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 5 章

◎窮困潦倒,鎮遠侯◎

“對,對,對不起。”

腿窩一麻,人緊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在回過神來之後,竟是窩在文若的懷中,被人緊緊的抱着。頭頂冒煙的李知瑜想要立刻起身,只是越是慌亂越是出錯,沒有察覺腳下,踩着衣擺猛的一用力,整個人又向斜後方倒去。

還是文若手疾眼快,伸手護住少年的後腦勺,自己連帶着跟着一起摔了出去,倒下時那一剎那的眼神交集,讓文若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這個李知瑜也是同道之人。

只是苦了他的手背,被當做肉墊砸在船板上,疼得不輕。

“嘶。”

“你受傷了?”

翻身坐起,緊張的握住為他擋傷的手掌,看着白玉般的手背上一片通紅,李知瑜頓覺心中觸動。

“沒事,倒是你,怎麽還毛毛躁躁的,自己起得來嗎。”

內心存了旖念,再看文若便帶上了不一樣的感覺,這份不該出現的邪念,讓他無法再像之前那樣,坦然面對萍水相逢的文若。

生怕對方察覺什麽,李知瑜尬笑了兩聲,眼神躲閃的避開伸向自己的手掌,強裝鎮定的爬起身,借着整理了衣擺的動作,始終低垂着頭,左顧右盼就是不肯再和他對視。

“那個時間不早了,今天多謝文兄,我們先走了。”

看着小白兔慌不擇路的樣子,斜靠在船圍之上的文若,滿意的對着54的好感度勾起了嘴角。

叮!好感度超過50,請問是否将李知瑜列為攻略對象。】

是。】

請玩家再接再厲,争取早日獲取100點好感度。】

借你吉言。】

得來全不費工夫,不過是半天的時間,新目标就已選定成功,好歹是彌補了一下山柱之死帶來的郁悶之情。

眉歡眼笑的拍了拍手掌,起身向着自己的船艙走去,為接下來将不再無聊的五天航行而感到心滿意足。

船艙之中,秦子笙已經擺放好簡單的兩菜一湯,見文若回來,也沒多問,将一副碗筷遞與他。

“這魚是江裏面釣上來的嗎?”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之前在山上,他們的一日三餐多為山珍野味,此時看着盤子中的紅燒鯉魚,文若加上一筷子品嘗,雖然品相一般,味道确是異常鮮美。

對于外在的吃穿住行,秦子笙向來是沒有講究,也沒覺得這些飯菜有何不同,更不會想要去探究原材料的來源。

“不知道能不能和船老大借根魚竿,下午我也去釣會兒,就不知道釣上來的魚,能不能賣給船家。”

文若玩過各種各樣的游戲,也創造過很多至今無人超越的記錄。

這釣魚就是其中一項。

至于那只落荒而逃的小白兔,剛剛的場面對于他而言,大概是有些過于刺激,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再主動露頭。

所謂過猶不及,趁這段時間,他就先給自己找點樂子,釣魚消遣一下,如果有人肯買,還能順道賺點零花錢。

全程保持食不言寝不語的秦子笙,沒有回應文若一人的自言自語,但也算是默認了他的行程。

拎着自己幾塊銅板換來的魚竿和餌料,文若圍着船只走了一圈,最終選擇一個位置坐好,套餌甩杆一氣呵成。

正巧這個時候一位歲數不小的船員路過,看着還似那麽回事的文若,善意的開口提醒。

“這位公子,這邊航道船只往來,而且水流湍急,是不會有魚咬勾的。”

“是這樣嗎?那咱們中午吃的魚是從何而來?”本着不懂就問,文若虛心的向船員請教。

“那些自然是廚房提前備下的。”

“那我要是釣上來了,能賣給廚房嗎?”

見文若還沒死了能上魚的心,船員也不再較真,笑呵呵的回道:

“大抵是要的,二樓住了幾位上客,一頓飯就吃了五條兩斤多的鯉魚,我們船上的廚房也是外借的,就算賣不掉,也可以自己加個菜。”

船員離開,這個角落又剩下文若一人,他也并不因為船員的話而氣餒,老神在在的舉着自己的魚竿,微閉着雙眼,在感受到下拽的力道時,手臂一揚,帶上來一條不大的鲫魚。

有了這條魚的開始,随後的一個時辰之中,文若如同捅了魚窩,小到幾兩的鲫魚,大到十來斤的白鲢,竟是讓他收獲頗豐。

也不知道從第幾條魚開始,一名身着墨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揣着手來到一旁,也不搭話,就蹲在他身旁,安靜的看着。

不小的水桶已經裝滿了品種各異的活魚,心滿意足的文若收回魚線,打算這就去廚房問問,看他們能給多少錢。

“這位小兄弟,你那條白鲢賣不。”

沒想到還沒動地方,就有人開口問價。之前路過山腳下的城鎮,文若也大概留意過這個時代的物價水平,在心底估算了一下這條十多斤白鲢的賣價,爽快的回道:

“您打算出多少。”

揣着手的漢子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問道:“100文?”

