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24、第二十四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歐錦七等得難受。她不知道的是,蔣婉容此刻已經離她很近了。她更不知道的是,她老婆能來,還多虧了她那便宜老爹将至禮。
蔣至禮今天出門辦了點事,并不在家,要不然他怎麽會同意歐錦七只帶一個保镖就拖着女兒出門溜達。等他剛踏進家門時,手機就響了。連帆二的話讓他心中一驚,但畢竟是老江湖,立刻就做出來反應,吩咐手下兵分兩路,一路去接孩子,一路去找歐錦七。然而沒到十分鐘,連帆二電話又來了,說是定位到歐錦七,已經有好友帶人過去了,基本可以保證歐錦七的安全。
聽了這話,他的心也是稍許安定,但還沒完全放下,仍然命令尋人的手下待命,随時準備應該突發狀況。唉,說句良心話,他認歐錦七當女兒也是動機不純,一則是為了牽制歐錦七,二則也是為了讓侄女能住自家的策略。可是人非草芥,一年多的相處,他是漸漸從心底認可了這個女兒的。他常常恍惚間能從歐錦七的身上看到兒子的身影,以前的兒子也是這樣對他嬉笑調侃的。再說,歐錦七的安危可是關系到他最親的孫女和侄女,他怎能不擔心。
又過了十來分鐘,直到寶貝孫女抱在了自己懷中,直到連帆二的電話再一次打來,确定了歐錦七的平安,他這才真正放下心。這一輕松下來,他大腦突然閃過一條妙計,這不正是小兩口和好的最佳機會嘛,他作為長輩自然要助點力了。他立刻行動,把孩子交給保姆,交代司機去侄女就職的大學門口。知道侄女的文化水平,所以他琢磨了一路該有的說辭,等車快到校門口時才撥通了侄女的手機。
一到校門口,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侄女穿着高跟鞋不顧形象的狂奔而來。他狡猾的笑了,早知道侄女這麽在乎歐錦七,他還費什麽勁想說辭啊。
蔣婉容一撲上車就急問歐錦七的情況。蔣至禮卻氣定神閑地吩咐司機慢慢開,然後按下了前排和後座的按鈕,讓後座形成了一個密閉空間後才示意侄女別急。
“叔,我怎麽可能不急,您快說吧。”蔣婉容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看你,我不是在手機裏和你說清楚了嗎,歐錦七她現在沒事。”蔣至禮還是不慌不忙,“容容,你現在跑過最多就是慰問一下歐錦七,歐錦七當然也是會感動,然後你們小兩口又會好上一陣子,再然後根本問題沒解決,不久之後又吵架又冷戰,三叔問你,這樣的日子你想過一輩子嗎?”
“三叔,我們以後再談這些事,好嗎?我現在只想見到她。”蔣婉容幾乎是在哀求。
“容容,你冷靜點。”蔣至禮到底是老狐貍,“歐錦七現在已經是絕對平安了,你不如好好想想,怎麽趁着這個最好的時間,把你和歐錦七之間的最大問題給解決了。你要知道,這件事可是牽扯到你的前男友,這可是個定制炸彈。搞不好就能将你的美滿小家給炸沒了。”
“陸昱明?”蔣婉容怒火中燒,恨恨地說:“怎麽回事?”
“連帆二在電話裏也沒詳說,我也不太清楚。你還是自己去歐錦七吧。”蔣至禮慢慢地說:“不過容容,以三叔過來人的經驗,這事恐怕也沒那麽簡單,歐錦七那也不是省油的燈。以你那前男友的手段和本事,想要對付歐錦七,那真是太嫩了。我覺得,如果說歐錦七沒做出什麽事來的話,這我都不信。”他給侄女倒了杯茶水,遞了過去,“就今天這單純的綁架事件而言,歐錦七是受害者。不過我敢肯定,歐錦七也對陸昱明動過手腳。現在陸昱明落到了歐錦七手裏,你覺得歐錦七會這麽做?你現在過去了,你又會怎麽做呢?”
蔣婉容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水得滋潤讓她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下,“不過歐錦七做過什麽,至少沒有傷害過陸昱明本身吧。現在陸昱明竟然敢綁架歐錦七,簡直是喪心病狂。報警,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決不能放過他,不管結局怎樣都是他咎由自取。”
蔣至禮揉揉太陽穴,微微一嘆,“報警?我的容容呀,你真是,唉,是不是書讀的太多人有點僵傻了?你讓歐錦七這類人去報警?自己被綁架,讓警察來幫她解決?你有沒有想過歐錦七在她朋友面前、在她手下面前的臉面啊?”
