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咽苦果 哪怕你心裏再不願意,也得……

第35章 35咽苦果 哪怕你心裏再不願意,也得……

藍嘉瞬間騰空, 熟悉的失重感襲卷而來,讓她想起不久之前被人拎着衣領提出來的畫面,那些人過得很糙, 身上全是汗水, 手指上有劣質的煙臭味,長年累月浸染, 令人作嘔。

她有些應激,拼命推攘易允, 眼淚伴随着崩潰:“別碰我!”

易允升起的溫柔,在看到她抵觸自己時立即蕩然無存,他的臉色瞬間垮下,想發火,可她在自己懷裏瑟瑟發抖, 眼淚跟不要錢一樣。

只是被吓壞了。

易允摟緊她, 任憑她如何推攘、反抗、排斥也不松手, 寬大溫熱的掌心不停地輕拍藍嘉的背部。

“別怕,沒事了。”

男人的懷抱溫暖結實,耳邊是強有力的心跳。藍嘉掙紮不開, 反倒嚴絲合縫地貼着他。

她嗚嗚咽咽地哭泣,難過極了。

她很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 也怕莉莉口中說的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

易允抱着懷裏輕飄飄的女孩轉身就走, 在快要離開籠子的時候,藍嘉忽然哽咽着說:“等, 等等!”

男人一頓, 垂眸,“怎麽了?”

藍嘉從他懷裏探出頭,視線越過男人的肩膀, 看着那些蜷縮在角落裏的可憐女孩子,“還有她們。”

她的聲音又輕又細,但還是被那些戰戰兢兢、像驚弓之鳥的女孩們聽見。她們抱着膝蓋手臂,露出通紅可憐的眼睛望着藍嘉,原本絕望的神情閃爍着希冀的渴望,盼着這些人能帶她們離開這座牢籠,那些經歷過的事,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藍嘉的心口狠狠被刺了下,扭頭望着易允,從她的視覺看去,男人下颚線清晰,五官過于深邃立體,晦澀的燈泡落下黯淡的光暈,大片陰影籠罩,顯得他格外冷漠且不近情面。

“求求你了……易生,她們也是被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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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允低眸看着懷裏清瘦孱弱的妻子,頭發散亂,臉蛋髒兮兮,遮不住病弱的蒼白。自己都是小可憐蟲,還在憂心其他人。

他冷淡地掃了眼她們。

他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別人的生死跟他有什麽關系?

緬甸最不缺的就是死幾條人命。

易允不語,抱着她大步離開,籠子裏的女孩們開始哭哭啼啼,絕望的聲音怎麽也藏不住。在這個地方,除非是被人救出去,否則自己逃跑,很快就會被抓住,等待她們的就是生不如死。

藍嘉臉色一白,慌不擇亂地攥住易允的襯衫,不停地求他:“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她們……”

哭得稀裏嘩啦,易允不耐煩,皺眉:“何揚,把她們送走。”

走了兩步,見藍嘉還在啜泣,他板着臉:“眼睛真不想要了?收回去!”

藍嘉知道他冷血、脾氣不好、沒有同理心、随心所欲肆意妄為,她被吓了,抽搭的聲音噎住。

“易生。”

“又怎麽了?”

“還有一個。”她趕在易允可能發火的前夕急急忙忙說完:“她叫莉莉,留着酒紅色的公主切,要不是她,我就被人抓去……”

不管是拍片,還是賣*,這兩個詞她都說不出口,沾染着濃烈的澀情//色彩,并不是什麽見得光的好事。

賽莉。

易允抿唇盯着藍嘉。

至此,他大致清楚賽莉真正的目的。

一面僞裝降低賽卡的戒備,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并在關鍵時刻先下手為強破壞他的計劃;另一面假意對藍嘉‘好’,被養在溫室裏的女孩,哪知道外面人心險惡到這種地步,還真以為自己遇到好人了。

想借藍嘉來自保,從而拿捏他。

易允嗤笑。

“易生,你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她一定還在這裏,你派人——”

“好啊。”

他輕易答應了,藍嘉一怔,不可置信。

這時,身邊全是鐵鏈晃動的聲音,那些關在籠子裏的女孩子全部被安排出去,正有條不紊地從她身邊經過。

她們得以逃出生天,只要易允願意。但藍嘉卻陷進去了,因為易允在趁火打劫:“你想做慈善也不是不可以,但麻煩的是我,藍嘉,藍堂海有沒有教過你,求別人幫忙要拿出誠意?”

賽莉算計所有人,不惜以身入局。

藍嘉是陷阱裏的獵物,被獵人虎視眈眈。

“什……什麽?”

她還是那麽害怕。

易允侵略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對你做什麽,你都不能拒絕。”

藍嘉的眸光劇烈晃動。

易允想做什麽,她一直都知道。

他不止一次想和她親近,但到最後都被她哭走了。再濃厚的興趣,都會覺得晦氣。

男人毫不介意,親了親髒兮兮的臉頰,“我要你乖乖地接受我對你做的事,哪怕你心裏再不願意,也得給我忍着。”

他瘋了一樣想得到她,不止是這段不被所有人祝福的婚姻,還有她的人,她的心。

但‘心’是飄渺的,藍嘉的身體卻是實實在在的。

他渴望和她親近,一次次試探,一次次壓抑不住後的釋放,然而藍嘉不是反抗就是哭。她的眼淚讓他滋生出無邊怒火,澆滅所有的旖旎。

別說上床了,就連抱一下都不願意。

他也不止一次不計前嫌,扭頭當做無事發生,依舊待她溫柔體貼,可是她不接受,看都不看一眼,自始至終都對他冷着臉。

易允活了這麽多年,得到權勢以來,誰敢對他甩臉子?也就只有藍嘉、只有他費盡心思搶來的妻子敢對他這樣。

偏偏打不得罵不得,咽下‘苦果’供祖宗。

“怎麽樣?”易允看着沉默的女孩,逼她妥協:“只要你答應,我立馬派人找她——那個你口中說的、留着酒紅色公主切、為了救你被抓去賣的莉莉。”

