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甚是喜愛他
第23章 第23章 她甚是喜愛他
隗喜耗盡靈力, 又稍稍吹了幾下涼風,身體泛酸虛軟,撐着身子和小玉說了會兒話後, 便困倦難忍,囑咐他替她看好門, 便拉過榻上本就有的薄被,睡下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天明, 養足了這虛虛的精神,不成想, 半夜的時候, 迷迷瞪瞪間,感覺小玉在叫她。
她精神萎靡地睜開眼,看到小玉趴在床頭,傾身伸手過來探她額心。
他靠得這樣近, 隗喜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傀儡也會呼吸嗎?她的腦子模模糊糊地想。
“你發燒了。”夜裏靜寂,小玉的聲音清隽溫柔, 似低喃一般,他的手正按在她額心上。
隗喜感覺到他的手是溫熱的……沒有聞無欺那樣灼燙,但也是溫溫的, 再次感慨傀儡的逼真。
她一下子消耗盡了靈力,空氣中靈力又濃郁,類似醉氧的反應更加強烈而她無力排解, 又吹了冷風, 發燒似乎沒什麽意外的。
隗喜心髒也難受着, 但只要躺着不動,還不至于那樣不能忍受,她重新閉上眼, 沒有力氣和他說話。
“你別睡,我去找點藥來。”小玉湊過來,手指戳了戳她的臉,語氣溫存貼心。
隗喜看他一眼,也沒阻攔,她也沒什麽力氣阻攔。
小玉從地上起身,高大修長的身形與跪坐在床邊時的溫柔無害不同,顯得有幾分壓迫,他微微彎腰,說:“我很快就回來,你別睡啊。”
他似乎等不到她的回應不走,一雙漂亮的清水眸子盯着她。
隗喜心想傀儡一板一眼不懂事,她作為人只要遷就他一點了呀,于是她小聲應了一下。
小玉又湊過來,似不放心一般,擡手摸了摸她額頭,才是離去。
隗喜看到他還是打開窗跳窗走的。
她又忍不住想笑。
傀儡為什麽不喜歡走門卻喜歡走窗呢?等她精神好點了,要問問他。
隗喜又閉上眼睛睡着了,她的唇瓣有些泛起了青色,手無力地放在心口。
小玉幾個瞬移,便從九重蓮山的夜色下消失。
如果隗喜清醒着,又站在窗邊往外目送小玉的話,她會發現小玉用的術法就是“曼妙”。
……
十數弟子被吸食、精魂死去,另有幾人受傷,聞炔白日忙着處理這些,除了将渾渾噩噩确實入魔的聞崇錦關進熔岩洞外,就是調查真正的魔物掩藏之地,這是其中一樁事,另族中諸多事都要他勞碌。
所以到了晚上,他還在忙,一邊處理,他一邊還要看玉聽可有家主回信,今日戒律堂一事,家主通過傀儡的眼睛,該是都知道了的。
內城聞炔所住之處燈火通明。
窗棂忽然響了一下,聞炔愣了一下,随即皺了眉看過去,空氣中靈氣在此刻都仿佛凝固了。
直到他看到開了窗進來的人……家主的傀儡分、身。
聞炔趕忙從桌案前起身:“家主怎會來我這兒,可有要事要囑咐?”
小玉神情淡淡的,進來就往聞炔平日擺放藥物的櫃子走去,在裏面翻找。
聞炔想起一事,忙走過去,打開一個盒子,道:“先前家主命我準備的清心丹已經備好了,還未曾拿過去。”
小玉看一眼,取過收進懷裏,又偏頭溫溫問道:“有沒有退燒的藥性溫和一些的藥?”
聞炔立刻明白是那病弱凡女身子不好了,修者是不會輕易被這種傷寒發熱打倒的,只有虛弱的凡人會如此,她不是修者,很多修者的療傷手段比如靈力入體內經脈融會貫通一番,她恐怕就承受不住。
他想了想,也在櫃子裏翻找一番,找出一瓶藥來,“此為春雨丹,藥性溫淡,可退熱。”
小玉拿了就要走,但聞炔卻拉住了他衣袖,幹咳一聲,補充了一句:“這春雨丹平日裏我是用來壓制體內燥熱的,有溫補退熱之用,我用之便覺舒爽痛快,時有幻夢,不知隗姑娘用了會如何。”
他可不像家主,有欲只會躺在九蓮臺的寒石或是九清寒池裏……用夢發一發也沒什麽,不過,轉念一想,家主境界高,又豈是小小一顆春雨丹可以化解的?
“這樣啊。”小玉聲調溫潤清和,點點頭,收進了懷裏。
他想走的時候,又想起來隗喜下午到晚上都沒用飯,她是凡人,平日雖然用辟谷丹來解決五谷輪回,但也要吃飯。
“可有糕點?”
