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吞金獸 藍嘉,你得用一輩子來償還……
第43章 43吞金獸 藍嘉,你得用一輩子來償還……
藍嘉對他的突然出現已經逐漸免疫, 但不代表她願意聽這種控制欲強的話,皺眉:“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她放下包,準備去廚房熱中藥。
易允捏住她的手腕, 拽到身邊, 又把桌旁給她熱好的藥遞過去。
藍嘉一怔,垂眸望着早已加熱放溫的藥。
他冷笑:“藍嘉, 你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是吧?”
女孩不耐:“我做什麽了?那只是一出舞臺劇, 你不要——”
無理取鬧四個字還沒說出口,易允已經打斷她:“先把藥喝了再跟我争辯。”
他硬挺的眉眼染着戾氣,“我倒要看看你想跟我說什麽。”
藍嘉一口氣喝光,不想跟他說話,轉身去小廚房洗碗。
易允見她走了, 臉色難看, 跟着走進去:“藍嘉, 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解釋的嗎?”
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都幹了什麽,她身邊那兩個女人叽叽喳喳說的話, 藍嘉表面不感興趣,結果表演開始時, 看得比誰都聚精會神。
藍嘉不覺得自己要解釋什麽, 擰開水龍頭,剛要洗碗, 易允往她身後一站, 把她圈起來奪走手裏的碗,三兩下洗幹淨放旁邊。
她不吭聲,他也不說話, 就這樣把人堵住。
藍嘉被圈禁在逼仄狹小的空間,兩側是男人撐着洗碗池的手臂,肘部內側蜿蜒粗壯的青筋貼着她,背後是一具結實寬闊的健碩身軀,他離得很近,近乎貼住自己的妻子,低頭看着藍嘉時,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身上。
藍嘉深呼吸,淡聲道:“我學戲劇,畢業後演話劇,閑暇時看別人表演,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閉門造車不可取,學習別人的長處更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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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生,你說你派人是為了保護我,那現在呢,你對我的事了如指掌,到底是保護,還是為了滿足你病态的控制欲和監視欲,恐怕只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背後的男人再次诠釋什麽叫喜怒無常,輕笑道:“現場那麽多人,萬一有心懷不軌的怎麽辦?藍嘉,我是為了你的安全着想。”
冠冕堂皇的話,讓藍嘉心裏沉重。
易允将她調了面,握住女孩的腰肢,将她提抱到料理臺上。
冷冰冰的刺激感襲卷,藍嘉皺着眉,下意識想下去,被男人摁住。
他窄勁有力的公狗腰擠進,捏着藍嘉的下颔,認真道:“我不喜歡你過度‘關注’別的男人。”
越求而不得,越是渴求對方駐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我不想再讨論這些沒意義的事情,你出去。”
藍嘉的月退被迫貼着易允的腰側,她不喜歡這種過分親密的行為,會令她想起在曼德勒經歷的那些事。
男人的手掌帶有薄繭,幹燥中滋生粗粝,輕易擒握那雙不安、掙紮、亂蹬的白生生長月退,他的力氣是真的大,哪怕控制着收了勁,依舊在溢出的一捧裏留下鮮紅的指印,藍嘉更像砧板的肉被大咧咧尚攵着,就像現在這樣,膝側貼着他,往下一截被迫落在男人結實虬紮的後腰,拔高的體溫包裹繃緊的肌肉,深深刺痛女孩的腳踝和後跟。
肆無忌憚占有,無力脫離的藍嘉會得到更狠的懲罰,要麽繼續保持,視覺裏就像她主動勾着他,要麽被他惡劣推高,膝蓋點着雪白,易允會握住她的手背,整個裹起來,然後牽引她、逼迫她、控制她自己摁着,好似這一切都是她迫不及待,是他們兩個人的情投意合、情不自禁。
“怎麽把戒指摘了?”
