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要自己回去和隗喜玩
第22章 第22章 他要自己回去和隗喜玩。
謝氏長老們開始收拾族地中的狼藉, 清點此次壓制淵洞的死傷人數,修複族地內被壓壞的墓碑,此處是謝氏祖墳所在, 需得好好收整。
謝慎安排完事,派回去主城的弟子也回來了, 他接過丹藥,便回身去尋聞無欺。
淵洞的封印補全需要聞氏燒血, 極耗費心神靈力,聞無欺此刻正坐在樹下調息, 臉色有幾分蒼白, 手掌那兒雖然傷口愈合了,但還沾滿了血。
而稍作歇息後,他就要繼續往須臾山去。
“此乃九靈丹,對彌補靈力療傷極有效。”謝慎走到樹下, 對着這年輕卻掌管聞氏的新家主已然心生好感了,他眼角笑紋深深, 尤其瞧着這聞無欺模樣俊美,舉止溫雅,又隐有灑脫風流之意, 令他想起故去的長子,難免神态更和藹,他再次道謝, 并不因為年齡而輕視, 反而極鄭重:“無欺, 多謝你相助。”
聞無欺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擡眼看向謝慎伸過來的手。
九靈丹……最頂級的療傷聖藥,由九種靈藥制成, 其中一味名為螭心骨的藥材已經随着螭這種靈獸的絕跡再搜尋不到,如今四大氏族九靈丹都是珍藏之物,就算給族內子弟使用,也要看那弟子值不值得用九靈丹救命。
這東西,對他沒什麽用處。
聞無欺無甚興趣,他的心神不在這兒。
她到底躲到哪裏去了?
“無欺?”謝慎發現面前這溫文爾雅的青年似乎又走神了,忍不住又輕喚了一聲,心裏古怪莫非是方才封印淵洞耗費了太多心神?
聞無欺收回心神,再看向謝慎時,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站起身來,唇角微彎,道:“九靈丹用在我身上浪費了,謝家主不必如此,但是無欺有一事相求。”
謝慎為人坦蕩直接,對方既言明不要九靈丹而另有所求,他便凝神道:“此次你相助甚多,若有我謝氏能做的,自不會推卻。”
“可否為我制一件護心甲?甲上能以靈力蘊養,可随時修複緩解心疾之痛。”
這對于謝氏來說不算難,但謝慎是頭一回聽說這樣的機甲,他看向站在樹下的溫潤青年,容貌甚美,失血後蒼白的容顏帶着點點笑意,光站在那兒,就引得不少女修偷觑。
他忍不住笑了,“敢問是男用還是女用呢?”
聞無欺白玉一般清潤的臉上是淺淺笑意,慢聲道:“女用。”
謝慎點點頭,細想一番,道:“我會盡快制作,到時命人送來。”
他的意思便是親手制作。
南郡謝氏如今修為最高的人不是家主,但論機甲天賦,無人出其右,他因着制造機甲耗損精血神魂,如今已經很少親手制。
聞無欺自然道:“多謝。”
如此幾句話,仿佛兩人之間距離也拉近了一些,謝慎便笑着看向他額心,道:“額上有血跡,不如擦一擦,否則我瞧着周圍的女修們都要遞手絹過來了。”
聞無欺也笑了,卻搖了搖頭,沒有抹去。
“無欺另有用處。”
他音調慢慢,似是低喃。
……
隗喜關緊了門後,幾步踉跄,往竹榻上一躺,手用力按在心口,側着身喘了幾口氣,額汗涔涔,渾身虛軟乏力,方才将體內少得可憐的靈力一口氣全用了,連續三次用曼妙瞬移,剛好夠回來九重蓮山。
九重蓮山有禁制大陣,先前周刻提過,不是任何人都能飛入,來往要乘坐鶴車,由侍女迎接才行。
但隗喜無處可去啊,內城和外城都不安全,即便她有青玉佩護身。
還是九重蓮山最安全,禁制大陣為一重防護,青玉佩為二重防護,只要她在這兒好好待着,誰也奈何不了她。
等到了無咎大會那天,再想辦法出去,或許到了那一天,沒人還想得起她呢?
