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游故地“舊情”訪教授“新歡”債臺高築
☆、游故地“舊情”随風而散 訪教授“新歡”債臺高築
花錢、花錢、再花錢!官三趴在床上,一手揪着頭發,一手死命地在按手機。不是在發短信,不是在上網,是在用手機裏的計算器功能算她這幾日的花銷。越算越肉疼,越算越心驚,媽的,這半個月足足花了她六萬。養個人真費錢!
官三跳下床,圍着許珈轉啊轉。許珈正在桌邊“啃”書本。在付出了小小的“代價”後,她從官三處得了很多實惠,例如嶄新的筆記本電腦,最新的大學教材等等,她也進入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态。
這種狀态官三深惡痛絕,她花錢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能“快活快活”嗎,不就是為了能開個“葷腥”嗎。結果呢,許珈早也看晚也看,就是不看她。這不是自找添堵嗎。得想個法子。官三假裝咳嗽了一聲,說:“看書也不用這麽拼命吧,”她湊上去拉許珈的手,“來來,我們到床上去休息休息。”
許珈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只一味地盯着電腦,“別打擾我。我準備明年一月參加考研。只有四個月了,我要讀完大學的所有課程,時間太緊。”
官三伸出一巴掌,愁眉不展,難道她要做四個月的“苦行僧”?官三不悅地拍拍桌子,說:“日子還要不要過?你成天盯着電腦,誰給我洗衣做飯?”
“以前沒有我,你怎麽洗衣做飯的?”許珈沖口而出。
官三當場炸毛,“媽的,反了你了。你給我記住這是我家。”
許珈心知不妙,忍下一口怒氣,裝出柔情似水的樣子,“你看你,動不動就急,我是你女朋友,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說着拉了官三上床,窩在她懷裏,繼續擺弄電腦。
官三稍稍平複了一下,警告說:“你上網可以,不準網戀啊。果子貍就是因為網戀自殺的。”她最近早不滿足這樣的“膩歪”,只是她也明白,讓許珈主動絕不可能。她在等,就像個野獸隐忍着心中的欲望,等待時機給對方“致命一擊”。
許珈大意了,她現在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完全忘了她身邊的女人可不是個善茬。她一心兩用地陪着官三說話,“果子貍自殺?是你上次說的那個妖?妖為情自殺,不大可能吧。”
“怎麽不可能。網戀破滅,得了抑郁,一時想不開。”官三過了過“幹瘾”,有些沒了勁頭,隔着層衣服,手感就是不好,最後她不耐煩了,“我告訴你,你看書我不管你,衣服還得你洗,晚飯還得你做。到網上下載些食譜,媽的,你做的飯菜,喂豬呢。”說完倒頭睡下。
許珈恨得牙癢,将來有一天她非得把這該死的女人好好教訓一頓。
悶在房裏讀了幾天書,許珈覺得吃力,畢竟離開校園三年,忘得差不多了。她在網上看到N大考研培訓班招生,便又開始算計起來,只是她現在還有什麽“資本”?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難道真讓她舍了自己去套官三?不行,太不甘心了!想了一天,她決定先讓官三陪自己到N大轉轉,然後随機應變,一舉拿下官三。
好說歹說,在付出雙唇都被吻腫的代價後,官三勉強同意翹班陪她去N大。
N大環境幽雅,建築古樸精美,在外人看來這裏充滿了濃濃的學術味道。然而官三離這兒挺遠,就開始咒罵了。“呸,這什麽爛地方,一股臭味,媽的,這也算大學?還不如窮妖聚集地,真難聞。”她的嗓門歷來不小,行人紛紛側目。許珈臉漲得通紅,低着頭匆匆往前走。偏偏官三還要叫住她,“你走那麽快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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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點聲不行嗎,”許珈委屈地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官三見狀,哄着說:“好了好了,我不說話,行了吧。”
上午十點,大部分學生有課的時候,N大頗為安靜。林蔭的大道,翠綠的草坪,盎然的花圃,圖書館,實驗室,籃球館這一切歷歷在目。她和初戀曾經也暢游在這裏,美好地恍如做夢。她嫌棄地看看身邊的這位,心中湧上一陣酸楚。她現在算什麽,即便出賣自己換了前途,但這出賣的對象也委實令她難受。
官三哪有心思去猜測許珈,她正盯着一旁偏僻處抱着“啃咬”的兩人,其中一個還是她認識的幹癟瘦小的刁無手。官三渾身火熱,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棒打了鴛鴦。
另一只“野鴛鴦”見官三兇神惡煞的樣子,早吓跑了。刁無手抹抹口水,極度不滿,“官三,你想幹嘛,絕交,咱絕交。”
“絕個屁。這是大學,你跑這來幹什麽勾當?”官三理直氣壯,半點沒有愧疚。
刁無手更是堂堂正正,腰板筆直,“幹什麽勾當?我是來讀書的!”