他總有挑不完的事。
藍嘉覺得他煩人,“不想戴。”
“那不行。”易允把那枚婚戒重新套在她的指節上,“你得戴。”
話落,戒指一推到底。
藍嘉表情淡淡,易允扣住她的手,埋進指縫,“以後不許取了,要是再被我發現,你的手也別想要了。”
他不會傷害藍嘉,永遠不會,他愛她還來不及呢。但他忍不住吓唬她,似乎只有用上威脅、恐吓的手段,她才會乖乖聽話。
女孩擡頭,清淩的視線晃顫地盯着他。
暖黃的燈光下,顯得又倔又可憐。
易允去抱她單薄消瘦的肩,勾唇:“怎麽感覺還要哭了?”
他嘆氣,将藍嘉緊緊揉進懷裏,落在肩背的手掌上下摩挲,另一只手捏了捏女孩的後腦勺。
“你乖乖戴上不就沒事了?”
男人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姑娘,藍嘉小臉白透,氣血一直不怎麽好,易允輕輕捏她的臉,藍嘉抿着唇躲開,他輕笑,又用指腹去揉女孩的唇瓣。
藍嘉蹙眉推開,不想跟他親近,易允偏要湊上來,就着現在的姿勢,一把将人抱起,逼得她不得不挂在男人身上。
“放我下去!”她已經生氣了。
“兩三天沒過來了,你就不想我?”易允往外走,裝得很傷心,“這幾天連軸轉,都沒好好休息,我都這麽忙了,還坐飛機過來找你,你就這種态度?”
他往窗邊的椅子上一坐,連帶藍嘉,因為慣性被迫倒在男人懷裏。
易允很享受這種悠閑的親昵,身上還趴着自己的愛人,他摟着藍嘉的細腰,“這椅子不錯,回頭在家裏也備幾張。”
藍嘉皺眉去掰他的手,沒扯開,又去撐扶手,想鑽出去,奈何腰上的力道不減,她使出渾身解數也出不去。
“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拍了拍藍嘉的腰,“幫我把襯衣解開。”
“……”她惱了,“你煩不煩?”
易允輕啧,沒說話,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單手解開紐扣。
藍嘉維系着一種很難受的姿勢,腰酸背痛脊椎僵硬。
他扒自己的衣服就跟扒藍嘉的一樣熟練,白襯衣丢在旁邊的小桌子上,啪地聲。
易允掰着藍嘉撇開的腦袋,笑道:“你視力不好,讓你湊近點慢慢看。”
藍嘉的太陽穴跳了跳,“我都說了,那只是——”
“你摸摸。”他打斷她,抓着藍嘉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舞臺劇的事已經過去了,真的,我沒有跟你計較。”
手心底下是軟韌彈的手感,溫溫熱熱的,很有勁,跟充血後的結實石更邦邦有明顯的區別。易允的年紀雖然比藍嘉大很多,但他的身材管理做得很不錯,行走的衣架子,穿衣精壯壓迫感十足,脫下後……
那些肩壓着肩、體溫共渡的畫面張力又刺激,背後肌肉虬紮,繃出強悍的爆發力,顯得藍嘉那麽單薄纖細,哭泣求饒沒有用,最後只能換來哆嗦和男人落在她耳畔的口耑息。
藍嘉看着他,易允盯着她的眼睛,牽着她的手滑落,從胸口到塊壘分明的腹肌。
“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
藍嘉很心累,和易允溝通很累,他有自己的一套準則和邏輯,像固定的程序,不會因為外部發生的事而做出更改,只要不改變,就永遠利于他。
她疲憊地阖上眼睛,那只手像沒有知覺,任由易允擺弄。
最後,他按住藍嘉的頭,逼她靠在自己的心口。
離心髒最近的位置,耳膜處全是強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砸下,藍嘉想屏蔽,卻又不可避免想起很久以前。
那時她不識易允的真面目,始愛他一眼萬年的皮囊,忠于這個男人穩定的情緒、溫良的性格、謙和的态度,當時的她就跟被下了降//頭,很喜歡很喜歡易允,每次見他,前一晚都會精心準備第二天的妝發和衣服,她也曾像現在這樣靠在易允懷裏,聽着他的心跳聲,以前很快樂,心裏泛甜,會想很多和他的未來,而現在她感受不到一丁點快樂,心裏始終積攢着沉甸甸的包袱,偶爾過了界限,像手指捏爆橙子,迸濺出酸溜溜的汁水,她在細密的酸澀中一眼看不到未來。
一個關于她自由、正常愛的未來。
兩人躺在狹小的椅子上,明明很近,卻又很遠。
易允收回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平靜地望着窗外的夜空,抿唇一言不發。
室內俱寂,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
藍嘉睜開眼,似乎找到脫身的理由,“有人找我。”
易允松手,藍嘉彈起來,理了理壓出褶皺的衣服,趕緊過去開門。
何揚颔首:“夫人,允哥呢?”
