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己吃到比在記憶裏品嘗要美……
第70章 第七十章 自己吃到比在記憶裏品嘗要美……
看着視線裏将自己捧在掌心的人, 陸寧好像被人點了穴。
“牧秋雨”的聲音不輕不重,一下戳在了小刺猬的腦門。
——這個人才不是牧秋雨。
——這是梧桐!
卡了好一陣,陸寧才恢複了自己的動作。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出現在現實世界的梧桐, 不由得問道:“你怎麽出來了?”
“不歡迎?”梧桐溫聲反問。
少女幹淨的眼睛笑着, 就這樣打量着手裏的小刺猬, 總覺得跟動物對話的情景有些新奇。
就好像她給她将的那個故事, 真的變成了現實。
而陸寧在面對這樣的問題,怎麽能說“不歡迎”呢。
她只是擔心, 上次梧桐來到這個世界是牧秋雨遭受了系統的懲罰。
這次……
“她沒事。”似乎是看到了小刺猬臉上的憂慮, 梧桐神色冷淡的跟陸寧說道。
“我只是發現了能從內心世界來到這裏的通道罷了。”盡管不想解釋, 梧桐還是告訴了陸寧自己為什麽能夠來到這裏。
聽到梧桐這樣講, 陸寧放下心來。
畢竟系統不靠譜, 出現bug是常有的事, 牧秋雨沒事就好……
想到這裏, 陸寧腦袋裏接着就又彈出了一件事:“讓我看看你的腿。”
“沒,沒什麽好看的。”梧桐卻心虛了,阻攔似的握住了手心裏的小刺猬。
可陸寧不是真的刺猬, 動作也比一般刺猬靈巧。
三繞兩繞的就從梧桐的手心裏逃了出來,只給她留了幾顆酸甜适中的果子。
夏日的風熱烈的從野地裏撲來, 小刺猬的鼻子捕捉着空氣裏浮動的味道。
盡管梧桐做過掩飾了,陸寧還是在靠近裙擺的時候, 還是嗅到了鐵鏽味。
小小的刺猬能看到的畫面景象有限, 裙擺被風吹起來, 她的世界就被白色籠罩。
陸寧有一瞬的茫然, 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往哪裏看。
可血腥味如影随形,指引着她,讓她注意到面前那只鮮血淋漓的腳腕。
那固定在她腳腕上的鎖鏈不見了, 所以顯得傷口更加可怖。
陸寧擡了擡自己的手想上前查看,又意識到自己身為動物有着怎樣的鋒利爪子,眉頭緊皺的停在了原地。
“你就這樣走了一路嗎?”陸寧擡頭看向梧桐。
“沒事的。”梧桐故作輕松,溫柔的拂過陸寧的小臉,“只是看着吓人,我完全不會痛。”
陸寧并不傻,這樣的狀态下的肯定,只能是謊言。
“你這樣做一點都不值得。”陸寧搖着頭,小刺猬柔軟的小臉上寫滿了惱意,“你最該珍惜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你不可以這樣肆意傷害自己的,無論是為了誰。”
而面對陸寧這樣兇巴巴的斥責,梧桐的眼神卻始終溫柔的注視着她。
這人非但沒有懊悔,甚至還有點高興。
“阿寧也會心疼我嗎?”
梧桐說着就蹲到了地上。
她攤開還握着果子的手,給還在生氣的陸寧送去了好吃:“我還以為你最在乎的是她呢。”
“你們兩個我都擔心好不好。”陸寧忍住果子的誘惑,嚴肅的撇過腦袋,跟梧桐表明自己的态度。
得到這個答案,梧桐将果子塞到了陸寧的手裏,笑吟吟的告訴她:“好,下次我會注意的,阿寧。”
陸寧總覺得梧桐的保證不是那麽誠心,爪子扒拉着她的手指,又追問道:“你告訴我,你這一路走來是什麽感受。”
“一開始挺疼的,後來習慣了就不覺得痛了。”梧桐回憶着,溫柔的目光看向陸寧,“而且一想到來到現實世界就能看到阿寧了,我就更不覺得痛了。”
很少有人這樣對陸寧說。
也很少有人會為她做到這種程度。
梧桐這樣直接的感情,讓陸寧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她想再多叮囑她幾句,可話到口中總覺得無力。
“不要這樣。”梧桐擡手拂過陸寧的小臉。
她并喜歡陸寧為她擔心,又不喜歡她太過為自己,聲音柔軟的不行:“真的不疼,我都習慣了,阿寧。”
在少女安撫下,陸寧的負罪感稍稍有些緩和。
而接着,她就注意到了梧桐對自己的新稱呼:“那個我可以問問嘛……你為什麽喊我阿寧?”