“你個沒上過學的小偷,跑到大學裏來讀書?讀什麽?偷盜學?”官三嘲笑着。
“我是沒上過學,但我聰明,國學大師錢贅清收我當關門弟子。”刁無手一臉傲氣,“他老人家賞識我,說我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靈氣。”
“呸。”官三勒住她的脖子,“媽的,別糊弄我,你什麽德行,我還不知道。說,到底怎麽回事?”
“你別這麽粗魯,這裏是有文化的地方。”刁無手拼命掙紮,好不容易脫離魔抓,喘了口氣說:“也沒什麽。姓錢的他好古董,我一朋友倒鬥,就是盜墓,得了不少好貨,我順了幾件給他,他就收我為弟子了。”
“他不是國學大師嗎?不是天天在電視上講中華文明的嗎?他也受賄?”官三不信。
“說什麽受賄,太難聽。這你就不懂了。知識就是金錢,反過來說金錢就能買知識。越是上面的人,越是說一套做一套。你說說看,他姓錢的讀了這麽多年書,好不容易熬到這個地步不就是為了換點錢。現在社會講究個門面,我混了這麽多年,錢是有了,但是沒有氣質,沒有那種、那種、嗯,儒雅,對,沒有儒雅的氣質。俗語說的好,幹一行愛一行,我在小偷界混了這些年,雖然沒人知曉,但是我不能只看眼前,我要不斷充實自己,要、要、要那什麽,對,更上一層樓。”刁無手反過來教訓官三,“你就沒有上進心,賣了這麽多年面條,你還是個賣面條的。”
“狗屁不通。媽的,你一小偷,你要有人知曉,你早就蹲大牢了。儒雅?難不成你偷人錢包時,還要對那人先吟首詩?不過,”官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說這些有學問的人真的能收錢辦事?”
“那當然。現在什麽都講個效益,大學也不例外。那些教授學者哪個不是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司産業,在學校的職業才是他們的副業。你看看為什麽大學裏沒有妖啊?就是因為妖太窮。我告訴你,只要你有個千八百萬,哪怕你笨得像個熊,照樣能拿到大學文憑。”刁無手說得興起,官三聽得認真,她琢磨了一番,說:“我女人想考研,你幫幫忙找點門路。”
刁無手眼睛一亮,嗅出了商機,熱情地說:“走,我請你們去學生食堂吃飯,管你飽。你把事情和我說說。”
官三點點頭,剛想去喊許珈,許珈已然笑眯眯地站在她的身邊。許珈雖在悲春傷秋,但她的耳朵可是一直支棱着,聽到關鍵處,立馬一掃憂色,開心地過來了。
剛過十一點,食堂沒什麽人,刁無手打了滿滿一桌子葷菜,盡顯大方,其實她心裏有數,學校食堂便宜,花不了幾個錢。官三忙不疊往嘴裏塞肉,粗略地說了許珈的事。
刁無手驚訝,說:“這裏真的不幹淨?”
