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9、第九章

去哪裏排解煩悶?歐錦七找不到地方。以前那些娛樂的地方不知怎的對她一點沒有吸引力了。就在這發愣當中,出租車已經帶她回到了公寓樓下。想上樓回去,可又覺自己一人回家燒飯做菜也實在提不起勁來,不如找個館子吧。附近轉了一圈,沒有合心意的餐館,又懶得去遠處,最後她幹脆買了只燒雞,拎了幾罐啤酒,坐在市民公園裏,惡狠狠啃着燒雞喝着啤酒,直勾勾盯着來往行人,吓得路人都不敢靠近。

挨到下午兩點,實在坐不住了,想給蔣婉容打電話,又怕打擾到女友家庭聚會,正猶豫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歐錦七喜上眉梢,結果一看來電,是連帆二。她有氣無力地接起電話,“什麽事啊?”

“你在哪兒啊?”手機那頭的連帆二問,聽歐錦七報了個地址,她只吩咐歐錦七原地等待,便挂了手機。

大約半個小時後,連帆二的車子到了,她和她愛人手牽手來到歐錦七的面前。

歐錦七擡擡眼皮,“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非得跑到我面前來秀恩愛。”

“就是來看看你怎麽樣了?”連帆二捶了歐錦七一拳,“別好心當驢肝肺。”

“大白那兒結束了?”雖然口中罵着,但歐錦七依舊關心朋友。

“差不多吧,就剩幾個她的閨蜜陪着她在那兒玩呢。我看沒什麽事就先走了。”連帆二掏出紙巾擦幹淨椅子,示意愛人坐下,她自己則站在歐錦七面前,說:“剛才在車上,黨姐幫我和小白聯系上了。”

歐錦七忙問:“小白怎麽說?她怎麽回事?老是聯系不上?”

“中東那邊戰事頻繁,小白住的地方正好受到波及。不過放心,她沒事。可是聽到她姐倒是急的高聲起來。”連帆二笑了笑,“現在談判正到了關鍵時刻,小白一時半會還不能回來,她叫我們緊盯着陸昱明,還給了我幾個人的手機號,這幾人都是和她一起創建公司的,是她的心腹。有什麽事可以和他們聯系。我打算先和他們通個氣,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歐錦七點點頭,“小白就是比她姐聰明多了。”

“大白這事,都是小事。”連帆二的表情認真起來,“錢五和王八的事,對我們才是大事。你猜我查出什麽了?”

“讓你親自跑過來見我,肯定不是小動作。”歐錦七很了解生死之交,“無論有什麽,我也不怕他們。”

“你這段時間忙着戀愛,也不去我那兒了。我過來見你,只是想看看你的心情怎麽樣。不過,”連帆二皺眉,“你現在有些托大啊。我以前怎麽和你說的,永遠別小瞧敵人,哪怕這敵人現在只是螞蟻,更何況錢五和王八可不是螞蟻,他們是毒蛇。”

歐錦七嚴肅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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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王八和錢五是在掐架?錯,”連帆二冷冷“哼”了一聲,“人家是聯合起來準備掐你呢。”

“我靠,我說王八那縮頭烏龜的性子怎麽敢跑到我的地盤來找我示威,原來是在試探我有沒有對他們起疑心。看來他在酒吧門口說得那些話,是故意給我聽的。”歐錦七怒火直冒,卻又狐疑,“王八他們明知道我有後臺,還敢這麽嚣張,誰給他們的膽子?”

“貪心給的膽子。我原來也是像你這樣懷疑,還命人探聽仔細,結果探來探去就探到一個‘貪’字。”連帆二不以為然地笑笑,“當初那些人下血本讓我們進去,打算在牢裏弄死咱們,鐵證如山啊,結果你我愣是給人撈出來了。就這一次,他們就知道咱們有靠山了。只是黨姐的本事和手段,我們有數,他們可查不到,再加之我們有意無意放出的風聲,他們認為我們的靠山只是比我們更強大的□□頭子而已。現在只剩下錢五和王八,這兩家夥都沒能力對付我們,更沒有能力套出黨姐,以為只成了雲市的□□之王,我們的靠山即使不和他們合作,也拿他們沒辦法。哼,他們兩個也知道,義氣這種東西只有在電視上能看到,在現實的□□上,簡直就是個渣渣。所以,這兩家夥想當然以為,我們沒了,靠山也不會當我們一回事。”

