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就一次 只有混蛋才想整天欺負你……

第60章 60就一次 只有混蛋才想整天欺負你……

淩晨一點半, 奧魯姆礦區亮起幾十座探照燈,強光籠罩整座礦山,亮如白晝, 隔絕其他地方的漆黑。

衣着單薄褴褛的礦工們挑着擔子, 兩大籮筐裏全是各種待分解、又看似普通的石塊。

不遠處的挖掘機轟隆作響,吊井鑽入地下, 偶爾迸出沉悶的爆破聲。

三輛防彈越野穿過凜冽寒風和紛揚的雪花,穩穩當當地駛入礦山。

藍嘉望着窗外連綿不絕的裸山, 一個小時前,他們落地聖貝迪諾。

上車後,易允見外面天冷,又攏緊妻子的衣領,臨時起意, 對何揚說:“直接讓那邊把人帶去別墅。”

礦山環境糟糕, 路又不好走, 再加上現在天氣惡劣,他不願意讓藍嘉過去。

原本駛向礦山的車子立馬改了道,何揚打電話聯系礦區總負責人。

對方一聽大老板的要求, 連忙谄媚答應,信誓旦旦立馬安排。

結果五分鐘後, 總負責人為難地對何揚說:“那兩個該死的小鬼寧死也不過去, 這……我們也不好動手啊,要是磕着碰着了, 老板不得斃了我們?”

易允讓底下的人, 大費周章找符合要求的孤兒,一看就有大用。他恨不得好吃好喝捧着那兩個小鬼,哪還敢強來?

于是, 何揚轉告給易允。

易允聽了,眉頭皺起,真是一群廢物,連兩個小孩都搞不定。

“直接過去吧。”藍嘉忽然開口。

她一直覺得易允不對勁,帶她到加州,又說什麽收養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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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嘉想看看究竟怎麽回事。

聞言,易允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她戴着米白色羊絨帽,披散的微卷發絲襯得那張臉白淨小巧,臉上神色淡淡。

“允哥?”

“那就過去吧。”

他握着藍嘉冷冰冰的手。

于是,車子最後還是駛向礦山。

藍嘉望着車窗外連綿不絕的裸山,探照燈很亮,清晰地照着每一寸地方。她看到漫天風雪裏穿着黑色作戰服、手裏端着槍的外國人,個個肌肉勃發、身強體壯。

易允一直在玩她的手,時不時捏捏女孩的指腹,偶爾也會撥弄妻子無名指上的婚戒——之前巡演的時候,藍嘉摘了一直沒有戴。昨晚在飛機上,他左手探進去擴,加到第三節時正好是無名指,以往都是右手,但這次忘了,婚戒驟然被裹住,不同于幹燥溫熱的手,明顯的突兀感和冰冷感,刺激得藍嘉大腦宕機,本就還在生氣,結果更氣了。

就連易允也是*7.7.z.l一愣,旋即笑得肩膀都在發抖,他拿出戒指好好欣賞了一番,油光滑亮,不要臉地讓藍嘉也看看。

藍嘉當然不願意,讓他滾。

易允肯定不會聽,他還要吃肉呢。

不過這件事倒是提醒他,藍嘉該把婚戒戴上了。他照舊把人折騰到沒什麽力氣,也不征詢她的意見,直接把戒指套上。

現在藍嘉想摘,易允還不讓了。

她還是對他愛搭不理,男人見女孩一直望着窗外,摟着纖細的腰,貼過去說:“這是奧魯姆礦山,我們的。”

他的,就是藍嘉的。

全球最大的稀有金屬礦山,一家獨大絕對不可能。在前面将近半年的磋商和談判裏,西方政府和財閥們按簽訂的條約分割這座舉世罕見的礦山。

易允拿到滿意的一座,後又命名“奧魯姆”。Aurum直譯奧魯姆,在凱撒語裏有黃金的意思。

背後是結實溫熱的胸膛,藍嘉看到車窗上映出他倆的身影。她避開易允的眼睛,視線落到別處,眉頭微微擰起:“都這麽晚了,他們還要做事嗎?”