見侄女愣了一下,蔣至禮就知道侄女壓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能深深長嘆了,“容容,三叔和歐錦七是一類人,我們這種人,本來就是什麽都沒有的混混,再沒了臉面,你叫我們還在社會上混什麽。你們有學問的人,混來混去,混成個教授專家的,讓人尊重。當官的人,混來混去,混成掌權的,讓人害怕。做生意的人,混來混去,混成有錢人,讓人眼饞。普通老百姓,混來混去,混個家庭美滿,讓人羨慕。都是混,我們混什麽,混學問混官,我們做不到,混錢,是,我們是能混到錢,但就是我們混到錢,也不會有人羨慕眼饞我們的,因為我們是拿命的混。別看大家都喜歡錢,但世上有幾個人願意拿命混錢的?混老百姓?我們這樣的人,誰原意跟着我們,誰願意對我們真心?即使有人對我們好,那我們也要防着家人被害,我們混來混去,實際什麽都混不成,如果在朋友、手下面前,面子也混不成,我們還怎麽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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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婉容的印象中叔叔一向是淡定從容的,從來沒見過他在自己面前如此激動的說話,一時竟有些怔住了。
知道自己是有些失态,可蔣至禮也并不想忍了,老婆孩子出事後他壓抑太久了,“容容,你和歐錦七之間出現的問題,我和你三嬸也曾有過。那個時候我們比你們現在還年輕一點,你三嬸也是經常會對我說,別一天到晚打打殺殺的,要做文明人,要做紳士。當然她話不是這樣說的,但我理解就是這個意思。可你三嬸不知道的是,打打殺殺是我的掙錢手段,是我保護老婆和家人的本事。我只是混混,除了打打殺殺,我真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麽。你三嬸不明白的是,即使我真的改變了,即使我就當個底層的苦力只能掙點小錢,即使我什麽都幹不了,只會吃軟飯,那些我以前的仇家也不會放過我。我只能打打殺殺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這樣我才能保護我的妻子我的家。”
蔣至禮仰頭閉眼,複有睜開眼睛微微嘆息,“我和你三嬸那時都年輕,誰也說服不了誰,矛盾越來越多,最後大吵了一架,這一架差點讓你三嬸流産。那個時候她剛懷上了孩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所幸沒什麽大礙,在醫院休養了三天後,醫生便批準出院了。那晚,我還在局促自責中,你三嬸卻溫柔地對我說,她不想和我分開,但如果就這麽吵下去,遲早我們會離婚的,所以她要和認真的談一談。那天也巧,病房裏就只有她一個孕婦,正好方便了我們交心。”
說到這兒,蔣至禮幽幽地笑了,目光深邃起來,“你三嬸說的,我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在腦子中啊,她說,相愛的人總是希望能對另一半有所控制,這是愛人間獨有的‘控制欲’。這所謂的控制不是指禁锢,而是對未來的一種規劃和掌控。但是我和她的生長環境、家庭背景、學歷人際等等等等,完全沒有一點相同,在最初的激情褪去後,她會感到不安和迷茫,因為她覺得我的未來軌跡她看不清,她無法對我們的家做出一個清晰的預見,這讓她覺得沒有一點安全感。”
“三叔,我——”蔣婉容喃喃叫了聲,卻被蔣至禮笑着打斷,“我知道,容容,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對不對?耐心些,聽三叔說完,好嗎?”他和藹慈祥地看着侄女,“你三嬸說,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無法進入到我的世界,也無法掌控我,所以她就想改造我,将我拉進她的世界,因為在她熟悉的世界裏,她就能很好的預見和規劃我們的未來,她就不怕我會丢下她。在她的世界裏,即使我不見了,她也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容容,你是不是對歐錦七也有這樣的不安?歐錦七和你的前男友太不同了,你覺得自己無法掌控歐錦七吧。你生下這個孩子,不光是為了你嬸嬸和弟弟,不光是為了讓三叔同意你們的事,更是為了和歐錦七之間多一層更加牢固的羁絆吧。其實你的顧慮也沒錯,歐錦七對你要真的只是玩玩而已,我和蔣家還真拿她沒辦法。”
蔣婉容有些羞愧,“三叔,對歐錦七,有的時候,我真是,從心底裏有種無力感。”
“我明白,三叔都明白。”蔣至禮拍拍侄女的手,“三叔是過來人,怎麽會不明白呢。當年你三嬸對我恐怕也是這樣充滿無力感吧。但你知道三叔是怎麽和你三嬸說的嗎?我是這麽說的,我更加沒有安全感。”
蔣婉容瞪大了雙眼,疑惑不已,“您怎麽會有不安全感呢?”
