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十章
53、第十章
周新年揮手示意手下離開,給自己和黨愛華泡了杯茶,然後坐在椅子上,居然先是感謝,“我要謝謝你告訴了我們小姐的住處。更要謝謝你對她的照顧。我帶人去了那個療養院,小姐的情況不錯。”
“不客氣。”黨愛華舉杯喝了口,吳胖子不愧是會享受地貪官,她這個不會品茶的人都覺得這茶很好喝。
周新年也喝了一口茶,欣賞地點點頭,“黨愛華,我真摸不透你了。鄭銀蘭的話你真的聽進去了?你完全可以用小姐提一些條件。”
“我需要的條件只有一個——殺了徐勝利,你們能滿足嗎?”黨愛華嘲弄地笑笑。
周新年不以為然,“我只是沒想到你能這麽配合,其實你不我們最終也能找到她,而且你找的地方不錯,她根本沒有任何危險。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麽想的。”
“很簡單,我只是想讓她活着。”黨愛華并不想說出她和徐心願的事情,轉移了話題,“你手下挺不錯的,三分鐘後就發現了我。”
“三分鐘?”周新年直搖頭,“你想跑早跑了。我才帶人出去這麽一會兒功夫,你居然就溜了出來。你怎麽開鎖的?你的工具藏在哪兒?”
“這是秘密。”黨愛華自然是不會說,她早把那根硬塑料扔到下水道了。“你的手下并沒有把我帶回監獄,是你的示意吧。”
“那個盯着監控的家夥我已經狠狠罵了他。其實也不能怪他,他只不過去上了個衛生間回來就發現不對勁,觀察了三十秒立刻就上報了。”周新年感概地說:“對付你還是不行啊。說說看吧,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肯定對手下交代了我的重要性,誇大了我的能力。這就間接了會造成你手下的重視,一重視神經就會緊繃。我故意每隔二十分鐘做出動作,就是讓你手下神經更加緊張,緊張就會加劇體力消耗,喝水也就成了現象之一,當然,這是不能肯定的事,心理素質好的人體力會堅持很久。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相信你那盯着監控的手下會一晚上不上廁所。我也不相信你會安排兩三人去盯着監控,也許有輪換,但不會在監控室放多人,因為沒那個必要。”黨愛華說得輕描淡寫,“我第三次起身做動作時沒有巡邏的人過來,我走到牢門那兒還不見巡邏的人來,我就知道監控室沒人。當然我不知道能争取多少時間,但顯然我還是挺幸運。”
“你都說對了。我确實人手不夠,再說監控室也不需要安排這麽多人。捉你動用了幾乎所有的力量,導致了幾乎所有的要點守備力量空虛。任務完成後,他們必須回去。而我的人要分出一半去護衛小姐一家三口回家,雖然有直升機,但是老爺子,就是徐老的命令是不惜代價務必安全。唉,沒辦法。這次,我可是天上地下接應都安排的沒有一定縫隙。你給我陰影太深了。”說着,周新年自己也笑了,“如果你從吳胖子這兒問出什麽,恐怕你早就逃了。”
黨愛華淡定地呡了一口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勝利那麽狡猾,我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能如此。”
周新年直盯着黨愛華,“我還是想不通,你完全可以從小姐身上得到線索。”