聞炔愣了一下,明白他是何意,忙親自出去,命侍女去拿些容易克化的點心,不要太甜的,并且快些拿來。
他這兒的侍女是一直備着這些的,自從他三年前跟着家主替他處理許多事務後,經常夜半不眠,就要準備些夜宵點心吃。
吩咐完了,等待的時間裏,聞炔剛好可以問一問家主對今日戒律堂一事的看法。
但不等他出聲,小玉就斜過來看了他一眼。
聞炔深有感悟這一眼便是傀儡不耐煩,傀儡不耐煩就是家主不耐煩,他立刻閉了嘴。
小玉雙手環胸閉目靠在櫃子旁養神。
聞炔本還想說點什麽,但想到此時家主正在須臾山,還是不要分神說些做些有的沒的了。
侍女很快就來。
來時,小玉就睜開了眼,等聞炔将食盒拿來遞給他,他接過,便又從窗子跳了出去。
聞炔自當假裝沒看到家主這随意一跳,自如地走到窗邊,關好了窗子。
夜半人靜,窗外的冷風吹進來真是叫人寂寞孤獨冷啊。
有的人在處理各種事務,有的人卻在和貌美女郎勾勾纏纏。
聞炔哀嘆一聲,又端正了臉坐在桌案前。
修界的事怎麽處理不完呢,怎麽聞氏這兒的管轄區出了只妖,那兒的山裏又有魔物生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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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回到九重蓮山,直奔竹樓。
在路過九重蓮殿偏殿時,見到那裏有燈火亮起,忽然歪頭看了一眼,漠然冷淡的眉眼微微皺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停留,幾個呼吸間就回到了竹林深處的小院。
他原路返回,即便這小院的窗戶十分逼仄狹窄,他還是從那兒跳進去。
只是剛進去,他那雙勁拔的雙腿便一頓,屋子裏隗喜的氣息幾乎沒有,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
他快步走到床邊坐下,屋中燭火熒熒,照得床上病弱的女郎面色燒紅了,又透出矛盾的青色,緊閉雙眼仿佛就此永遠沉睡過去一般,他将東西在床邊放下,擡手去摸她額頭。
汗濕一片,額發都濕透了。
“醒醒,醒醒。”
隗喜燒得渾身都疼,心髒也難受,恍惚間,她仿佛恢複了一些知覺,感覺自己靠在一道溫暖的懷抱裏,身上的汗濕似乎在一瞬間退去,嘴裏有溫水緩緩喂進來,她立刻張嘴主動吞咽。
那人卻拿掉了水,又往她嘴裏塞了什麽。
吃着微微甜,入口即化,從小到大她吃藥吃慣了,即便是甜的,她卻很快猜到這是藥,救命的藥,她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但是下意識張唇,想要更多。
小玉坐在床頭環抱着隗喜,垂下眼睫看着懷裏的人很快那面色裏的青退去,只剩下紅撲撲的顏色,才是松了口氣。
他微微傾身下來,忍不住先伸手探了探她額頭,那滾燙的熱意已經随着春雨丹在她體內化開逐漸消退。
小玉又盯着隗喜微張的唇看了會兒,紅豔豔的,比山花還要紅啊。
他跪坐在床邊,雙手趴在邊沿,歪着頭看她。
黑夜靜悄悄地過去,屋中隗喜的氣息漸漸恢複正常,綿長起來。
小玉低頭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食盒,似乎猶豫了一下,再擡頭看看她已經恢複平和的模樣,似乎是想到丹藥也有溫補的效果,沒有再弄醒她。
他平靜又專注地撐着下巴看着隗喜。
……
三更時,聞無欺從須臾山內圈出來,面色蒼白,渾身還萦繞着沾染到的魔氣。
等候在外的諸多在結界外護法以防意外的長老們瞬間擡頭看過去,見他如此模樣,氣氛一頓。
楚道珣是個話糙又粗野的性子,幾步朝內圈走去,往裏張望,見原先聞氏法器鎮守之地此刻已經歸于平穩,妖魔哀嚎猙獰咆哮之聲已經消散,黑色魔霧也被清氣滌蕩,幾件誅邪法寶一同鎮守在那,堪堪替代了那聞氏丢失的法器穩住了法陣。
“這些法寶支撐不了多久。”楚道珣不嫌自己這話此刻說來難聽,他擡頭看向聞無欺:“你們聞氏丢了的法器,要你們聞氏自己補上,實在不行,就用星辰書填補。”
大長老就要說話了:“如今還不知法器如何丢失,是被人偷竊還是如何,若此處崩塌,是整個修仙界的事,怎是我聞氏一家彌補?”