“是啊,我怎麽會有不安全感呢?我這麽霸道的人,你三嬸還能逃出我的手心?所有人包括你三嬸都會認為,我肯定不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但我心裏就是充滿着不安全感。十來歲就擔負起養活全家的擔子,我那時壓力真是太大了,一步步走過來,看透了世間的黑暗,也想到了自己的滿身罪孽,像我這樣的人,會有哪個好女孩能看上我呢?又會有哪個女孩能對我真心呢?好不容易遇到了你那個傻傻的三嬸,我當然要牢牢抓在手中了。可是你三嬸和我差距太大了,她太美好了,值得更好的男人去愛她,可我呢,只是個混混,我憑什麽讓這麽好的女孩對我一心一意的付出呢?我內心其實是很自卑很惶恐的。不錯,即使你三嬸不愛我,我也能非常無理、霸道地将你三嬸囚禁在我身邊。但我不願意這麽做,我不願意傷害一個真心愛我、我也真心愛她的女人,我不願意傷害願意給我這個混混一個圓滿家庭的美好女人,如果你三嬸真的不再愛我而要離開我,我只能做到放手,這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但我情願為她做的事。是的,我怕,我一直都怕,我和她差距太大會讓她某一天對我失去了興趣、厭惡我而離開我。所以我更好努力地讓自己變得強大,我覺得自己強大了才能更好地配上我。只不過唯一可惜的是,我變強大的途徑就是你三嬸不喜歡的打打殺殺。”蔣至禮眼神悠然,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歲月。
蔣婉容不自主地說了句,“三叔,你和三嬸為了愛對方而産生的想法南轅北轍。”
“是啊。幸虧我們敞開了心扉,幸虧我們給對方說了我們的想法。在這之後,我們都開始遷就對方。你三嬸也不在要求我完全改變,只是要求我保護好自己,成立青竹幫也是為了日後着想,像我們這種真正混黑道的,如果實力沒有強大到一定程度就退出,那簡直是給仇家當活靶子。不過為了給孩子積德,你三嬸要求我不能再做一些斷子絕孫的事,三叔可以這樣向你保證,以前的事我不說了,但答應你三嬸後,像毒品這類的生意,我是絕對沒有再碰過。而且做事也不再像以前那麽激進,凡事都留有一線。這也是我們和野狼幫起了幾次沖突,史全財并沒有盡全力和我們火拼的原因之一吧。其實在能野狼幫分庭抗禮時我就已經慢慢讓青竹幫轉白了。但萬萬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只小蝦米毀了我的家。”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很多年,但在說到這裏時,蔣至禮的神情還是明顯的頹唐下來。
“三叔,我和歐錦七會好好陪着您,會好好教育小開心,讓她好好孝敬您。”蔣婉容本意想安慰叔叔,自己卻先哽咽起來。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三叔說這些,可不是讓我家容容傷心的,”蔣至禮反過來還要安慰侄女,“容容,三叔只是想讓你好好想想,三叔家裏有你奶奶疼着我,有你爸你大伯向着我,就是這樣,你三叔我面對你三嬸還會有極大的不安全感。而歐錦七,她的身世可比我要悲慘的多。這個社會再如何對我不好,感情再如何會受到傷害,你奶奶那兒,都會是我的退路,我的處境再怎麽不好,好歹還會有個家,還會有疼愛我的媽、心疼我的哥哥。可歐錦七有什麽,她是真正的毫無退路。将心比心,三叔是能感覺到她面對你時那種極度的不安全感。唉,容容,你也三十歲了,有些成人的黑暗,三叔也是可以對你開口了。三叔不瞞你,我見多了那些在道上混的女人,混不出頭的,只能成為男人的玩物,有的下場是很慘的。當然也有混出頭的女人,可是其中的艱險,除了自己又有誰能真正體會到呢。我也不是瞧不起女人,只是□□上混出頭的女人太難太少。歐錦七她幸運在于有個連帆二護着她,可是即便歐錦七把連帆二當媽當姐,連帆二也給不了歐錦七一絲一毫的安全感。你知道連帆二是怎麽混出頭的嗎?連帆二上頭可沒人護着她,她是真的從血裏滾出來的。說真的,連帆二可比歐錦七狠多了。歐錦七的狠還算是在人的範疇內狠,連帆二狠起來可是只兇獸。道上的女人就是這樣,比男人更狠更絕更要命,這才能讓自己平安。其實我挺佩服連帆二的,這樣的女人竟然沒有成為一個嗜血變态,還能安安靜靜地甘于平淡,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連帆二這麽強,為什麽還不能給歐錦七安全感呢?”在蜜罐中長大的蔣婉容完全不能理解。
“你可以設身處地想一想啊。假設,在你小時候,父母非常寵愛你,但是你卻知道你父母随時都可能死去,那孩子的心裏怎麽可能會像普通孩子一樣擁有安全感呢。”蔣至禮又是一聲長嘆,“對于孩子時的歐錦七來說,連帆二雖然是她擋風遮雨的大樹,這可大樹随時都飽受着風霜刀劍,随時可能會倒下,站在大樹下的歐錦七又怎麽會安心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盡快變成大樹,可以和連帆二互相支撐。唉,想想,孩子沒有家,真的很可憐。你要知道,兒童時期的成長環境可是決定着人長大以後的一切性格和行為的。歐錦七這種不安全感可是刻在她骨子裏的,你看她長大後跟着連帆二玩女人,為什麽啊?因為環境不允許她變好。可是這樣一來,更不會有女人對她真心了。好不容易逮到你這個傻姑娘,她當然要緊緊抓住了。”最後一句是調侃,因為他已經看到侄女的眼淚了。
