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牧秋雨傾身上前,吻了陸寧……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牧秋雨傾身上前,吻了陸寧……
從昨天陸寧說她可以幫自己通過預選賽這件事開始, 牧秋雨心裏就隐隐有些異動。
她的确信任陸寧,但也更加好奇她會怎麽讓自己在不出場的情況下,通過預選賽。
雖然系統是淩駕于這個世界的維度之上的存在, 但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它們也無從改變。
更何況她的系統, 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系統”, 她該怎麽幫自己呢?
在醫生強調了第三次牧秋雨該休息的時候, 病房裏才徹底安靜下來,那只趴在托盤裏的小刺猬鬼鬼祟祟的, 鑽回了牧秋雨內心世界。
昏暗的夜空被日光抹上一層金色的光亮, 牧秋雨望向窗外, 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個借她身份進入射擊場的人。
那個人長得跟自己很像, 像到連機器都分辨不出來。
難道陸寧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她是怕自己被這個人出手相助會生氣, 所以才不告訴自己嗎?
可既然知道自己會生氣。
又多此一舉什麽。
牧秋雨想到這裏, 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就沖上了她的心口。
可以說她是在憤怒, 她的驕傲與自尊絕不允許讓一個挑釁自己的人,代替自己出場。
她的确是想要完成這場比賽,但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牧秋雨的情緒極速下墜。
不單單是憤怒, 好像還有失望與痛苦,這種感覺攪得她稍微好受點胃痛更加劇烈。
她怎麽也沒想到, 陸寧會拿着自己信任去找她厭惡的人尋求幫助。
這跟那個系統有什麽區別。
她為什麽總是不吸取教訓,一而再再而三的, 掉進系統的陷阱。
越是這麽想, 牧秋雨的胃就越是劇烈的翻湧起疼痛。
她之前好像聽裴寅月說過, 胃其實是一種情緒器官。
那她現在是什麽樣的情緒呢?
牧秋雨從昏暗的走廊角落一步一步走到僞裝成她的那個人跟前, 眼中所見,似乎印證了她的推斷。
少女心口的堵塞感似乎比上一世還要嚴重,她冷靜了好久, 才沉沉跟對方開口:“你是誰。”
“她什麽時候聯系到的你。”
“什麽她?”
“宿主你在說什麽?”
在牧秋雨冷漠低沉的質問下,就見對面她茫然的歪了下腦袋。
少女一貫的優雅穩重變成了脫線靈動的樣子,同樣的聲音裏,這兩句話聽着沒來由的讓人覺得懵懂。
還有點嬌氣。
牧秋雨想錯了。
她可能不知道,陸寧始終都将她的喜惡挂在操作臺的最前面。
陸寧怎麽可能會找挑釁過她的人替她比賽。
就算梧桐被牧秋雨意識到她的存在,不會被牧秋雨抹去,陸寧也不會去讓梧桐代替牧秋雨。
她剛剛只是回去內心世界找梧桐取了取經,然後借助內心世界時間流速比現實世界快這一點,給自己捏了一副可以僞裝成牧秋雨的身體。
而為了讓自己的僞裝完美,陸寧把自己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攢的積分全部□□了。
天曉得陸寧一開始扮演牧秋雨的時候有多緊張。
她好不容易瞞過了射擊社成員跟賽事裁判,一點都不想因為出現兩個牧秋雨這件事,讓她辛辛苦苦取得的成績取消。
“宿主,你怎麽出來了?”陸寧緊張的看着随時都會有人出現的走廊,忙拉着牧秋雨的手,繞到了更人跡罕至的應急通道。
“我……”牧秋雨看着自己熟悉的身體被陸寧操縱着,意識啞口。
在聽到陸寧語氣的那一瞬間,她心中累積起的全部情緒都消解了。
那種低沉的憤懑随着少女的腳步,被一點點碾碎,變成一種安心。
牧秋雨才意識到,她的懷疑有多可笑。
她只記得現實情況,忘記了除了修改劇情,系統還有很多可以幫她完成預選賽的方式。
陸零當初都能通過用吐真劑讓岑秦幾人起內讧的方式保全自己,怎麽到一個預選賽,她就不能利用系統商城內的道具了呢?系統商城有那麽多的道具。
好像是源于牧秋雨骨子裏的不安,她的不信任總是來的反反複複。
越是想要留住,她的不安就越重。
可為什麽,會是在陸寧身上呢?
