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黎想撓着自己的腦袋,瘋狂……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黎想撓着自己的腦袋,瘋狂……

以前陸寧曾聽人說過, 眼淚是世界上最小的湖泊。

可就是這一滴最小的湖泊,現在卻快要将她溺斃。

牧秋雨的哭泣來的比任何人都沉默,只有潮濕的吐息緩緩沒入陸寧的頸側, 像極細的霧水, 一絲一縷的纏繞在她耳邊。

“你知道了?”

少女的聲音還不如她沉緩的吐息, 就這樣靠在的陸寧耳側問着。

說不知道, 剛剛梧桐已經跟陸寧說過了。

要說知道,陸寧也只是知道個事情的标題, 對具體發生的事情一知半解。

系統是有權利查看宿主的一些操作的。

陸寧也不是想要侵犯牧秋雨的隐私, 她只是推己及人, 知道像父親出軌這樣的時候, 沒有人願意說出口。

這樣的故事每說一句都是在撕破自己的傷口, 陸寧不願意看到牧秋雨這樣。

即使牧秋雨這樣做, 會讓陸寧感覺到自己在牧秋雨心裏是怎樣重要的存在。

“我可以看你的記錄。”陸寧輕撫着牧秋雨的手, 在這樣做之前還是先告訴了牧秋雨。

安靜的房間裏,陸寧感受到了牧秋雨輕放下的吐息。

她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 牧秋雨以自己胃病有些反複為由,讓黎想代替自己參加頒獎儀式, 自己回了宿舍。

沒有牧靜琴的幫助,陸寧也不在身邊, 牧秋雨從系統商城兌換了價格高昂的回溯卡, 看到了蘇清航的過去。

那是牧秋雨未曾從媽媽嘴裏聽過的蘇清航, 一個文質彬彬的戲子。

他怎麽诓騙牧老爺子的, 就是怎麽诓騙牧靜宜的。

鳳凰男做贅婿,一步一步爬上公司高位,直到妻子“意外”因為生育健康嚴重受損, 順利應當坐上董事,成為實際持股人。

早在十年前他就出軌了。

對方是京都某位高官家的小姐高雯文。

高雯文不介意他有家室,兩人一來二去竟然“意外”懷孕,誕下一女。

岳父起初也是怒不可遏,但見女兒實在喜歡這人,孫女也實在可愛,便開始着手幫蘇清航“洗白”。

先是不知鬼不覺的轉移牧氏集團的大部分財産,然後安排他假死,給他更換身份。

所以現在的蘇清航不叫蘇清航。

他被自己的岳父親自賜名,叫馮念。

牧秋雨看着這個名字只覺得可笑,念什麽。

是念他從少年起就慘死在他手裏的小動物,還是被他當做攀附權勢的梯子的發妻和女兒。

是啊,蘇清航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虐殺小動物。

牧秋雨當初看到陸寧拷貝下的岑秦的記憶還不敢相信。

現在想想也覺得可笑。

她替一個殺人兇手辯解什麽呢?

她連牧靜琴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這該是怎樣的感情,才能支撐牧靜琴只身前往。

獨自鬥垮了京都的權貴,讓蘇清航真的死掉了。

牧秋雨也終于理解。

為什麽牧靜琴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總是充滿恨意。

——誰會喜歡一個長得跟殺害自己姐姐有幾分相像,還流着他的血的人呢?

