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不必道歉,我心……
第36章 chapter36 “不必道歉,我心……
雨印工作室二樓露臺。
今天周五, 顧廷森下午四點半就離開了公司,來到雨印工作室。
雨印工作室的前臺給他泡了一杯咖啡,他在露臺上的歐式茶桌旁坐了半個小時, 咖啡都涼了。
今天晚上他要參加一個慈善拍賣會, 拍賣會開始的時間是七點半, 他三天前和舒然約定了五點半在雨印工作室集合,顧雨橙會為她準備出席拍賣會的服裝。
現在已經六點了。
顧廷森并沒有打電話詢問舒然會不會過來。
這幾天, 她經歷了一場對她來說宛如惡夢的劫難,他本想陪伴她左右,但舒然并沒有給他機會。
舒然每天除了待在公司,就是去醫院照顧周晨安。
“與其在這裏幹等, 還不如打個電話問問?”顧雨橙走了出來。
顧廷森端起已經冷了的咖啡,抿了一口,“不必。”
“如果你不好意思打, 我勉為其難幫你問問咯。”
“不用。”
顧雨橙拖開椅子坐了下來,抱着雙臂看着他,“你是不是覺得, 周晨安這一次用自己的命護住了舒然, 舒然會選擇他?”
顧廷森沒回答。
顧雨橙看着他繼續說:“你甚至在想, 為什麽救她的人不是你,你寧願躺在醫院的那個人是你,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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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廷森擡了擡眼, 沒承認,但他心裏卻是産生過這種想法, 只是理智上會覺得有點可笑,所以即便當着顧雨橙的面,他也不想承認。
“舒然照顧他, 不過是因為救命之恩,這一點我可以理解。”言下之意是他并不覺得舒然去醫院照顧周晨安,就等于她選擇了他。
顧雨橙笑了笑,“那可說不定,女人啊,很難抗拒為了保護她連命都不要的男人,否則歷史上怎麽會有那麽多英雄救美而成就的千古佳話呢。”
顧廷森偏開臉,他也不否認他心裏是有些焦慮的,他遠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舒然。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過。
他看到了什麽,忽然站了起來,離開了。
顧雨橙不明所以,“怎麽,生氣了?”
她站了起來,當看到樓下停着的一輛車,她才明白怎麽回事,她笑了一下,跟着他一起下了樓。
舒然從外面進來,看到了顧廷森從樓上走下來,她忙道:“抱歉,有個會議沒走開,我是不是來晚了?”
顧廷森邁着長腿來到她面前,他的眉眼間含着淡淡的笑意,“不算晚,還來得及。”
顧雨橙也跟了過來,“舒然,衣服都準備好了,去換上吧。”
“好,謝謝雨橙姐。”
舒然換上了衣服,就和顧廷森一塊去了拍賣會。
——
慈善拍賣會每年都會有幾場,這一次的慈善拍賣會是由北城一家拍賣公司和北城殘疾人聯合機構舉辦的,目的在于幫助家庭困難的殘疾人,為他們提供醫療服務以及輔助器械。
顧家作為世家大族,每年給慈善機構捐贈的善款都不低于一個億,今年六月份,西南某個城市地震,顧氏集團也以公司名義捐贈了兩千萬的物資。
舒然今天穿的是一身改良旗袍,外加一件披肩,頭發用簪子挽起,沒再佩戴其他的首飾,看上去溫婉而樸素。
拍賣會現場有不少企業家,在拍賣會開始之前,現場倒像是商業見面會,大家都在互相寒暄。
顧廷森出現之後,來了好幾個人跟他打招呼。
似乎是因為這幾天的熱搜,過來寒暄的人也特意多看了舒然一眼,但是當着顧廷森的面,他們也沒多問什麽。
“顧總,別來無恙。”
舒然聽到這個嗓音,她心裏一怔,她偏頭,看到了催偉豪兄妹走了過來。
她咬緊了後牙槽,抓着手提包的五指下意識地捏緊。
催偉豪看到了舒然,似乎也有點意外。
崔欣怡則是毫不掩飾地瞪了舒然一眼,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
顧廷森淡淡回道:“別來無恙。”
催偉豪說:“今天拍賣的清單,有看上的嗎?”
顧廷森看了一眼舒然,“我都聽她的。”
顧廷森這是故意的,崔欣怡聽後,眼珠子都快被氣出來了。
舒然将計就計,擡手攬着顧廷森的手臂,故意裝作嬌羞的模樣,“那我看上的東西你都給我拍嗎?”