外面寒風大雪,零至零下三度,天很冷。

那些做着最基礎挑礦工作的人,年輕的很小很小,約莫不到十歲,骨瘦如柴,羸弱的肩膀撐起長長的扁擔,兩個籮筐重得壓彎他們的腰;年紀大的看起來七老八十,盡管顫顫巍巍,但勁頭還算可以,就是有點風燭殘年的感覺。

從小到老,無不頂着風雪,衣衫褴褛。

而現在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易允掃了眼那些勞苦辛酸的場面,神色淡淡,內心毫無波瀾。

他含着妻子的耳垂,同她耳鬓厮磨:“他們得給我們掙錢。”

礦山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工作,哪怕條件再殘酷也不會停止進程。

聞言,藍嘉抿着唇。

受阿爹仁善的經營理念,像易允這種壓榨吸血的做派,她不太能接受。

但這是他的事,他做什麽,要做什麽,想做什麽,都與她無關。

易允撫平她攏起的眉,失笑道:“你可憐他們,但他們願意這麽幹,知道為什麽嗎?往那瞧——”

他的手指點在車窗的某個位置,半邊臉藏在藍嘉腦後,露出的那只眼睛深邃鋒利。女孩順勢看去。

“那些人是從更窮的地方、或者正在經受戰亂的地方偷渡過來的。他們沒有身份,也見不得光,西方政府絕不會容忍這些偷渡者,一旦被發現就要強制遣送回去。普通的工作尚且需要托關系,他們還沒有資格去做,又能幹什麽呢?靠偷靠搶?被抓到了被打得半死不活不說,還是要面臨送回去的風險,是人總要填飽肚子,找個住處,反正都是吃苦,他們更樂意在礦山裏面幹活,領着微薄的薪水茍且偷生。在他們眼裏,是我這個大老板心善,施舍他們一點活路。阿嘉,你仔細評評,我是不是一個好人?嗯?”

乍然一聽,藍嘉确實挑不出錯。

她在國外生活得比較久,也聽過偷渡者的一些下場,走運的領着微薄的薪水艱難生活,倒黴的……或許哪天就無緣無故消失了,等再找到時,幸運的還能留具被掏空的屍體,慘的變成肉沫丢進下水道。

看着藍嘉不說話了,易允無聲笑笑,松了她,往後一靠,翹着腿悠閑地倒了杯冰酒。

何揚默默聽完男人剛剛那番話,對上後視鏡裏冷戾無情的眉眼。

事實上,允哥剛剛那番話已經被美化了。

那些是偷渡者沒錯,可他們沒有微薄的薪水,錢這種流通貨幣,不屬于這些人。他們的酬勞,是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換來一個勉強可以避風遮雨雪的棚子以及簡陋得半溫半涼的飯菜。

奧魯姆礦山很大,又行駛了一段崎岖不平的碎石路,最後停在一棟搭起的鐵皮屋。

整座屋子裏外明亮,周圍值守着端槍的雇傭兵,戴着三角迷彩面巾。

礦區總負責人攜帶名下十八個分區負責人,老早就頂着風雪守在外面,見三輛越野車開過來,忙不疊迎上去。

“老板。”

易允率先下車,接過何揚遞來的披肩罩在藍嘉身上,一只手牽着她,一只手護住車頂,“小心點,別崴腳了。”

藍嘉搭着他的手腕,一下車,迎面而來呼啦啦的寒風驟雪。

總負責人一瞧,壓低聲音,趕緊催促,“傘傘傘!”

不到兩秒拿在手,走到另一邊,谄媚地撐着,“夫人,礦山這邊寒酸,您別介意。”

易允掃了他一眼,還算有眼力,也就不計較他之前的辦事不力。

男人摟着自己的妻子,不耐煩地問:“人呢?”

“就在屋裏,老板,夫人,請。”

鐵皮屋燈火通明,裏面燒着壁爐,暖意蔓延,熱得臉通紅。

房間裏的兩個雙胞胎小孩被人看守着,哪也去不了,只能蜷縮在角落,睜着黑黝黝的眼珠子。

“這邊——”

外邊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還摻雜着總負責人卑微讨好的聲音。這種腔調對于他們這些早熟的孤兒來講,顯得格外陌生。

奧魯姆礦山誰最大?誰說了算?大老板不在的時候,那就是總負責人的一言堂。

他在這裏的地位可高了,不少人為了讨好他,什麽都願意出賣,什麽時候見他這樣谄媚過?

