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望着豐腴迷人的前女友,陸昱明扪心自問,後悔嗎?說實話,如果他和白靜雪的婚姻幸福,他肯定是不會後悔。白靜雪滿足了他對女人的最大幻象。曾經,他也認為自己是個有着很強克制力的男人,“變心”這個詞,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他很是瞧不起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仗着家世仗着有幾個臭錢就去玩弄女人,這算什麽男人。他家雖然窮點,但他行得正、有責任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然而白靜雪的出現猛地擊碎了他一貫引以為傲的“正直品德”。這個女人就如同是從他曾經偷偷讀過的言情小說裏走出來的女主人公一樣,讓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有女朋友這個事實,甚至發昏了頭不自量力地去追求人家,費盡心思只換來和人家互換了手機號碼,然後被狠狠地拒絕。這種打擊讓他心灰意冷之下又恢複了一點理智,頹喪地回到了蔣婉容身邊,只是他從此對蔣婉容再提不起一絲興趣,哪怕是敷衍,他都不屑做了。

當那一夜他擁有了夢寐以求的女神後,他頭一次感覺到了身為男人的最大滿足,唯一有點小小遺憾的就是他并不是第一個擁有女神的男人。自家的女人要幹淨——這種長期以來所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思想還是受到了一點傷害。不過那時的興奮大大掩蓋過了傷害。他迅速地和蔣婉容分手,然後和女神結婚,甚至将父母接過來照顧女神。但是,婚禮上他偷聽到的一段對話還是在他心裏埋下了陰影。他已經忍受了白靜雪以前不檢點的私生活,孩子的血緣問題,他是萬萬不能含糊妥協的。小時候他曾見過村子裏某個男人戴了綠帽子養了野種被知曉後那種受人指指點點嘲諷的窩囊勁,根本就擡不起頭來。他才不能成為那樣的男人,否則他如何面對家人親朋?

不過是要做個小小的手術确定一下孩子的血緣,為什麽白靜雪就是不能理解他呢?吵來吵去,女神在他眼中“嚴重褪色”成女神經。還有,他父母在白靜雪家裏小心翼翼的模樣也讓他心疼,勸架時父母讓他讓着白靜雪,還說在別人家不能太過分。別人家——這三個字深深刺激了他,是啊,如果在農村,他住在女方家那就是入贅,他父母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只是在城市裏,父母知道房價太高,他們買不起,這才委屈着臉面在兒媳家伺候着。他身為兒子,竟然讓父母這樣丢面子,實在是不孝。

後來孩子沒了,離婚是肯定的。他也知道白靜雪并不是因為喜歡他才和他結婚的,都是這個莫名出現的孩子給了婚姻一個機會,既然婚姻的基礎失去了,白靜雪當然不會留戀他。而他對于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也失去了耐心,女人漂亮又有什麽用呢?日子過得不順心,再好看的女人在争吵的時間裏也會變得猙獰。

現在再看看自己以前的女友,沒有自己的日子,竟然越來越成熟有風韻。他有點想不起來當初的自己為什麽會厭惡蔣婉容了。真的是因為蔣婉容的父親嗎?也許吧。唉,真是太奇怪了,幾年前在“水雲天”的包間侮辱自己的老男人,現在想來明明是一副儒雅威嚴的風度,自己怎麽會看成了小市民嘴臉?難道是因為蔣副市長的穿着很普通?自己真笨,哪有高官會穿得像暴發戶的?他其實也搞不懂自己了,為什麽他非要在蔣婉容面前維持所謂的自尊,而在白靜雪面前卻可以一再打破自己的底線呢?難道就是因為白靜雪漂亮?還是自己當時對白靜雪才是真愛?如果自己能稍微放下一點身段,他和蔣婉容的孩子早就能打醬油了。

過去的事他不想再去細究了,再細究也沒什麽用了。目前的關鍵是蔣婉容這個前女友。昨晚接到私家偵探給他的詳細調查資料,他震驚異常,真沒想到蔣婉容的家世竟是這樣的深厚。他确實很是氣憤,想不通為什麽在十年戀愛期間,蔣婉容要瞞着他呢?不過呢,氣憤的同時還是有一絲竊喜的,蔣婉容的感情生活在他看來并不是很牢靠。資料上說了,那個女人是趁着蔣婉容情傷時博得好感的。他很相信,因為資料寫得很清楚,在他之後,蔣婉容并沒有談過其他男朋友,而且在極短時間內就和那個庸俗的女人好上了。這是典型的趁虛而入。這樣的感情能持久嗎?更何況蔣副市長還不知道。