牧秋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凸起的血管下流淌着血液。

一半源自她的媽媽,而另一半……

“……嘔。”

那種厭惡到極致的情緒連帶着牧秋雨的胃也覺得惡心。

可她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她一陣陣的反胃,瘦削的身體空空蕩蕩的,因為這樣劇烈的痙攣蜷縮在一起,克制不住的在抖。

陸寧緊忙繞過去去查看牧秋雨的狀況。

劇烈的反胃讓牧秋雨眼眶裏都是生理性的淚水,溫涼的水珠浸泡得她眼睛通紅。

陸寧從沒想過在牧秋雨“父母雙亡”的背後,會是這樣一件人神共憤的事。

她看着牧秋雨極力的克制可還是控制不了的條件反射,心口好像也在抽痛。

大顆的淚珠一道一道的劃過少女的臉頰,叫她素白的小臉狼狽不堪,陸寧忍不住想擡手替她拭去,或者撥開黏在臉側的頭發。

可牧秋雨不讓。

這個人始終攥着自己的手,不讓自己抽離。

牧秋雨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剛剛陸寧出現的那一瞬間,她就變得不像自己。

只是一個從背後過來的擁抱,她都感覺自己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安慰。

當巨大的信息湧入牧秋雨的腦海,理智早就做出了決定。

可随之而來的,是情感上,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的茫然。

系統懲罰裏另一個她對她說的話一點錯都沒有。

她自負的以為世界都是她的,可實際上,上一世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什麽都沒有得到。

就連母親去世的真相,她都一概不知。

每年四時祭拜,她都連帶着那個罪魁禍首一起祭拜。

“陸零。”牧秋雨輕聲喊着陸寧的名字,那被她緊握着的手,好像溺水之人的那塊浮木。

“你會不會覺得我……像個小醜。”

這樣的一句問話,好似是削尖了的木刺,一下紮進了陸寧的心口。

她理智上能明白牧秋雨為什麽會這樣問,所以也更不想她這麽認為。

“哪有你這麽好看的小醜。”陸寧半蹲在牧秋雨身邊,半開玩笑的眼睛直直望着她的瞳子。

牧秋雨聽到這話,晦暗的眼睛裏終于有了些其他情緒。

她似是有些哀怨的回着陸寧,好像在說她: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而陸寧也沒有打算給牧秋雨開玩笑到底。

她轉動了一下被牧秋雨握着的手,被牧秋雨握得溫熱的掌心也反包裹着住牧秋雨的手:“牧秋雨,你知道嗎,你是媽媽孕育的生命,你的身體是媽媽給的,你的身體裏流淌着的是媽媽血液,他什麽都不是。”

陸寧的聲音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候都要輕緩,夕陽灑落下來,在她的臉上鋪上一層溫和。

牧秋雨想她是不需要人來開解她的,所以也沒有跟陸寧說多少,甚至關于“小醜”這件事,她都只是籠統的問了一句。

可偏偏這人能看到她這句話下的所有。

在牧秋雨的記憶裏,她的童年一直都是被牧靜宜的身影填滿。

小時候的她也很疑惑,為什麽蘇清航在有媽媽在的時候跟自己的相處,跟單獨同自己相處不一樣。

現在想想,怕是扮演着一個合格的丈夫已經讓他分身乏術了吧。

而一個沒有參與孩子童年的父親,又怎麽能要求獲得孩子濃烈的愛。

現在牧秋雨對母親的愛有多濃郁,對這個男人的恨就有多深。

他是她的生父,更是她的弑母仇人

而這樣的想法總是會被一句“他是你爸爸”、“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匆匆遮掩過去。

替人原諒,替人寬解……

慷他人之慨的和稀泥話術實在太多了。

甚至有人還會看到蘇清航背後的勢力,勸人放下尊嚴,上趕着去讨好。

牧秋雨在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真的很怕陸寧也會這麽說。

在她眼神裏晃動飄忽的不确定,有一半是為着這個人。

但陸寧沒有。

她的話裏一句對那人的辯解都沒有。

牧秋雨聽到陸寧這麽說,胃裏被不斷沖擊的動蕩慢慢踏實起來。

她望着少女明亮的瞳子,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果然懂我。

陸寧說完,就看着牧秋雨一直沒有回應自己。

她從剛才安慰時的信誓旦旦,變得有點搖擺,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可想了想,她又覺得自己沒錯才對。

