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年人 她想做的,從始至終,就沒有一……

第34章 少年人 她想做的,從始至終,就沒有一……

一日前。

觀雲臺旁的那家茶寮, 臨窗的那張桌邊,塗山玄葉與玉蟬衣相對而坐。

塗山玄葉将茶寮裏各式點心都點了一碟。他小口小口進食,但碟子空下去的速度不僅不慢, 甚至說得上迅速, 眨一眨眼就光了一盤, 不過, 塗山玄葉的動作瞧上去卻甚是賞心悅目,不緊不慢, 吃相十分雅觀。

看上去, 師父他好像是一個極其注重形象、注重體面的修士。師姐為何還保留着飲食睡覺的習慣,她似乎也找到了答案。玉蟬衣喝着微酸的烏梅飲,看着塗山玄葉吃東西的樣子, 在心裏多了些判斷。

吃過一巡, 又喝了小半壺茶, 塗山玄葉終于悠悠然開口, 對玉蟬衣說道:“到今日, 這花落榜上的三十個名字差不多已經固定, 在上面出現過的修士, 一共四十二人。這四十二人的來歷底細我已經全都打探清楚, 只挑其中要緊的幾個和你聊一聊。”

“李旭,你我都認識, 太微宗首徒,這家夥看上去不聲不響,沒想到這麽厲害。外面說他曠了兩屆論劍大會, 就是為了積蓄實力,在今年的論劍大會上一鳴驚人,押他奪魁的呼聲相當之高。”

“另外, 玉陵渡沈笙笙,她自練劍開始就只用短劍,用劍這八十年間,斬妖無數,實力也不容小觑。再加上近些年幾乎包攬了論劍大會第一的承劍門來的那位陸墨寧,他們三人,都是奪魁的熱門。”

塗山玄葉說完,見玉蟬衣若有所思,勾唇淺笑:“不過,這三人奪魁的呼聲雖高,卻都不及另外一人。”

玉蟬衣:“誰?”

“風息谷,江言琅。”塗山玄葉胳膊支着臉,手指輕點着自己的臉頰說道,“世人皆好好顏色,據說這江言琅生得玉樹瓊枝,豐神俊朗,因着格外出色的容顏,頻頻被人議論提及。”

塗山玄葉說着,問玉蟬衣:“風息谷你可了解?”

玉蟬衣搖頭。

她曾去過一次風息谷,但那是在遙遠的一千年前,在她五歲被妖獸攻擊、奄奄一息昏迷之後,她已經什麽都記不清了。

唯一與風息谷相關的事與人裏,她只記得薛懷靈。

“那我可要同你好好說道說道了。”塗山玄葉正色道,“這風息谷一開始是五大宗門最末,可他們與承劍門結了姻親,這些年頗受承劍門的照拂,宗門實力也跟着水漲船高,已經将曾經排名第四的玉陵渡遠遠甩在了身後,一躍成為五大宗門中的第四大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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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星羅宮為何開始培養劍修的原因,如今的正道魁首修的是劍道,所有的功法裏,劍道為尊。要是一整個宗門上下,一個劍修都沒有,怕是連第三大宗的位置都要不保。”塗山玄葉說着嘆了一口氣,“不過星羅宮培養劍修不過百年,沒什麽根基,你不是和瀾應雪她們有過過手的交情?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

玉蟬衣心道她這師父消息确實過分靈通了一些,和瀾應雪交手的事情她似乎并未同任何人提及。

“但風息谷不一樣,它根基深厚不說,在培養劍道弟子這件事上,承劍門又幫了風息谷很多忙,對首徒的要求自然也是高的,能當風息谷的首徒,不是憑着一張臉就足夠。這江言琅定然有幾分實力在身上,小蟬衣切莫掉以輕心。”

塗山玄葉最後說道:“我聽你師兄說,李旭近日裏剛剛在你手上敗過一次,若求這第一場比試安穩穩妥,便選李旭。若想引來最多的注意,就選江言琅。你好好想想,我有事要忙,先行一步。”

塗山玄葉來無影去無蹤,每次來找玉蟬衣,待上的時間都不算太長。

說完這些,他便走了。

而玉蟬衣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她選江言琅。

塗山玄葉忽又折返回來,琉璃色的眼瞳肅之又重地盯着玉蟬衣說:“忘了說。”

“若你真的要選江言琅,那可就要做好得罪風息谷、承劍門兩大門派的準備。我是無所謂,我還挺想見一見這被人稱道容貌的江言琅到底長什麽模樣。但你可一定要慎重想好了,得罪兩大宗門的後果是否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囑咐完之後,他便遁作一縷白煙,悄然散去。

玉蟬衣卻低眸一笑。

得罪麽?