都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按理他也應該不再來找蔣婉容,如果換做以前,他的自尊是肯定不會允許自己回頭的。可是一想到蔣婉容在十年內一如既往地對自己的好,再想到蔣婉容的身世背景,他不得不回頭。現在這世道,真是不容易混,而他也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認識天盛集團的太子爺趙承光,他也是糊裏糊塗。那個時候白靜雪懷孕三個多月,剛過了危險期。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提出希望做個親子鑒定的要求,頓時引來了白靜雪的天大怒火,看着父母那唯唯諾諾勸架的表情,他實在氣不過,但又顧忌到白靜雪的身體,沒敢再言語,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只能自己憋悶着。實在憋不住了,他就跑到了酒吧買醉,恰好認識了趙承光。

他不癡傻。為什麽趙承光會主動結識自己這種小人物?為什麽趙承光會提點自己如何轉移公司資金,還派人親自來指導自己?趙承光不說,他陸昱明當然就不會去問。有什麽好問的,問出來又能怎麽樣?他需要的不是問題的答案,而是趙承光給自己指出的光明大道。他這個挂名經理是因為攀上了白靜雪才得到的,公司上下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着不屑和譏諷,他之所以能忍着,只不過覺得以後能在妻子和衆人面前展現才華,能讓大家對他刮目相看。可是現在,孩子不一定是他的,父母卻跟着他受氣,他陸昱明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的家,卻是自己老婆一言九鼎,傳出去他顏面何存,即使再有才華又能如何,還不是被人在背後戳戳點點,說他是靠着老婆才能如何如何。再說了,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這個婚姻還有維持下去的必要嗎?他再如何大度,再如何不計較妻子以前的那些男友,但在孩子的血緣問題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妥協的。

問題在于,如果離了婚,他肯定是淨身出戶。白靜雪也不癡傻。婚前的財産公證,他沒有和父母親朋說過,這種事對他而言其實算是恥辱,他身邊接觸過的婚姻例子沒有一對是有過所謂的財産公證。但當時他對白靜雪入了太深的迷,損失些小小的尊嚴,他也是能接受的。可是現在他恨透自己和白靜雪了,所謂的自尊忽的又卷土重來,這樣的婚姻生活不能再忍受了。不過,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進入了豪門,猛地再回到以前的樣子,別人會怎麽嘲笑他?他都能想象到。自己丢臉不要緊,父母家人跟着一起丢臉,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再說,大學畢業後找工作處處碰壁不如意的經歷讓他不堪回首。他也無法再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狀态了。

終于,他下定決心,默認了趙承光對自己的幫助。由于懷孕三個月後,白靜雪的胎像并不十分穩定,所以一直都還是在家中安胎。這就給了自己可乘之機。有些重要的文件需要白靜雪的親筆簽名,他便借口自己老婆需要靜養,不讓人去家裏打擾,讓公司裏的人将文件交給自己帶回家。“丈夫”這個名頭在這時便體現了價值。別人自然不好說什麽。文件當中是夾雜着趙承光派人教給他的“私貨”,專門趁着白靜雪不舒服的時候才拿去簽字。人在難受的情況下當然就不會細細浏覽。這樣幾次下來,他的目的達到了。說實話,第一次做這種事他還是非常緊張的,只不過白靜雪的自顧不暇沒有看出他的異常。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再往後的幾次,他是越來越膽大,越來越心安。

等大筆資金到手,他再沒了顧慮,和白靜雪惡狠狠大吵了一架。當然,如果白靜雪能夠聽從他的意見,如果能證明孩子是自己的,他也是不會離婚的。只是沒想到後果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孩子沒了,他非常氣憤。不過趙承光提醒他,小心撕破臉皮後白靜雪的報複,建議他将白靜雪軟禁起來,當把白靜雪的公司完全掏光再放人。這個建議讓他心裏直哆嗦,他知道這是犯法的,他想成為人上人,但他膽子也沒有大到敢去害人。