這問題陸寧一開始聽到梧桐這麽喊自己的時候,就想問了。
畢竟在她之前生活的世界,沒有人這麽喊自己。
“是……以前的我,讓你這麽叫的嗎?”陸寧不解的揣測。
梧桐看着陸寧看向自己的那雙茫然的瞳子,眼神一愣。
她的眼底流淌着一種名為愧疚的顏色,接着就被她壓了下去,點頭道:“是啊,我喊你阿寧,你喊我小桐。”
“小……桐。”
陸寧輕聲重複了一遍梧桐口中自己過去曾喊過她的稱呼。
那種生澀拗口的感覺,不像是過去的自己常會喊的樣子。
難道記憶的消失,也會伴随熟悉感的褪去嗎?
“阿寧采的果子甜甜的,可以再給我幾顆嗎?”
就在陸寧正在疑惑的時候,梧桐的聲音格外“适時”的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人的眼睛亮亮的,帶着點酸澀的果子吃的津津有味。
她難得從內心世界出來一趟,好像對什麽事情都好奇。
想來也是,在牧秋雨從小生長的環境裏,留給她的記憶裏也不會有這些東西。
想着那幹淨得一塵不染的白色世界,陸寧就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枚桑葚:“嘗嘗這個。”
梧桐從小刺猬的爪子裏接過這枚像是微縮葡萄樣的東西,丢掉嘴裏前,說了一句:“桑葚?”
那嬌弱的果子将少女的手指染上紫紅色,連帶她的嘴角也有一點。
陸寧擡頭瞧着,正想提醒梧桐擦擦嘴角,這人卻在她的視線裏探出了舌尖。
只見它動作靈巧的在唇瓣上一裹,輕而易舉的就将那顏色舔舐幹淨。
略顯狼狽的紫紅色就這樣在陸寧的注視下被換成了剔透晶瑩的水光。
說是故意的嗎?
陸寧也不知道,就是看着梧桐的眼神不緊不慢的對自己笑了一下。
“比記憶裏的好吃。”梧桐淡聲跟陸寧說道。
“咖啡也是。”
“酸棗也是。”
梧桐說着,轉頭喚了陸寧一聲:“阿寧。”
“怎麽了?”陸寧坐在梧桐身邊,仰頭望着這個比自己大好幾倍的身影回應。
“我發現自己吃到比在記憶裏品嘗要美味。”梧桐看着手心裏陸寧剛剛塞過來的桑葚,溫和的笑着,不見這話裏還有什麽深意。
“真的嗎?”陸寧咬着果子,卻覺得現在這顆酸棗沒有過去記憶裏的酸棗好吃。
“當然。”梧桐的點頭,看向陸寧的視線意味不明。
——就好像剛剛她真實的看到陸寧朝自己跑過來,比透過牧秋雨的視角看陸寧,要美好得多。
“那可以不可以讓我再多吃些?”梧桐攤手,像是朝陸寧繼續索要果子。
“吃!”陸寧也不吝啬。
她想着梧桐好不容易來一次,又從系統空間裏掏出了一把果子:“管夠。”
“謝謝。”梧桐從小刺猬手裏接過三個圓滾滾的果子,那紅泱泱的顏色倒映着她貪婪的欲望。
她看着原本應該獨屬于牧秋雨的東西,被自己分食,就忍不住想笑。
她是牧秋雨的分身,也将她的得寸進尺學了個淋漓盡致:“阿寧可以帶我在這個世界逛逛嗎?”
陸寧愣了一下,有些擔心:“你不是說,你不能讓牧秋雨意識到你的存在嗎?”