“他們以為黨姐和史全財一樣當我們是狗,我們完蛋了,他們再巴結着去當狗,主人肯定會給他們扔給肉骨頭表揚一下。”歐錦七譏笑,“他們也太小瞧黨姐了。”

“不光是錢五和王八,還有青竹幫那些人。蔣老頭徹底洗白後,他手下那幾個頭目可按捺不住了。”連帆二不急不慢地說:“何必氣呢?想個方法一網打盡不更好嗎?我可打聽清楚了,三方人馬,錢五、王八、青竹幫,等滅了你,雲市一分為三,只要在自己的地盤,吃喝嫖賭毒,想幹什麽生意都可以。七子,你城中的地盤,所有人都眼紅啊。”

歐錦七想了下,問:“蔣老頭有在其中攪和嗎?”

連帆二肯定說:“應該是沒有,據說這幾個頭目正經生意做不下時求過蔣老頭,蔣老頭說已經分了資金店面,他以後不會再插手任何事的。”

“這事我知道。但你覺得那只老狐貍會什麽都不幹嗎?”歐錦七有點吃不準,“當初野狼幫內亂的厲害,你說他怎麽就突然收手了?這事我一直都想不通。”

“插手不一定,看戲是一定的,說不定趁着不注意這老頭會渾水撈一把。”連帆二倒是相信自己人的調查,“蔣老頭當年金盆洗手确實挺古怪,我也讓人查過,真沒什麽疑點,看樣子就像是真的傳白了。我對他也不能完全放心,但這幾年,他确實很老實,費解啊。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讓你盯着他,現在呢,我們要想想怎麽将那三只上串下跳的‘老鼠’給滅了。”

“要不咱們挂個‘餌’,弄一批上好的硬貨,賣給三方,再假裝劫了貨,挑三方火拼。你看怎麽樣?”歐錦七瞬間想了個陰謀。

“方法倒是簡單,但做起來難,這事還得要細細琢磨一下。”連帆二想想又說:“他們三方剛聯手,不大容易挑事啊。”

“不,很容易。”歐錦七胸有成竹,“錢五和王八本來就不對付,雖說王八跑到我這兒是為了試探我,但錢五搶他生意也是真的。至于青竹幫那些家夥,更好挑事了。原來青竹幫和我們野狼幫瓜分雲市,五五開。現在他們一幫人才能拿三分之一地盤,而錢五和王八這兩個原來野狼幫的,卻拿了三分之二的地盤。換成你,你也會不服氣,有機會狠狠反咬一口,誰會放棄機會。”

“這倒也是。蔣老頭洗白後,把他手下那幫人壓制了很久,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野狼幫也在混戰,不然的話,早就稱霸雲市了。現在蔣老頭和他手下這幾個頭目徹底斷開,這幫人窮得要命,又得不到蔣老頭的資助,想繼續走偏門,可是哪有這麽容易,雲市的□□明面上早歸你和錢五、王八,他們這點勢力還不夠看。再說,你的‘肉’最肥,錢五、王八早想吃掉你。除去你,這兩個家夥就能平分雲市,肯定不想分一塊肉給旁人。和青竹幫那幾個合在一起勢力都不如他倆的家夥達成平分協議,肯定是違心,想要借刀殺人。青竹幫這幾個也不是傻子,也防着過河拆橋。各懷鬼胎,最好下手。”連帆二奸笑着看向歐錦七,“七子,你越來越滑頭了。行,這事交給我,有了計劃,我會通知你。”

“連二,我會的這些可都是你教的。這幾年你退居二線當甩手掌櫃,和他們鬥智鬥勇沖在前線的是我。再說,你忙着和嫂子日夜造人,我怎麽好意思打擾你。沒你罩着,我再不滑頭點,早被吃得不吐渣了。”歐錦七壞笑着說:“好像嫂子沒什麽動靜嘛,你行不行啊。”

“滾你的,”連帆二笑罵道,趕緊跑過去安慰臉紅的愛人。

歐錦七羨慕地看着這一對,“我說連二,你要真想要個孩子,該考慮了啊。”

“等這次滅了這些讨厭的老鼠,我肯定會請你喝滿月酒的。”連帆二打着包票。

“對了連二,上午見面我都忘了說,”歐錦七想什麽,趕緊說:“幫我弄輛車,像你那樣防炸、防人動手腳的。”