不幸的是趙承光卻冷笑着告訴自己,他這樣轉移公司資金已經就是違法了,既然都是違法,不如做得幹淨徹底,讓人抓不到把柄,不就不算違法了嗎。而且趙承光還說,像白靜雪這樣家世的人肯定多多少少會有些人脈的。如果真讓白靜雪利用些人脈瘋狂報複他,他這種毫無背景的人是根本頂不住的。思量再三,他一咬牙還是同意了,由趙承光暗中安排将白靜雪從醫院直接弄進了療養院,當然,他強硬的表示,絕不能讓白靜雪受到一絲傷害,這是他的底線,他也實在做不到直接去害人。

其實,他早就察覺到趙承光對白家的恨意,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白靜雪和趙承光有過感情糾葛,所以趙承光會來報複,他暗自還吃過一段時候幹醋。可是現在一看,趙承光對白靜雪根本沒有任何憐憫和情面,根本不像是有過感情的前男女朋友。他也曾趁着趙承光喝醉時套過話,結果只從趙承光口中聽到了另一個名字——“白佳雪”。這名字他熟悉,白靜雪提過妹妹的名字。難道是趙承光和白佳雪有什麽情感恩怨?再問,就問不出什麽了。他也識趣,不會多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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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過程卻不如他意。不久,白靜雪就被人接走了,果然如趙承光所言,白家的人脈還真是挺多的,那麽隐蔽的療養院竟然也能很快被找到。忐忑了一陣子,除了在意料之中的離婚以外,白靜雪也沒了什麽動靜,這徹底讓他放下了心。但是更大的煩心事還在緊跟他,他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在掏白靜雪公司時拉來的大批客戶在他的讨價還價中幾乎喪失殆盡。趙承光曾說他是格局太小、眼光太窄。他氣不過,廢話,客戶張口就要降價五十萬,五十萬啊,他父母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麽多錢,他憑什麽輕易就能點頭同意?他當然要讨價還價了,做生意不都是要讨價還價嗎?可趙承光卻不屑,說什麽被拉來的客戶不熟悉新公司,必須要他們先信任公司才能長久持續。又是廢話,熟悉信任就代表他要損失大筆利潤,就代表他要白幹嗎?你趙承光自小生活在富裕人家,成天大手大腳,當然不在乎五十萬。他可不一樣,從小就知道要勤儉持家,他有什麽錯,這本就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

不過他雖然也瞧不起趙承光那一副得瑟樣,可畢竟公司還是需要趙承光的扶持,他帶來的客戶流失光了,趙承光給他介紹的幾個客戶還在勉強維持着。本來他是準備再去找找趙承光,想想辦法再打開一點公司局面,不然公司半死不活的,用不了多久就要倒閉。公司可是他的面子和事業,雖然離了婚,但親朋好友都知道他成了大老板,自家在村裏的房子被翻蓋成了全村最氣派的三層小洋房,引來周圍所有鄉民的羨慕。同學朋友間,拍他馬屁,和他套近乎的,多了去了。這個時候他有怎麽能失去公司,又怎麽可以回到過去。

但是現在的糟糕情況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趙家似乎出了點事,趙承光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他,甚至就已經不再理會他了。他內心十分惶恐,不知該如何是好,總覺得公司的末日就在眼前了,這讓他脾氣日漸暴漲。那日晚開車出來散心,差點撞上一個站在馬路中間的家夥,讓他瞬間控制不住火氣。可這竟成了轉折,他陸昱明真是有福氣,莫名其妙的事故讓他得知了一個天大的消息。這消息讓他一夜未眠,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後悔?當然悔了,看看自己上一段破碎的婚姻,再設想一下如果成了副市長的女婿會如何,一對比自然就悔了。可是又一對比白靜雪和蔣婉容的樣貌,那是肯定不會後悔的。人啊,就是矛盾。不過酒鬼的話能信嗎?