她怕是一早就得罪了。

在身死後的初些年,她那一線殘存的神智藏匿在影子,游蕩在承劍門的那些日子,她聽到了關于薛懷靈的好多消息。

大多和陸聞樞相關,其中只有一條,是和她有關的。

——她死之後,薛懷靈來到青峰,将她的所有東西都丢了出去,又将青峰上的聆春閣夷為了平地。

如今再想起這事玉蟬衣已經不會再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可曾經作為一縷殘魂躲在影子裏聽到這件事時卻難過到想掉眼淚。不論如何,聆春閣都是承載了她作為凡人全部生命記憶的一個地方,被一個靈力深厚的修士摧毀,卻只需一瞬。

薛懷靈恐怕是讨厭極了她,才會将聆春閣,将她存在過的痕跡都毀得一幹二淨。

至于承劍門,更不必說。

她這一趟來蓬萊,就是奔着讓得罪承劍門來的。

因此,次日,紅日初升時,站在觀雲臺上的玉蟬衣毫不猶豫地,擡手摘下了江言琅的名碟。

花落榜上,江言琅的名碟一被摘下,消息就不胫而走,傳遍蓬萊。

仙泉旁邊,一整棟被風息谷包下的客棧都陷入了震動當中,風息谷的弟子們因這個消息,亂成了一鍋粥。

三三兩兩的風息谷弟子從自己的房間裏探出頭來,朝人打探着消息。

“誰摘的師兄的名碟?!”

“瘋了吧?”

“能在第一日就去摘名碟的,是有門有派的修士,還不是散修,到底是誰?哪個門派的?這麽嚣張!”

“摘師兄的名碟,這不是看不起我們風息谷嗎!師兄!師兄!到底是誰!”

江言琅屋內。

他不理會外面那些震天響的動靜,只是,握着靈符的他看着上面逐漸淡化的金色篆體小字,手指漸漸攏緊,将紅紙攥出幾道深深的折痕。

江言琅困惑萬分地擰着眉頭,疑惑地念着剛剛看到的名字:“不盡宗,玉蟬衣……”

“這是哪裏來的一號人物?”江言琅簡直想不明白,“為何要摘我的名碟?”

在他屋內,另有兩個白衣少年在桌邊坐着,其中一人說道:“不管是這個叫不盡宗的門派,還是這個人的名字,我之前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江言琅将目光投向兩人中的另一個:“墨寧兄可知道這人的來歷?”

陸墨寧道:“同樣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玉蟬衣。”他念了遍玉蟬衣的名字,語氣頗為認真,可看他的神情卻滿臉戲谑,絲毫不把這名字不放在心上,陸墨寧笑着說道,“與其問這人為何要摘你的名碟,不如說,他憑什麽?”

“上來就指名要與你論劍,可真是……勇氣可嘉。”

江言琅眉頭擰得更緊了。

“說好了今日去仙山南面的绛仙秘境探尋一番,看能不能尋見什麽神兵利器,突然間卻殺出這樣一號人物……若是不好對付……”

陸墨寧道:“有什麽不好對付的?一個連花落榜都上不了的。”

“言琅兄且去比上一回,估計花不了幾刻鐘,這場比試就結束了。這绛仙秘境,我們先去一步,在入口處稍稍等一等你,待你比完之後,給個信號,來仙山南找我們就好了。”

江言琅眉頭稍稍舒展一些,應了聲“好”。

-

當有人揭了花落榜的消息傳到李旭耳朵裏時,他正在客棧房間內,用連金泥與玉甘泉水養護着自己的劍。

聽到這個消息,他拭劍的動作猛地一停,看向帶回來這個消息的段小豐,詫異道:“江言琅?”

“對,江言琅,風息谷首徒。”段小豐說,“不知道是誰,竟然去摘了江言琅的名碟。大夥兒都在趕去論劍臺那邊呢。”

段小豐一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這江言琅可是風息谷的首徒,誰這麽大膽,竟然要在論劍大會第一日就和風息谷首徒對上?師兄,你說這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李旭垂了垂眼,掩住自己複雜的心緒,最後擦拭了兩下劍身,将自己的劍收了起來。

看來,今日他是用不到自己這劍了。

“你覺得會是誰揭了榜?”收起劍後,他問段小豐。

“能是誰,一個不知死活,打算蓬萊一日游的呗……”說到這,段小豐忽的一頓,意識到李旭的語氣像是知道什麽,很快想到了一個人,段小豐不可置信地說道,“等等等等,難道……是、玉蟬衣?”

李旭擡眸看了他一眼:“還覺得是一個不知死活、打算蓬萊一日游的嗎?”

段小豐:“……”真是玉蟬衣?!