“什麽線索?青城山那邊的住址嗎?我拿徐心願威脅鄭銀蘭時,這線索我已經知道了。你覺得徐心願知道的事情會比你多嗎?就這麽去青城山,你覺得我能殺了徐勝利的概率有多大?估計等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見到徐勝利。萬一他老死了,我還怎麽報仇?”黨愛華的語氣似乎是調侃。周新年卻從中聽出了譏諷,“所以你寧可被我們抓就是為了得到徐老的其它線索,甚至希望能見到徐老本人?”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黨愛華冷笑,“這麽大陣仗,可見這秘密有多重要,徐勝利怎麽着也會來過來關心一下吧。狐貍出了窩才好逮。”黨愛華将茶杯推開,“茶也喝完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讓手下帶我回監獄,為什麽?要帶我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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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都瞞不過你。”周新年笑笑,“你殺了陸青禾,動靜太大,瞞不住的,引起了其他勢力的注意。我不能直接帶你回‘豬圈’。那地方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所以暴露這裏就無所謂了?”黨愛華冷笑,指指一直蜷縮在旁的吳胖子,“這人可不像威武不能屈。我只用了一分鐘不到他就什麽都招了。”
“所以啊,我挺感謝你的。聽到手下報告你越獄,我就有了考慮。本來我是打算找個你的替身,做成‘意外身亡’的假象,等我們走後再讓吳胖子‘畏罪自殺’。不過這樣一來有個頭疼的地方不好解決,你和替身的樣貌不可能相似。我一直在煩惱這事,沒想到你出來找吳胖子了,正好讓劇情變成了‘你殺了吳胖子,然後縱火自殺’,縱火就會毀容,很棒。監控的記錄也可以作為證據,我保證那些有心的勢力找不到很大的破綻。唯一有點出入的是你的替身和你的性別不符。沒辦法,重刑犯基本都是男人占大多數。”當着吳胖子的面,周新年毫不避諱。
吳胖子吓得魂飛魄散,爬到周新年腳步哀嚎着求情。周新年卻看都沒看一眼,站起來做了個“請”的手勢,黨愛華在出去時還調侃了一句,“怪不得你讓人把我的頭發剃成板寸,又給了我一套特大號的囚服。”
“沒辦法,我們找的替身雖然和你差不多高,也是個瘦子,但男人和女人還是有差異的。只好從你身上下功夫,你這樣子,說你是個男人,也未嘗不可。我除了在護衛小姐時出了纰漏,在其它方面我也算是個有經驗的,而且這次可不敢再有一絲松懈了。”周新年笑了。黨愛華也笑了,“是嗎?”
周新年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黨愛華的笑也太滲人了。不過不要緊,等會兒,黨愛華的腦袋上就會被套上黑套。他暗自一嘆,老爺子要什麽毫發無損,他們這些人都得賣命地想辦法。要不然給黨愛華一針讓她睡到“豬圈”多省事,讓這人醒着,他們就要時刻緊繃着。累啊。
黨愛華在心裏計算着時間。她是被帶到了一輛房車上,房車的窗戶都是密閉的,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駕駛室和後面是完全不通。除了去衛生間和吃飯的時候是摘了頭套,其餘的時間包括睡覺,眼前都是黑的。車子幾乎沒停過。即使停,也是一會就開走了,那應該是加油或換班,她聞到過汽油味,也見過護衛過一段時間之後的陌生面容。不過在這過程中,她沒有聽到任何言語。五個護衛都是沒帶武器只拿眼神冷冰冰盯着她,神情沒有一絲松懈過,估計是周新年反複叮囑的結果,恐怕也有怕她奪槍的顧慮。自己這手拷腳鐐捆得結實,周新年還是如此小心,看來徐勝利為了自己真是下了血本。為了什麽,當然是昆侖山地洞那個怪物了。這樣也好,越重視就表示徐勝利越有可能親自前來。