其實最開始,他動心是因為蔣婉容家族的背景有利于幫助他的公司。畢竟在一起十年,蔣婉容什麽脾氣他還是挺了解的,這麽犟的女人想再續前緣真的不可能。可酒鬼又說了蔣婉容現在是和一個女人厮混在一起,這就讓他又驚又惱了,順便還有點喜。惱什麽喜什麽,他沒想清楚,也不想去弄清楚。他現在就是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問了幾個朋友,找了一家在業內很有口碑的私家偵探。這私家偵探很靠譜,并沒有直接打包票說一定會如何如何,這反而讓他放心,畢竟蔣婉容的背景很可能扯到蔣副市長,這可沒那麽容易打聽到的。但是的等待日子很難熬,他實在等不下去,想找個借口先自己探探消息。想來想去,同學會是最好的借口。于是便收買了幾個想要求他的同學,才有了那晚所謂的同學會。當然,套話是套不出任何消息,這也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他只是想見見蔣婉容,看看前女友對自己的态度。态度十分冰冷,這意味着什麽?都說有愛才有恨,蔣婉容這樣對待自己,肯定是因為恨自己,恨是因愛生恨嗎?是這樣的話,被恨也是一種好消息。緊接着,私家偵探的資料到了。

資料裏的內容讓他覺得世界又充滿了光明。資料上寫得清楚,那個龌蹉的咖啡店女老板是趁着蔣婉容情傷才博得機會的。這讓他心裏很氣憤很自責,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蔣婉容能和一個女人厮混嗎?是傷到極點,對男人失望了才會這樣的嗎?一定是這樣的。他對不起蔣婉容,他要補償,對,是補償。

于是他細心打扮了自己,此時此刻才會出現在蔣婉容面前。可他這豐富的內心活動消耗的時間太長,讓蔣婉容等得十分不耐煩,重重冷“哼”了一聲,“陸昱明,有什麽話就快點說,我可沒時間在這兒幹耗着。”

陸昱明這才回過味,從煩亂的心思中跳了出來,親和地笑笑,“我就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不能。”蔣婉容很幹脆的回絕。

這讓陸昱明頓覺失了面子,讪讪笑了,“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

“你到底有什麽事,直說,我不想聽你廢話。”蔣婉容轉身欲走,見陸昱明又要攔着她,她渾身散發出陰冷,“我警告你陸昱明,把我逼急了,我不介意動在學校門口會發生什麽與我有關的事情。”

“婉容,”陸昱明也有點急了,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音,加快了語速,“你為什麽還是那麽犟呢?你就不能好好聽我一言嗎?是,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經歷了這麽多,現在我很後悔,我是誠心實意來和你道歉的。我是混蛋,可我在和你十年的戀愛中并沒有任何的對不起你,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最後我們分開,歸根結底也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并沒有真正傷害過你,這你也不能否認吧。但是,婉容,現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她對你不是真心的——”

“住口!”蔣婉容怒了,“陸昱明,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我告訴你,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如果你想用這件事來威脅我,放心,你可以去試試,我不在乎。還有,以後別在出現在我面前,別來煩我,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試試我的手段。”說罷,她不再多言,立刻離開。在走了七八步遠的地方就聽陸昱明不甘心地叫喊着,“婉容,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受到傷害,我會證明給你看,我說的都是事實。”

有路過的學生因為陸昱明的喊聲而多瞧了他幾眼,見并沒有什麽事發生,又紛紛離去了。誰都不知道,暗處的某個身影将這一切都錄了下來,報告給了在哄着孩子玩的歐錦七。

歐錦七臉上溫柔的笑意尚未褪去,嘴角便噙着一絲冷笑,陸昱明,好啊,夠膽子,那咱們就比比我們在我老婆心中地位如何吧。老婆啊,但願你可別讓我失望啊,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孩子突然在她懷中哼唧起來,歐錦七趕緊收起心思,又露出單純的笑容去哄孩子了。

陸昱明這麽一鬧,蔣婉容反而和歐錦七和好起來,這也算是給歐錦七帶來了一點福利。日子就這麽平淡地過了十來天,就在歐錦七都覺得十分無趣時,她的手機終于接到了咖啡店長的電話——有個姓陸的男人指名要見她。

歐錦七伸了個懶腰,慢悠悠起身,将孩子交給了蔣至禮,自個故意穿得像個暴發戶,開車去了咖啡店。

這個泡妞基地感覺已經離她好遠了。歐錦七感慨了一番,懶洋洋進了店裏。正是工作日上午十來點,店裏根本沒有顧客。陸昱明突兀地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很是顯眼。歐錦七露出得意的笑容,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看四周,趾高氣昂地說:“又來了?上次你來是因為和我老婆分手,這次來,想幹什麽?”