顧廷森寵溺道:“當然,你想要什麽那就拍什麽。”
舒然彎起眼睛沖着他笑,“那我們先找位子坐下吧,我腳都站疼了。”
“好。”
舒然挽着顧廷森去找位子坐下,等他們走遠,崔欣怡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哥,你看那個狐媚子!惡心死我了!”
催偉豪道:“你要有本事也輪不到她。”
“你!你到底站哪邊的!”崔欣怡氣得不行,感覺都要爆炸了,她就不該跟她哥過來。
崔偉豪和崔欣怡的位子在舒然和顧廷森斜前方,直線距離三米左右,舒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
顧廷森将拍賣號牌遞給了舒然。
舒然卻不敢接,“我剛剛開玩笑的,你拍吧。”
顧廷森莞爾,“可我不是開玩笑的。”
舒然又問他,“你沒看上的拍賣品嗎?”
“本來就是慈善,重要的不是拍賣品,拍你喜歡的就好。”
舒然還是沒接,“我先看看今晚的拍賣品。”
在他們面前的小桌上,擺放着今天的展品圖冊,上面有很詳細的介紹。
舒然翻了圖冊,大多都是古董和珠寶。
這一次的拍賣,超出底價部分百分之七十将用于幫助北城的殘疾人。
“你的預算是多少?”舒然問。
“五千萬。”
“嗯。”
顧廷森再次把拍賣號牌遞給她,舒然接過,低聲道:“恭敬不如從命。”
拍賣會開始之後,舒然并沒有急着舉牌,前面的是幾件古玩,她不是特別感興趣。
出價的都是幾位中老年的企業家。
等到了一件汝窯花瓶被擡上來,起拍價是一百二十萬,舒然湊到顧廷森耳邊,“這個好看,你喜歡嗎?”
顧廷森看着她,“你喜歡就行。”
“可花的是你的錢。”
顧廷森再看了一眼舞臺上的瓷器,“是挺不錯的。”
“好。”舒然舉起牌子,“兩百萬。”
崔欣儀聽到了舒然的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她冷笑一聲,舉起牌子,直接加到了三百萬。
舒然看崔欣儀舉牌,唇角勾起,再次舉牌,毫不眨眼地加到了四百萬。
崔欣儀回頭瞪了她一眼,再次喊到五百萬。
舒然看了一眼顧廷森,顧廷森連眉頭都沒皺,只是說:“喜歡的話,繼續加。”
舒然又低聲問:“對這個花瓶,你心裏的上限是?”
“五千萬。”
現在才五百萬,還有很大的距離。
但在顧廷森眼裏,拍賣品是什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做慈善。
舒然眯起眼睛笑,“那我明白了。”
舒然舉起了牌子,“六百萬!”
崔欣儀咬牙切齒,“七百萬!”
現場已經沒有其他人舉牌了,畢竟這兩個人競價太瘋狂,一百萬一百萬地往上加。
舒然又施施然舉起了牌子,“八百萬!”
崔欣儀氣不過,又再次舉牌,“一千萬!”
舒然唇角勾起,她握着牌子的食指輕輕敲打着牌子,但并沒有舉起來。
拍賣師高聲喊:“崔小姐已經出到了一千萬,還有人比一千萬高的嗎?”
“一千萬第一次!”
顧廷森偏頭看她,眼神幾分寵溺,“喜歡的話可以繼續加。”
舒然一臉悠然,“不了,有人更喜歡呢。”
“一千萬第三次,成交!恭喜崔小姐!”
崔欣儀以勝利者的姿态,回頭給了舒然一個白眼。
而舒然并沒有因為這個白眼而感到不爽,反而有一種奸計得逞的舒暢。
接下來的拍品是一枚紅寶石戒指。
起拍價一百八十萬。
崔欣儀第一個出價,出價兩百萬。
接着有人出價兩百二十萬,崔欣儀又加到了三百萬。
有人出三百五十萬,崔欣儀直接喊了四百萬。
財大氣粗。
舒然想,他們這兩兄妹作惡多端,讓他們多出點錢做做善事挺好的。
她在崔欣儀喊價四百萬之後,直接把價格喊到了五百萬。
崔欣儀自然不認輸,又加了一百萬上去。
舒然倒是很有耐心,繼續加一百萬。
她很清楚崔欣儀的脾氣,剛剛她看到顧廷森和她在一起,都快被氣死了,現在一定滿肚子氣,不知道該往哪裏發洩。
舒然如果跟她搶,那她一定會搶回來,堅決不會認輸。
所以舒然可以随意喊價,吊着她,一直到她出到一個很高的價格。
果然,這一次,一枚紅寶石戒指,崔欣儀以一千二百萬的價格成交了。
連崔偉豪都看不下去,咬牙切齒,“你有病啊,一千二百萬買個破戒指。”
崔欣儀道:“你管我!”