“行,改車對鐵鷹來說簡單。”連帆二感慨說:“車改得再好,往裏面扔個炸彈也玩完。真被惦記着,再怎麽防也擔心,不如把那些讓我們擔心的給清除幹淨。”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不除去他們,我都不能安心談戀愛。”歐錦七稍微舒點心,“你呢去安排,我呢,就繼續當他們眼中毫不知情的傻子。”

“行,”連帆二輕松地笑笑,“你現在臉色不錯了,那我就回了。”

“回吧回吧,”歐錦七故意對連帆二的愛人出猥瑣的表情,“嫂子,回去讓連二加把勁啊。”

連帆二給了歐錦七一個大大的白眼,摟着愛人上了車,揚長而去。

沒了人在旁啰嗦,歐錦七頓覺得有些空落,看看時間,才不過四點,也不知蔣婉容什麽時候回來。繼續坐着吧,她又嫌煩,實在坐不住了,幹脆去不遠處的大超市逛逛。

漫無目的地晃悠最容易打發時間,等歐錦七拎着大包小包出來後已經傍晚六點多了。天色早就暗下來,擡頭向公寓望去,稀稀落落的燈光已經亮起,可是她家卻依然暗着。心裏湧起一股沖動,她立刻發了條微信給蔣婉容,然後也沒心思上樓去那黑暗暗的家,站在樓下的大廳裏等着女友。

歐錦七的這段時間一直在這裏進去,看門的大爺見這眼熟的女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心裏好奇,忍不住老人話痨的特性,和歐錦七搭起話來。

正好歐錦七也覺得無聊,于是破天荒表現出友好,遞給大爺一支煙,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沒想到還不到一個小時,蔣婉容已經出現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讓她心裏有點小發毛。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歐錦七讪讪笑着,跟在蔣婉容後面進了電梯。

蔣婉容拿出手機,晃了晃,故意嘆氣說:“誰叫我的微信收到了一條十分文藝的信息——整棟大樓沒有一盞燈是為我亮着的。可以啊,你現在改走文藝範了?”

歐錦七賠笑着說:“這不是太想你了嘛。”

“少來這一套。”蔣婉容的語氣有點嬌嗔,但她自己卻沒有意識到,回手接過歐錦七買的那些食物。

“重,我來吧。”歐錦七堅決不讓蔣婉容插手。很快,她們進了家門。蔣婉容脫去外套,将食物歸類好放入冰箱,去衛生間洗過手,然後雙手交叉抱于胸前,看着躺在沙發的歐錦七,微微有些皺眉,“又故态複萌了。”

“啥意思?”

“進門不洗手。這事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才好了幾天啊,怎麽又犯了?而且你這渾身煙味是怎麽回事?”

“唉,這你口氣越來越像是老婆了。”歐錦七嬉皮笑臉地說:“我這不是心煩嘛。”

“誰是你老婆。”蔣婉容忍住笑,柔聲說:“我知道我的輕微潔癖讓你不适應,就請你體諒一下我好嗎?其實就是也就是讓你洗個手而已。”

歐錦七從沙發上跳起來,沖進衛生間,片刻間又出來摟住蔣婉容,“老婆,有人唠叨才是幸福,你啊,不必這麽小心翼翼,就大聲呵斥我就行。”

“你這嘴越來越甜了。”蔣婉容滿心柔情,“那我可大聲呵斥了。你這煙味我實在受不了,你能不能戒煙啊?”

“你這也就大聲呵斥?你應該這樣說,”歐錦七做出氣沉丹田的樣子,大吼一聲,“歐錦七,你必須戒煙,不然老娘不和你過了。”她又做出唯唯諾諾地表情,“是是是,老婆,我錯了,我馬上戒煙。”說完,套出外套裏的煙,溜到陽臺打開窗戶,一揚手把煙扔了下去。

蔣婉容本來被逗得抿嘴直樂,可看見歐錦七這動作,頓時哭笑不得,“随手往樓下亂扔東西,不好吧。”

歐錦七被噎住了,“我這不是表決心嘛。其實我也就是心煩無聊的時候抽抽,我對煙真得無感。以後我保證,絕對做個優秀市民,肯定不再亂扔東西。”

“下不為例。”蔣婉容笑望着歐錦七,眼神閃過狡黠,“說吧,什麽事讓你心煩?難道是今天看見前女友結婚心裏不痛快?”見歐錦七瞬間沉下臉,她感覺不對勁,立刻正色,問:“到底怎麽回事?”

歐錦七沉默半響,突然問:“你吃晚飯了沒?”