“您再給加點,您也看到了,這可是剛出水的魚,現在還活蹦亂跳的,這麽大的市面上也不多見,等下讓後廚不論是侉炖還是紅燒,都不會錯。”

被文若這麽一說,中年男子也覺得在理,中午的鯉魚他們就覺得味道不輸城鎮裏面的酒樓,想必這剛釣上來的味道肯等更佳。

“那行,我出兩百。”

“好嘞,您看您是自己拿走,還是和我一道送去廚房。”

其實剛剛文若不過是習慣性的讨價還價,沒想到這個中年漢子這麽好忽悠,他這條魚賣的,能去城鎮上換六十多個肉包子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中年漢子嫌棄活魚腥氣,就跟着文若一道去了後廚。

這會兒後廚的師傅正在忙活着晚飯,看到拎着一桶活魚進來的文若,都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還真被他撞運的釣上來不少。

大廚擦了擦手,蹲下身挑挑揀揀的看向水桶中的魚,伸手将看中的扣腮拎出,最後除了幾條鲫魚,文若又入賬幾十枚銅板。

這下旁觀的中年漢子反應了過來,估摸着自己是買貴了,可既然錢已經給了,他也懶得再開口,一頭二百的銅板,他還是給得起。

将新鮮到手的銅板放入腰間的錢袋中,看着還沒走的中年漢子,文若大方的将剩下的幾條鲫魚送出。

“您別看它個頭小,也很好吃,可以讓大廚一起紅燒了。”

一旁的大廚聽聞,也回頭望了一眼,對着中年漢子肯定的說道:

“這江裏面的魚最是好吃不過,沒有任何土腥味,這幾條鲫魚已經不算小了,做湯也是不錯,正好我這還有一塊白豆腐。”

聽聞大廚這麽說,中年漢子也爽快的接受,并和大廚商讨着晚上要怎麽吃。

從兩人的對話中,文若了解到,這名中年漢子和另外五名同伴,住在二樓的船艙中。

二樓一共就四間上房,他們就占了三間,中午那五條鯉魚就是他們吃進去的。

揮手告別中年漢子和大廚,晃晃蕩蕩的文若又來到上午與李知瑜聊天的地方,雖然知道李知瑜不會出現,但該有的樣子,他還是要做到。

這艘船不小,能同時容納五六十名乘客,目測現在船上能有三十來人的樣子。

二層的四間上房和一層的八間軟包,環境還算不錯,很少看到裏面的乘客出來走動,甲板上晃蕩的,多為下艙的通鋪。

微風細雨,江面上竟是又飄起了雨絲。

餘光掃過船艙的一角,畏頭畏尾的小白兔正躲在角落中暗中觀察。

大抵是看到了他,駐足在角落不敢上前。

考慮到自己此時病弱的小身板,做做樣子見好就收,真的生了病才是得不償失。佯裝落寞的仰天輕嘆了一聲,甩下衣袖,垂頭落寞的向回走去。

船艙中,秦子笙依舊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樣子,仿佛從他出去後就不曾動過一下。

可文若卻清楚,這個人從始至終都在暗中跟随着自己,大概是不放心為了保護。

“師兄你看,我剛剛去釣魚,賣了兩百多銅板,能買不少肉包子呢。”

聞聲睜眼,看着将銅板倒在桌案上,一枚一枚數着的文若,秦子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麽多年來,文家從始至終都沒人來看望過他,也從沒聽師傅提及給他零花錢的事情。從小到大文若更是沒出過山莊半步,也即是說,身為文家獨子,名震天下的鎮遠侯,現在竟是身無分文。

所以一路走來,他幾次詢問起是否需要買些什麽物品,對方都會笑着拒絕,他還以為是文若和自己一般物質欲低,現如今看來,又是他疏忽了。

看文若對着兩百多枚銅板,都能開心的如同稚子一般,秦子笙再次覺得自己的良心被人戳了一下。

“我這裏還有一百兩銀票,先放你那裏,路上需要什麽,你想着買。”

不明白對方這是怎麽了,竟然突然甩給他一張銀票,奔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文若聽話的揣進懷中,和他那五十兩的銀票放在一起。

現在他也是身家百兩的有錢人了。

數好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掙得第一桶金,裝進錢袋塞入懷中,在波浪的搖曳中閉眼假寐。

聽着逐漸舒緩綿長的呼吸聲,打坐中的秦子笙睜開了眼,目光虛焦的發起呆。

随着這一個多月的接觸,秦子笙幾乎要想不起曾經的文若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記憶中的他,瘦瘦小小的,總是無精打采面色虛白的躺在床上發呆,沒想到身體好轉起來,竟會是這般跳脫多情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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