官三大口地嚼着肉,“嗯。味道太大,确實不幹淨。下午三點後陽氣漸弱,陰氣漸生,最好不要在這待着。”
刁無手很慶幸,“幸虧我只是為了泡妞才來這裏的。那什麽,”她話鋒一轉,“其實我吧也只認識姓錢的,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見他,讓他介紹法律的教授給你們。但是姓錢的好古董,你們得投其所好。”她見官三愣愣地看着自己,笑着說:“我有塊古玉璧,絕對是個好東西,看在我們是朋友的面子上,五萬讓給你。”
官三停下筷子,盯着她。刁無手被看的無處可逃,讪笑着說:“其實吧,我也不想割愛的。不過前幾天碰到包圓,她說這玉璧邪氣,誰得到誰倒黴,所以這個便宜讓給你了。”
官三還是不說話,猛地一拍桌子。刁無手苦笑地搖搖頭,無奈地說:“我說實話還不成嗎。這玉璧是我那盜墓的朋友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結果被警察盯上,出不了手。他為了避禍将玉璧送給我。我一時貪心接下了,哪想這是個燙手的山芋。那個秦初雪就為這事天天纏着我,非要至我于死地。”
許珈不樂意了,搶先說:“你這不是害我們嗎。我們拿玉璧送人,警察找上我們怎麽辦?”
刁無手争辯說:“不會。姓錢的手上有好多見不得光的黑貨,他喜歡收藏,你們給他,他高興還來不及,絕不會說的。不信你問官三,我雖然謊話連天但絕對沒害過誰。”
官三慢吞吞地說:“既然你是不花錢得的,那我一千塊買你的,你也不虧。”
刁無手起身要走,“官三,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官三拉她坐下,咬咬牙說:“我真沒錢,前不久給她辦身份證,花了好幾萬。要不你給個實價。”
“三萬,不能再少了。”刁無手雖是同情,卻也不含糊。
官三發了一會愣,發狠說:“行。三萬就三萬。”至始至終她都沒看許珈一眼。許珈心裏既感動又愧疚,想說兩句又不知說什麽好。
三人悶頭吃了一陣,食堂突然騷動起來。十一點半正是人多的時候,騷動引起的聲音很大,吸引了官三,她笑着說:“誰說大學裏沒有妖?那不是就有一個。”
另外兩人擡頭觀望,門口進來一位高挑的冷豔美女。刁無手吹了聲口哨,對官三說:“你認識她?她可是N大的校花,才進校就引起巨大轟動。給我介紹介紹。”
官三哼了一聲,“你不怕?她可是郎威的妹妹郎冰。”
刁無手縮縮腦袋,“媽唉,她是狼啊?還是算了吧。”
許珈暗暗吃驚,她聽靈玉提過,可沒想到一頭狼居然長得這麽漂亮。郎冰也注意到她們,大大方方走過來,“官三,這裏不太平,叫你的朋友不要來。”
官三起身也不客氣,說:“郎冰,我女人許珈以後要在這讀書,你幫我關照些。”郎冰掃了一眼,點點頭,轉身走了。
“夠酷。她來這幹嘛,只為和你說話?”刁無手眼饞地看着郎冰的背影。
“郎冰喜靜,我看她适應不了這兒,恐怕待不長。”官三肯定地說。
“這裏不太平,她為什麽還來?”許珈終于等來機會和官三套近乎。
估計割肉的心疼勁過去了,官三緩過來,說:“她來尋找心上人的足跡。我和你說,妖道和鬼道不是一路,你甭指望妖會管鬼的事。郎冰最多提點一下你,可不會插手的。以後你在這讀書機靈點,下午三點之前必須離開。”她接着又說:“你記好了,這個城市所有的妖都知道你是我官三的女人,遇到危險你就大喊‘我是官三的女人’,我保證會有妖來救你。”
這麽牛?許珈半信半疑,她能指望那些住在貧妖窟裏不靠譜的妖?