“沒有,我爸下午臨時有事出門了,我和我媽正等他回來時就接到你的微信。”蔣婉容直覺事态不對,追問:“兩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誠,有什麽事不能對我說的嗎?”

歐錦七長長吐出一口氣,“你想知道,我當然會說。只不過要等到你吃過晚飯,不然我怕你吃不下。”

“好吧。”蔣婉容一向善解人意。

知道蔣婉容一般晚飯都吃得簡單,所以歐錦七只做了粥配了兩樣可口的小菜。都有心思,這頓飯兩人吃得很匆忙。

十來分鐘後,歐錦七收拾好碗筷,見蔣婉容已經泡好茶等着自己,不由笑笑,心情稍許好了點,“你當在聽說書,還泡上茶了。”

“只是泡了點紅茶,中和脾胃的。”蔣婉容有種直覺,讓歐錦七這麽生氣的事,恐怕會和自己有關。豈料歐錦七并沒有說話,反而一把将她橫抱起來,惹得她一陣驚呼,“你又要做什麽?”

“想上床求安慰。”歐錦七故作可憐地說:“我今天受到特大傷害,只有摟着你才能說。”

“沙發上也可以摟着啊。”蔣婉容絲毫不給面子,看歐錦七嘟着嘴悶悶不樂,她屈服了一步,“上床可以,但是先洗澡換上睡衣,而且只能純聊天。”

“你看你,滿腦子黃色思想。”歐錦七放下蔣婉容,高傲地揚起頭,迅速回屋拿了睡衣沖進了衛生間。她這一番裝模作樣讓蔣婉容樂不可支。

爬上蔣婉容的大床時,歐錦七發出了滿足的長嘆,“好舒服啊。”又過了半個小時,她漸漸失了興頭,沖着衛生間大喊,“我的天啊,你這洗澡要多少時間啊,怎麽這麽慢啊。”

“別啰嗦了。”十分鐘後,蔣婉容才姍姍出了衛生間,上了床。

歐錦七狗腿般拿來靠墊放在蔣婉容的腰處,一個勁的傻樂。

蔣婉容無力地瞪了她一眼,“說吧,到底怎麽回事,讓你今天這麽反常。”

“我要說了,你可不許生氣。”歐錦七悄悄挪到蔣婉容的身邊,伸手摟住了女友。

蔣婉容放任了這個行為,“我像是容易生氣的人嗎?”

“那我可說了。”歐錦七一咬牙,“大白的新郎就是你那前男友。”

蔣婉容倒是真沒生氣,只是有點訝異,“這麽巧?”

“你真不生氣?”歐錦七奇怪于女友的态度,“害的我猶豫半天是不是要告訴你。”

“我為什麽要為一個毫無幹系的人生氣。”蔣婉容淡然的神态讓歐錦七有些心塞,“話是這麽說,可你們畢竟談了十年戀愛,你現在這樣子,感覺好冷漠啊。”

蔣婉容好笑地問:“那你覺得我該有什麽反應?哭天喊地,咬牙切齒?我要真這樣,某些人又該吃醋了。”

“不是,我就是覺得,”歐錦七還要再說,卻被蔣婉容打斷話語,“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覺得我和他在一起十年尚且是這種态度,對你這個在一起不足月餘的人還不知道是怎麽樣了呢。但我告訴你歐錦七,是我蔣婉容的,我倍加珍惜,不是我蔣婉容的,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你要是覺得我這樣不好,你大可去找別人。”這話已經帶着氣了。

“不是,你聽我說嘛老婆,”歐錦七急着解釋,“你知道嗎,我今天和大白吵了一架,根本就沒參加婚禮。我硬是坐在市民公園啃着燒雞喝着啤酒等着你回來。到下午三四點我實在坐不住,才到大超市買了點東西。那時天都黑了,我到公寓下一看,我們家黑乎乎的,我心裏煩,懶得上樓,幹脆就在大廳裏等着你。我心裏氣、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該怎麽和你說,我就怕你氣急。我窩火擔心了大半天,結果你好像,好像比我還淡定。我就是實在,實在,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蔣婉容頓時消了氣,反過來安慰歐錦七,“你別多心,對陸昱明這個人,我早就徹底死心。現在他的任何消息對我來說都沒任何意義。這也說明你的本事啊,不過短短的一兩個月你就讓我徹底忘了這個男人。”恭維完歐錦七,她話鋒一轉,“說實話,我對你那朋友倒是好奇,她怎麽會遇到陸昱明的?你快說說。”