蔣婉容心裏滿滿地酸脹,眼淚不自覺地流下,“連二可以給她一個家,但給不了她一個充滿安全感的家。”
“容容,咱別哭了,你現在明白就好了。”蔣至禮心疼地拿出紙巾,遞給侄女,“三叔說這些就是要讓你明白,你覺得歐錦七不好掌控,同樣,她也會覺得你不好掌控。你想啊,歐錦七如果不要你了,三叔和你爸你大伯拿她沒辦法,但如果你甩了她,她同樣拿你也沒辦法,對不對?你沒發覺嗎,當她知道見過我們後,其實她做了很多妥協,比如,她認我當義父,你要知道,她以前那個所謂的義父史全財給她帶來的可不是好的印象,如果不是為了你,我相信她再不會認任何人當義父。再比如她住進了我的房子,你要知道,我以前和她可以說算是仇人。讓她和以前的仇人住在一起,還要當我是爹,還要對你爸你媽那種不屑的态度表現出無所謂,你想想,對于這麽張狂的歐錦七來說,退讓了多少,又忍了多少。這些小事你以前并沒有察覺吧。”
見侄女痛苦的搖搖頭,蔣至禮又繼續說:“如果你只是個普通家庭裏的女孩,我相信歐錦七不會提出用那個前男友來試試她在你心中的地位的。普通家庭的女孩,歐錦七自信能掌控,可對你,她沒有這個自信,沒了自信,就會立刻産生極度的不安全感。”
“三叔,你居然知道這事?”蔣婉容才擦幹淚水,立刻又委屈的說:“孩子都生了,她還不明白我的心嗎?她以前那麽多女友,我都沒說過什麽。”
“那不一樣啊。我的傻容容,她以前那無數的莺莺燕燕,她都沒真心過。你雖然只有一個前男友,但你付出的是人生最美好的十年的真心啊。真心和花心能一樣嗎?”蔣至禮見侄女情緒好轉,笑了,“當歐錦七說要試試,我立刻同意了,試試也好,不然她心裏總會留有一個疙瘩,不安全感會越來越大的,最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要麽分手,要麽像我和你三嬸那樣談開了。但是,你看她像是會和人談心的家夥嗎?好歹你三叔我是快成人時才出來混的,好歹我也是有你奶奶他們在,多少也知道如何和家人溝通。你覺得歐錦七會嗎?我敢說,如果你們真的鬧到最後,好點的話是她一走了之,不好的話,她這種人真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事來。容容,愛上我們這種人,不一定要認同我們的做法,可以打我們罵我們管我們,但一定要無條件地愛我們。”
見侄女不住地點頭,蔣至禮終于坦然,“你那前男友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你是普通女孩,你那前男友肯定不會搞事,今天這事肯定也不會發生。容容,你一定要明白,你是歐錦七的底線啊。她可以為你而忍,但有人要觸碰到你,她怎麽還能忍呢?知道你以前犯了個什麽錯誤嗎?你雖然對你前男友沒有好臉色,但你對歐錦七也沒有好臉色。三叔能理解你,你覺得沒必要和陸昱明那種人再啰嗦,你覺得歐錦七和那種人啰嗦那是自降身價,不值得。可歐錦七和你是兩類人,她可不會這麽認為,她一定會覺得你內心肯定對你前男友多少還是有點感覺,不然也不會覺得她做錯了。容容,你既然選擇了歐錦七,那就多從歐錦七的角度多想想,還是那句話,讓她知道,你愛她是無條件的。”
“三叔,我明白了,謝謝你。”這是蔣婉容發自肺腑地感謝。她現在恨不得立刻就趕到歐錦七的身邊,她有好多話要說。
此刻的歐錦七還在望眼欲穿。旁邊的小白看不下去了,“我說七子,這麽幹等着太無聊了,不如想想怎麽處理屋裏那位?”
“等我老婆來再說。”歐錦七話音未落,蔣至禮的車就到了,她頓時笑了,臉上像開了一朵花。白佳雪見她這樣得意,起了玩心,蔣婉容才一下去,便搶在歐錦七前沖了過去,擋着蔣婉容叽叽喳喳地說:“嫂子你不知道,七子她差點被人糟蹋了,要不是我來得及時,她可能就見不到你了,那些還想殺了她呢,要不是我——”
“滾一邊去,”歐錦七一把撥開白佳雪的頭,笑吟吟站在已經臉色蒼白的老婆面前,“別聽小白瞎說,她來之前我就把這些人給幹掉了。哎呀,你說你,這麽偏的地方你幹嘛還要跑一趟,我等會兒就回去了。誰告訴你的,真是的,小事一樁,我本來就沒打算和你說的。”
“你——”白佳雪才要開口,被歐錦七一巴掌捂住了嘴。
蔣婉容聽歐錦七說過小白,今天卻是第一次見,但她顧不上仔細看這個她感興趣的女子,只心疼地看着歐錦七,“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錦七,我知道——”
歐錦七被老婆眼中的深情給感動,手一松,白佳雪趁機掙脫出來,又打斷了蔣婉容的話,“我說嫂子,在我這兒單身狗面前秀恩愛,那是犯罪啊。你們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情話,你們回家說去吧。這大日頭底下,熱死了,你們也不怕中暑。咱們這兒還有一麻煩要解決呢,趕緊的,解決完,你們回家恩愛去吧。別讓大家都陪着你們曬太陽了。”