“嘎吱。”

門從外邊推開,兩個躲在角落的小孩互相抱着擠在桌角底下,滿臉驚恐地看着走進來的一群人。

最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颀長精壯,薄唇挺鼻,俊美又冷冽,被他摟在懷裏的女人更年輕了,戴着米白色洋帽,發絲披散,淡櫻色長款大衣,系着時下流行的雙排扣,裏面是觸及腳踝的羊絨長裙,腳上踩着不染一絲灰塵和泥濘的杏色女靴。

跟周圍那些冷冰冰的人比起來,她看起來最溫柔最平易近人。

易允冷漠地打量那對龍鳳胎,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像在看一件商品。

藍嘉看着這對可憐的小孩,心裏越發覺得不對勁,很奇怪。

他們骨瘦如柴,幹巴得沒什麽肉。許是因為要見他們,被人洗得很幹淨,穿得也漂亮,幹燥枯黃的頭發打理得很順。

“他們的資料呢?”

藍嘉偏頭,忽然問旁邊的總負責人。

總負責人沒想到夫人會跟他說話,愣了半秒,立馬雙手奉上,“夫人,您過目。”

易允看着懷裏的女孩打開那份資料,上面都是一些普通基礎的介紹,沒什麽纰漏。

“阿嘉對他們有興趣了?”

對藍嘉而言,沒有纰漏就是最大的纰漏,她不覺得易允真的大發善心想收養什麽孤兒,肯定有事瞞着她。

她如果直接問,他絕對不會說,拿一些漂亮話直接搪塞了。

“我來的路上,也看到很多幹活的小孩,他們也都是孤兒嗎?”藍嘉合上資料還回去。

總負責人雙手接過,回道:“有些是,有些不是。”

“那為什麽偏偏是他們,而不是其他孤兒呢?”

“這……”

總負責人只是接到指示,但更深的原因,恐怕只有大老板和他的心腹知道,如今這話,怕是夫人也被蒙在鼓裏,既然這樣,那他就更不敢亂說話了。

易允捏她臉頰,好笑道:“怎麽還搞起偵探的做派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阿嘉不好糊弄,這件事還真是棘手。如果只要他點頭就能作數就不會有這些事,偏偏白龍王說過,這件事還就得藍嘉答應才行。

借命擋災,借子女的,從哪來?從母親那裏來。雖然他不信這些,覺得荒謬滑稽,但只要對藍嘉來說是個好兆頭,他都可以試試。

藍嘉拂開他的手,走到桌邊,掖着大衣蹲下,友善又溫柔道:“別怕,姐姐不是壞人,我可以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她微笑着豎起一根手指。

這對龍鳳胎的長相偏東南亞那邊,聞言,抱在一塊警惕地看着她,然後頭抵着頭也不說話。

“喂,小鬼,說話。”

易允卻沒什麽耐心,皺眉兇巴巴的樣子,語氣也很不好。他本來就煩小孩,這一看更煩了,如果真的收養了,傳出去別人不得說他家裏有兩個軟骨頭。

哦不對,兩個半。藍嘉算半個,有時候軟骨頭,有時候犟骨頭。

藍嘉正想這事有點棘手,結果,易允的聲音一冒出來,兩個小孩吓得跟見了鬼一樣拱在一起瑟瑟發抖。

“……”她皺着眉,回頭,視線順着男人優渥的長腿落到他狠戾的眉眼,有點生氣了:“你別說話。”

易允挑眉,笑着看她。

長脾氣了,居然敢兇他。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這是大老板和夫人的家事,他們全當沒聽見。

藍嘉見他閉嘴了,又扭頭看着兩個孩子,耐着性子問:“可以嗎?”

她仍豎着手指頭。

過了好一會,龍鳳胎裏的小丫頭先遲鈍地點點頭,她一有動作,她的哥哥立馬把人按回去,仍警惕地盯着她。

這麽小,防備心倒挺強,想來也受了不少苦。藍嘉蹲在地上,抱着膝蓋問:“吶,姐姐問你們,你們要如實回答。他們是怎麽挑中你們的?”

這句話很巧妙,沒心眼的說不定一招,有心眼的聽了就會生疑。

易允微不可見皺眉,清邁見白龍王的事已經過去這麽久,藍嘉不見得會聯系之間的關聯。

小丫頭圓溜溜的眼睛不敢看那些可怕的男人,只敢怯生生地盯着面前漂亮溫柔、聞起來香香的大姐姐,“他,他們說我,我和哥哥是龍鳳胎孤兒。”

龍鳳胎孤兒?