“不覺得了。”段小豐汗顏。

李旭起身道:“走吧,去論劍臺看看。”

-

論劍臺。

東南丙戊場。

比試場內尚且空無一人,周圍卻已經站過來數百道身影。知道花落榜有人揭榜,今日在此比試,其他場次的比試都不看了,許多人專程往這兒看熱鬧。

江言琅與玉蟬衣比試的時辰定在辰時,眼下,卯時剛過兩刻,東南丙戊場的場地上,哪怕并不見比試者的蹤影,知道了消息的看客們卻還是趕往了這邊。

他們議論道:

“玉蟬衣是誰?”

“不盡宗是什麽門派?”

“上來就摘了風息谷首徒的名碟,先別說劍用得如何,這膽量可真是不小啊。”

“吃了熊心豹子膽才對。”

“你們說,她當真是為了論劍而來?”

“閣下有何見解?”

“這玉蟬衣的名字聽上去像一位女修士。聽說,這江言琅生得俊秀,百年難得的一位玉面郎君。這玉蟬衣棋行險招、劍走偏鋒,偏要在第一日就摘了他的名碟,到底是為論劍而來,還是為了吸引江言琅的注意,很難說清啊!”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噓聲。

“這不盡宗八成是什麽不入流的小門派,教出來的弟子這樣冒失,真是丢人。”

這時只聞一陣佩鈴輕響,一女子懷抱一團白色毛茸茸萌物,從一半漂浮在空中的彩色辇車上走下來,一落地,這彩色辇車便縮小成耳墜大小,飛至她耳上。

五彩斑斓的耳墜在她頰邊微微搖晃,星羅宮宮主抱着狐貍尋了處視野好的位置站定,睨着剛剛說話的那人,氣定神閑說道:“玉蟬衣摘了江言琅的名碟,可是做了論劍大會不許做的事?名碟放在花落榜上,不就是要被人摘的?”

“話雖是這麽說,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去摘風息谷首徒的名碟。不能不說是狂妄啊。”

星羅宮宮主笑了一笑。

狂妄?

她認識的玉蟬衣可是一點都不狂妄。

星羅宮宮主道:“這場比試,這位玉小道友既然敢摘下名碟,比輸了的後果她自己擔着,又沒有叫你們替她承擔,何來丢人一說?”

她本無意前來論劍臺觀戰,今日聽說有人摘了江言琅的名碟,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玉蟬衣。叫瀾應雪出來打聽了打聽,果然是她。

有如此熱鬧可以看,星羅宮宮主便也坐不住了。

倒是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足夠外面的流言甚嚣塵上。

瀾應雪等十位星羅宮的弟子中沒有比試在身的,很快也來到這邊,站到星羅宮宮主身旁。

星羅宮宮主問瀾應雪:“阿雪覺得,今日是這江言琅勝算大些,還是玉蟬衣勝算大一些?”

瀾應雪想了想,客觀道:“他們二人實力都在我之上,我很難分辨出來,誰勝算更大。”

頓了頓,又說:“以私心來看,我希望玉蟬衣的勝算大一些。且我覺得,若非心裏有一定的把握,她不會選擇去摘江言琅的名碟的,因此,應當是她會贏。”

星羅宮宮主道:“來時的路上,我押了她一注。你猜怎的?還有人在我之前押了她勝。”

星羅宮宮主笑着說:“我倒覺得,小蟬衣的本事要比你我想得都大,別管周圍怎麽說,今日這場比試,我還真就賭她能贏了。”

懷中那只正專心致志用爪子摳着她項鏈的白色靈狐這時将腦袋探出來,猛地點了點頭,爪子依舊牢牢摁着項鏈中間最大的那顆松綠色的璀璨寶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星羅宮宮主,配合着從喉間發出哼哼嗚嗚的一聲,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好了好了,摘給你玩。”被它熱熱的肉墊子壓着脖子,又被它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星羅宮宮主一臉的抵抗不住,猛撸了靈狐兩下,親手将綠松石摘下,塞進了白色靈狐的粉爪子中。

小靈狐終于安分下來,但又有些緊張地嗅嗅嗅嗅,一雙靈眸盯着比試臺的方向。

“丢丢也想知道小蟬衣能不能贏?”星羅宮宮主問。

小靈狐再次點了點頭,一雙黑亮的眼眸中罕見露出擔憂的神色。

正此時,人群喧嘩聲更大了一些。

江言琅出現在比試臺上。

而他身後,還跟着一衆風息谷弟子,每個人臉上的神采都不算好看。

而走在這一衆弟子最後,是一位穿着打扮與他們風格相似明顯,細節處卻又與他們不同的修士。

其他的風息谷弟子從頭到腳都是深藍色,只有他的衣裳除深藍色外,還在袖邊鑲着淺色的雲紋,頭發以黑色木簪高高束起,面上眉頭緊擰,行走的腳步沉重,甫一出現,就給人一種不可僭越的高冷之感。

有人很快認出他來,玩笑道:“這玉蟬衣可真是厲害,她摘了江言琅的名碟,竟然将風息谷少谷主——薛铮遠也引出來了。”

“自己的首徒被人摘了名碟,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能不來看一看嗎?”