隗喜想起聞無欺留給她的傀儡小玉,決定賭了一把。
她顯然賭成功了,九重蓮山的禁制大陣果然對她開放。
隗喜沒回主殿,而是想起了那座藏在竹林後的小竹樓,這兒剛剛好。
不知道小玉能不能找到她,那時情況緊急,她連一個眼色都沒法給他使。
還有……東雲聞氏的人是真的不服聞無欺呢,趁着他去須臾山檢查封印來對付他……即便無法真正對付他,也要給他下點臉面惡心他。
隗喜想不明白,這點手段有必要使出來嗎?
過家家似的,全然不像是氏族之首的人做出來的事。
隗喜身體乏累無力,腦子卻轉得很快,眼睛空茫地盯着房頂,總覺得,戒律堂長老們做出來的這戲……很倉促,對,就是倉促,因為倉促,才顯得手段拙劣幼稚。
可是為什麽會倉促呢?
隗喜又想到了弟子舍館的混亂。
當時她和小玉坐在鶴車上,往下俯視時,雖只是一閃而過,但是看得清楚,那裏的混亂不是假的。
那就是說,真的有魔物妖邪吸食弟子精魂。
但,真的是聞崇錦嗎?總覺得太輕易就找出了這人,雖說證據充足。
假如不是聞崇錦又會是什麽?九重闕都內外城皆有大陣不說,還有守衛巡邏,妖邪魔物很難進入……所以真的有人入魔,但這個人是不是聞崇錦就不一定了,他反倒像是被人湊巧拎出來頂鍋的,尤其他本就對聞無欺怨念深重,以他頂鍋,合理合情。
隗喜腦中散漫地胡亂想着,聞崇錦是上一任家主唯一留下的孩子了,什麽人需要聞崇錦來頂鍋而讓最後的輿論重點或許變成聞無欺是否會輕饒自己這位堂弟?模糊了魔物吸食、精魂一事?
一陣風從半開的窗外吹進來,隗喜打了個哆嗦。
竹林寒幽,因為使用靈力時經脈的痛楚,她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被風也一吹,起了雞皮疙瘩,隗喜捂着胸口又緩了會兒,冷汗涔涔地撐着床坐起來,醉氧的反應也上來了,她喘了口氣,腳步飄忽地起身去窗子那兒。
隗喜扶着窗框傾身去拉窗,外邊卻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阻攔。
她本就這會兒心髒不舒服,心猛地一跳,臉都白了一瞬,下一刻就見小玉俊俏的臉随着窗子被徹底拉開露出來。
“你跑得真快,竟是讓我都一頓好找。”小玉盯着她看了看,才是慢吞吞嘟囔一聲,語氣很輕,說完,又隔着窗朝她湊過來。
隗喜這會兒反應慢,就見小玉的臉都湊到了她臉頰旁邊了,才是屏住呼吸去推他。
“就是這個味道。”小玉身強體壯,身為傀儡比人還結實,哪是隗喜能推得開的,他在她臉頰旁輕輕嗅了嗅,翹唇道:“剛才是風把你的味道送過來,我就跟着風來了。”
“味道?”隗喜輕聲重複這兩個字,有些難以言喻的心情,下意識低頭去嗅自己,這會兒又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她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她擡頭先說道:“你快進來吧。”
想起了在玄樓的事,她往後退了兩步。
這竹屋的窗子顯然比起玄樓要小得多,小玉和聞無欺是等高的,進來時長手長腳難免比之前要束手束腳許多。
隗喜看着這場景,想到這傀儡總是爬窗,忍不住抿唇笑出聲來。
小玉長腿跨進來,聽見笑聲自然擡頭,便見面前的女郎抿唇低頸笑,臉小小的,烏黑的發垂在胸前,襯得臉越發雪白,唇又紅紅的,他盯着怔怔看了會兒。
她虛弱又美麗,像搖搖欲墜卻鮮妍的花。
聞無欺受了傷,從謝氏族地出來後便回到了飛舟上,躺在甲板上,不曾搭理那些長老,此刻天快黑了,風有些涼,吹在身上緩解他身上熱血的燥意。
他的額心還點着朱砂一般的一點血色,在失血後蒼白的臉上泛出妖冶的顏色。
他忽然眼睫一顫,睜開眼,漆黑的眼仿佛看着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看。
隗喜心裏那陣笑意過去後發覺身旁的人一直沒吭聲,這才是又擡頭看他一眼,見小玉漆黑眸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他太像人,也太像聞如玉了,她被這麽一看,竟是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她別開眼,繞過他又去關窗,此刻氛圍寧和,戒律堂發生的事情并不多影響到什麽,隗喜忍不住說點什麽打破這靜寂,比如:“我身上有味道嗎?”