藍嘉問:“還有呢?”

小丫頭也不知道,搖搖頭。藍嘉又看向男孩,後者也不知道這群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只補充了無意間聽到的一句話,“正正好。”

“龍鳳胎孤兒,正正好?沒有了?”

兩個小孩搖頭。

藍嘉笑着摸了摸他倆的腦袋,“謝謝你們回答姐姐的問題。”

她站起身,走到易允面前,明知道他想要她收養他們,偏偏不如男人的意,故意找茬:“太瘦了,不想。”

易允拉着她的手,“這不正好可以帶回去交給傭人慢慢養?”

“以後再說吧。”

她不肯上鈎,犟起來,易允是知道的。

藍嘉不願意收養,這事就僵着。

奧魯姆礦山很偏,距離聖貝迪諾有很長段距離,每天來回挺麻煩。好在這裏有易允單獨的住處,當初搭建的時候,負責人們壓根不敢想大老板會住在這,頂多視察完就走,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

當即有人收拾出來,何揚又安排人重新布置一番。

夜裏,外面吹着風雪,整座礦山依舊日夜不停地運作。藍嘉洗了熱水澡,穿着睡衣從浴室出來,正巧碰上易允開完會回來,他脫了外套丢在沙發上,走過來從背後一把抱住藍嘉,低頭,薄唇蹭了蹭她的後頸皮。

“我看那兩個孩子也算機靈,咱們早點收養了,不挺好?”

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怎麽就這麽麻煩?

藍嘉被他吸得有點癢,縮着脖子躲避,生氣了:“你為什麽一定要我收養他們?”

“哪有那麽多原因?”他掰過藍嘉的身體,挑起下颚,逼她擡起臉看着自己,“阿嘉,你偶爾聽聽我的話,可不可以?”

“這事免談。”她撇開腦袋,“我困了。”

這是不想跟他說這件事。

易允見她往床邊走,掀開被子躺下。他站在原地看了會,轉身進了浴室。

藍嘉閉眼側卧着,腦子裏在想收養的事,瞎子都看得出來有問題。

龍鳳胎孤兒,正正好?

易允到底要幹嘛?

她還在想自己要怎麽套出答案,忽然燈光一暗。易允關了燈,上床後就對她動手動腳。藍嘉抓着衣服,皺眉兇他:“你能不能別這樣了?”

她發現易允在這方面的瘾很大,也有可能是他素太久,身體又好,沒處發洩,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逮着她糾纏。

易允撐在她上方,聞言,親了親她的嘴,“就因為逼你收養孩子?”

剛剛的火氣不是一般大。

這事一碼歸一碼。

藍嘉冷着臉說:“我不喜歡,很累。”

易允輕笑:“又沒讓你出力氣,你倒先累了?”

這種事,藍嘉絕對不可能主動。如果不是他不要臉,強迫她跟自己發生關系,以她清心寡欲的調調,他也得跟着吃素。

易允确實累,要先把藍嘉照顧好,才能開始,進行的時候還得控制力氣,生怕一不留神就傷到她。

藍嘉不想跟他讨論這個,她要臉,推了把易允的肩膀,“你別煩我,我要睡覺了。”

“阿嘉,就一次好不好?”

他當然不是征求意見,不等藍嘉說話,已經扯開女孩的手,兩只纖細的腕疊在一塊摁在頭頂,另一只手輕車熟路地月兌她衣服褲子。

藍嘉覺得他煩透了,一直掙紮,還讓他滾出去。易允擴好,趴在她耳邊悶笑,“阿嘉,這房子可不像家裏那樣隔音。”

男人趁機抵着推進,故意吓唬她:“一丁點動靜,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話落的瞬間,易允被強勁的吞合力裹住,頸側青筋虬紮,第一次在床上暴了髒話。

他低頭一看,懷裏被擒住的女孩瞬間應激,緊張得不得了,小臉煞白,轉而是羞恥的緋。

易允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信了這鬼話,覺得天真的同時,又被藍嘉這副模樣蠱惑,心裏滋生無邊的破壞欲,恨不得不顧一切好好折騰。

“易生,你混蛋!”要不是手腕被控制着,她真的要一巴掌扇過去了。

“不然呢?”他丁頁着死死咬着唇的女孩,英俊邪恣的眉眼染着愉悅的笑,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臉蛋,“只有混蛋才想整天欺負你。”

易允何止混蛋,他還說話不算話。

藍嘉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愣是不敢出聲,眼淚橫流,終于在結束時哽咽着松了口氣。男人不要臉,恬不知恥,她還要。

感受到源源不絕的終止,藍嘉抹了眼睛就要爬起來。易允按住她,笑着打量:“着什麽急?”