究竟過了多久,黨愛華實在沒辦法從外部知道,只能根據自己的生理反應來估算,尤其是她吃飯的時段,都是挺準時的。她吃了十頓飯後車停了,停了半個小時,遠遠超出以前的幾次停車時間。她知道目的地到了。
果然幾分鐘後周新年上車了,沖她笑笑,“沒虧待你吧?委屈你再帶一下頭套。你太能折騰了,還是小心點為妙。”
黨愛華面無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被人推着下了車,沒走多遠,涼爽撲面而來,是空調,她進入室內。再走了不遠,進了電梯,片刻又被推出電梯,又走了十來步便被人按着坐在了板凳上。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一下子又有了針刺的感覺,她肯定是被抽血了。極快的又有人拿着棉花按在了她的胳膊上。半分鐘後她又被人拉起,推着走了,再下電梯,還是沒走多遠,感覺到了熱量,應該來到了室外。然後眼前猛地一閃,她緊閉着眼睛,适應了幾秒,才緩緩睜開。
這是個空操場,居然是圓形的,約有小學操場那麽大。四周被一圈五層樓高的環形建築給包圍。轉頭看向她來的方向,環形建築外還有個二十幾層的高層建築,緊靠在一起,應該是和環形建築想通的,這高層大樓在西邊,所以只能阻止陽光對空地西曬。跟着人已經換成了兩個穿着制服的陌生面孔,這應該不是周新年的手下。兩人面無表情,伸手推了她一把,示意往前走。黨愛華明白了,她的目的地在環形建築東邊的門裏。
這是個小鐵門,只容一人進去。黨愛華被推進去後便發現這是個沒有窗口的密閉屋子,屋子的左右前三個方向分別有三條通道。帶黨愛華進來的制服保安将人交接給屋裏的兩人。這兩人也穿着制服,只不過制服的肩章和推她進來的兩人略有不同。一個白色一個黑色。黑色的負責黑暗的地方。
黨愛華被推到了右邊的通道,通道有幾扇緊閉的門,她則被推進了最裏面的一個大房間,站在了巨大的儀器面前,估計也是類似于X光透視之類的東西。幾秒後,她又被帶回原點,被推着向前方的通道走去。前方的通道不像左右的通道那麽寬,很狹窄,只容下一個人進去。跟着她的兩人默契地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一旦她有異動,即使第一個反應不及,第二人也一定能将她一槍斃命。
往前走了大約十幾步,來到一個極小的房間,房間裏有張桌子,後面坐着個人,這人旁邊是個樓梯,向下的樓梯,背後還一扇門。見黨愛華來了,這人立即起身進入背後的門裏,很快就拿出一套服裝遞給了黨愛華。看管的兩人則在登記簿上簽了字,又推黨愛華往樓梯走去。
黨愛華估計了一下,這樓梯向下的深度至少有三層樓那麽深,沒層還有兩個荷槍實彈的人員在看守着。下到底後還是一間房,挺大,有扇門,八個荷槍實彈的人冷冷地對她行使着“注目禮”,“押解”她的人打開了一扇門,他們走進去後房門立即關閉。這還是個房間,有四個武裝者盯着她,前方還是有扇門,再次打開一扇門,他們進去後又立即關閉。這次進入的居然還是房間,只是裏面安保減少到兩個,裝備和上兩個房間的人一模一樣,其實房間也是一樣的,前方的門也是相同,厚實的鋼門。不知道這個門打開會到哪裏?還是房間嗎?