就是說不出個根據,好像只是直覺。

以及在直覺中加了那麽一點的,她對牧秋雨的了解。

“牧秋……”

陸寧更要開口,接着就看到牧秋雨緩緩的朝她靠過來。

這靠過來的動作,跟梧桐剛剛的樣子很像,蹭過陸寧頸側的吐息溫熱又潮濕。

所以盡管剛開始陸寧還有些不适,但很快的,她就調整着自己的蹲姿,讓牧秋雨抱得更舒服一些。

夕陽将天空的雲燒得幹淨,昏暗的世界裏只留着天際的邊緣還塗着層橘色。

像是被放逐,卻又像是絕不屈從于被黑暗統治的奔逃。

安靜了很久,牧秋雨始終沒有說話。

陸寧想她可能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擁抱。

畢竟在陸寧低落絕望的時候,也曾希望有個人抱住自己。

她沒有遇到那個人。

但她想要牧秋雨有。

也就在這個時候,陸寧的左耳悶悶的傳來一聲呼喚。

“陸零。”

牧秋雨将自己的臉埋在陸寧的脖頸,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通過她的下巴敲在她的鎖骨。

骨骼的傳導比聲音慢,卻又清晰的敲在陸寧的心裏。

她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懷裏牧秋雨,輕聲問道:“怎麽了?”

“去保修系統,以後不準出現聯系不上你的情況。”

牧秋雨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裏的冷淡,只是陸寧還是能聽出她藏在話語裏的委屈,這樣的命令叫人心都軟了。

而且自己一進內心世界就跟牧秋雨失聯的狀況,在今天還導致牧秋雨在需要自己的時候,跟自己聯系不上。

一想到這裏,陸寧就恨不得現在就去跟系統反饋。

“放心,我一定處理好這件事。”陸寧信誓旦旦的跟牧秋雨保證。

“好乖。”

不知道為什麽,只是一個好字就行的話,牧秋雨多加了一個“乖”。

如果陸寧現在還是小貓,或者刺猬,牧秋雨這樣用詞完全沒問題。

可現在她是一個人。

人類總标榜自己與動物不同,将詞語也與自己割席。

卻不知道,越是割席,這樣的詞語越讓人浮想聯翩。

陸寧的心髒正為這句話奇怪的跳着,牧秋雨靠在陸寧頸側的臉就輕輕挪動了一下。

少女的唇瓣還沾着沒有幹涸的淚水,似有若無的蹭過陸寧的脖頸,好像一團模糊氤氲的吻。

牧秋雨的吐息已然恢複平靜,有規律的落在陸寧的肌膚上。

徘徊,摩挲。

陸寧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自己的心口竟莫名的在顫。

有一種欲望從積年深沉的凍土中破冰而出,抓住這難得接觸一點溫度,瘋了似的在生長。

“當當當。”

“秋雨,你怎麽樣?我給你……”

敲門聲跟女孩興奮的聲音同時響起。

裴寅月還沒詢問牧秋雨方不方便開門,黎想一把就把門推開了。

只見這一覽無餘的房間裏正擺着一坐一蹲兩道人影。

牧秋雨還靠在陸寧的肩頭,貪婪的享受着屬于她倆的這一刻。

可就是這樣的一刻。

卻還是被人……

不等牧秋雨一記眼刀看過去,黎想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幹了什麽好事。

她只愣了一下,就迅速捂住裴寅月正要看過來的眼睛,一把關上了門。

“怎麽了?”裴寅月茫然的看着黎想,對她這番舉動,雲裏霧裏的。

“嗯,就是……”黎想撓着自己的腦袋,瘋狂的想着該怎麽幫牧秋雨在裴寅月眼前掩飾她跟自己……姐姐搞骨科的事實。

“吱——”