藍嘉側身,“進來吧。”
他的視線越過女孩,易允穿上襯衣,自下而上系着紐扣,姿态慵懶。
何揚微怔,暗猜自己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易允淡聲問:“人到了?”
“嗯,karyb已經到研究所,就等允哥您和夫人過去了。”
藍嘉并不想聽他們的聊天內容,拿上睡衣去浴室,易允把人捉回來,“亂跑什麽?跟我去趟研究所。”
…
藍嘉被易允帶進一座很不起眼的樓房。
門口的鐵栅欄寫着“xxx生物醫學研究所”,前綴浸沒在黑夜裏,藍嘉視力不好,看不清。值守的安保配着電棍和槍支,統一體格,強壯兇悍。
藍嘉想起還沒結婚時,研究所的人過來抽血,拿去做檢測實驗,過去這麽久,早已不抱希望了,結果……
她心口發燙,四肢發麻,忍不住回頭看向易允,“是不是有結果了?”
易允把她扯進懷裏,摸着她的頭,安撫道:“上次的樣本用完了,這次需要新的。”
各地研究所一直致力于攻克,每隔一段時間就有數據彙總和研讨會,但是情況都不太樂觀。
他之前沒告訴藍嘉,就是想等新進展。
聞言,藍嘉已經明白了。
她沉默着,垂下眼簾。
易允撓她下巴,語氣輕快地逗她:“怕什麽?家裏有的是錢,燒得起。”
他靠着椅背,收緊手臂,藍嘉穩穩當當地依偎在懷裏,男人望着車前方,路燈投下深黃的光,更遠的地方是一片黑暗,易允的掌心細細摩挲女孩光潔的手臂。
“今年全球最先進的基因檢測實驗主要集中在PCR技術的進一步發展和應用以及人類基因組計劃的推進,我給你請了PCR發明者karyb教授,他會參與這次的檢測實驗協助。”他低頭笑道:“藍嘉,他答應的條件,是要我拿十億美金給他的實驗室搞研究。我給了,待會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他。”
易允輕飄飄一句,讓藍嘉心驚肉跳。
她知道自己的基因病很燒錢,要不然阿爹也不會半年內就被迫終止。
易允見她臉色蒼白,用力揉出一點血色,“你說,你是不是吞金獸?”
接着往上提抱,親了親臉頰,又笑道:“這麽燒錢,藍嘉,你得用一輩子來償還,總不能讓我人財兩空吧?”