“你這家夥,我現在怎麽覺得你這麽讨厭呢。”歐錦七恨得牙癢。
蔣婉容終于打量起白佳雪。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女子并不像她想的是個禦姐女強人模樣,反而是個披肩發的可愛女子,如果不是歐錦七說過這個女子的年紀,她甚至都以為白佳雪還是個大學生呢,用現在流行的詞語來說,這女子有張蘿莉的臉,十分讨人喜歡。蔣婉容不自覺地就對白佳雪親近起來,“小白說得沒錯,還是盡早離開這裏吧。”
“那裏面的混蛋怎麽處理啊。”白佳雪是在問歐錦七,可眼睛卻看向蔣婉容。
歐錦七難得沉默起來,也沒看蔣婉容,只低頭看着地面。蔣婉容一直沒理解過來,反倒是坐在車裏的蔣至禮先明白了,他落下車窗,對蔣婉容說:“容容,你去看看吧,畢竟與你有關。”
一經提點,蔣婉容恍然大悟,立刻想起剛才在車上三叔對自己說的話,她立刻拉着歐錦七的手,堅定地說:“錦七,在我眼裏,只有你才我的愛人,這輩子我是不會和你分開的,相信我。你等我一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歐錦七擡起頭,咧開嘴笑了,引得白佳雪只翻白眼,她想跟着進去,被歐錦七一把拉着,心思一轉,立刻明白了歐錦七所想。對哦,如果有人在,陸昱明又怎敢毫無顧忌地說話呢?陸昱明不敢說,又怎麽能測出蔣婉容真正的心思呢。她眉毛一挑,立刻吩咐下去,誰都不準進去。反正陸昱明早被捆得結實,也不怕蔣婉容出事。
夏天的光照很足,這周圍也沒什麽高樓大廈遮擋,屋裏的采光很好,将陸昱明那萬分狼狽樣清楚地呈現在蔣婉容眼中。
蔣婉容尚未開口,陸昱明已經叫喊起來,“婉容婉容,救救我救救我。我真的沒有指使他們殺人,是他們自己,他們自己自作主張的。你該知道的,我不是個壞人,我是好人。”花錢找來的四人如何被處理的,他看得清楚,早被吓破膽。此時他再也顧不上所謂的自尊,只求能留一條生路給自己。人啊,在生死面前才能抛棄一切。
“好人?算嗎?你以前最多算個沒能力的普通人。一旦有外部力量刺激到你,你的刻薄自卑的性格還能讓你做個好人嗎?我相信,殺人不是你指使的,因為你沒有膽子。”蔣婉容居然面無表情,聲音冰冷,“但是你竟然讓人折辱歐錦七,這比殺人還可惡。”
“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的。”陸昱明嘶啞着嗓子,竭力為自己辯護,“我實在是氣昏頭了。她毀了我公司,我想算了,公司沒了大不了從頭再來,我也沒想着報複,可是她竟然讓人拆了我家的房子,那是我父母養老的房子啊。婉容,你見過我爸媽的,他們一直都很可憐,起早貪黑,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農村那房子就是他們一輩子的念想。我自己可以忍,但是我父母的事,我實在不能忍。我真的不能忍,我是他們的兒子啊。”
“你老家的房子怎麽來的?我都不用打聽,同學圈裏也已經傳遍了,你偷拿了人家的錢給你自己家蓋房子,現在人家要收回了,這是天經地義的。你要是真不忍心你父母受苦,就應該用自己掙來的幹淨錢給你父母蓋房子。何必再狡辯呢,你家如今的場面,根源在于你。”蔣婉容無動于衷地看着他,眼神沒起一絲波瀾,“就算沒有拆了你家,你就真的會算了嗎?恐怕不會吧,你肯定還會費勁心思地接近我,接近我爸。”
陸昱明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蔣婉容口中說出的話。“婉容,你竟然這樣想我,好歹我們有過十年的感情,我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嗎?”
“我怎麽會知道呢?人總是會變的。你一直都再變不是嗎?高中時的青澀到了大學變成了忿忿不平,表面上你瞧不起那些有錢的同學,骨子裏卻是深刻的自卑。等到了社會上,處處碰壁更加讓你心理失衡,你只能在一個你認為很平凡的女友面前找回一點心理安慰,所以你在我面前極力維持着你的所謂自尊,外人讓你窩囊,反過來,你就要在我面前顯示你的大男子主義。”蔣婉容平淡地說:“憑心而論,這是愛情嗎?我們真的相愛過嗎?不,我們沒有真愛過。不可否認,我和你之間沒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你追我,也不過是認為我是你學習上的競争對手,一個異性對手總會引起男性的興趣,這應該算是男人的本能吧。而我,因為家庭的變故沒有抗拒你的靠近。那個時候我有無法向家人交代的痛苦和秘密,所以封閉自己遠離家人,無法從家人處汲取溫暖,正好你的出現稍許填補了我內心對于溫暖的渴望。但這其實都不算是愛,可惜那時我們太年輕,就這麽懵懂地走了十年,将一份不算愛情的感情變成了習慣。”
陸昱明聲嘶力竭,“不是的婉容,我對你是真愛,我真的愛你,你肯定也是愛我的。我知道,現在我這樣讓你失望了,但你不能不承認,我們當初的美好啊。”