而就在黎想正要說牧秋雨跟她姐姐在房間裏下象棋的時候,她們兩人身側的門被打開了。

“我有點累,靠在姐姐肩上睡着了。”牧秋雨淡定的站在門口,神色已經完全恢複了素日裏淡然的樣子。

陸寧也配合着,站在牧秋雨身後:“壓力有點大。”

黎想看着站在一起,配一臉的兩個人,對這樣的說辭顯然不是很信,但還是裝出了一副她信了的樣子:“這樣啊。”

“是呀。”陸寧點點頭,眼睛寫滿了真誠。

這兩位都是演技拉胯的好手,牧秋雨看着這兩個在聊就不知道該說什麽的人,看向了一旁的裴寅月。

牧秋雨并不知道裴寅月有沒有看出什麽,反正她們倆對于很多事情都是心照不宣,也默契的跳過了剛剛由于黎想冒失引起的插曲。

“你拿了金牌,我今天也拿了銀牌,隊裏有不少項目今年都有獎牌,教練在鼎香樓定了一桌慶功宴。”

裴寅月講着,眼睛裏就透出了些狡黠的笑意。

她壓低聲音,偷偷跟牧秋雨說:“我看到菜譜上有海鮮粥,還有鮑魚人參湯,你不來我都沒理由宰老師們一頓了。”

這樣的理由很難不讓人心動。

牧秋雨知道裴寅月這樣講的原因,會心笑了一下,答應道:“好,但我要多帶一個人。”

“正好,我也帶一個人。”裴寅月挽起了黎想的手臂。

.

正如裴寅月說的,有牧秋雨在,她更好宰教練和李老師。

反正大功臣頂着胃痛都坐這了,哪有不讓她吃好的道理。

于是陸寧剛坐下就看到面前的電動轉盤上,輪轉着香氣誘人的種種珍馐美味。

因為上次把積分都花光了,陸寧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好吃的了。

她望着這一道道精致佳肴,筷子就沒有停過。

雖然陸寧一個編外人員,這樣肆意享用美食有點鸠占鵲巢了。

但是每次她想吃什麽的時候,牧秋雨都會主動幫她停住轉盤。

她平靜的眼神看着起先還不适應的陸寧,對她停頓的詫異表示:“手指要酸了。”

陸寧便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意外,拿着筷子夾走了她一上來就瞄準的那塊脆皮鴨。

順帶還給牧秋雨夾了一塊。

“好吃。”陸寧将配套的卷餅放到牧秋雨盤子裏,熱情推薦。

跟自己不同,牧秋雨覺得這個人永遠都食物保持一種喜悅的熱情。

她知道陸寧不是系統,所以會忍不住拼湊關于她身為人類的信息:“你的食欲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問題聽起來像是在說“系統不是沒有食欲嗎”。

陸寧不由得放慢了自己卷着小餅的動作,将自己經歷融入她系統的身份:“我還是個小系統的時候,被負責美食的系統灌輸了很多美食資料,人類的食物簡直太棒了!”

陸寧在腦海裏的聲音充滿了激情,裏面都是她對美食的喜愛。

只是這麽說着,她就癟了下嘴,語氣裏有些難過:“但後來美食系統被送到了修理站,我再也得不到它給我灌輸的資料了。”

“原來是這樣。”牧秋雨聽着,所有所思的點點頭,咬了一口陸寧推薦給她的烤鴨卷餅。

“秋雨可以吃這樣油膩的東西嗎?”