藍嘉望着他,半晌,垂下眼睫。
自由和生命不能兩全。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兩層高的矮樓前,門口豎着白底黑字的牌子,易允下車後,牽着藍嘉的手往裏走,這一棟是專門用于基因測序等工作的地方。
保镖推開其中一間房的大門,室內燈光亮如白晝,二十幾個研究員,或站或坐,穿着常服聚在一起讨論,聽見門口的動靜紛紛回頭。
藍嘉在人群裏看到一位蓄着絡腮胡的外國人,對方見了易允,很熱情,上前同他握手。
“這是我太太藍嘉。”易允摟着她的腰,淡笑:“阿嘉,這是karyb教授。”
藍嘉和對方握手,“您好。”
“允哥,要開始嗎?”何揚問。
易允嗯了聲,牽着藍嘉過去坐下。
今天在這間屋子裏的人都是各地研究所派來的大佬,易允旗下有醫療集團,在實驗室任職的不乏國內外有名的生物學家、醫學家等。
他們将最近的進展講給藍嘉聽,用詞盡量通俗易懂,易允已經提前了解過,這會更多是在觀察妻子的表情,她抿着唇,聽得很認真,一副乖乖學生樣。
易允忽然很好奇,讀書時的她是什麽樣?朝氣蓬勃、青春靓麗肯定是有的。
藍嘉沒跟他鬧別扭以前,天天都很開朗活潑,跟他在一起時那張嘴叽叽喳喳沒停過,熱戀那會,偶爾接到一通電話多聊了陣,還小意溫柔地給他倒杯茶水,要麽撓撓他的手心,示意他喝,要麽黏糊糊湊過來,端着茶杯喂到嘴邊,跟他呆在一塊,她不會覺得無聊,自己找事做或者鑽進他懷裏,纖細的手臂抱住他的腰,下巴擱在胸口,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她怎麽可能不愛他呢?
易允對她一見鐘情,他不信藍嘉不是。
長達半小時的進展彙報說完,藍嘉心裏已經有數。
她那罕見的基因病,他們暫時沒有突破,反倒在研究的過程中發現其他基因測序新方向,藍嘉想,這樣也挺好,全球未知的基因病裏,早發現一項,就可以早預防,也算重大突破*7.7.z.l了。
易允捏她的手,“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藍嘉還真有,“RNA-Seq這項技術不是未被采納為标準的醫療實踐嗎?怎麽還能用它進行研究……”
其餘人會心一笑,似乎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這麽天真。
易摸摸她的腦袋,“笨蛋,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未被采納的東西,多少會因為某些人道主義因素被禁止研究,它可能是很殘忍的實驗、又或許會剝奪一部分人的權利,但這個世界向來如此,弱肉強食,适者生存。
易允只在乎他要的結果。
“易太還有別的問題要問嗎?”
“這次需要血液和骨髓樣本,那像我這種情況,抽了骨髓後多久能恢複?”
“一般情況一至兩周,由于易太您的身體狀況并不樂觀,抽取骨髓後可能會出現感染、出血等并發症,恢複時間保守估計一個月。”
演出在即,現在抽取骨髓樣本不适合,藍嘉說:“今天先抽血吧,過段時間再抽骨髓,可以嗎?”
其餘人面面相觑,最後點頭。
…
藍嘉抽完血,易允把人送回酒店。
過會,何揚送來一堆東西,包括不限于易允的衣服、辦公用品等。
藍嘉看出他想住在這,眼皮跳了跳,“你不回曼德勒嗎?”
“等你演出完,抽了骨髓,我帶你一起過去。”易允抓着她的胳膊,血已經止住了,針眼周圍泛着青黃紫的痕跡。
藍嘉沒想到會是這樣,“你……”
“嗯?”易允掀起眼皮,挑眉:“怎麽?還要我跟你平攤房租?”
藍嘉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這晚易允依舊睡在身邊,他還是老樣子,把妻子圈進懷裏,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藍嘉背對他,閉着眼,心裏藏着事。
“睡不着?”他聽見藍嘉的呼吸很清醒,溫熱的身軀往前貼緊,低頭吻了吻女孩的肩膀,“還在想那些事?”
藍嘉喉嚨發澀:“易生。”
“嗯?”