“老婆?滑稽!一段不被社會和家人承認的關系,用‘老婆’這種法律既定稱呼是會被人恥笑。”陸昱明很讨厭這種沒有素質的女人,鄙夷地搖搖頭,直截了當,“我來是讓你離開婉容。你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不被承認的關系?對噢,确實是不被承認。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不被承認也不是犯法,警察也不會來抓我去坐牢。只要蔣婉容承認,她就是我老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歐錦七吊兒郎當地斜靠在椅子上,“我記得當初就在這個位子上,你也給過蔣婉容錢吧?好像就幾千塊,身為一個男人,你也太小氣了。怎麽現在大方了?錢怎麽來的?我好像聽說是從女人身上弄來的,傍上富婆就要好好對待富婆,人家既然出了錢,你就要拿出好的職業态度,別腳踏兩只船,否則以後被富婆甩了,不好找下一家。”

陸昱明氣得滿臉通紅,“你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這種女人就會專空子撈偏門,要不然你一毫無學歷背景的女流氓怎麽會有這麽一家店面?怎麽來得,你心裏有數。”

這點難聽話,歐錦七怎麽可能放在心上。她低頭看了下手機,渾不在意,“我當然有數了。不過我知道,我怎麽做盡壞事,也沒有出賣過自己來換錢,這點上,我可比不上你。賣了自己換了富婆的錢,感覺怎麽樣啊?說來聽聽,也讓我長長見識。”

陸昱明的額頭青筋直冒,手都有點哆嗦了,“我和我前妻離婚是因為感情問題,你這種女人只會往龌蹉的方面去想。和你這種沒有一點修養的女人談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你少廢話,我也不是來和你鬥嘴的。我只問你,你要什麽條件才能離開婉容?”

“我和蔣婉容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算哪根蔥?蔣婉容理你嗎?”歐錦七故意用一口一個“蔣婉容”的冷淡稱呼來刺激陸昱明。

陸昱明果然上當,“我還不知道你這種女人嗎?你巴上婉容不過就是瞧上了她的家世背景。我告訴你,蔣副市長還不知道這件事,你以為他會同意你和婉容在一起?我奉勸你趕緊離開,否則等蔣副市長知道了,他不會放過你的。”

“蔣副市長?他反對又能怎麽樣呢?只要蔣婉容對我可是一心一意,蔣副市長也拗不過女兒啊。”歐錦七稍稍露出一點點動容,“你是怎麽知道蔣婉容家世的?”她當然知道這一切是陸昱明看了私家偵探給的資料知道的。資料上怎麽寫,寫什麽內容,一切都是她的授意,她最清楚了。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給陸昱明造成一種她內心有點害怕的錯覺。

陸昱明來了精神,“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限你半個月,不,十天,三天,三天之內,你趕緊離開婉容,否則我就将你們的事告訴蔣副市長。”

“老娘不是被吓大的。”歐錦七一派滿不在乎的神情,“只要蔣婉容在我這邊,蔣副市長也拿我沒辦法。這個副市長的女婿始終都是我的,你只能靠邊站。對了,想告訴蔣副市長,你先能見到他再說吧。就你這種小蝦米想見副市長,哼。”

陸昱明覺得歐錦七有點外厲內荏,頓時底氣充足,“你別得意,我既然能查到你,就說明我有的是門路和人脈,見個副市長,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你緊抓着婉容不放,不就是覺得她有利可圖嗎?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我就是圖她有利,你能拿我怎麽樣?”歐錦七一副痞子的模樣,“你想圖還圖不到呢。我告訴你,蔣婉容是我的女人,她的心在我這兒,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你想要去告發我,可以啊,你最好把證據弄鐵了,不然的話,人家蔣副市長也不信你啊,畢竟,你這個前男友給蔣副市長的印象也不好,蔣婉容把你們之間的事都和我說了,”她譏笑着,“你這個男人,不——行。”最後兩個字,她拉長了語調,說得特別不屑。什麽意思,是個人都能明白。