楚道珣雙手叉腰,狗打哈哈就是一張臭嘴:“那怎麽別家沒丢,就你們聞氏丢了?倒不如回去盤查盤查是不是你們聞氏自己人來偷法器了,誰知道是不是又有人要争奪家主之位!”
這話實在是難聽,謝家和鐘離家的人自然是要來打圓場,免得這楚道珣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畢竟如今須臾山封印是穩住了的。
謝玲珑看聞無欺狀況看起來實在不佳,關切問道:“聞家主身上沾染不少魔氣,可還好?”
幾人重新又看向聞無欺。
修者沾上魔氣,是可用仙元清除的,只是極其耗費心神,清除過程也是極痛苦。
“無妨。”聞無欺卻無甚心情與他們掰扯,連唇角的溫笑都扯不出來,淡看了大長老一樣,便禦雲就走。
大長老雖然老邁不似年輕的掌事官機靈,但通過那一眼也知道後頭這裏還有一些諸如再細致查探的瑣事,便是他來主持了,家主怕是自行回去了。
雖然他不懂家主為什麽不等一同坐飛舟回去。
他方才臉色蒼白的模樣,顯然動用太多力量,一時難以彌補回來。
“我等再查探一番四周,看可有盜取法器的痕跡。”大長老回頭凝聲道。
此乃事關整個修仙界,就是楚道珣也沒話說,點了頭。
……
天将将亮的時候,竹院窗戶那兒傳來嘣的一聲。
有人從外面打開了窗,白色的軟綢衣袍随着從窗外吹進來的風飄蕩進來,修長的腿跨進來時動作多少因為這逼仄狹窄的窗而顯得幾分局促。
暮春時節,清晨的風吹來還是涼的。
聞無欺擡眼朝床榻那兒看了眼,返身将窗關上。
他悄然朝床邊走去。
床邊的小玉自然地轉身看過來,眼神空茫茫的,聞無欺擡手在他額心一點,瞬間小玉化作木頭小傀儡,收在了他掌心裏。
他雪衣如鶴,微微彎腰時,寬袖垂落在床沿,卻是他伸出另一只手手接住了往下墜落的玉簪。
床上,隗喜還在沉睡,她平躺在那兒,睡姿老實,一頭烏黑濃密的發散亂地堆疊在枕上頸項裏。
聞無欺伸出手想摸一摸,卻看到隗喜睡夢裏皺了下鼻子,他低頭,看到自己掌心的血,他再嗅了嗅自己,渾身血腥之氣與魔氣。
鼻子可真靈。
他又看她一眼,再看她一眼,見了她,心裏始終生出許多莫名的好奇,忍不住看她三眼後,終是撿起地上方才小玉穿的衣服又從窗子跳了出去。
聞無欺再回來時,臉色蒼白,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他開始并不想管,潮濕陰冷的九寒清池的水将他渾身的燥熱冷卻一些。
不過滴着水走到床邊時,那寒氣似乎侵擾到因為發燒生病而還在沉睡的隗喜,她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似乎将将要醒來。
聞無欺擡手就掐了個火訣,将身上烘幹。
再低頭看隗喜時,她眉頭已經舒展開來了,依然沉沉睡着。
聞無欺松了口氣,十分自然地低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袍子,再在床旁跪坐下來,趴伏在床沿,手撐着下巴看隗喜。
她可真好看,他心裏慢吞吞地想,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撥開她堆在頸項裏的頭發,便露出了修長玉頸,白玉一般潤澤通透,或許因為春雨丹的緣故,泛着似有若無的粉。
聞無欺微微傾身靠過去一些,垂下眼睛,清隽俊美的臉上,唇角是溫溫的笑,仔細看的話,唇角翹起有幾分頑劣,他伸手輕輕戳了戳隗喜的臉,又想起來她揉捏小玉的臉,便也轉戳為捏。
軟軟滑滑的觸感,臉還沒有他巴掌大,他的手指輕觸她的睫毛,想起來她睜開眼時,清水明潤的眼睛。
她會對着小玉笑得溫柔又滿眼愛意,毫不遮掩……那應該就是愛意,傳說中的東西。
小玉就是他啊。
聞無欺輕哼一聲。
他又看了會兒,眼神逐漸迷離起來,他不滿足于趴在床頭,心想,他們本就睡過的,再睡一起又怎麽了?