星羅宮宮主摸着懷裏狐貍滑順的皮毛,聽着周圍那些議論聲,她絲毫的不以為意,只是頗有些感慨地低聲對瀾應雪說道:“這薛铮遠是風息谷谷主家的長子,一千兩百年前,我在風息谷見過他一面。那時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逢人就笑,怎麽長大了,卻成了這樣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

這時乖巧窩在她懷裏的小狐貍突然一陣異動,星羅宮宮主便松了松懷抱着它的力道,一撒手,小狐貍立馬從她懷中跳出去,大步跑向薛铮遠的方向。

瀾應雪道:“丢丢這是要去哪兒?它不怕再将自己弄丢了嗎?”

星羅宮宮主說道:“不妨事,它這是到了新地方,性子野了。這幾日我帶它認了蓬萊我的路,它會自己回來的。”

幾句話的工夫,小靈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薛铮遠同江言琅說了幾句話,随後,江言琅飛身踏上論劍臺。

不遠處,玉蟬衣也來到了論劍臺這。

她與微生溟在人群外駐足。

微生溟道:“小師妹,去吧。”

他們眼前,東南丙戊場的論劍臺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微生溟只得就此駐足,無法再前進半步。

他看了片刻,搖頭道:“小師妹倒是給自己挑了個好對手。眼下這場景,不像是論劍大會第一日的比試該有的樣子,反倒像是最後一日。”

玉蟬衣道:“這便是我想要的。”

微生溟看向她:“你應當知道,想要贏過江言琅,并非易事。”

“你可想過……”他問,“要是輸了該怎麽辦?”

“這麽多人,要是你輸了,那就不是好的名聲大噪了。”他最後提醒了玉蟬衣一句。

遠遠的,玉蟬衣卻只看到了站在論劍臺上的江言琅。

她心裏已無旁事,對人群視若未睹,只能看得到江言琅,只想着踏上論劍臺去。

玉蟬衣當然知道,想要贏過江言琅,并非易事。

可是她想做的,從始至終,就沒有一件是容易事。

“我想走的路一定會走上去,哪怕終點是窮途末路,亦無可懼。師兄,告辭。”

說完,并未在意微生溟有什麽樣的表情,也不等他回應,玉蟬衣便飛身也踏上論劍臺來。

她落入到江言琅的視線中。

玉蟬衣的身影一出現,周圍人群一陣嚣雜喧鬧。

他們一片嘩然。

誰都沒想到,有本事摘下江言琅名碟的,會是一個看上去這樣年歲尚淺、看上去青枝綠葉的少年修士。

論姿容,清絕豔麗,一雙眼睛打量人時,像是風雪襲來,比起江言琅來,氣質竟還要更出塵幾分。

可是,氣度雖是不凡,年齡實在稚嫩。

有年長者,立刻下了定斷:“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少年人吶……”

老者一聲長嘆。

“罷了罷了,且讓這江言琅告訴告訴她,什麽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少年眉宇間可見不俗,今日跌上這樣一跤,萬望她日後還能爬起來才好。”

說話時搖着頭,俨然對接下來的比試結果已經了然于胸,不再像方才那樣感興趣的樣子,甚至不忍再看。

論劍臺上。

玉蟬衣朝江言琅抱了抱拳:“請。”

江言琅一臉驚訝地看着輕輕落到論劍臺上的玉蟬衣,一時忘了反應。

來時這一路,他一直在想自己會看到一個怎樣的對手。

狂妄的、魯莽的、自視甚高的、傲慢不知禮數的……甚至,江言琅在想他之前打敗過的所有人,唯獨沒想到,竟會是這樣一位一身孤俏冷意的少女修士。

記憶裏,他與她素未謀面,她到底是出自何種心态,自花落榜上摘下了他的名碟?

江言琅依舊困惑不解,過了會兒漸漸回神,也照例朝玉蟬衣施了一禮。

到底是有幾分憐香惜玉,正式開打之前,江言琅先行告知道:“玉道友,我與朋友約好要在這場比試比完之後,去秘境尋寶,還望玉道友快意一些,不要拖泥帶水,讓這一場比試能夠速戰速決。之後若有得罪的地方,江某在此先向你道個歉。”

他說得客氣而又誠懇,玉蟬衣聞言愣了一愣,繼而點了點頭,認真道:“明白了。”

江言琅先亮了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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