“阿寧,我不會露餡的。”
梧桐用牧秋雨的臉注視着陸寧,那清冷的眼神同真正的牧秋雨別無二異,叫陸寧一下晃神,好像真的看到了牧秋雨喊自己“阿寧”。
“這些年我都沒有離開內心世界,上次來到外面我也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這些天我每次做夢都會夢到阿寧帶我出去玩了,可是醒來只是空蕩蕩的世界。”
空寂的風拂過野地,掃去幾分盛夏的燥熱,游蕩着不知道去向何方。
梧桐說着眼瞳就落了下去,聲音裏透着失落與委屈。
“阿寧不在這裏,我也不能在外面……”
陸寧想着,這大抵就是梧桐跟牧秋雨最大的區別。
這樣神态與情緒,牧秋雨怕是一輩子都不會露出,可梧桐卻可以。
日光落在她的眼睫上,低垂着眼瞳壓着一道日光照不進的陰影。
那種難過無奈又小心翼翼的期待着的樣子叫陸寧不知道自己看到的究竟是牧秋雨,還是梧桐。
但她知道自己心軟了。
“那我們就在附近逛逛,三點牧秋雨要集合訓練,我到時候得回去。”陸寧看了眼牧秋雨的時刻表,表示道。
梧桐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滿,但緊接着就消失了。
她剛剛垂淚的眼睛笑的彎彎的,一把将陸寧捧進了手中:“謝謝阿寧!”
光影變換中,陸寧看着少女迅速變臉的樣子,不由得一頓。
真不知道自己是被她騙了。
還是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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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詐就像是每一個牧秋雨的必備技能。
說好了的在附近逛逛,陸寧就看着梧桐帶着自己,刷着牧秋雨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走進了夏青賽的場館。
“梧……”
小刺猬還想阻攔,剛冒出個頭就被正在跟門衛登記的梧桐按了回去。
“乖乖的哦,寵物可不允許被帶進來。”
這人笑顏溫柔,說着就将手裏的筆遞還給了門衛。
門衛見梧桐跟牧秋雨的證件信息對的上號,就放她進了射擊場。
“梧桐,你想做什麽?”等梧桐轉彎走進了長廊,陸寧掙紮着從她的口袋裏鑽了出來。
“你陪她做過的事情,我也想試一試。”梧桐平靜的回答道,跟陸寧眨了下眼。
這人眼裏并沒有可能會被牧秋雨發現消滅的恐懼,反而是一種挑釁的躍躍欲試。
“你不怕被發現嗎?”陸寧緊張。
梧桐卻擡手撓了撓陸寧的小臉,溫聲向她詢問:“阿寧會替我遮掩的吧。”
這人的話不像是在請求,倒像是篤定。
那柔軟的手掌抵着刺猬不設防時的刺,将陸寧鈍鈍的抵抗當做享受。
今天都是各學校的參賽選手來到夏青賽,大家都忙着歸置行李,也沒有學校會着急訓練,所以這個時候的射擊館也安靜的罕有人至。
梧桐似乎真的很了解射擊場的規則,她熟練的用牧秋雨的身份刷臉領槍,接着就堂而皇之的帶着陸寧就到了射擊場。
射擊場也沒有參賽選手來訓練,只有一枚的電子射擊靶亮着。
梧桐握好槍,眼神與準星平行,那素日裏溫柔的眼神被面無表情的專注取代,陸寧坐在一旁看着,竟從她姿勢裏看出了幾分牧秋雨的模樣。
“砰!”
10.7
“砰!”
10.7
“砰!”
10.8
“砰!”
10.9
……
陸寧看着後面梧桐穩步遞增的成績,不禁有些咋舌:“你練過嗎?”
“很厲害?”梧桐沒有回答,反而是收起打完子彈的槍,笑着看向陸寧。
“很厲害。”陸寧點點頭,“感覺從準度上可能牧秋雨都比不過你。”
牧秋雨有牧秋雨的驕傲,梧桐也有梧桐的驕傲。
這話好像很大程度的取悅到了梧桐,她臉上的笑意比剛剛一連打出三個10.9還令她濃烈:“那是當然。”
只是接着梧桐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又揪着陸寧剛剛說過的話,斤斤計較般的問道:“什麽叫從準度上?難道還有什麽其他地方我比不上她嗎?”
“她射擊的時候,不太做停頓。”陸寧如實回答。
而梧桐剛剛每一槍之間都卡在射擊比賽規則的邊緣,停頓了二十多秒。
雖然在正式比賽中,停頓時間的長短并不在評判标準。
但對于梧桐來說卻不是這樣的。
她溫和的瞳子慢慢翻湧出些許的不甘,幼稚的表示道:“阿寧,下次我會比她快。”
陸寧并不想激起梧桐對牧秋雨的負面情緒,半開玩笑的轉移話題:“你不必事事都比她強,難道為了這件事你還要在內心世界模拟射擊場嗎?”