幽綠色的應急通道示意牌勉強照亮平臺的一隅,牧秋雨目光晦澀不明,一言不發的望着那個拉着自己一同沒入昏暗背影。
她屬于自己,又不屬于自己。
她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找誰來假扮?”
牧秋雨正想着,視線裏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長呼一口氣。
剛剛下場時的舉止形态差點把她本人都騙了,話一開口卻漏了餡。
而陸寧想着剛剛牧秋雨出現時的冷淡,覺得這人大抵是誤會了,剛停下腳就解釋給她聽。
“我怎麽可能找另外的人來假扮你呢?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是嗎?我知道這件事你不想告訴第二個人的。”
明明同樣都是這張臉,可陸寧扮演的牧秋雨卻比真正的牧秋雨要活潑。
那種自然而自信的模樣是牧秋雨曾經在扮做貓貓、刺猬,甚至扮作人類的陸寧臉上都看到過的。
她的直白與赤誠相得益彰,叫人自殘形愧。
牧秋雨想她現在可以徹底放心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陸零。
她是可以無條件相信她的。
從這一刻起。
而事情被證明是一場烏龍,曾經憋悶在牧秋雨心口,用來嘲諷嗤笑着尖銳刺向自己的話,也被她半開玩笑的說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找了什麽演技高超的人呢。”
“我哪有這種門路哦!剛剛真的是緊張死我了!”陸寧頂着牧秋雨這張清冷疏遠的臉,說着就毫無形象的靠在了牆上。
在大家的注視下,從射擊場從容的走出去,已經是陸寧的極限了。
她撫着自己邦邦跳動的心口,同牧秋雨講述自己剛才的心路歷程:“你有看到我的成績嗎?我當時打出10.6的時候,人都傻了,我心想,天哪,我給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不會就這樣垮了吧。”
剛剛的成績根本不是陸寧演技大爆發,僞裝成胃病還沒有痊愈的樣子。
那就是她的真實成績。
就她這個射擊半吊子,能挺進決賽已經是燒香拜佛了。
還得順便謝謝牧秋雨的角色光環。
這麽想着,陸寧就雙手抱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簡直不是人類心髒可以承受的,我感覺我都要胃痛了。”
只是她這個表情并沒有維持很久。
這句話剛說完,牧秋雨的手就從對面伸了過來:“頂着我這張臉,不要做這樣的表情。”
“哦。”陸寧乖乖的點點頭,順着牧秋雨的動作放下了自己的手。
昏暗的光線好像将名為“邊界感”的那條線淡化了,接着陸寧就冷起一張臉來,認真的看着牧秋雨:“應該這樣,對不對。”
許是相處的久了,彼此之間的一些習慣都信手拈來了。
陸寧學着牧秋雨的樣子,疏離的眉眼還真有幾分神似,也不怪牧秋雨剛剛沒認出這是她假扮的自己。
就是這樣的精湛保持了沒幾秒,陸寧眼尾與唇角的冷淡就帶起了點控制不住的笑意。
牧秋雨瞧着陸寧,又有點擔心:“你剛剛也是忍不住這樣笑嗎?”
“沒有。”陸寧卻是搖搖頭。
她的肩膀依舊抵在牆上,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只是在你面前忍不住。”
這話從這人口中說出,自然的不像是刻意在說什麽情話。
只是昏暗的光線總叫人被受影響,就看牧秋雨注視着陸寧含着笑意的那雙瞳子,深邃的黑色裏透着暧昧。
是“只有”啊。
是不是如果沒有今天的誤解,牧秋雨也不會看到陸寧的演技那麽精湛。
“福禍相依。”牧秋雨輕聲吐出四個字,輕聲的也透着失神的笑意。
而陸寧沒聽懂牧秋雨為什麽會突然說這樣一句話。
她正想開口,透過背後的牆壁傳來場館裏的音樂聲。
這是在等待比賽開始會進行的活動。
不知道主控臺坐着的是什麽人,在這樣讓人神經緊繃的情況下,她沒有選擇振奮心靈的搖滾,而是放起了一首輕緩抒情的小提琴曲。
“這是維瓦爾第第G小調的第二樂章。”牧秋雨聽着,神色淡淡的同陸寧講道。
陸寧聽着牧秋雨精确到第幾章的話,問道:“你練習過?”