說着,她一邊關窗,一邊又低頭嗅了下自己,應該是她自制的香囊的味道吧?
“有啊,很香。”小玉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聲音有些低,他低頭湊過去,重複了一遍:“很香。”
電光石火間,隗喜不僅想到的是聞如玉說過這話,好像上回聞無欺喊她小喜時,也依稀說過?
她低頭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下,忽然有些記不清了,他上次這麽說了麽?那時她的注意力都在“小喜”兩個字上了,沒太多印象了。
胸前的頭發被一只不老實的手抓了起來。
“真的很香。”小玉嘟哝了聲,聲音溫溫的。
隗喜回過神來,就見小玉抓她頭發玩,她将頭發抽了回來,轉身往床邊走去,說:“可能是我戴了香囊的原因。”
“香囊?”小玉追上來問,“在哪兒?”
隗喜解下腰間的香囊遞給他,然後就在榻上坐下,沒有力氣再一直站着,她好奇她走之後戒律堂那兒怎麽樣,便問了。
小玉一邊把香囊湊到鼻子前猛地吸了一口,一邊心不在焉回道:“沒怎麽啊,那個……管事的不讓人追,那些老不死的心裏想什麽,我一個傀儡哪能知道,反正我走的時候,沒人追你……沒人敢追你。”
他忽然後面加重了語調,臉也從香囊上擡起來,黑眸熠熠看着隗喜。
他的臉上有細微的神情變化,下巴微揚,唇角翹起,眼神就這樣慢吞吞地看過來。
……似乎在等人誇獎。
隗喜一下領悟到了他的意思,因為他的原因,才沒人敢追她。
肯定是有這個原因的。
隗喜虛弱的聲音也不自禁上揚了一些,“多虧了小玉。”
看來,把她這個聞無欺的“在意的人”扣下,只是微不足道的順手之為,沒能扣下真的也不影響什麽。
他們到底在倉促地盤算什麽?
“那他們都去抓聞崇錦了?”隗喜好奇又問。
小玉挨着隗喜在她身邊坐下,手裏還把玩着那只香囊,顯然對于談論那些人沒什麽興趣,慢聲道:“大概吧。”他說完,頓了頓,拿起那香囊在隗喜面前晃了晃,“你身上的味道不是這個。”
隗喜的話題又被小玉拐走了,她再次低頭嗅了嗅自己,确實只聞得到香囊的味道,是她調的一種很清淡簡單的香氣。
她對于調香也沒有很大本領,都是在桃溪村的那三年多練出來的,比不上專業的調香師。
隗喜擡頭想問小玉究竟是什麽味道,額頭卻一下撞到了他下巴,聽他唔了一聲,她也有些痛,就要去揉額角,但小玉的手更快,迫不及待按在她額頭上,又湊過來吹了一下。
那口氣輕柔,他的聲音更溫柔:“你疼不疼呀?”
隗喜因為他的話、他的動作發愣,好半晌後,飄忽地對上他的眼睛,艱難地提醒自己,這只是一個傀儡,一個純然天真的傀儡,或許就是因為這種至情至性,才與聞如玉這樣像。
“不疼。”她輕聲說道,将他的手從額上抓了下來,低頭自己揉了揉額角。
她的身體還虛弱着,所以臉色很白,“……所以我到底是什麽味道?會難聞嗎?”
她飄忽輕柔的聲音漫不經心,仿佛就在聞無欺的耳旁,朝他耳朵裏吹了口氣一般。
癢。
“是初春萬物生長的味道,剛剛綻開的花朵的香氣,清新朝氣。”聞無欺眯着眼慢吞吞說。
隗喜沒有再看小玉,她要保持自己的心緒平和,但是她聽到了小玉的聲音:“是初春萬物生長的味道,剛剛綻開的花朵的香氣,清新朝氣。”
這個描述……她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出來,再擡頭時,因為氣虛而蒼白的臉都因為那笑意增添了幾分色彩。
“你說的不是人的味道,那該是春神了,我又不是。”
她只是壽數不多,茍延殘喘的凡人,她向往朝氣蓬勃,但她沒有。
真奇怪,他怎麽會覺得她有那樣的味道?