在要開門的瞬間,“押解”的人員終于對黨愛華說話了,“裏面的規矩是不準殺人。”說完如臨大敵,安保也舉起了槍。門被打開了三分之一,“押解”的人将她猛地一推,極快地關上了門。眼前的景象讓她還是有點震驚,這是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可是一列列的“鐵籠”讓這廣場看起來像是個巨大的養犬基地。“鐵籠”之間兩人寬的道路看起來四通八達,很多人這裏晃蕩着。每個“鐵籠”裏有張小鐵床,被焊死了,床上有被子枕頭,非常淩亂。“鐵籠”門是有鎖的,只是鎖在裏面,而且挂着鑰匙,應該是給住“鐵籠”的人鎖門,而不是為了防止“鐵籠”裏的人逃跑。
聲音從身後門上的小通話器裏傳來,“你可以随便找個無人的屋子。記住,不準殺人,否則會得到嚴厲的懲罰。”
黨愛華根本就不理會,跨出了第一步。空房間非常多,她真的就随便選了一間,剛要坐下就見有個男人倚門盯着她,眼神就像看一塊随時都能被吃下的死肉。這男人剛想進來,後面來了個更強壯更高大的紋身男将這男人一把拉坐到地上,對着她嗤嗤笑了聲,問:“女人不能住這裏,到最後幾排房間去住。”
黨愛華低頭沉默了兩秒,順從地站了起來。這裏的門道還沒摸清的情況下,她不想一開始就惹事,她的任務就要報仇,不必要的事情越少越好。可到了所謂的最後幾排“房間”,她忽然就明白了,不惹事看來是不行了。
最黑暗肮髒的地方壓根就沒有秩序可言。這最後的幾排“房間”簡直就成了女人的地獄。姿色稍後的女人也許有人罩着,身上的傷痕稍許好點,那些姿色平庸的女人簡直豬狗不如,成了畜生發洩的妓女。不,妓女的處境比她們好太多太多了。這些女人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黨愛華眼神閃過一絲毒暗,只是她這瘦小的身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紋身男指指“房間”,冷冷地說:“自己選一間。”
黨愛華慢慢地走着,環顧四周,她忽然發現有一間房的女人與衆不同。這女人的姿色不是很出衆,但是她臉上沒有任何傷痕,衣服也是幹幹淨淨,對比其他女人,像個正常監獄該有的犯人樣子。這女人的旁邊的“房子”是空的。她只頓了一下,便進了這女人旁邊的“房子”。
紋身男沒想到她會選這一間,不屑地冷笑,“是不是看這裏面就只有這個女人‘幹淨’你就覺得自己在這兒也能‘幹淨’?別妄想了,這女人也護不住你。而且,她讨厭有人在她旁邊的房間,你別沒等到我們老大就先被她收拾了。”見黨愛華沒有理會自己,這男人翻翻白眼,殘忍地笑笑,“不聽話?要不是新來的女人都要老大先品嘗,大爺我現在就讓你哭着求饒。”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女人,狠狠地說:“你可別傷了她,否則老大不會像上次那樣好說話了。”說完,把門鎖上拿着鑰匙趾高氣揚地走了。
這女人斜了一眼紋身男,嘴角翹起一絲冷笑,停了幾秒才擡眼正視了黨愛華,忽的笑了,“進來這裏的人沒有一個像你這樣還帶着手铐腳鐐,可見他們對你的忌諱,我倒要看看黑毛怎麽死的。”
黨愛華打量了一下這女人,這個披肩發的女人咋看之下沒有什麽特別,唯有一雙眼睛一閃而過的光芒讓人難忘。難得有她欣賞的女人,她當然不會裝高傲,“你倒是幹淨。”
“幹淨?”這女人皮笑肉不笑,“你指什麽?”
“你明白我說什麽。”黨愛華的話讓這女人沉了沉眼眸,“這是拿命換來的。有的時候,強者比弱者更容易團結。我初來時也看不慣,揍了幾個男人,鼓動女人團結起來對抗。可是,奴性慣了真的都沒有自己的思想了,這些女人中有人竟然向男人告密。結果我被所有的男人堵在這間鐵籠子裏,一連兩天我都鎖着門不敢出去,連飯都不敢拿。實在餓的沒辦法,我想了個主意。熄燈讓人睡覺時總會有人要去衛生間吧。我以前是當兵的,最擅長潛入和埋伏,我襲擊了幾個人,打暈他們,啃了他們身上幾口肉。我也不想直接下嘴,但沒有刀,只能如此。以前做特種兵時野外生老鼠的肉都吃過,人肉,也差不多。連着幾次,他們也發現了我是幹的,又派人值班盯着,哼,誰都可能睡一半起來上廁所,他的人能時刻不眨眼地盯着我?我也不怕他派人盯着,我是狙擊手,最擅長埋伏暗處給人致命一擊,當然,這裏是不能殺人的,所以我只啃幾塊肉而已。他們沒辦法了,黑毛帶人找我談判,互不相犯互不幹涉,哦對了,黑毛是這裏男人的頭,全身的體毛特別長,最能打。他來這裏比我早,進來的男人,他都要打上一架,輸了他讓位,贏了,他繼續是老大。不過他沒輸過。至于女人,進來先讓他過目,他看上的就讓他先玩,玩膩了才能輪到其他人。我這長相不入他的眼,也就沒了機會和他交手,其他男人想碰我,哼,進來一個我揍一個。這裏的男人玩女人都是靠自己的本事,被揍他們也不會說出去,否則就顯得自己太沒本事,會被其他人瞧不起,處境會更難。你知道嗎?這裏的飯菜都是放在遙控車上被送進來的,沒人管的,誰有本事誰先吃。我和黑毛達成協議後,我也能勉強吃飽,但是我不相信這裏的任何人,除了吃和上廁所,我幾乎不出門,即使鍛煉也只在房間裏。”
“這裏的黑夜和白天是用燈光來區分的?”