“對不起。”
她想說,對不起。他們不适合,最好的結果就是分開,各自安好,可是現在易允為了她的病,一直燒着錢,這就是無底洞。她想要自由,也想再活得久一點,像一個正常的、健康的人一樣,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樣繼續喜歡他、愛他。
他要的,她給不了。
易允心裏很明白,淡笑:“既然知道對不起,那就乖點,少惹我生氣。”
男人落在腰上的掌心隔着衣服往上移。
“藍嘉,這方面你可以自私一點,因為我也不是好人。”
他攏着把玩,感受到女孩僵硬繃直的身體,撐起半邊身體,掌心溫柔地撫摸臉,去吻藍嘉的眼尾、耳垂、嘴角,低磁的聲線帶點氣音。
“我只會趁人之危。”
翌日,藍嘉去衛生間的時候發現來月經了,身體原因,這方面她一概不準時,上次吃完緊急避孕藥後,她還有點擔心,害怕……
幸好來了。
墊上時,藍嘉不可避免地看到月退芯有未散的紅痕,易允确實不是好人,也的确趁人之危,毫不掩飾想跟她親熱的想法,當被扒掉光潔地躺在被子裏,藍嘉的恐懼大于緊張,她不想,瑟瑟發抖,卻無法做到像第一次那樣又哭又鬧,就像易允認為的那樣,她的心裏包袱又多又重,所以現在越來越不開心。
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語言形容易允的趁火打劫,幹脆抿着唇,閉起眼睛,緊緊閉着,渾身顫栗繃直,男人的目光上下打量,像在看一件珍貴的收藏品,最後滿意地笑了。
他給她打開,檢查,問她:“怎麽還有點紅?沒塗藥了?”
太不經事了。
藍嘉捏緊手心,指尖掐進皮膚,後怕使她不願意跟他做第二次,忍着心裏的難受,委婉道:“能不能別——我不想懷孕。”
這話倒是讓易允一怔,他似笑非笑挑眉:“都想到要跟我生孩子了?”
他颠倒是非的本事讓藍嘉再次啞口無言。
易允給她放到肩上,側頭親了親小月退,承諾道:“我不會讓你生。”
藍嘉被這幕刺激得不輕,急迫道:“可不可以不幹那種事?”
生怕慢一點他就直接……
易允輕笑:“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換種玩法。”
然後,他跪在藍嘉面前,低頭去吃。
女孩瞳孔地震。
易允伺候了她,也斷然沒有不收好處的道理,最後迫使女孩并攏。藍嘉貼上衛生巾,不知道是不是來月事的緣故,總覺得渾身泛酸,尤其是站着的時候腿月長發麻,像拉練了十公裏。
落地窗前,易允抽着煙在接電話,曼德勒那邊的人說:“允哥,覺吞和賽坎争地盤,最近發生了幾起武裝沖突,頻率很高。”
“勝負呢?”
“之前覺吞搶了賽坎三個地盤,現在賽坎拿回兩個了。”
“嗯,繼續盯着那邊。”
挂斷電話後,易允彈了彈煙灰,窗子裏映出挺拔的身形。
他摸了摸洗完頭吹幹蓬松的短發,藍嘉是真的年紀小不經事,吃一次打濕他一次。
易允回頭,發現身後沒人,又見衛生間的門閉着,大步走過去,敲了敲,“在裏面磨蹭什麽呢?”
藍嘉開門出來,“幹什麽?”
男人上下打量她,見妻子臉色蒼白,神情恹恹,皺眉問:“身體不舒服?”
他去摸藍嘉的額頭。
藍嘉躲過,“我沒事。”
“臉白成鬼了還沒事?”
他說話難聽,藍嘉有種隐私被迫說出來的感覺:“我只是來月經了。”
然後從易允身邊繞過。
他回頭,盯着女孩倉惶的背影,輕笑。
演出在即,大劇場那邊的布置已經完成,演員每天一組完整排練,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出演當天。
藍嘉這天很忙,早上七點就出門了。
中午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她沒和劇團的夥伴們吃飯,而是坐的士去機場接自己的家人。
自從能挑起大梁演話劇以後,阿爹阿姐阿糖都會觀看她演的每一場戲,哪怕已經看過很多遍,上次東珠首演《戀愛的犀牛》,阿姐去國外接商序南了,遺憾沒能出席,這次她想補上。
藍嘉接到阿爹和阿姐,“咦?阿糖呢?”