“是嗎?”蔣婉容覺得頗為諷刺,“如果你對我是真愛,那為什麽你見到你前妻時會有不可抑制的舉動呢?你在她面前放棄了自尊,放棄了大男子主義,你可以忍受你以前不能忍受的事情,這才是真愛。而我,如果我對你是真愛,為什麽分手沒幾天我就和我家愛人确定了關系呢?這種舉動,我以前對你可是不會做的,你忘了嗎,我對你可矜持了。知道嗎?歐錦七對我有巨大的吸引力,她讓我瞬間忘了你,這才是真愛。”其實這些話,她可以不用和陸昱明啰嗦的,但她知道歐錦七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偷聽,所以她必須要說清楚,說給歐錦七聽。
“不不不,我我我,我是愛你的。”陸昱明突然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麽,只能不停地反複說着“我是愛你的”。
“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愛我,不過是想讨條生路罷了。”蔣婉容忽然覺得怒從心頭起,“知道嗎陸昱明,我和你說到現在,我突然明白了個道理,我憑什麽要有修養,憑什麽要故作清高。來這裏的路上,我開始還想,一定要讓法律狠狠地懲罰你。哼,警察、法律,他們能有什麽用!如果歐錦七只是個平凡人,早被你們毀了。就算警察來了有什麽用,就算法律嚴懲你們了,又有什麽用。你們會毀了她一輩子,你們會毀了我一輩子。我想到這些,我就是覺得渾身發冷,一陣陣後怕。我以前覺得理會你這種人是自降身份,我讓歐錦七不要和你一般見識,不值得。可我現在明白了,我不理會你,你一樣會纏上來,一樣會找我們麻煩。我的那點教育程度讓我要做個有涵養的人,哼,涵養、文明,可笑,在你眼裏,這些都成了軟弱。陸昱明,你聽着,當你踐踏到我的底線時,我也會最激烈的手段來保護和捍衛我的底線。歐錦七——她就是我的底線。今天,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蔣婉容是瘋狂地喊出最後一句話的。她的眼睛已經發紅,渾身不住地顫抖,她的假設讓她幾乎要瘋了,如果歐錦七真要是個普通人,她都不敢想象那樣的黑暗。猛然,她落入了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耳邊聽着愛人的輕柔地安慰,“沒事了,老婆,我沒事的。”她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歐錦七緊緊摟住蔣婉容,将她帶回到車上,不住地哄着她。
真正的雨過天晴了,蔣至禮也安心了,吩咐司機開車。留着屋外的手下問白佳雪怎麽處理,白佳雪冷笑聲,“嫂夫人那麽大聲喊出來了你們都沒聽見?”見手下還是不能理會,她不由嘆氣,“你們聾了?‘絕對不會放過’,這句話你們沒聽見啊?”手下恍然大悟,趕緊去執行。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蔣家寶貝小開心的周歲生日,沒有大操大辦,只請了最親近的人。連帆二她們自然在列。
雖然還是對歐錦七有一點點不能釋懷,不過蔣至義再沒有以前的那種冰冷,“翁婿”關系緩和太多了,當然,那也是因為歐錦七幫了他大忙,他本來想要競争代理市長的職位,可歐錦七托人問過了,他當官的軌跡幾乎都是在雲市,再升也不可能了,上面也不可能讓某個官在某個地方經營太多勢力,雲市市長還是會另外派其他人來做。這是官場規則。但歐錦七可以讓他去別的市當一把手。他和自家兄弟商量了一番,立刻同意了。歐錦七的這份大禮自然讓岳父大人對自己另眼相看。
顧忌到孩子,周歲宴席并沒有進行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所有的好友都彙集在一起,歐錦七覺得還沒聊過瘾,便和朋友們約定三天後再喝一場酒。蔣婉容見她開心,也笑着答應一起去。
生死之交的好友聚在一起,是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将孩子交給蔣至禮,歐錦七帶着蔣婉容早早就來到了自家酒店的頂層。蔣婉容也很期待見到那些曾聽歐錦七說過的有故事的女子。
首先來是白佳雪和她的女友周芸。蔣婉容只覺得面前撲來一股惬意的春風,她突然覺得歐錦七形容小白家那位的粗魯言語十分正确——“清純的向讓流口水”,确實是個樣貌美好的女子。雖然她不算是顏控,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這位周姑娘還是非常欣賞的,落落大方地和人家打了招呼,很快就熱絡的攀談起來。
見自家老婆完全不理會自己了,歐錦七有點吃味,轉頭壞笑起來,打算調侃一下白佳雪,“和好了?用上了什麽手段?是不是——”
“瞧你那賤樣。”白佳雪得意地挑挑眉,“沒你想的那麽龌蹉。你和你老婆在我面前秀恩愛太刺激我了,我覺得我也該做點什麽了,既然都是誤會,我幹嘛還死撐着面子呢,我找到她賠禮道歉,她一直想着我,當然就重新接受了。至于她父母,我爸親自出面,硬是讓她父母點頭了。”
“切,原來是你家老白出面的。”沒達到目的,讓歐錦七覺得不好玩,她低聲問了句,“趙家父子處理好了?”