這女人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結果旁邊的家夥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倒是沒有小瞧這家夥的意思,如實地說:“是啊,到了晚上這裏的燈全部熄滅,非常暗,但我不怕暗。我們訓練中有一項就是要在極快的适應黑暗的環境。”
“你就因為幾個告密的女人而放棄了所有的女人?”黨愛華跳躍的話題讓這女人很不适應,“那你還想讓我怎麽辦?我一個人可對付不了所有的男人。”
“你都敢吃人肉了,還有什麽好怕的。”
“那不一樣,餓極了什麽事都能做出來。”這女人輕嘆了一聲,“我不光是因為被告密才死心的。想要人救,先要自救,我鼓動她們團結起來,她們沒有一個人響應。當然,我也知道,這裏男多女少,男人的絕對力量對她們而言肯定是強大到她們覺得無法抗衡的地步,我可以不成功便成仁,但我不能強迫她們這樣吧。這種事必須要自願啊。”她盯了幾秒黨愛華的眼睛,“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應該很強大,但是對付所有的男人,一個人還是不行的。除非你是電影裏超級的英雄,但可惜,現實就是現實。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這樣貌,估計黑毛他是看不上的,至于其他男人,你可以像我一樣,來一個揍一個。”
“不會一起上嗎?”
“當然會,可是你看這‘籠子’,就這麽大點地方,能進幾個人?幾個人一起上,我可不怕。”
“你上廁所或洗漱的時候沒有被攻擊過?”
“最後面有兩個門,分別寫着‘男女’兩個字,那裏面就是洗漱和如廁的地方,等你到那兒去看過就知道了,算是這裏的禁區,男女不準混入。裏面還有個小剛門,是供專門打掃的清潔工走的。牆上貼着規則,進入這裏面必須老老實實,絕不允許打鬥,而且每個人如廁、洗澡的時間不得超過十五分鐘,否則嚴懲。”
“有什麽深意嗎?”