小玉一下一下抛着手裏的香囊,說:“你不要看不起一只傀儡的嗅覺啊。”
這話實在有點可愛,隗喜想笑,又忽然怔住,她忽然想到聞如玉,她從來沒認真問過他她身上到底是什麽香味,不知在他心裏又是什麽樣的。
“小玉,你真可愛。”隗喜毫不吝啬地贊美。
小玉抛香囊的動作一頓,表情古怪地低頭看着她。
聞無欺彎唇,心中忽有扭曲意起,忽然從飛舟甲板上坐了起來,起身走向操控方向的坐在那兒打瞌睡的長老,“聞氏是窮得連馭舟的靈石都這麽摳搜了麽?”
他聲音溫和,面容含笑,卻令馭舟的七長老聞獻額頭冒汗,只覺家主難以捉摸,趕忙往燃料框裏加靈石的動作快了些。
飛舟速度立刻提升了至少一倍。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黃昏日落,飛舟上點了燈,在半空如流星一般朝着須臾山而去。
聞無欺面無表情看了一眼那方向,擡腿離開飛舟,眨眼之間禦雲已在千丈之外。
“家主!”七長老驚呼一聲。
在飛舟裏間卧寝的另外兩位長老聽到聲音忙出來,就見外邊只剩下七長老一人,大長老忙問:“家主呢?”
“飛、飛走了。”七長老聞獻平日最是老實憨厚,是大長老聞承親弟弟,大長老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這會兒遇到事有些結巴,指着聞無欺離開的方向道。
大長老看向那個方向,是須臾山的方向,松了口氣,道:“我們加快速度。”
七長老不敢耽誤,點頭後就忙活起來。
他們可沒家主的雄渾靈力,飛舟更快一些。
此時飛舟上沒有旁人,三長老聞尋說話的語氣也輕松許多,他提起剛才在卧寝內與大長老說的話,此刻再提起:“崇錦被懲火刑一事……待回去後,你如何想?”
大長老一心為聞氏,也為修仙界安寧,回想方才聽到的荒謬之言,冷笑一聲,道:“我什麽都不想,只可惜那可憐孩子被人就這樣當了替死鬼!等回去了,老夫自然要将他從熔岩洞裏救出來,也好全了一聲他喚我伯祖父的舊情!”
三長老見他這樣大的火氣,也是一時無言,收起玉聽道:“你脾氣還是這般大,你又不是不知他們向來不服家主,且若不是他,怎會讓崇錦做替死鬼?”
不像是他們幾人,識時務者為俊傑,同樣也貪安寧平和的日子。
聞炔那小毛頭,最是清楚這一點,所以選出來他們三人代表聞氏陪同聞無欺一道去須臾山。
大長老臉色十足難看,忍不住胸口起伏也快了一些,“實在荒謬,我等往須臾山檢查法器封印,家中子弟卻被吸食、精魂的死傷十數!我已無法忍受,此事我會悉數與家主說明!”
三長老卻搖了搖頭,輕嘆口氣:“你以為聞炔不會傳信給家主麽?你以為他不知道麽?”
大長老神色一僵,随即也沉默了下來。
他閉了閉眼,想起許多事,蒼老的臉上露出頹敗之色來,“聞氏內裏這般腐朽,枉論第一氏族,流光真君若還在,如何能看子孫這般堕落!”
七長老性甚憨,在一旁聽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聽得迷糊,他最煩裝逼犯,此刻自己老大哥和三堂哥就在那遮遮掩掩,實在忍不住問一句:“你們說的真正吸食、精魂的堕魔者究竟是誰啊?”
三長老瞥他一眼,沒吭聲。
大長老也未曾理會他。
七長老見沒人理睬,一向不大靈光的腦子不知怎的,倒抽一口氣,遲疑道:“不會……不會是崇錦他哥吧?”
大長老板着臉:“好好駕飛舟!旁的事莫要多管!”
