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他變态 你越是躲着我,我越要碰你……
第18章 18他變态 你越是躲着我,我越要碰你……
藍嘉哭了很久, 臉上的眼淚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眼眶在淚水的刺激下變得灼熱疼痛, 到最後根本睜不開眼, 許是哭累了,她的腦袋昏昏沉沉, 眼皮也在打架,可是這樣陌生的環境讓她沒有安全感, 感覺暗處有無數只眼睛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也不想睡易允的床,蓋他的被子,仿佛只要躺進去,就像被他死死禁锢在懷裏。
最後,藍嘉和衣蜷縮在沙發上睡的。
天未亮, 墨藍色的天空還挂着一丁點沒有消失的星星, 易允已經醒了, 他每天都精力旺盛,不需要在睡覺上浪費太多時間,以往這個時候, 他會出去晨跑,但今天不一樣了, 家裏多了一個又愛哭又愛犟的小麻煩精。
他打算過去看一眼。
保镖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守在門口, 更別提這棟別墅外面也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保镖。
易允根本不擔心藍嘉逃跑。
他推門進去,室內依舊燈光明亮, 好似開了一夜。
易允還沒走到床邊, 就看到沙發背後攏起一抹小巧的弧度,他皺眉走過去,果不其然, 藍嘉縮成一團側躺在上面,單薄的背緊緊貼着沙發背面,減少受涼面積,往下,光着的雙腳互踩着貼上,往上,緊緊抱着手臂。
一股難言的無名火熶地升起,易允薄唇抿直,眼神陰冷。
這是有多嫌棄他,才寧可在沙發上将就,也不願意睡他的床。
易允過去拽她的手,“起來!”
女孩的腕子一片冰涼,細得輕輕一折就會斷,他毫不費力地把人拽起,就像拎了片羽毛,藍嘉的上半身輕飄飄一擡,随後落回去,就跟快死了沒區別。
明顯不對勁。
男人皺眉,屈膝蹲下,原本的拽拉改成輕輕拍臉,“阿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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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碰才發現,藍嘉的臉燙得吓人。
易允趕緊把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床那邊走,這時何揚過來敲門,“允哥。”
“叫醫生過來!”
角度問題,何揚只看見一雙白皙的腳和垂落的手,飄飄蕩蕩,看着就吓人。
他趕緊去叫莊園裏的私人醫生。
易允把人放到床上,又用被子給她蓋好,然後坐在床邊,擰眉盯着。
醫生和護士帶着基礎醫療器具趕過來。
“易先生。”
“給她看看怎麽樣了。”
易允起身站在一旁,醫生先是撐開藍嘉的眼皮檢查眼睛,碰到她的臉在發燙,又從護士那接過體溫槍測了測額頭,十分鐘後,醫生對護士交代完,又對易允說。
“易先生,這位小姐只是受涼發燒,沒有其他問題,待會開了藥,飯後半小時吃下再看看情況怎麽樣,另外,我還給她開了消腫的藥膏用以塗抹雙眼。”
燒是要退的,那雙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也得塗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苛待了她。
易允看了眼藍嘉,嗯了聲,擺手讓他們出去,何揚也跟着接手接下來的事。
男人坐在床邊,又氣又心疼,捏了捏藍嘉熱燙的臉蛋,“醒了再收拾你。”
他就在這,過會女傭推着餐車進來,低聲道:“易先生。”
易允端起一碗粥,讓她出去。
男人舀了一勺,吹涼,喂到藍嘉嘴邊,瓷勺邊沿抵開沒有血色的嘴唇,卻弄不開女孩的牙齒,根本就不吃。
易允皺起眉頭,放下碗,虎口掐住她的兩腮,輕輕一掰,嘴就張了。
他給喂進去,流食還沒咽下就被嗆住,灑得七七八八。
易允:“……”
這要是換作旁人,到這一步,他就沒有耐心了,愛吃吃,不吃拉倒。
但是藍嘉不同。
他放下勺子,把人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重新給她喂,坐起來容易咽下,不到五分鐘就吃了三分之一。
何揚端着藥進來,正好撞見大跌眼鏡的一幕。
“允哥。”他低着頭,把藥遞過去。
“放在旁邊。”易允見她不吃了,這才放下勺子,拿紙巾給她擦嘴,問何揚:“上午的行程是什麽?”