陸昱明大怒,被人說不行,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從歐錦七進來到現在,他忍了又忍,現在真是忍無可忍了。他猛地站起,左手一把揪住了歐錦七的衣領,右手緊握拳頭,高高舉起。他要狠狠揍這女人一頓。

歐錦七沒有動,那是因為她的眼角已經瞥到了即将進來的蔣婉容。誰通知蔣婉容的?不是她,那就一定是對面這個男人了。在蔣婉容往這邊趕的路上,暗中的保镖已經将消息發給了歐錦七。激怒陸昱明,讓蔣婉容看清這個人渣,也在歐錦七的考量之一。

“住手。”蔣婉容快步過來,狠狠瞪了陸昱明一眼,“你到底想做什麽?”她十分生氣,才上完第一節課就接到了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內容是要和歐錦七在咖啡店談判。她瞬間就想到了銀幕上□□談判的情景。她怕歐錦七會出事,心裏一急頭腦一熱,也沒細想,就不管不顧地趕了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的是陸昱明揮着拳頭要打歐錦七。如果知道歐錦七是和陸昱明這個毫無威脅的家夥在“談判”,她根本就不會過來的。

面對蔣婉容的怒火,陸昱明覺得又心疼又委屈,“婉容,你怎麽就執迷不悟呢?這咖啡店就是這個女人的,當初我們分手,她就在旁邊聽着,她不是好東西,她自己都承認了,她就是為了你的家世背景才接近你的。你要是不信,我這有錄音筆,你聽聽就知道了。”說着,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只錄音筆遞給蔣婉容。

歐錦七挑挑眉,這是有備而來啊,現在就看自家老婆怎麽做了。蔣婉容沒有讓她失望,拿起筆,狠狠摔在了地上,“陸昱明,你無聊不無聊?我和我愛人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插手了?我愛人是為了我的家世背景接近我?哼,那你現在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別給我裝清高,你給我滾,馬上滾。”

陸昱明沒想到蔣婉容會爆粗口,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瞪着蔣婉容,片刻後又想到自己的目的,頓時洩了氣,心裏萬分悲涼,聲音都有些顫抖,“婉容,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對你從來沒有過壞心思。你現在不相信我情有可原,這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過我不會放棄,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是為你好。”說完,他紅着眼眶離開了。

“神經病。”蔣婉容忍不住對陸昱明的背影怒罵了一句,轉頭又看了一眼好似無辜的歐錦七。

歐錦七還頗有點不滿意呢,哼哼唧唧地說:“我都要挨打了,你居然只讓這人渣‘滾’就可以了?”

蔣婉容呼出一口憋在胸中的火氣,似笑非笑地盯着歐錦七,“你歐七爺還打不過這麽一個窩囊男人?”

歐錦七被“噎”了一下,強詞奪理,“我可是個弱女子,和男人打架當然要吃虧了。你也不心疼一下?”

蔣婉容差點被氣樂了,“好,那就請你這個弱女子趕緊回家帶孩子吧,別出來給我惹事了。”

歐錦七心中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火,“我惹事?明明就是那個人渣挑的事,你居然說我惹事?”

“歐錦七!”蔣婉容也提高了聲音,“你別讓我明說。陸昱明提到了我的家世背景,知道了你是這家店的老板,他怎麽知道的?肯定是讓人查我們的。憑着你的能量,憑着他的能力,你不想讓他知道的事,他能查到嗎?這種跳梁小醜,你理會他做什麽。我們自己安穩過好日子就好了。”