而在對面,李老師注意到了牧秋雨的飲食,關心的問她。

“沒事。”牧秋雨搖搖頭,跟李老師解釋,“我的胃已經不痛了,應該是比賽壓力太大引起的。”

“這樣啊,也難怪,每次比賽大家壓力都很大。”李老師說着,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這側的幾個學生,“他們啊不是拉肚子就是胃痛,倒是今年好多了。”

“因為今年有牧姐啊。”

“看大神射擊也是一種享受。”

“某男不在,我們不被pua,當然壓力小了。”

“而且一中被秋雨打臉,我們神清氣爽,百病消。”

……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樂呵呵的将李老師的擔心化為了過去時。

牧秋雨過去參加過很多慶功宴,該有的吹捧這場也有。

可是,聽着大家的話,牧秋雨卻沒有過去那種厭惡感,反而是看着大家跟教練和李老師對話,那種自在的感覺讓她也有些放松。

可能這就是少年與成人的區別,永遠赤誠,永遠幹淨。

陸寧看着牧秋雨好似有笑意閃過的眉眼,偷偷瞧着她吃掉了最後一口烤鴨卷餅。

這人準備好紙巾,正壞心的還想看牧秋雨會不會跟自己一樣被醬沾髒手指。

卻聽到腦海裏響起一聲意外的叮咚——【恭喜,“融入一個社團”任務完成!】

熟悉的小煙火綻放在陸寧跟牧秋雨的實現前,比之前那一次還要燦爛。

陸寧咬着烤鴨的動作登時頓了一下,接着看向牧秋雨的眼睛裏就充滿無與倫比的興奮。

“宿主!!宿主!!”陸寧在牧秋雨的腦海裏像是脫了僵的野馬,肆意的在她的世界奔馳。

牧秋雨也沒有嫌惡,只是看着這人溜圓的眼睛,笑了一下:“厲害吧。”

“超厲害!我們家秋雨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宿主!誰能比得過我的宿主!我的宿主天下第一!”陸寧又開啓了她的無敵彩虹屁模式,一句一個“我們家”。

而牧秋雨面對陸寧的彩虹屁,腦海裏聲音一直回蕩着“我們家秋雨”這四個字上。

她什麽時候是陸寧的了。

這個臭小貓是她的才對。

只是這麽想着,牧秋雨還是沒有出口更正陸寧。

她伸手拍了拍陸寧興奮到抖動起來的腿,提醒:“你冷靜點,不要露餡。”

“放心。”陸寧立刻收斂,給了牧秋雨一個OK的表情。

而那邊,看着陸寧的口味,黎想若有所思的跟陸寧講道:“姐姐我感覺你像一個人。”

“誰?”陸寧正往自己嘴裏送剩下的那口烤鴨卷餅,半垂着腦袋,好奇的朝黎想擡起眼來。

燈光正好落在她的臉上,将她的瞳子透着層晶藍色的光亮。

黎想眼睛閃過一絲詫異,接着就興奮的講道:“是我們班養的那只貓!而且貓貓也很粘秋雨!”

黎想的這個“也”用的很精辟,叫人會無端聯想些什麽。

而加上她又說陸寧像貓,陸寧一口氣沒上來,嗆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

鴨子的膻腥一時間充滿了陸寧的口腔,連牧秋雨伸手過來幫她拍背都起不到作用。

她吃的太急,心虛發作,剛剛要看牧秋雨出糗的畫面,此刻出現在了她自己身上。

“哎呀。”黎想在一旁看得清楚,忙給陸寧遞濕紙巾。

而陸寧有點想離開這個人過分敏銳的視線,接過紙巾,道:“謝了,我還是去洗洗。”

這麽說着,陸寧就離開了她的位置。

牧秋雨跟教練和李老師打了個招呼,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廊充斥着各個包廂聚餐的聲音,糟亂卻又正好掩蓋住陸寧心虛的心跳。

她剛走出去幾步,就看到背後靠過來一個身影。

這是牧秋雨的身影。

陸寧再熟悉不過了。

她有點意外,接着就停下步子來等她:“你怎麽出來了?”