“不知道。”
黨愛華點點頭,沒再說話,擡頭看看頂面,監控、噴灑裝置密布在頂面,還有一個個手臂粗的小圓孔整齊的排列着,這裏的通風完全是靠通風管道,這些圓孔應該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通風管道,居然做得這麽細。她有轉頭看看四周,伸手摸摸有拇指那麽粗的鐵欄杆,稍許用力晃了晃。
剛和她說話的女人開口了,“沒用的,這些鐵欄杆都是實心剛的,硬度非常好,想弄斷?除非有切割工具。想要自己磨斷,還是甭想了。”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騷動,這女人擡頭看了看,冷聲地說:“是黑毛來了,後面跟着所有男人,他就喜歡玩高調。這些女人也沒有出息,也不怪她們,在做黑毛的女人這段時間內,那可是好吃好喝什麽都優先。”
黨愛華不置可否,一點表情都沒有。很快,噪雜聲就到了“籠子”外,将她鎖起來的紋身男臉上帶着拍馬屁的笑容,将鑰匙遞給了最前面一個體毛嚴重的男人,這男人并不是很高,但是身材很勻稱,從那身鼓鼓的肌肉來看,也是個練家子。這黑毛男人見黨愛華微微低着頭似乎在看地面,好像并不是特別害怕,又見黨愛華居然帶着手拷腳鐐,他覺得有點奇怪,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隐隐覺得這女人恐怕不一般,于是想打開門談一談,如果真是個刺頭,只要不惹事,他也可以放她一馬,如果只是外強中幹,他就要立威。雖然他看不上這個女人,但是好久都沒有“新鮮貨”進來了,他心裏還是想“嘗鮮”的,何況在旁邊那個吃人肉的女人面前,他也不能認慫。這吃人肉的女人已經讓他在“手下”面前丢了次面子,這次無論如何,他要抖抖威風。
抛了兩下鑰匙,黑毛蔑視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伸手去開鎖。鎖在裏面,他要開就必須把手穿過鐵欄杆。就在他拿鑰匙伸手進去的一瞬間,黨愛華動了,閃電般将黑毛的手反扳過來,在鑰匙滑落的瞬間一口将咬下黑手右手的小指給咬了下來。忽如其來的巨疼讓黑毛凄厲的叫喊出來。
黨愛華手一松,撿起鑰匙,退回到床邊,從口中吐出一截小指,将肉磨幹淨,露出指骨,反複将指骨在地上磨細,然後伸進手拷的鑰匙孔種,撥弄了幾下将手拷打開,又順勢将腳鐐打開,将手拷拷在了鐵腳鐐的一頭。這才活動着筋骨站起掃視了四周,緩緩打開了“籠門”。
這一切發現極短的時間裏,除了旁邊的女人,其他人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愣愣聽着黑毛嚎叫。黑毛也是硬氣,居然晃悠着沒倒下,見黨愛華出來了,他呲着牙想要撲上去。
黨愛華擡手就将鐵鏈甩了過去,一下子就把黑毛給抽暈了。她擡腳狠踩在黑毛的膝蓋上,清脆的聲音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随後連踹了幾次,膝肩肘胸,骨頭易斷的地方,她都沒有放過。還要再踩下去時,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警告說:“這裏不給殺人,否則懲罰真的很慘。”是剛才和她說話的女人。
“如果他們覺得不妥,早采取措施了。”黨愛華指指頭上的監控,“更何況我沒殺人。只是踩碎了他比較容易踩碎的地方,讓他不能動而已。”她轉頭掃視了一周面前的男人,“老大在這兒,老二是誰?”
所有人都下意識朝一個方向看去,有個高壯的男人瞪着眼咽了咽口水,突然發了狠,“兄弟們,不過就是個女人,仗着手裏有個鐵鏈,我們一起上,絕對能幹過她。”他的話似乎引起了一定的共鳴,連和黨愛華說話的女人都有點緊張了。
黨愛華卻陰陰地笑了,“好啊,那你們就一起來吧。”這麽一說反而讓這些人都定住了。她見沒人動,赫赫地朝高壯男人走過去,“想讓別人替你賣命,首先就得要以身作則,否則沒人會服的。你應該先上。”話尚未說完,鐵鏈就到了。高壯男人想往旁躲閃,但是黨愛華的動作更快,整個人已經到了跟前,趁這男人還未做完動作腳就已經踢到了要害,這男人幹嚎一聲,轟然倒地。和對待黑毛一樣,她也不過是踩了幾腳而已。然後又問:“老三是誰?”
衆人下意識的目光讓紋身男癱跪在地上,吓得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黨愛華一臉平靜、居高臨下地望着這癱“腐肉”,“你好說過要讓我哭的話。說大話的人我一向不喜歡。”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閃,紋身男已經倒地嚎叫,除了踩碎四肢,黨愛華還廢了他的男性功能。這種面無表情的殘忍是最駭人的,偏偏黨愛華還不想放過這些人,“你們不是想一起上嗎?可以,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考慮,要麽打一架,要麽從今往後我就是這裏的老大。”說完,她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籠子”裏,見和她說話的隔壁女人也跟着進來了,她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問了句,“擒賊先擒王,你的教官沒有教過你?”