“嗯。”牧秋雨點點頭,看向陸寧的眼睛若有所思。
小提琴的音色在這首樂曲中被發揮的淋漓盡致,叫陸寧覺得好聽。
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聽到牧秋雨演奏這首曲子。
周遭在這樣的氛圍裏,大約沉默了兩秒鐘。
接着牧秋雨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伸出手來,對陸寧說道:“要不要跳支舞。”
陸寧聽到這個邀請,有些猶豫:“我不會跳舞。”
“這是我的身體,她可以。”牧秋雨卻說道。
而接着,她就不顧陸寧的猶豫,伸過手去拉起了陸寧的手。
弓弦交錯的聲音在空氣中微微顫動,織成一曲悠揚優雅的音律。
陸寧的腳步随着牧秋雨的手勢牽引邁出一步,她是有些緊張的,腳尖落得很是不穩。
可牧秋雨在她對面托着她,她們相似的身影交疊在牆上,随着旋律慢慢融為一體。
可能真的是因為自己使用的是牧秋雨的身體,陸寧慢慢的也覺得自己能跟上牧秋雨的步伐了。
她前進,她就後退,她後退,她則前進。
陸寧還從沒覺得牧秋雨的手這樣好握,纖長的手指同自己交扣在一起,那同樣冰涼的掌心在互動中漸漸有了溫度。
昏暗的光線藏匿了兩個相似的少女,也藏匿的人的視線。
陸寧正全神貫注的感受着牧秋雨引領着自己的舞蹈,沒注意到從自己的側臉起,有一道目光始終注視着自己。
幽昧的綠光算不上多好的光線,可牧秋雨還是借着它,透過自己的面容看着陸寧。
她想今天在陸零臉上看到的表情比上輩子她做過的表情還多,她用着自己的軀殼,可靈魂還是屬于她。
永遠明媚。
永遠燦爛。
在跟自己一樣的濃密的眼睫下,是這人可以為一切未知都獻上好奇與專注的神态。
是生的氣息。
鬼使神差的,又好像積累已久,牧秋雨竟發現自己對陸寧産生了一種向往。
她撫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讓她的步伐在自己的引導下移動。
演奏者撥動着琴弦,發出幾聲缱绻的顫音。
牧秋雨輕握着陸寧的手,更想将她全部收為私有。
少女将自己的思緒私藏,冷靜的克制着讓自己不要去想。
她以為自己是獵手,卻也像陸寧一樣,沒有注意到從暗處藏着的影子。
另一個她就站在轉角處,看着陸寧同她在昏暗中偷偷的翩翩起舞。
她穿着跟陸寧身上相似的衣服,長發披散,又有些淩亂,好似風塵仆仆,走了很久的路,才出現在這個地方。
那孤獨的光甚至沒有給她一道影子,就叫匆匆趕來的她看到了這樣一幕。
“陸零。”
她正這樣看着,就聽到牧秋雨喚了一聲根本不是陸寧的那個名字。
梧桐神色一怔,沒來由的感覺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她正對這種感覺産生了一種抵觸情緒,就聽到射擊場裏,小提琴獨奏的音樂停了。
牧秋雨與陸寧的舞也到了最後。
陸寧剛要松開牧秋雨的手,卻沒有被牧秋雨允許。
“怎唔……!”
陸寧疑惑的話被堵在嘴裏。
梧桐的心跳也達到了頂峰。
這次她不再是藏在內心世界通過接收牧秋雨單調的情緒反饋,猜測發生了什麽。
那昏暗裏的畫面也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牧秋雨傾身上前,吻了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