“你現在居然怪上我了?”歐錦七火往上撞,“他查什麽?他還用查嗎?你那個追求你的同事吳啓明,老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爸去學校視察,你做接待,沒人時你喊了聲爸,姓吳的偷聽到了,然後才瘋狂的追你的。之所以後來收斂了,不是因為被姓陸的打,而是你的威脅話,人家是怕你爸才當縮頭烏龜的。前段時間你參加的教授婚禮,吳啓明喝多了糾纏你,後來又跑到馬路上來追你差點被車撞到,那車就是姓陸的開的。姓吳的喝多了胡言亂語才把你的家世給抖露出來。要不然姓陸的幹嘛興起來查你?你沒有一個當副市長的爹,他們兩個誰拿你當回事啊。只有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放在心尖上。只有我!”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店裏面早沒有了多餘的人,靜的落針可聞。蔣婉容長長吸了口氣,軟了聲音,“我不是怪你,只是覺得你有點小題大做。像陸昱明這種人,我們何必當做一回事呢。你把他當回事,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嘛。”

“自己添堵?”歐錦七“切”了一聲,“欺負了我朋友的姐姐,偷了我朋友家的錢,現在又想着勾搭我老婆,還跑到我面前來示威,換成你,你忍不忍的住?”

“我不是讓你忍,我只是覺得不必要。他也威脅不到我們,我們又何必——”

“我都被欺負到頭上了,你覺得不必要?”

“你——”面對歐錦七的蠻不講理,蔣婉容覺得很是頭大,“那你想怎麽做?總不能殺了他吧。”

“殺了他?那是便宜了他。”歐錦七惡狠狠地說:“可是你說的沒有讓我忍啊。”

“你別太過分,陸昱明這人也不是十惡不赦,他父母弟弟妹妹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你居然還替這種人說話?是不是舊情難忘?”

“歐錦七——”

……

這件事讓歐錦七和蔣婉容鬧得十分不愉快,兩人又冷戰了,這次誰都不覺得自己錯了,誰也不想先服軟低頭。蔣至禮看着眼中急在心中,但是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對自家人不能撒氣,那歐錦七就只能把氣撒在撞在槍口上的家夥了。

所以陸昱明最近很倒黴,公司每況愈下的速度出乎他的掌控,跑東跑西沒找到一個客戶,原來的客戶也都流失了,想找趙承光,卻聽到天盛集團出了大問題的消息。天盛的董事長竟然被警察帶走了,集團股價一落千丈,據說現在被一個外國公司給收購了。至于趙承光,下落不明,他根本打聽不到。這讓他慌了神。考慮再三,他忍痛做了個決定,不能把所有錢都砸在這個破公司上,趁着還剩點錢放手吧,好男兒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他想得美好,可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讨債的來了。

前段時候,有個國外的客戶需要一大批化工原料,當時他急需要振作公司業績,立刻就簽訂了合同,聯系了供貨商。這麽大批的貨物,他又不可能付全款,供貨商又擔心違約,所以在簽訂的合同上違約金數目是十分驚人的。他也是被油蒙了心,想着和國外客戶的合同上的違約金也是很多,于是就放心簽了字蓋了章。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那個國外客戶不久之後就失蹤了,他費盡心思就是找不到人,甚至報了案,可警察說這人的國籍不是中國人,而且已經出國了,他們也無能為力。這下他才覺出不對勁來。然而供貨商卻不聽他這一套,非逼着他給違約金,他哪能給得起,想着也學那個外國人先弄個失蹤,躲起來避避風頭。可惜歐錦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在見到歐錦七的那一刻,陸昱明忽然就明白了一切,他憤恨到極點,“這都是你搞的鬼?”

歐錦七大方地承認,“偷來的錢總是要換回去才能心安,我這也是幫你心安。”

陸昱明差點把牙給咬碎了,“行,你暗算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你怎麽不會讓我好過?不過就是把我和蔣婉容的事告訴她爸呗。你能見到她爸嗎?你有确實的證據嗎?你想當蔣婉容她爸的一條狗,人家要不要你還不一定呢。”歐錦七得意地大笑,“我知道,你肯定找人查過我和蔣婉容,不過那些東西,人家蔣副市長可不會相信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弄虛作假,除非你有真憑實據。可惜的是,你從哪兒弄真憑實據呢?最好是我們的床照,你有嗎?”見陸昱明的臉都憋紫了,她笑得更大聲,飄飄然離開了。

可是歐錦七沒想到,打擊情敵的後果竟給她帶來了一場小小的麻煩。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總算快要結束了,迫不及待地想寫下一個故事了。當然,在這裏也祝福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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