“如果你會經常來的話,我不介意把我的領域打造成射擊場。”梧桐表示,眼睛裏的溫柔又占據了絕大部分,“你喜歡嗎?”
“我還是更喜歡你給我的望遠鏡。”陸寧說着,順着梧桐的手爬上了她的肩膀。
“因為可以看到星星和花海嗎?”梧桐問道。
陸寧卻搖搖頭:“因為那是你給我的。”
小刺猬此刻站立的位置就在梧桐的左肩,聲音毫無波折的落進了她的耳朵。
梧桐聽着陸寧同自己說話的,靠近肩膀的心髒一下接一下的快速跳動起來。
少女溫和的眼瞳輕輕一落,沉默良久,才接着跟陸寧說:“你過去也這麽對我說過。”
“你說,我不用和別人比,只要是我盡力做好的,你就會珍藏。”
梧桐的聲音輕輕的,平靜裏透着酸澀。
剛剛陸寧還在想世界上沒有比野酸棗還要酸澀的東西了,梧桐的話卻闖進了她的耳朵。
她想過去的她跟牧秋雨一定有過一段很美好的交集,才讓她這樣難忘。
可最後她卻忘記了她。
所以她也忘記了自己。
一團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的情緒擠在陸寧小小的身體裏,好似填充滿了她的四肢百骸。
如果說她在剛知道自己忘記了什麽事的時候覺得抓狂,現在則是熱烈的想要把它找回來。
或許找回那段記憶,牧秋雨也會有所轉變。
她會接納梧桐,更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各種情緒。
陸寧不想将自己想的有多重要。
可她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感覺到自己對某個人重要過。
拯救牧秋雨是她的任務。
也是她的意志。
“你在想什麽?”
這麽想着,梧桐的聲音就輕飄飄的從陸寧耳邊傳來。
小刺猬擡頭看向跟自己說話的人,就看到熟悉的晶藍色電子粒在空中飄散開來。
“你,又要走了嗎?”陸寧覺得這次的離別比上次還快,小小的爪子扒着少女的肩膀。
可梧桐卻伸過手來,溫柔的将她捧在了手裏。
她蒼白着唇色,趁着自己還有些力氣,小心翼翼的把陸寧放到桌子上:“你會很快就回到內心世界嗎?”
每一次陸寧要離開內心世界的時候,梧桐都會這樣問。
而陸寧給她答案都是盡快。
可這個盡快,對于內心世界的時間流速來說究竟會是多少天呢?
陸寧問過梧桐這個問題。
梧桐只是笑笑,并不想告訴陸寧答案。
而這次,梧桐甚至沒有給陸寧回答的時間。
她的身體消失的比之前還要快,轉瞬間就只剩下了聲音,透過晶藍色電子粒,傳遞給陸寧:“阿寧,我今天過得很開心。”
只是來到這世界一天,感受了一回這個太陽,就這樣開心了。
日光曬過射擊場的地面,将電子粒吞噬。
陸寧看着原本梧桐站過的地方,扯了扯唇角,心底一片悵然。
“是嗎?好想快點見到她啊。”
“着什麽急,場地就這麽大,待會兒訓練的時候不就能看到了。”
“說實話真的有點嫉妒光華的人了,居然有這樣A爆了的大美人,怎麽不在我們學校!”
“因為一中不配。”
“你說得對。”
……
現實并沒有給陸寧消化情緒的時間,門外傳來幾個女生讨論的聲音。
而且從她們的讨論來看,這個A爆了的大美人很有可能就是牧秋雨。
牧秋雨快來了!
這個消息無異給陸寧敲響了警鐘。
小系統嚴格吸取上次的教訓,看着正顯示着射擊成績的電子屏,果斷采取斷電重啓大法,清除了梧桐借用牧秋雨身份來過這裏的痕跡。
小刺猬笨拙的馱着槍,在花費了一積分,将周圍的監控抹除黑掉後,一路靠溜牆腳挪到了槍械室。
“這可比咖啡杯好清除多了。”陸寧從槍械室走出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寂靜的走廊裏,小刺猬慢慢悠悠的走着。
陸寧以防萬一複盤着剛才梧桐來到現實世界的一系列故事,覺得她這次的離開跟上次相比,更加幹脆些。
可能梧桐也是成長了。
知道只有完美的不留下痕跡,才能可持續發展。
雖然陸寧不是很想要這個可持續。
“陸零。”
就在陸寧為了以防萬一,給自己的積分做假賬的時候。
她的頭頂飄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
盛夏的日光曬不透少女冷淡的聲音,是梧桐裝不出來的。
陸寧猛地擡頭向上看,就看到她在離開射擊場的路上正好撞上來射擊場的正牌牧秋雨。
“……宿主。”
似乎是剛剛跑過去熱情的喊梧桐宿主這件事,給陸寧留下來心理陰影。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牧秋雨,還是喊得小心翼翼的。
而她這樣的小心翼翼,叫不明情況的人覺得更像心虛。
牧秋雨看着這只原本說是去摘野果子吃的小刺猬,一把将她從地上拿了起來,對她這個反應反問:“不然還能是誰?”