“看看某只貓有沒有心虛的逃走。”牧秋雨心情看起來很好,跟陸寧開起了玩笑。

“平時怎麽沒見黎想這家夥這麽心細,偏偏今天。”陸寧掐腰,臉上還有些委屈。

“是你只顧着吃了。”牧秋雨幫理不幫親。

這樣的舉動明顯讓陸寧不滿:“哼。”

這麽表達着自己的抗議,陸寧擡步繼續往前走。

雖然她随手一刷新就能讓自己的衣服變得幹淨,但做戲還是要做全套。

“哎呀,咱們小愛果然長大了,真是和她媽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是我看這眼睛像小馮。”

“可不* 嘛,小馮的眼睛好看,小愛也不差,這睫毛,我還以為是嫂子帶她種的呢。”

……

就在陸寧跟牧秋雨去洗手間的路上,另一個包廂傳來牧秋雨熟悉的吹捧聲。

她有時候真的很恨自己過分敏銳的洞察力,只是幾個被簡化的名字,她也迅速意識到裏面被吹捧的主角是蘇清航和他現在的家庭。

陸寧也察覺到了,甚至于她的操作系統比牧秋雨更快的檢測到裏面人的身份。

就因為蘇清航現在的妻子是某高管的女兒,所以人們都在吹捧他唯一的女兒。

可明明他還有一個女兒。

想到這件事,陸寧心裏都憋着一團火。

她轉頭拉過牧秋雨的手,想帶她離開,卻看到牧秋雨的面前中浮動着一張卡片。

剛剛任務完成,系統商城給牧秋雨解鎖了第二張劇情卡。

此刻牧秋雨恨恨的看着包廂裏的男人,兌換了這張卡片,要寫蘇清航意外死于吊燈墜落……

“……!”

這句話還沒有寫完,牧秋雨的心口就傳來一陣劇痛。

系統之前曾經詳細說明過劇情卡的使用規則,在世界線內的人物是不允許直接寫死的。

心口的疼痛只是給牧秋雨的警告,如果她還要進行下去,那麽會有更嚴重的警告給她。

“牧秋雨,別。”陸寧也接收到了這個警告,忙去阻止牧秋雨。

可牧秋雨不甘心。

她陰鸷的黑瞳滿是恨意,只要她死不了,她就要往下寫……

于是在下筆的瞬間,牧秋雨感覺身體失控的軟了下去。

幸好陸寧在她身邊,及時扶住了她,才沒有讓她跌倒。

【警告兩次,警告第三次會啓動銷毀程序,第五次會取消任務者的兌換權限,請任務者謹慎使用卡片。】

的确,牧秋雨死不了。

但這樣執拗下去,這張卡片她會以後都用不了。

恨意充斥着牧秋雨的身體,她死死的盯着面前這一行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會想到辦法的。”

【新任務!】

牧秋雨的聲音同新任務的消息一同響起,陸寧看着冒出來的提示框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那跳躍着出現的一行字裏刺眼的寫着:

【主線任務:找回家人,任務時限:三個月,獎勵積分:5200。

此次積分獎勵巨大,請宿主耐心觀察,認真完成哦!】

陸寧看着提示框裏飄着的字,條件反射就想到了隔壁包廂那人,忍不住破口大罵:“系統是不是有病,就那個爛人還要找!找回來幹什麽?親手給他槍斃啊!”

只是面對陸寧的憤怒,牧秋雨看起來冷靜多了。

她望着視線裏這一行字,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那個替她鳴不平的人還在持續輸出,甚至要寫信給主系統。

而就在這個時候,被阿谀奉承堆滿的包廂走出來兩個男人。

“小馮,你這個女兒未來可期啊。”

“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也不求她能有多優秀,就陪在我和她媽媽身邊就夠了。”

“女兒奴。”

……

兩人的對話由遠及近,明顯朝陸寧和牧秋雨所在的洗手間方向走來。

陸寧頓時從失去理智的上訴心情中抽離出來,拉着牧秋雨就要離開。

可牧秋雨明顯不想躲,反扣住陸寧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陸寧看着蘇清航越走越近,牧秋雨的聲音咬在她的耳朵:“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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