“當然教過,可是王也不是那麽好擒的,我可沒你這本事。”這女人挑眉驚奇地問:“你好像對軍隊也挺熟悉的。”
“如果在軍隊待過就算戰友的話,那我承認。”黨愛華這才問了個有關這女人的問題,“你叫什麽名字?”
“彭瑩。戰友送給我的外號叫‘鐵鷹’,因為我有鷹的眼睛,鐵的意志。”彭瑩露出了真誠的笑容,“你呢?”
“黨愛華。外號,哼,算了,軍隊裏的有些事是不好說的,你該知道紀律。”黨愛華回答地認真,對于真正的戰友,她的心總是會留有一絲溫柔。
“紀律?也對,雖然都是死刑犯,一輩子也出不去了,但是既然做過軍人,那軍人的規矩就必須守着。”彭瑩的話讓黨愛華眼裏泛起一絲激蕩,仿佛又回到了軍營,回到了真正戰友的身邊。她認真打量了下彭瑩,終于露出一點點微不可查的笑容,“等一下再聊。一分鐘到了。”
外面的人員還是一片死寂,居然沒有任何動靜。黨愛華冷笑了一聲,“我既然是這裏的老大,那規矩就由我來定。一,吃東西不準搶。二,想玩女人,要人家同意,拿糧食或物品來換。三、誰敢私鬥,躺在地上的這三個人就是下場。從現在開始。”
有人大着膽子說了句,“不搶食物不夠吃。”
“餓不死你。都散開。滾。”黨愛華只冷冷看了一眼,這人就閉嘴了。
人都散去了,烏七八糟的聲音忽然就沒了,似乎這裏突然變得安靜了。彭瑩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感覺空氣中終于不再有怪怪的味道了。還是你牛。”
“用不着責怪這些女人,在反抗無望或長時間受到欺淩虐待後,人會喪失反抗意識,這在學術上有個名稱,叫什麽來着?名字拗口,我也記不得了。我們訓練當中有一項就是要抵抗住這種壓力。狙擊?野戰、偵查、特種這些部隊都有狙擊手,只有特種部隊的這種訓練才是最殘酷的。你說你能生吃肉,肯定是在特種部隊待過。”黨愛華沒有一點自豪,“你也別覺得男人多就不好對付,他們聽慣了命令,習慣了有人當頭指揮他們壓着他們,只要幹掉了領頭的,他們不敢反抗。而且,”她瞥了一眼監控,“盯着這裏的人也不會讓我出事。”
“為什麽?”
“因為我是徐勝利最想要的秘密。”
“徐勝利是誰?”
“你知道了也沒有用。”
“好吧。”彭瑩聳聳肩,“你不怕那些男人聯合起來對付你?要知道,搶食物和女人是這裏唯一的‘樂趣’。你一來就将這‘樂趣’取消,他們怎麽會甘心。”
“我就是等着他們來報複。所以留下鐵鏈。有了武器,反叛的熱火才能被點燃。”黨愛華陰森森看着外面,“他們不來報複,我又怎麽能讓自覺認我做老大的老實人飯菜夠吃呢。”
“你是想——”彭瑩壞笑了一聲,自來熟地拍了拍黨愛華的肩膀,“走,我帶你轉轉。你想等人來報仇,總要給人家機會啊。”
黨愛華點點頭,贊同,連鐵鏈都沒拿就直接随着彭瑩“參觀”起來。“籠子”沒什麽好看的,那些女人都拿着懼怕的眼神望着她們。她們也沒想過去攀談,直接去了衛生間。
衛生間挺大,中間是兩排相背的洗手臺,靠着兩邊牆的是一個個塑料牆分割的小格子間,左邊是洗澡的地方,右邊是廁所,盡頭是一扇小門。
黨愛華只掃視了一眼,便冷笑起來,“我知道為什麽這裏是‘禁區’了。無論是打架還是‘幹仗’,都會影響監控的。”