“當然不能有誰!”陸寧立刻高聲回答,“我是不會認錯宿主的!”
牧秋雨為陸寧這格外激烈的回答皺了下眉頭。
她想起有些果子是會發酵,不由得伸手擡起小刺猬的臉:“吃果子吃醉了?”
“沒有啊。”陸寧不知所以,呆呆的搖了搖頭。
“那就好。”牧秋雨瞧着陸寧沒什麽醉酒的樣子,也放了點心,接着問她:“果子好吃嗎?”
“好吃!”陸寧回答着,就滿是期待的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精挑細選過的果子,“宿主嘗嘗。”
太陽順着牧秋雨的肩膀灑下光亮,正好将小刺猬沐浴在陽光下。
她就這樣捧着一顆紅泱泱的果子,白乎乎的肚子袒露在空氣中,傻傻呆呆的,明明最叫牧秋雨不屑,可她的心口卻悖逆的軟了一下。
“酸嗎?”
也不知道牧秋雨問這個問題是為了什麽,不等陸寧回答,她就将陸寧給她的果子丢進了嘴裏。
野生的果子比市場人工培育的果子要酸很多,籽的存在感也明顯。
可偏就是這樣并不能上得了多大臺面的東西,叫牧秋雨格外喜歡。
那種原始的酸澀在觸及她舌頭的瞬間甚至有點發苦,猙獰着攪動起她的味蕾。
說起來可能有些受虐傾向,可牧秋雨就是喜歡這樣的酸澀。
或許陸寧只是誤打誤撞,但牧秋雨還是很喜歡這場投其所好:“臨走的時候可以多摘一些。”
“我可以多去幾趟,保證宿主每天都能吃上好吃的野果子。”陸寧的探索欲還沒消去,興致勃勃的表示。
牧秋雨卻一眼看透了陸寧的想法,擡手撓了撓她的肚子:“陸零,你是想給我摘果子,還是想自己溜出去玩?”
“唔,宿主!”
刺猬的小腹比貓咪柔軟,也更加敏感。
陸寧不好意思,在牧秋雨手中縮成了一個球。
“可愛。”牧秋雨瞧着這家夥的反應,眼眉彎起,笑了一聲。
這是陸寧經常聽到,又不常從牧秋雨口中聽到的形容。
小刺猬比貓咪還要沉不住,輕薄的肌膚下暈開一層紅。
陸寧偷偷的蜷在牧秋雨手裏,頂着熱乎乎的臉藏匿于黑暗。
呼——
幸好牧秋雨看不到。
吳城所有高中的射擊場都在射擊館的一樓,兩人聊着天,就來到了射擊場。
牧秋雨正研究着該怎麽刷卡開門,已經進過這裏的陸寧就伸手碰了碰機器一側:“這裏有個卡槽,宿主。這個機器還支持刷臉哦~”
瞧着陸寧這幅熟稔的樣子,牧秋雨誇了一句:“幹得不錯。”
“宿主過獎啦。”陸寧嘿嘿笑着,就看着牧秋雨還是刷卡進了門。
“歡迎來到射擊場,祝您有個好成績。”
過分沒有感情的機械女聲在機器裏響起,陸寧正要被牧秋雨帶着走進射擊場。
卻不想牧秋雨的視線還沒從機器上挪開,緊接着在她藍底照片下方的信息欄裏,就顯示出了一行成績。
“10.7,10.7,10.8,10.9,10.9。”
“時間:13:26。”
也就是二十分鐘前。
牧秋雨看着不屬于自己的一行成績,一種挑釁的味道從電子屏中蔓延而出。
她那原本平靜的目光瞬間沉了下來,對身邊的小刺猬道:“陸零,給我調取我的身份卡使用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