“昨天北城一行耽擱了,那邊需要您過去處理。”
易允想起來了,昨晚他要去北城,在飛機上收到藍嘉的分手短信,氣得原路返回。
“去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出發。”
“是。”
“另外安排兩個女傭過來照顧她。”
“好。”
何揚離開,易允把下滑的被子往上拉,蓋住女孩的肩膀,等捂得只露一顆腦袋後,他才心滿意足,一雙手臂隔着被子圈住藍嘉。
昏睡中的藍嘉很乖,至少不會抵觸他,也不會說一些傷人的話氣他。
易允守了半個小時,把藥喂了,眼睛周圍塗了,最後給她蓋好被子才離開。
停機坪上,飛機已經等候多時,螺旋槳攪動周遭的風,易允換了身衣服,帶着何揚去往北城。
易允前腳帶着藍嘉離開,後腳藍家那邊就有所行動。昨晚的事歷歷在目,易允的做法實在欺人太甚,藍堂海當然不會放由自己的寶貝女兒生活在龍潭虎穴,連夜找到東珠政府,和對方聊了整宿,竭力要求出動武裝處理易允這種近乎恐怖主義的行徑。
然而,對方也很難辦,一個是東珠易家話事人,手中握着的經濟占據整個東珠GDP的三分之一,更別提他在國外的勢力影響;一個是藍家家主,藍堂海也很特殊,他是本市數一數二的良心企業家,廣交善緣,還受過表彰,在外名聲極好,擁護他的人也很多。
現今,他的小女兒被易允那個瘋子搶走,藍堂海不發火才怪。兩家對上,這事很棘手。
“藍先生,您也知道易允這人就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他就不是善茬。”
“他怎麽樣我管不着,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注意打到我女兒身上!”
藍堂海對小輩總是慈愛的,在他看來,一個人有沒有大出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态度謙和,他易允哪點沾得上這幾個字了?說好聽點是話事人,難聽點跟街頭亂巷的流氓有什麽區別?!就他這樣的人,還想做他的女婿、娶他的女兒?做夢去吧!
“是是是,這事确實是他做得不妥,要不這樣,我呢,先給警務處打個電話,讓那邊派一支人跟您一起去易家看看。”
藍堂海找到東珠政府出*7.7.z.l頭,藍毓也讓阿凱帶人跟她去了易家。
但他們根本進不去,易家的防守嚴苛,如果沒有事先預約或者得到裏面的首肯,不管是誰都別想進去。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直接開槍示威。
藍毓等人被攔,氣氛劍拔弩張,但很快,藍堂海帶着警署的人過來,來了四車,共計二十四人,其中包含兩個高級督察。
其中一個人上前,亮出上面給的函件,鐵面無私道:“我們要見易先生。”
負責這塊值守的人都不是普通保镖,他們來自雇傭兵團,全是外國人,和易家簽訂賣身契約,現今守在這個崗位,他們穿着統一的服飾,手裏端着槍,看都沒看所謂的函件一眼,寸步不讓。
“沒有預約,誰都不能進。”
藍嘉是在易允離開一個小時後醒的,一睜眼,她就感覺到眼眶周圍冰冰涼涼的很舒服,不再是昨晚熟悉的刺痛紅腫。
她視野模糊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空氣裏浮動着熟悉的氣味。
“藍小姐,您醒了?”耳邊傳來恭敬柔和的聲音,一個女傭上前,仔細又溫柔地扶起藍嘉,另一個女傭趕緊豎起枕頭。
藍嘉像被操縱的傀儡,坐靠在床頭。
“我……”她試着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厲害,喉嚨像是發炎了,很疼,根本說不出話。
她看到自己在床上,身上還蓋着易允的被子,只要一想到他,那股難受惡心又抵觸的情緒翻江倒海般湧上來。
藍嘉想也沒想就要下去,這個舉動把女傭吓得不輕,兩人連忙給她蓋好,哆嗦道:“藍小姐,有什麽吩咐直接說就行,您發燒了,需要好好休養。”
她倆被挑中照顧藍嘉,要是做得不好……
一股寒意漫上心頭,兩人兢兢戰戰。
藍嘉幾欲張口,除了幹癟不成調的幾聲咿咿呀呀,什麽聲都發不出,腦袋又昏又重,壓得她沒什麽精神。
這時,她聽見其中一個女傭拿着手機彙報她的情況:“藍小姐剛醒……嗯,額頭還是很燙……說不出話……”
斷斷續續。
藍嘉聽了,心底忽然生出無力感。不喜歡的人的關心,根本不是蜜糖,而是砒//霜,她時時刻刻得活在易允的監視下,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安排的人悉數彙報,那感覺像被剝光了一樣任人打量。
絕望、羞恥、難堪,卻無能為力。
過會醫生和護士進來,重新對她的情況進行檢查,那邊的人聽完,掌握後,又讓藍嘉接電話,可藍嘉不想聽見易允的聲音,對電話視若無睹,女傭只好拿着手機放在女孩耳邊。
“乖乖吃藥,下午我會回來。”
耳畔響起讨人厭又強勢的嗓音,她曾經很喜歡聽易允的聲音,覺得他的聲線特別好,低磁溫柔,笑的時候很撩人,原來,當一切都變了,不再喜歡時,曾經喜歡的東西會變做一把利劍毫不猶豫地戳進心口。
恍惚間她好像想起一句話,那是當初演一出外國話劇時,觀影人給出很有意思的評價。
[為什麽愛他?感覺,器官,血液,肌膚]
[為什麽不愛他?反感。感覺反感,器官反感,血液反感,肌膚反感]
到頭來,不過是喜惡同因。
易允沒聽見回應,蹙起眉,煩躁地解開襯衣紐扣,“啞巴了?”