舒然連日來心情都十分郁悶,因為欺淩她的兩個惡徒還沒歸案,她也沒能找到能讓崔偉豪身敗名裂的方法,但是今天使了一點小心機,讓崔家出點錢做善事,她心情很好。
過後,是一條翡翠珠鏈。
舒然用同樣的方法和崔欣儀競價,最終,崔欣儀以一千六百萬的價格買走了。
再之後,是一柄古琴。
舒然湊到顧廷森耳邊說:“這個适合你。”
顧廷森又問她,“你喜歡嗎?”
“我比較喜歡聽你彈琴。”
顧廷森怔了片刻,似乎是被她猝不及防地撩了一下,他眉眼攜着溫潤的笑,“那找個時間,我專門為你彈琴。”
“好。”
古琴的起拍價,八十萬。
前面紛紛有人舉牌,價格一下子去到了三百萬。
舒然舉牌,“四百萬!”
崔欣儀還想舉牌,被崔偉豪按了下去,兩兄妹幾乎要在拍賣現場吵起來。
有人喊價四百五十萬,舒然加到了四百八十萬,最終成交。
在之後,舒然還以六百萬元拍下了一幅宋朝名家的畫。
一場拍賣會下來,花出去了一千多萬。
雖說顧廷森說上限是五千萬,但是舒然并沒有真的奔着五千萬而去,反正崔家的人已經貢獻了幾千萬,這一次的慈善拍賣會所湊集到的款已經足夠。
拍賣會結束之後,舒然和顧廷森去後臺完成了付款流程,出來時,剛好遇上了催偉豪兄妹。
崔欣怡看到了他們,氣又上來了,她陰陽怪氣,“有些人真讓人倒胃口,難怪會被人打。”
顧廷森道:“那看來還是我的錯,讓崔小姐倒胃口了。”
崔欣怡沒想到顧廷森會認領這句話,她忙解釋,“顧,顧總,我不是說你。”
顧廷森冷着臉,“崔小姐當着我的面說出這麽惡毒的話,原來不是在說我。”
“不是的。”崔欣怡瞪了一眼舒然,“我是說……”
此時,催偉豪吊兒郎當地開口,“顧總,我妹說話是這樣,何必跟他計較。”
顧廷森正色道:“我這人心眼小,容不下別人在我面前口不擇言,要說不計較,那是假的,還請崔小姐以後注意言辭。”
崔欣怡被顧廷森這句話說得不敢開口。
舒然挽住顧廷森的手臂,“廷森,你不是說要彈琴給我聽嘛,我們快回去吧。”
“好。”
舒然挽着他繞過了崔家兄妹,“我想聽鳳求凰。”
“好。”
舒然挽着顧廷森的手臂,直到進了去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她才松開。
顧廷森看着她,“除了鳳求凰,還想聽什麽?”
舒然恢複了正常,“我只是随便說說,你別當真。”
顧廷森一手提着琴盒,一手牽起舒然放在身側的手,“可我就是當真了。”
舒然被他牽住了手,反而比剛剛挽着他手臂的時候更緊張了,她剛剛只顧着演戲,忽略了顧廷森或許會誤會,“我……顧廷森,抱歉,我剛剛利用了你。”
舒然的小心思顧廷森又怎麽看不出來,他只是默認了被她利用罷了,甚至還陪她演了戲,倒也不算演戲,他對她說的那些話,沒有一句是假的。
“不必道歉,我心甘情願,并且,甘之如饴。”
舒然聽他這麽一說,臉頰上泛起微紅。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兩人走出了電梯,舒然問:“你不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你做你想做的就好,至于你跟不跟我說,那是你的自由。”
舒然說:“我讨厭崔欣怡。”
“她确實不讨喜。”
“可她明顯很喜歡你,所以我故意裝作跟你親近,就是想氣一氣她。”舒然向來坦蕩,沒什麽不能跟顧廷森說的,她既然利用了他,那就該說清楚。
顧廷森沒有一點怒意,只是問她,“那剛剛解氣了嗎?”
“還好。”
“那催偉豪,你又打算怎麽對付?”
舒然一愣,她近乎驚恐地看着顧廷森,“你說什麽?”
兩人來到了車子旁,顧廷森把手上的拍賣品放進車尾箱,對她說:“上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