白佳雪也低下了聲,“斬草除根呗,我不是讓你放出風了嗎,果然有幾個趙家的死對頭對他們下手了。這兩父子一個在獄中一個外面,都被整的很慘後才被滅的。對了,姓陸的,我讓人給他灌了幾瓶白酒,等他爛醉時就把他扔進河裏了。”
“警察得出個酒後自殺的結論後,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歐錦七話音未落,連帆二和任芳以及鐵鷹和她那小女友都到了。
蔣婉容認識前面的三人,唯獨不認識鐵鷹的小女友。她聽說過這小女友整治鐵鷹的“壯舉”,一心想看看這樣的女孩會是什麽模樣,結果真是讓她大跌眼鏡,柔柔弱弱的一位小姑娘,長得很水靈,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一副容易被人誘拐的善良模樣。
這幾人一來,場面頓時熱鬧起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對歐錦七的同伴。這些人,蔣婉容都認識,住的房子離着歐錦七鄉下的房子不遠,都是歐錦七的鐵血朋友。
就在蔣婉容以為人已經到齊的時候,兩位大美女攜手過來了。這兩人對蔣婉容來說很陌生,容貌卻讓她心裏生出一點自卑來。那位混血美女的身材非常火辣,面容十分精致,身邊挽着她胳膊的女子像是從畫裏出來的一樣,微微一笑風情萬種。
就在蔣婉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歐錦七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說:“混血的叫凱瑟琳,旁邊那個就是白靜雪,小白的姐姐。你看她長得像個禦姐吧,等會兒你和她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整個一傻白甜。”
歐錦七這話頓時沖散了蔣婉容心中的那點自卑。她笑容滿面地站起身和兩位美女打着招呼。凱瑟琳和白靜雪也沒有客氣,爽朗地對她笑笑,坐在了小白的旁邊。
好友最容易喝多了,一喝多,就會管不住嘴。而這時桌上的話題不知為什麽詭異地拐到了“人生第一次上床經驗上”來。凱瑟琳很活躍,喝的已經醉眼迷離,直對着歐錦七傻傻發笑,然後大着舌頭說:“我和我家小靜靜的第一次經驗都栽在你手裏了,歐錦七,你比較一下我們誰更火熱。”此言一出,整個場面頓時神奇地安靜下來,但凡有點清醒的人都使勁憋着笑,着看歐錦七。
歐錦七雖然喝的多,但她酒量好,腦袋還挺清醒的,聽到這話,臉都要綠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蔣婉容。
蔣婉容恐怕是這裏最清醒的人了,她不會喝酒,只是呡了一點酒烘托下氣氛,本來還在笑意盈盈地聽着大家胡侃,凱瑟琳驚人之語一出,她有種渾身上下全部變綠的感覺。似笑非笑地瞪了歐錦七一下,“要不你比較一下?”
歐錦七差點哭了,“不是,那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凱瑟琳她是十多歲做交換生到我們這兒來的,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保證,我和她就只有過很短一段時間的的的的——接觸。後來就再沒有聯系了。要不是小白把這家夥帶回來,我肯定是不認識她的。”
連帆二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大家都跟着大笑起來。白佳雪邊笑邊打着圓場,“我說姐啊,你和凱瑟琳的事成了?你同意和她好了?這女人可不是個好東西。”
白靜雪也是有點喝多了,說話有點含糊,“凱瑟琳的父母後天就到了,到時候你和周芸都要出席的。”
凱瑟琳晃着腦袋,摟住了白靜雪的肩膀,“爸爸比我們還急呢,他已經給我們聯系了美國的醫院,我們一人生一個漂亮的孩子,不,是兩個,不,是三個。”
“你生一堆吧,你這個豬。”白佳雪把塞到凱瑟琳嘴邊,“喝你的酒吧,別廢話,你再廢話,七子就要回家跪鍵盤了。”說完,她自己都哈哈大笑起來。所有人一起哄鬧起來。
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蔣婉容心裏并不是特別介意,不過逗弄一下歐錦七還是很好玩的事情。
這頓飯吃的時間很長,大家都是盡興而歸。回到家時已經很晚了,兩人洗漱完畢上了床後都沒有馬上睡下。大腦的興奮勁還沒過去,她們也睡不着,幹脆坐在床上說着悄悄話。
蔣婉容靠在歐錦七的懷裏,撥弄着歐錦七的手指,“今晚真是開心,哪天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和大白、小白、鐵鷹以及她們伴侶談上一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曲折的故事,果然人生才是最精彩的小說。”
“大白你也問?”歐錦七好奇的說:“你對大白沒有任何想法?”
“能有什麽想法?”蔣婉容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怎麽說大白也是個受害者,而且我和大白也沒有任何糾葛啊,我為什麽要介懷呢?”她突然聲音一沉,“錦七,對不起。”
歐錦七困惑,“好好的說什麽對不起?”
“為我以前說得做得蠢事說對不起。”蔣婉容微微輕嘆,“我總是希望你能夠變成一個知書達禮的所謂修養人士,可我卻忘了,當初你吸引我的就是你身上那股不羁的野性,我也忘了,你要對付的壞人可不會因為你是否有修養而對你留情。人心不足蛇吞象,我需要你是什麽你就必須要改造成什麽樣,這對你來說是極度的不公平。對不起,我要鄭重地向你道歉。”
“我們之間不需要道歉。不過老婆,你有一點還是對的,好人真的有好報,我難得對我們家那保姆做了點好事,她竟然就拼着命護着我們家女兒,哎呀,真是因果循環啊。”歐錦七難得感性了幾句,又立刻恢複了原樣,“以後啊,你可別再說什麽對不起了,我聽着別扭。什麽叫對不起,出軌才叫對不起呢。沒有出軌,那就根本不用道歉。如果出軌,道歉可是不管用的。”
蔣婉容輕輕拍了一下歐錦七的手,她不想再繼續這種對牛彈琴的話題了。可實在睡不着,又覺得渾身懶洋洋有點累,也不想做激烈的床上運動,又見歐錦七有點蠢蠢欲動,她趕緊按住歐錦七的手,又想出了個好話題,“你給我說說故事吧。”
“大晚上的說什麽故事,我也不會啊。”
“說嘛說嘛,”蔣婉容一撒嬌,歐錦七立刻沒轍,“好吧好吧,我想想啊,故事故事,哎呀,你要我說什麽啊?我真不會說啊。要不你告訴我你想聽什麽吧。”
蔣婉容想了想,“除了今天晚上的幾位,你身邊的人還有哪些感人的情感故事?”