整天就知道氣他,讓她睡床,非不聽,要睡沙發,生病了關心幾句,還跟木頭一樣。
藍嘉喉嚨疼,說不出話,本就難受,電話裏的聲音還那麽兇,她更委屈了,直接給他挂了,扯過被子蓋住,把自己蒙得嚴嚴實實。
電話那邊的易允:“……”
他氣笑了,一會不見又長脾氣了是吧?
接下來,易允應該是去忙了,沒再打電話騷擾她。
藍嘉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得到松懈,她窩在被體溫烘烤得熱乎乎的被子裏,覺得又悶又熱,氧氣稀薄,沒到五分鐘又掀開,強撐着身子坐起來。
女傭們要過來幫忙,被她拒絕了。
北城一行需要易允親臨現場,和本土的礦産集團簽訂一份戰略合作,主要針對就智利銅礦資源的開采和國際貿易等。簽訂儀式有所推遲,盡管猜測紛纭,但都沒有舞到正主跟前,衆所周知,東珠的易允我行我素慣了,很有可能上一秒跟你笑臉相待,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
簽訂會前還有一個致辭儀式,都是一些糊弄外行的高大上官方話,易允沒什麽好說的,草草幾句就結束了。
等正式簽完、握手、拍照後,他更是沒有多呆,乘坐私人飛機回了東珠的莊園。
藍嘉沒什麽胃口,任憑女傭說破嘴皮子也不想吃午飯,她還是穿着那條睡裙,披着自己的外衫,像石雕一動不動地躺着椅子上,睜着已經消腫的眼睛,麻木地望着偌大的莊園。
易允住的地方視野最好,那些浮華也盡收眼底。
“藍小姐,醫生說了,您得吃點東西才能喝藥,不然容易傷腸胃。”
藍嘉只想靜靜,輕輕敲了敲旁邊的小圓桌,示意她放下吧。
女傭将熱了四次的午餐擺好。
易允下了飛機直奔別墅這邊,正巧遇到女傭從裏面出來。
對方見了他,趕緊低下頭,“易先生。”
“她怎麽樣了?”
“藍小姐醒後到現在既沒有喝水,也沒有吃東西。”
男人皺眉,“兩點多了還沒吃?”
女傭忐忑地點頭。
“藥呢?”
“也沒有……”
易允的太陽穴突突地跳,推門進去,看到藍嘉衣着單薄,微風吹起腳踝邊的裙擺輕揚,動都不動一下,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旁邊的白色小圓桌上還擺着剛熱好的午餐,正冒着袅袅熱氣。
“藍嘉,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拽住女孩冰冷纖細的手臂,常年生病的原因,她的皮膚總是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也沒什麽血色,如果不是她總以鮮活的狀态示人,恐怕都要以為她命不久矣。
藍嘉正在走神,思緒随着風飄到莊園外面,忽然,手腕纏上一股很重的力道,掌心帶着繭子,又糙又熱,像火一樣。
易允愠怒的聲音砸在耳邊。
她回過神,掀起眼皮,那雙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他會精神奕奕、充滿期待和歡喜。
她越是這樣,易允就越生氣。
跟他在一起不好嗎?他對她還不夠好嗎?
只要她像以前一樣黏他、喜歡他、跟他撒嬌,她就算是胡作非為,想幹什麽都行。
“藍嘉,我對你的耐心有限,你別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我。”
他冷着臉說。
藍嘉依舊用那副病怏怏又沒有精氣神的眼神看着他,看他動怒,看他拿她無可奈何。
易允松開她的手,“趕緊吃飯,吃完待會喝藥!”
“不吃……”她艱難的開口,簡短的兩個字,聲音沙啞,像破銅鑼。
“你——”
藍嘉的喉嚨被扯着疼,更別提說話了,她一字一句很慢很慢:“我要回家。”
易允不耐煩地打斷她:“不可能,這就是你的家!”
想回去?
做夢!除非他死了!
藍嘉也犟,執拗得可怕:“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也不想和你結婚。”
要她跟不喜歡的男人結婚,以後還要天天生活在一起,光是想想,藍嘉就要崩潰。
她讨厭這樣的易允,厭惡、排斥。
易允心中的火徹底點燃,昔日跟他說真心的人,現在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不過,他太清楚該怎麽刺激她、‘傷害’她,使她無措又絕望、害怕又恐慌。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眉峰生冷,“由不得你說了算,藍嘉,你之前不是想讓我對你換個稱呼嗎?阿嘉?嘉嘉?嘉妹?ulysses?這些叫法算什麽?易太才好聽,你說,等我們結了婚,外人見了你,是稱呼易太多些?還是你的小名多些?”
“還有,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多天真的想法,結婚後,你就徹徹底底只屬于我一個人。”易允的手指撫上藍嘉蒼白的臉頰,她快哭了般躲避他的觸碰,轉眼卻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藍嘉氤氲着淚霧看着他,易允也不甘心,手指來回蹭過她細嫩的臉和誘人的唇,非要把人惹哭:“到時候,你不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的妻子,我們所做的一切行為都會合法。”
“你越是躲着我,我越要碰你,你渾身上下的每一寸地方,我都會仔仔細細地觸碰,一點點探索。”
藍嘉果不其然被他吓哭,哽咽着罵他:“你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