“老婆你猜,你那前男友什麽時候出軌的?”歐錦七心情好轉,買了個關子。蔣婉容把當陸昱明為路人甲乙丙,她感覺輕松極了,也就把這事當成個故事說了。

“什麽時候?”蔣婉容很配合。

“兩年多前他就追大白了。是不是很混蛋。”歐錦七表情誇張地敘說着上午發生的事,末了,還加了自己的觀點,“他說因為你爸而冷落你,扯蛋,我看啊,他早就對你不感興趣了。我告訴你啊,但凡他對你有一絲興趣,根本不可能忍得住。這種事我太有經驗了。”

蔣婉容眉毛一挑,“你有很多經驗?”

歐錦七深吸一口氣,連忙否認,“我又不是男人,怎麽會有經驗。就是我認識的男人,他們是這樣的。真的,男人只要對女人沒了興趣,女人再怎麽對男人好都沒用的,他只會厭煩,更別說上床了。正好,你這人吧又拉不下面子去勾引,他更不會多瞧你一眼了。”

蔣婉容頗為認同,“有點道理。陸昱明這人極度自卑,表現出來便是極度自尊,他心裏有了別人,再加上我爸的介入,他确實會對我厭惡。但我有點奇怪,陸昱明和我在一起時,一向表現出對漂亮無腦的女人的不屑,你那朋友莫非有過人之處?”

“大白是典型的白富美,不過,”歐錦七很不服氣,“她就是胸大無腦。唯一的過人之處就是确實很好看,而且有點錢。”她摸摸下巴,老氣橫秋地說:“男人嘛,都是嘴上說一套,心裏想一套。別說是男人,就是我看到大白——”她突然覺得有點失言,趕緊補救,“就是女人看到大白,也會覺得她很漂亮。”

蔣婉容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微微嘆息,“人啊總會變的。想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他對那些吃軟飯的男人一向橫眉冷對,現在也會傍大款了。”

“就是,男人傍大款也太沒出息了。”

“話不能這麽說。現在是經濟社會,一切向錢看。女人想走捷徑,不奮鬥就能過上好日子,男人也是一樣。看來社會的力量比知識可大多了。陸昱明在社會上遇到挫折多了,所謂的心高氣傲自然被磨沒了。看來,他死活都不用我的錢,維持着所謂的面子,是因為覺得在我面前高人一等。他到底是将我當作城市小市民家的孩子了。”蔣婉容有點感慨。

“你這算哪頭的?怎麽替這渣渣說話。”

“不是替他說話,我說得是實情,男人找有錢的女人,現在社會也太平常了。”

“我不管別人,他這壞心眼的人找我朋友就不行。”

“那你現在這麽生氣,是因為你的朋友,還是為我不平?”蔣婉容略微有點醋意。

歐錦七信誓旦旦,“當然是為了你啊。如果是為了大白,我絕對會讓婚禮砸鍋。”

“這還差不多。”蔣婉容想起一件事,問:“你那叫‘大白’的朋友是不是名字中有個‘靜’字?”

“你怎麽知道的?大白叫白靜雪。”

“大約是兩三個月前,那時候我還住在租房裏。有天半夜,我聽見客廳裏陸昱明的聲音特別大,那動靜應該是喝醉了,他嘴裏就反複說着‘靜姐,我會負責的,不管你是不是我老板,我是個男人我就會負責’這類的話。”蔣婉容自嘲地笑笑,“出軌總會有蛛絲馬跡,我早就有點察覺,不過當時有點自欺欺人。那天夜裏,我是徹底醒了。”

“你看吧,我說他是渣渣是有原因的。”歐錦七恨恨地說:“他當初追大白,結果大白根本瞧不上他,他呢?失敗了就繼續勾着你,當你是備胎。現在讓大白懷孕了,他成功上位,就立馬蹬了你。哼,大白那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我倒希望那孩子是陸昱明的,不然以他那小心眼的性格,肯定不能容得下你朋友。”

“他敢這樣做試試?小白能扒了他的皮。”

“以我對陸昱明的了解,極有可能玩陰的,你能防得住?”