彭瑩不解,“影響監控?這有什麽呢?在外面這麽做也一樣啊。”
“不一樣。這裏的淋浴、龍頭、下水,很容易成為各式各樣的利器。雖然都是塑料的,但這種硬塑料,,甚至是開鎖利器。如果有人有心,在大量人員一起洗澡水蒸汽向上蒸騰時動手開那個小門,或者清潔人員進來時,來個出其不意呢。
黨愛華的說法,彭瑩并不是完全贊同,“大量的水蒸汽會影響監控視線,這點我同意,但是這裏的規矩是進入這裏不得超過十五分鐘,我想恐怕就是這個原因。如果不遵守規定,懲罰就是你走到哪兒蓬頭就在哪兒灑‘水’。這種‘水’應該是一種化學液體,沾到皮膚上,難受的很。但是對人卻沒什麽損傷。清潔人員進來我們是見不到的,每天晚上有兩個小時這裏是關門的。至于開鎖,外面的鎖有鑰匙,很多空籠子的鑰匙随你便拿,這些鑰匙經過搓磨,也能開鎖的。”
“籠子上面的鎖是最老式的鐵鎖,鑰匙不過是單側面有齒,這種鑰匙要把它磨成需要的式樣,沒有對應的專業工具根本不可能做到。我曾經放過一個小偷,從小偷那兒學過一些開鎖的招式,真正的開鎖賊都只要有片稍硬的塑料,什麽鎖都能搞定。”
“似乎有點神乎其神。不過也沒用啊。清潔工和衛生間出入的門鎖外面根本沒有鎖眼,只能從裏面開。”
“怎麽沒有用,在衛生間這個鎖上動個手腳就行,只要塑料片插對地方,你感覺是關上了門,實際上只要一用力就能打開。”
彭瑩詫異地張了張嘴,“這裏的監控應該是能錄語音的吧,你就這樣說出來了?”
“所以為了清潔工的安全,這裏也是不允許‘幹仗’和打架的,否則,機密的聲音無法辨識就遭了。”黨愛華一點都不在乎,“說不說有用嗎?即使這樣做了,你也逃不出的,門後面一定是重兵把守,你忘了怎麽進來的嗎?”
“既然是這樣,為什麽不幹脆用金屬的呢?”
“金屬?某些零件是可以成為致命的武器,但是除了真正有能力的人,這金屬零件不會起任何作用。你進來前也聽人說過的,這裏唯一的一條規矩是不給殺人。籠門上的鎖在裏面明顯就是給在裏面的人鎖門的。真正有能力的人防備起來也容易。我想不用金屬,恐怕是防着自殺。這些金屬小零件如果吞下去,忍得時間一長,說不定還真不好救。這一點塑料的就好很多,基本都是整體性的,零件幾乎沒有。”
“好像有理。我就奇怪,如果說完全不管我們,卻不讓殺人,衛生間也打掃的很幹淨,飯菜雖然不夠分,但質量卻是非常不錯。如果說管我們,卻經常在我們身上注射來注射去,任由這裏混亂。費解。”彭瑩跟着黨愛華出去時,疑惑地抱怨,又好笑地看看黨愛華,“你似乎對我知無不言啊,怎麽,想和我結盟?”
“結盟?”黨愛華冷冷瞥了她一眼,“那就要看你是什麽人了。”
作者有話說:
想要趕緊結束這篇,感覺有點寫偏了。多說一句,那篇偵探文有讀者說出了正确的作案時間,雖然線索有點淩亂沒有完全對,但鑒于大家的捧場,而且時間也長了,我還是決定寫下一個案子。不過同時碼兩個文,對我來說有點吃力,所以時間會長一點,但我會盡最大能力的。還是在這兒謝謝大家的觀看留言和參與,更謝謝你們的捧場。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