出了校門,迎面碰上宋雅,這個小女警盯着刁無手不住冷笑,故意大聲說:“偷到這裏來了?學生窮沒油水,你手下留情啊。”說完潇灑擦肩而過。
“什麽爛警察。媽的。我非得整整她不可。”刁無手陰陰一笑,“明兒我就鼓動包圓去追她。你們知道什麽事最窩囊丢臉嗎,就是被一個跟自己同性別,長得還像熊貓的女人锲而不舍、甩都甩不掉地追求着。”官三和許珈聽聞同時打了個寒顫,太歹毒了。
其後兩天,刁無手聯系好她的“恩師”,官三揣着玉璧攜許珈上門拜訪。臨敲門前,官三有些不安,問刁無手,“他不會瞧不起我,不給我們辦事吧?”
刁無手毫不做作,“他是肯定瞧不起你,但是他會瞧得起這塊玉璧的。千裏做官只為財,十年寒窗也是為財。你放心,這些太有學問的人,他們不僅要財還要名,就算看不起你,面子上也不會怎麽樣的。但是你舉止不要随便,別讓我們丢面子。”
果然,那位錢贅清大教授對于官三和許珈挺熱情,對于刁無手十分熱情,對于那塊玉璧相當熱情。他一口應允,當即就給N大的律法泰鬥金維達教授打了電話,說是自己親戚想入他門下讀研。放下電話,他目不轉睛盯着玉璧,說:“金老好作畫,他的畫很有市場,你們最好去某某書畫店賣一張金老的畫,請他老人家鑒定一下,別忘了要發票。金老說了,只要不考得太差,複試肯定沒問題。”
三人陪着寒暄了幾句,見主人沒有留客的意思就告辭了。許珈心急,出來後拉着官三直奔書畫店,一進門就傻眼了,牆上的畫張張十萬起價。刁無手随後進來,将二人拉出店門,說:“我早打聽過了,這店就是姓金的兒子開的,沒個二十萬,別想入他門下。發票就是通行證。”
許珈洩氣了,官三蹲在地上抽煙,一根接一根,足足抽了六、七根,站起來狠命地踩熄煙頭,啞着嗓子說:“借我二十萬。”
許珈震驚。刁無手生氣,顧不得許珈在旁邊,“你瘋了。值嗎?你要早這麽大方,女朋友都一大推了。算了吧,上學就是個無底洞,你有多少錢也不夠填。”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都砸下去那麽多錢了,還怎麽算!”官三也氣憤,“女朋友?我要那麽多女朋友幹嘛,我是要個和我過日子的女人。”
“她會真心和你過日子?你也不是傻子,這女人安得什麽心,大家心知肚明。”刁無手的話講得許珈臉色都白了。
官三梗着脖子犟,“毛順說我和她有紅線,我們能在一起過。”
刁無手指着官三的鼻子罵,“媽的,你信那只流浪貓?人心最難猜,貓懂個屁。”
“你甭管,是朋友的就把錢借給我,我寫欠條,再不行,我拿房子抵押。”
刁無手見官三執迷不悟,想了一下,“行。我可以借錢,不過得要這個女人寫欠條。将來她做律師什麽的,肯定比你掙錢多。”
“那不成。她女人我擔着。”官三一條道走到黑。
刁無手無可奈何,掏出一張銀行卡扔給官三。趁官三進去買畫時,她惡狠狠地對許珈說:“你要是敢讓她吃虧,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你偷得精光。”許珈始終低着頭一言不發。
随後,三人立即去了金維達教授家。又是一番做戲後,金教授爽快地答應收許珈為門下。出門前,金老語重心長地叮囑說:“你們趕緊去考研培訓班報個名,這個班是我弟子授課,很有針對性。學費也不貴,就三萬。”官三機械地點點頭。
累了一天回到家,官三坐在桌子邊大口地吃着她的火腿腸加泡面。許珈心裏堵得難受,輕輕走過去,從後面摟住官三,下巴靠在她的肩頭,大顆的眼淚不斷地落下滴在面碗裏。官三也不介意,依舊吃着,快吃完時,她突然問:“刁無手說做律師錢多,能掙多少錢?”
啊?許珈的腦袋一時沒反應過來。照言情劇的發展,現在不是該溫柔地替我擦幹眼淚,輕聲細語地寬慰我嗎?怎麽扯到錢這個大煞風景的事物上?那我到底還要不要悲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