他太懂如何拿捏藍嘉了,哪怕手段卑劣肮髒、趁人之危。

但沒關系,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所以,易允也并不打算告訴藍嘉,她口中的莉莉是誰、又是怎樣的人。

藍嘉感覺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令她痛苦不堪。

一個小人代表過去的陰影——她排斥厭惡像loyen這類人,恰恰易允就有這些特質,他與她的擇偶标準完全相反,在撕破假面後,不屑于僞裝,拿槍威脅她的家人,逼她就範,逼她愛他,把她搶回家,還讓她和他結婚,他不顧她的意願強吻她,眼睛發黑,腦袋缺氧窒息,舌尖的刺痛,吞咽裏全是他的氣息,那些灼熱的呼吸、像大山一樣沉重的身軀、還有常年玩槍弄出薄繭的手指。

藍嘉清晰地記得,最可怕的那次,落在月要側險些将她燙傷,他的手掌寬大,指節修長有力,毫不費力地攏攥住雪丁頁,陌生的觸感放大她所有的感官,那一刻藍嘉清楚地認識到易允帶給她的壓迫感有多強烈,也是這次,她在衛生間看見自己身上的指痕和吻痕,雪白的顫顫巍巍刻下他到訪的痕跡,觸目驚心。

她崩潰又絕望,無助得只能哭泣,除此之外,她能怎麽辦?眼淚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保護色,因為她一哭,哭得稀裏嘩啦,易允好像就沒了興致,然後生氣地離開,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短暫的安寧,才能将他留下的氣息一點點驅逐。

可是現在,另一個小人代表良知——那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子救了她,如果沒有莉莉,她早就……藍嘉不能見死不救,就算莉莉沒有救過她,她也不能放任不管。這裏就是人間地獄。

抉擇的痛苦鞭撻着藍嘉,她發現,自從認識易允後,她無時無刻不面臨着選擇,之前是為了保全家人嫁給他,現在是……

藍嘉閉上眼睛,心裏沉甸甸,像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喉嚨堵塞,鼻尖發酸,艱澀地開口:“我答應你……”

聲音細細,顫巍巍。

她很清楚,這次過後必将面臨易允的得寸進尺。他不會輕易放過她,眼淚已經沒用了。因為他不管做什麽,她都要接受,接受他的親吻,他的撫摸,他沉重的身軀,甚至是……

藍嘉瑟瑟發抖,閉上眼睛都擋不住洶湧且奪眶而出的無聲眼淚。

數不清的夜裏,落在後腰的石更挺。

易允啧了聲,心情大好,揚聲吩咐:“去找夫人口中說的那個女人。”

他低頭看了眼懷裏不得不屈服的妻子,聽到他的承諾,女孩卷翹的睫毛顫栗,但不難看出松了口氣。

緊繃的神經在這刻徹底松懈,沒過多久,藍嘉暈了過去。

易允拿薄毯蓋住藍嘉,抱着人走出大邊林世紀賭坊,賽卡忙得焦頭爛額,尤其是那些被拐來的女孩們全部被送走,他氣得不輕,腦瓜子嗡嗡作響,見男人出來,賽卡沖上去。

“易允,你夫人已經找到了,就沒必要端場子吧?各有各的規矩,你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這些事在東南亞屢見不鮮,尤其是九三年的時候!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是當地的政府都沒說什麽,他倒好,直接不守規矩!

易允冷笑:“你在跟我談規矩和道理?我叫你爸一聲坎叔,是給他面子,明白嗎?”

話落的瞬間,賽卡帶來的人已經端槍指着易允,兩撥人劍拔弩張。

賽卡冷臉:“易允,你少敬酒不吃吃罰酒,在張祈夫的地盤出動私武,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這時,何揚接到監察員發來的無線對講,聞言,他大步走過去,臉色嚴肅,對易允說:“允哥,張祈夫接到消息,這會已經派‘軍隊’過來。最多還有五分鐘抵達。”

九三年,張祈夫宣布在緬甸境內獨立撣邦國,公然和緬甸政府作對,他手下那些給‘白面’保駕護航的私武搖身一變居然成了正統軍,這人在圈起來的地盤稱王稱霸,當慣枭雄,斷然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妄為,更何況是易允這種挑釁行為。

易允當然知道後面會很麻煩,“張祈夫想做什麽,我随時奉陪,至于你——”他皮笑肉不笑,眼神陰冷:“自求多福。”

他帶着藍嘉登上直升機,賽卡臉色鐵青,世紀賭坊裏其中一位負責人屁滾尿流地滾出來,跪在賽卡腳邊不停地磕頭:“卡哥,我,我也不知道二小姐會是——”

“砰!”

賽卡直接開槍斃了他,冷冷望着那些直升機離開。

五分鐘後,張祈夫派來的人抵達,但易允他們已經離開。

機艙內,專門從事進攻建築物而執行開路工作的破門手,此刻幹起了最微不足道的事——負責拆開扣在藍嘉四肢上的鐵鏈。

鏈子掉地的瞬間,男人皺着眉一腳踢開,藍嘉躺在他懷裏,手腕腳踝紅腫成一圈,磨得皮都開了,滲出細細的血跡,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也不翼而飛,手指腫得可怕。

易允的眼神陰翳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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