“老婆,你好好怎麽八卦起來了?”歐錦七眨眨眼,“情感故事?我知道的就是連二小白她們啊。”
“人家沒八卦,這些都是很好小說素材。當個作家可是我的夢想。”蔣婉容忽然想起個人來,“你以前經常說起的黨姐,她的故事你說給我聽聽吧。”
明明就是八卦嘛,歐錦七暗自嘀咕了一句,又說:“黨姐啊,她的事我也就知道一點點,我真不太清楚。”
“那你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人的事你是知道的?”
“我想我想,”歐錦七被逼無奈,皺着眉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上個月我招待的那個女人,她的故事倒是挺符合你的素菜。”
“什麽素菜,是素材。”蔣婉容沒有先滿足八卦心,而是反問了一句,“上個月招待的女人?我怎麽沒聽你說啊。”
“公事,絕對的公事。我和你說過的,你忘了?”歐錦七解釋說:“現在商務禮品不都流行什麽有機農産品嗎,她正好和愛人孩子到雲市游玩,順便和我們談談。她算是黨姐的朋友,這事也是黨姐推薦的。本來是連二負責的,結果那天連二孩子有點受涼,她帶孩子去醫院了,過不來,我就去了。中國人談生意都是在飯桌上,我就請她吃飯的,哪知道有個上菜的服務員進來時,她突然就失态地喊了聲‘大頭’,然後我感覺她有點不對勁了,生意三言兩句就談好了,接着她就是猛喝酒,喝多了就和凱瑟琳一樣哆嗦了一大堆話。雖然她說得颠三倒四含糊不清的,可我多聰明啊,也聽了大概明白。”
蔣婉容突然打斷歐錦七,酸酸問了句,“然後呢,不會又像凱瑟琳那樣,讓你增加經驗值了吧?”
“沒,人家有愛人,啊呸,”歐錦七假裝扇了自己一記耳光,“沒愛人我也不會有任何心思的。她愛人在賓館哄孩子,她一個人帶保镖過來談生意的,保镖是男的,不方便照顧個女人,我只是幫了個忙,和保镖一起把她送回了賓館。”
蔣婉容仔細回想了下,好像上個月确實有天晚上歐錦七回來晚了,也确實說過的。她頓時舒心了,“你說說那女人故事吧。她和她愛人有什麽曲折的故事?她愛人也是女的?”身邊都是女女成對,她現在對女女是極其感興趣。
“她愛人是個女人,不過我要說的不是她和她現在這個愛人的事,而是她以前的女性愛人,她為了以前的那個愛人和愛人的愛人,都把愛人的愛人的家的生意給毀了。”
“你在說繞口令嗎?”
“我用代號就能說清楚了。她以前的愛人是甲,甲雖然是她的愛人,但是甲心裏真愛的是乙,後來乙病死了,甲過了好久明白她愛的是乙,然後就自殺了。她呢,想把甲乙合葬在一起,但是乙家裏不同意,她借助現在的愛人幹脆把乙家給滅了,把甲乙合葬在一起。故事的結尾是大家都得到了幸福。”
“甲乙都死了,她也失去了愛人,怎麽叫都幸福呢?”
“怎麽不叫都幸福啊,甲乙一起到陰間去相愛了,她在陽間也遇到現在的愛人,也和愛人有了孩子,各自都有了好的歸宿,當然都是幸福了。”
“歐錦七,你這腦回路真是異于常人,不過,好像說得也沒錯。不對啊,甲是不是有毛病啊?都不知道自己愛誰嗎?還過了好久才自殺?這怎麽像是懸疑偵探小說?”
“我老婆就是聰明,你猜對了,她酒後說得雖然混亂,但是有個信息我聽的清楚,甲肯定是有毛病,應該是從小就有點自閉症,但是聽她說,甲又是天賦過人。老婆,又自閉又聰明,有這種毛病嗎?”
“廢話什麽,快說吧。”
“老婆,你眼睛都冒精光了。”
“天啊,你是在故意賣關子是不是,快說。”
“好好好,我說我說……”
——本故事完結!
作者有話說:
這個故事結束了。我自己感覺寫得有點啰嗦了,我總是覺得以前的文描寫情感不夠,所以總想寫得再細些,可是反而有點用力過猛的感覺,好像劇情的沖突性不夠。下一個故事争取改進些。
謝謝各位的觀看,由于每章字數太多,有時我檢查時很容易馬虎,如果發現錯誤和亂碼,謝謝大家幫我指出。還要要再次感謝每章都給我留言的讀者們。謝謝你們。可愛的亂碼君,你是這個故事最大的特色。
下一個故事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喜歡。
#情·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