原來藍嘉緊張起來這麽好玩,嘴巴閉得緊緊的。

聞言,藍嘉瞪大濕潤的眼睛,愠怒爬上眉梢。

易允嘗着滋味,摸了摸她咬出牙印的嘴唇,笑道:“這次不用怕了。”

藍嘉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就被翻過去。

易允沒有跟別的女人上過床,但是他會的花樣不少。驟然間,女孩整張臉撲進柔軟蓬松的枕頭,她嗆了兩聲,一只手摁住她的後頸往裏木午。

輕軟的枕頭裏時不時流露出模糊的哭聲,易允鼻息沉沉,寬闊的肩背攏起結實的肌肉,細密的薄汗熏得熱氣騰騰,他仰着頭,菱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再低頭時,嘴裏溢出撩人的輕笑,偶爾拍了拍女孩的臀,雖說屋子裏很暖和,但這邊的氣溫畢竟低,他想了想,還是扯過那條雪白的毛絨披肩搭在藍嘉光潔的背部,只是這一遮瞧着更有意思了,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披肩更白,還是女孩更白,唯一的紅還被不斷翻來覆去,可憐極了。

*

早上七點,飄着的雪花停了。

早上八點半,易允穿戴得衣冠楚楚,拉開房門走了出來,舉手投足間又是一個貴公子。外面守着連夜調過來的女雇傭兵,個個英姿勃發,端着槍防止外人靠近。

總負責人都不敢上樓梯去二樓,候在下面,見易允出來,明顯一怔,任誰都瞧得出來大老板心情不錯,抓緊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他趕緊彙報礦山開采的進展。

易允聽完了,準備去組建的資源評估部,臨走前,他腳步一頓,吩咐道:“那倆小孩,晚點送到藍嘉那裏,讓他們表現得讨喜點。”

把藍嘉讨好了,說不定就答應了。

總負責人連忙點頭:“是。”

藍嘉被易允磨搓得很慘,好不容易睡着,沒過多久又被逼着吃了點東西墊肚子然後喝藥,喝完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醒。

醒來時,身上幹淨清爽,還有沐浴露的清香。她坐在床上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太陽穴突突地疼。

易允很氣人。

藍嘉掀開被子,穿上拖鞋,看見那條随手丢在尾踏的雪白披肩,鋪開的一面,毛發已經濕了又幹,擰成一摞一摞,那是昨晚結束後,易允随手拿這個給她擦了擦。

彼時,二樓走廊外面,兄妹倆拘謹忐忑地站在一塊,坨肩聳背,一動不動,更不敢看守在門口端着槍的那些女人。

今天早上八點四十分的時候,礦山第七區的負責人帶着總負責人的命令,讓他倆立馬去夫人那裏好好表現。

周邊的人哪敢耽誤?立馬送過來,兄妹倆顫顫巍巍上了二樓,但是進不去,因為外面有人守着,還冷冰冰地告訴他們。

“夫人還在休息。”

他們哪都不能去,只能站在吹風口一直等,從早上等到現在。

過會,七八個女傭端着托盤上樓,成串出現,倆小孩連忙往後退,背抵着欄杆,讓出面前的道路。也就這個時候,門終于開了,女傭們魚貫而入。

藍嘉洗漱完,穿戴整齊,用了頓介于午飯和晚飯之間餐食。她冬天胃口不佳,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然後坐着等時間差不多了好吃藥。

卧室裏,四個女傭正在收拾,藍嘉旁邊還有幾個。這時其中一個問:“夫人,外面還有兩個小孩子,應該是在等您。”

不用想都知道哪兩個,但藍嘉不知道這件事,“讓他們進來吧。”