“放心,小白也不是吃素的。”

蔣婉容輕嘆一聲,“你那朋友急着結婚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傳統意義上,大多數女人還是希望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其實呢,如果陸昱明真是圖錢,倒不至于對你朋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他就是圖錢。”歐錦七贊同地說:“不過你這說法倒是和連二說得一樣。”

“你老是說連二連二的,究竟是什麽人啊,讓你這麽信任?”蔣婉容陡然将話題跳到連二身上,讓歐錦七有點發愣,“連二是我姐姐,比親姐姐還親。我和她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一切都搞定,我就帶你去她那兒。她在離雲市百公裏的地方有個農莊。種菜養殖,空氣很好,很賺錢。”

“搞定?搞定什麽呀?”蔣婉容知道歐錦七現在不會說的,所以問了其它問題。

“當然是我們倆的事了。等你正式成了我的老婆,我就帶你去見家人。”說到家人,歐錦七言語有點忐忑地問:“你家人,我能不能見?當然,如果不行,我也不在意。”

不料蔣婉容給她吃了定心丸,“如果我決定和你結婚,我肯定會帶你去見我的家人。我蔣婉容不是偷偷摸摸的人,認定的事不會更改。”

歐錦七拍拍胸,笑逐顏開,耍着無賴,“我不管啊,現在我心靈受到傷害,我要睡在這兒求安慰。”

“你倒是會見縫插針的找借口。”雖是這麽說,蔣婉容卻沒有趕她下床。

歐錦七是一夜好夢,雖然是純睡覺,但她依舊覺得甜蜜無比,這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在沒有“運動”的情況下睡得香香的。

接下來的日子雖如流水,但很平靜溫馨。歐錦七有點理解那些家庭主婦了,給愛人洗菜做飯真的非常美好。這期間,由于大降溫。蔣婉容受涼發起高燒,歐錦七耐心細心地照顧着,成功地打破了蔣婉容那條不準在床上吃東西的戒律。這讓歐錦七十分得意。

時間很快到了十二月,連帆二的電話來了,“餌已經弄好,魚也上鈎了,就等着起杆做魚湯呢。”

“他們沒疑心?”歐錦七問。

“一點沒有。你忙着談戀愛,已經很少去你的地盤轉悠了,這一點早有人報告給他們了,想不到你談個戀愛還有迷惑的作用。”連帆二笑呵呵地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你身邊的那個阿良是錢五的人。”

“我知道。”歐錦七笑笑,“當初王八到酒吧來找茬,他就在我身邊,哼,還想套出黨姐的信息,以為我是傻子。我也就是将計就計,看他想耍什麽花樣。”

“你知道就好。”連帆二笑着說:“那你就繼續當傻子,談你的戀愛吧。其餘的交給我了。”

“我當然要繼續談戀愛啦。”歐錦七美美地說:“我現在覺得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連帆二壞壞地笑着,“肯定就是她了?”

“廢話,不是她,我能這麽賢惠?”歐錦七得意地說:“我歐錦七決定要求婚了,你覺得怎麽樣?”

“也太快了吧?”連帆二稍許驚訝,“你們這還不到三個月吧?你女友會不會覺得你急吼吼的?”

“我也有這個擔心。要不再等等?”

“幹脆制造個浪漫的氛圍,挑她心情好的時候求婚,怎麽樣?”連帆二潑了一點冷水,“你真的決定了?我總覺得不可思議,七子你以前的劣跡太多,你還是好好考慮好吧。”

“嘿,連二,你作為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你居然也不相信我?”歐錦七有點氣憤,“我以前是在玩,但是現在我真的想要有個家。家,懂嗎?就像你和你老婆那樣。”

“行行行,不管你做什麽,姐姐都支持你,好吧。”連帆二笑着挂了手機。

誰知,浪漫的點子還沒想好,歐錦七便對蔣婉容發了一頓火。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讀者對大白有點不喜歡,我解釋一下,現實生活中,很多很多的女性會為了某個有時讓其他人很不理解的理由而結婚。我以前一個初中同學她結婚很早的理由是為了搬出家,她覺得她爸和她繼母的家不自在,當然她繼母不比親生母親,但也沒有什麽虐待之類的。她覺得有隔閡,所以要盡快結婚。問題是有人會覺得你可以先租房啊,但她沒想過,就是覺得結婚有個自己的家才是最好。當然現在也是過着普通家庭的生活。所以有人覺得不好的,有人覺得不錯,正所謂彼之砒霜吾之蜜糖,雖然比喻不恰當,但就是這個意思。而為孩子而結婚的女人,那就更多了。所以大白也只是做了很多女人會做的選擇。謝謝你們的捧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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