七長老一向聽他老大哥的話,但此刻實在沒忍住,大駭喃喃道:“天衡、天衡他當日,真的沒死?”
聞天衡,前任家主聞雲江長子,是東雲聞氏天之驕子,在聞無欺未從無咎大會脫穎而出、未從昆侖神山活着出來時,一直被看做聞氏下一任家主培養。
回想到那子侄,七長老操控飛舟的手都抖了,還想多問兩句,但見前方已經見得須臾山輪廓,一時閉住了嘴。
抵達須臾山外圈,其餘三家之人皆已到場,只是衆人遲遲沒有進入內圈。
畢竟,先前楚家派過三名長老入內,進去就失蹤,命燈滅,如此,沒有真聖境修者帶領入內,還是暫且等着便是。
而各族真聖境修者都是老祖般的存在,要麽巡游在外尋求破境機緣,要麽坐鎮族中閉關,此次來的唯一一位,就是聞氏新家主,傳聞仙元之力精純雄渾的聞無欺。
飛舟還未落地,就聽楚道珣那大嗓門:“怎這般慢!我楚家第一個到,在這等候半日了,還請聞家主快些帶領我等進入!”
接着是聞無欺溫溫和和含笑順着楚道珣的聲音:“楚長老莫急,無欺這便撥開結界。”
須臾山有四件法器分四個方向平衡鎮守,內圈以中心擴散向四個方向的法器又連接着封印法陣,如此才壓制住關在裏面的大妖大魔,而要入須臾山內圈,則還要打開第三重保險的結界才可入內。
這結界,四族之人都知曉如何打開。
衆長老見聞無欺來,紛紛讓開一條路。
聞無欺唇角噙着笑,擡腿往前走,但眼中卻半點沒有笑意。
真是倒反天罡啊,傀儡在竹樓小屋與隗喜悠閑親昵勾勾搭搭,他卻只能在這髒臭的山裏做老母雞,身後跟了一串膽小的雞崽。
真氣死人。
聞無欺面上溫煦無波,走到結界入口,揚袖一揮,仙元之力清波蕩漾,一陣風過,結界開。
他擡腿跨入,卻見結界內烏雲蔽日,仰頭看去,正東方,屬于聞氏法器鎮守之地一片漆黑魔霧缭繞,毫無靈氣,下方隐隐有妖魔哀嚎猙獰之聲不絕。
這般濃重的魔氣,真聖境之下修者不便進入,入則魔氣腐蝕血肉肌骨神魂。
楚道珣已經迫不及待跟在他後面,在他庇護之下朝前探看,就見那方魔霧滋生,再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氣:“艹他爹的,你們聞氏的鎮守法器流光劍呢?”
聞無欺盯着看了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陰鸷寒下,嘴角卻一翹,聲音溫溫的:“怕是要諸位助我暫用別物填補漏洞,彌補法陣,鎮壓妖邪了。”
此次來須臾山探查封印,各家都備了法寶以防不時之需。
如此,四家的法寶都湊合到一起,或許勉強能替補遺失的法器,暫補法陣。
若是放任下去,其他三件法器終将因為法陣力量的失衡而逐漸從各自方位脫落,須臾山再封不住妖邪魔物。
謝家第一個表态,謝茯苓從儲物袋中率先拿出謝家此次帶來的誅邪法寶鎮業塔,往聞無欺掌心送去,“謝氏自當相助。”
聞無欺溫聲道謝,收下。
楚道珣哼一聲,祭出楚氏以霸道狠辣聞名,以刑名手段折磨妖邪的葬骨刀,鐘離氏緊随其後,也獻出了此次帶來的忘川燈,但鐘離氏如今式微,法寶比之三家少得多,獻出時,多少有些小家子氣,惹得楚道珣哼一聲:“還不如鐘離艮那老家夥來,起碼會裝呢!”
惹得那鐘離長老面紅耳赤,趕忙道:“事關修仙界,鐘離氏身為四族之一,自與諸位共同應對!”
大長老則取出了聞氏的誅邪法寶雲水卷,蒼老面容飽含複雜情緒,最後只一垂頭深深道:“家主辛勞。”
聞無欺溫溫喟嘆一聲:“無妨。”
早點幹完,他要自己回去和隗喜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