藍堂海說:“序南今天醒了,那丫頭心裏愧疚,不好意思抛下他過來。”
藍毓笑道:“但是明晚第二場,阿糖一定會來,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就聚齊了。”
藍嘉開心地點頭,一左一右挽着阿爹阿姐,接他們去酒店。
她給他們開了兩間房,也是在同一層,不過是南北對角,見面的時候需要穿過長長的走廊,還挺麻煩。
放完行李,藍嘉又帶他們去吃飯,不巧,易允開完會出來,正好把人逮住了。
他挑眉,氣笑了:“你今早不是跟我說,中午沒時間嗎?”
住在北城這幾天,易允每到飯點必把藍嘉薅到身邊,帶她去吃好點,養養肉,也就今早出門前跟他說,今天就要演出了,實在沒時間,讓他不要再去大劇院堵她。
結果扭頭,人就閃現酒店,還開開心心挽着自己的家人。而且都在同一層了,也不見得她想想他,主動去房間找他。
說到底,她從未想過他。
藍堂海沒想到易允居然會在北城,眉頭皺起,心中思量覺吞的計劃會不會出差池,畢竟他們謀劃了很久,他這段時間也是一忍再忍。
藍毓聽他的意思,是這幾天都住在妹妹那裏,“阿嘉。”
藍嘉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先吃飯吧。”
她剩的時間不多了,下午還要彙總。
最後,易允堂而皇之地跟他們一起。吃完飯,他搶先一步送藍嘉去大劇院。
藍毓看着車子駛遠,沉住氣問:“阿爸,你那邊什麽時候可以動手?我怕再這樣下去,萬一阿嘉心智不堅又喜歡上易允了怎麽辦?”
藍堂海沉聲:“待會我會聯系那邊。”
另一邊,易允親自開車,速度飙得很快,藍嘉坐在副駕駛抓緊安全帶,細細的柳眉蹙在一塊:“易生,你能不能開慢點?”
她感覺自己要飛起來了,心髒像坐過山車,尤其是右邊時不時擦過一輛車,甩出殘影,藍嘉吓得背脊冒冷汗。
易允一腳踩到底,俨然超速,冷笑:“不快點,怎麽搶時間,你不是很忙嗎?”
藍嘉感覺自己的魂在後面追,都不敢看前面的畫面,閉着眼說:“可是安全第一,你這樣萬一……怎麽辦?”
畢竟坐上車了,那種話還是要避諱一下,就怕一語成谶。
藍嘉信佛,也信這些。
“怎麽?怕出車禍跟我死在一塊?”
“……”
藍嘉心跳加速,手指捏緊,“你慢點。”
“慢不了。”他接連超了好幾輛車,“跟我一起死其實也挺好。你要是走在我前面,我很難不把你的屍體留下,嗯,泡在福爾馬林裏面,這樣你就不會腐爛,我就能每天看見你,唯一的壞處大概就是你不能安息;如果你走在我後面,那我就更不放心,你守不住我留下的財富,我的仇敵會趁機把你趕盡殺絕,然後吞并整個易家,所以,最好是我倆一起走。”
易允原本是吓唬她,結果說到後面,他心口發燙,整個人隐隐有幾分興奮,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微微顫栗。
死在一塊,葬在一起,好啊,哪怕藍嘉再不愛他,那又怎麽樣?她活着無法擺脫他,死了也得乖乖睡在他身邊。如果若幹年後有人挖出他們的墳墓,說不定還會誇贊他倆感情深厚。
易允越說越離譜,藍嘉生氣了:“你能不能正常點?”
懷揣着緊張刺激的心情,藍嘉提前二十分鐘抵達大劇院,車停在門口時,她眼冒金星,胃裏翻滾,差點吐了。
她臉色蒼白,哆嗦着手指打開車門,就在她要下去的時候,易允拽住左臂手肘,把藍嘉拉回去。
他捧着女孩的臉,低頭親上她的唇瓣,惡狠狠啃了幾下,松開,指腹一抹,提醒她:“明晚第二場演出結束,抽完骨髓後,你跟我回曼德勒,陪我參加坎叔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