兩分鐘後,那對龍鳳胎彼此抓着手指,拘束地走進溫暖的屋子。

這裏有明亮但很柔和的燈光,哪怕是大白天也能一直開着;屋子又大又寬敞,纖塵不染;還有很香的飯菜,擺滿整張桌子,甚至一直冒着騰騰熱氣。

沒吃午飯的兩個小孩默契地咽了咽口水,藍嘉看着他們,又瘦又矮,明顯營養不良。她雖然不想收養,但不代表漠視,像對待平常的弟弟妹妹一樣沖他們招了招手。

“過來,坐下吃飯吧。”

藍嘉溫柔地沖他們笑着,很平易近人,但兄妹倆不敢,往後瑟縮兩步。他們知道這是大老板的夫人,夫人就是太太、老婆、妻子。總負責人那麽兇都怕大老板,整座奧魯姆礦山都是大老板的,她是夫人,礦山也是她的。

“怎麽了?怕我?”藍嘉招手,笑道:“過來吧,姐姐不吃人。”

兄妹倆猶豫好一陣,在藍嘉的锲而不舍下,妹妹率先邁着小步子往前走,然後爬上餐椅坐下。

藍嘉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乖。”

然後,她又看向站着的小男孩,“過來吧。”

等兩個孩子都坐好了,狂咽口水看着滿桌好吃的,藍嘉給他倆盛飯,放在面前,微擡下巴,微笑道:“趕緊吃吧。”

“您,您不吃嗎?”小女孩怯生生問。

藍嘉失笑:“我吃飽了。”

他們這才敢動筷子,藍嘉見他倆狼吞虎咽,心裏嘆了口氣。過了會女傭把藥端過來:“夫人,該喝藥了。”

藍嘉邊吹邊喝,等她放下藥碗時,桌上已經空了不少。

她有些詫異,“你們在外面等很久了?”

小女孩剛點點頭,她的哥哥立馬轉她的腦袋,逼她搖頭,還欲蓋彌彰地補了句:“沒有。”

藍嘉已經明白了。

“誰讓你們來的?”

她猜多半跟易允有關。

小男孩說:“總負責人。”

藍嘉知道,那就是易允的意思。

他還是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我叫藍嘉,你們叫什麽名字呀?”

“夫,夫人,我叫艾敏,我哥哥叫艾梭。”

其實他們沒有名字,這個名字是還沒混進礦山、在外面流浪的時候,一對被抓到的偷渡者名字。後來進奧魯姆需要登記,她和哥哥就用了這個。

藍嘉聽見兩個小孩叫自己夫人就已經很別扭了,更不敢想,要是答應易允發瘋的要求,收養他倆的畫面。

她今年才二十一,他倆都四歲了,叫她媽媽,藍嘉真的不能接受。

“你們還是叫我姐姐吧。”

她還年輕。

易允今天挺忙,先是開了兩場會,又親自去開采現場,等到忙完回來已經晚上七點。他想,藍嘉這會應該在房間,礦山沒什麽好玩的東西,外面烏煙瘴氣,天氣又冷,她不可能出去。

果不其然,他在走廊外面,就聽見裏面傳來藍嘉的笑聲。

這麽高興?那心情應該不錯。

易允挑了挑眉,推門進去。

藍嘉正給兩個小孩講故事,被艾敏的提問逗笑。下一秒,她就看到易允進來,頓時臉上的笑意一消,眉眼清冷。

易允像是沒看到她不高興,走過去捏了捏藍嘉的臉頰,“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藍嘉拍開他的手。

旁邊,兩個小孩見大老板進來,緊張得像哨兵,站得筆直。

易允順勢坐在藍嘉身邊,這才把目光落到兩個小鬼身上,滿臉不耐煩。

“杵着幹什麽,還不出去?”

小孩就是麻煩,又小又弱還沒眼力勁。

藍嘉看他的态度,就知道易允并不是真的想收養他們。

她見兩人吓得瑟瑟發抖,艾敏都快哭了,藍嘉看不下去,拽了下男人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易允視線下瞥,看了眼她的手,勾唇。

艾敏握着哥哥的手,小聲道:“姐,姐姐,我和哥哥就先走了?”

她又哆嗦着不敢看易允,“叔叔再見……”

易允臉色一沉:“站住。”

姐姐?

叔叔?

死小孩會不會說話,他有那麽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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