是這一陣,等結了婚,他們的關系坐實,屆時只要他不松口,藍嘉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就算百年後也得跟他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