他現在又不是傀儡木頭。
聞無欺慢吞吞想着,解了衣衫,但轉念一想,直接穿着衣上了床,被子一掀,人就挨着隗喜躺了進去。
被中溫暖馨香,聞無欺體熱滾燙,對于多病體涼的隗喜來說,就是天然的火爐,即便是在無知無覺的睡夢中,隗喜還是下意識地靠近火爐,貼近火爐,埋首進最溫暖舒适的地方。
聞無欺身體先是一僵,她兩只手搭在他腰上,臉埋在了他胸口,他懷疑她是不是醒過來了,故意對小玉投懷送抱。
她明明知道那是傀儡呀。
聞無欺垂下眼睛,試圖去看她的臉,但入目的只是一頭濃密烏發,他遲疑了一下,安靜了會兒,沒見她有別的動靜,才放松下來,他盯着她,她是喜愛他,所以睡夢裏也下意識來尋他。
就是這樣,她甚是喜愛他,她傾慕聞如玉,他現在就是聞如玉。
三年前……三年前是什麽樣的呢?
也沒甚可好奇的。
她如今喜愛他。
聞無欺的手也自然地搭在隗喜陷下去的腰上,忍不住輕輕握了握,玩一般又摩挲了會兒,他垂頭埋進她烏發裏,深深吸了口氣。
好香。
就是春神吧。
那香氣舒緩了他身體的疼痛,整個人都變得醉醺醺的,如飲了酒一般,他閉上眼,忍不住将她摟緊了一些,呼吸急促難耐淫、欲,又困倦痛苦。
他喟嘆了一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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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終于醒來時,還有些恍惚,她昨晚上做了一個夢。
一個古怪的夢。
夢裏她坐在床榻之上,身下鋪着柔軟的錦被,身上只着了輕薄的紗衣,燭火明滅間,薄透紗衣下什麽都遮掩不住,她雙手環肩,害羞又期待地擡起眼看向床外。
聞如玉剛沐浴過,渾身濕噠噠的往下滴水,身上只虛虛披了一件中衣,衣襟袒開着,少年胸膛露出大半,精壯又漂亮的肌肉線條,他如明月清朗的臉上是淘氣的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嘴裏拉長了音調喊她:“小喜……”
她羞澀地想要後退,但很快就發現腳腕被人捉住了,她呼吸急促起來,仰頭看去,少年有力的手握在那兒,見她看過來,唇角一翹,手腕一動,她整個人都被拖着往他而去,身上薄衫拉扯間又往下要掉不掉。
她想伸手拉起來遮掩一番,聞如玉傾身下來,跪在榻上将她抱進懷裏挨挨蹭蹭了過來。
她神色恍惚,呼吸急促,迷蒙又沉醉在此,他們倒在柔軟的床鋪裏,淺紅色的帳子似被風輕輕吹着,燭火招搖,似有小貓追逐嬉戲,或緩或急,可愛俏皮。
青澀少年男女緊緊相擁,床帳不知被誰扯斷,鋪蓋在兩人身上,誰又顧得了這些……
隗喜回想夢中所見,忍不住面紅耳赤,呼吸急促,窘迫尴尬,覺得自己再想聞如玉,怎麽可以做那樣的夢。
但她又安慰自己,她成年了,又不是才十六歲的時候,成年人食色性也,貪圖心裏喜歡的人的身體,因此做點什麽,也很正常啊!
她陷在自己的神思裏,心底還有一種難言的空虛,她想動一動,卻陡然發現自己被禁锢住了手腳。
隗喜從深陷的情緒裏抽出來,發覺自己被小玉擁在懷裏,眼前是他穿的黑色袍子。
她迷惘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就要推開他,随即感覺到摟抱着自己的人腦袋動了動,湊在她脖頸裏嗅聞,又有繼續往被褥下探去的趨勢。
即便小玉再像聞如玉,那也不是聞如玉,更不是聞如玉的身體,隗喜是沒辦法接受小玉這樣親昵的,她面紅耳赤推搡阻止:“小玉!”
她兩只手撐在小玉胸膛,人往後推,但她被攔腰抱緊了,退不了多少地方。
而在這瞬間,她的餘光忽然就掃到了充盈在床帳間的黑色魂體,那魂體十分粘人地圍困着她,她幾乎陷在裏面。
隗喜一下僵住了,心髒有一瞬都要停跳了。
這是聞無欺,不是小玉。
小玉是傀儡,是幹淨的,她沒見到小玉有魂體。
他這樣快就從須臾山回來了嗎?他為什麽要穿小玉的衣服?他是在假裝自己是小玉嗎?
隗喜心中混亂地想着,一時弄不清楚這聞無欺到底在想什麽,她循着自己的理解,遲疑着試探着又叫了他一聲:“小玉?”
聞無欺喉嚨裏咕哝一聲,懶洋洋的,算作回應,腦袋卻依然往下蹭。
隗喜确定他裝小玉了。
那她自然也當他是小玉,假裝沒認出換人了,推搡着他:“小玉你別這樣,不是跟你說了嗎?就算是傀儡也不能這樣!你不該爬到床上來!”
她的語氣故意含了責意,很是嚴肅。
但這嚴肅并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她察覺到聞無欺修長又指尖粗糙的手指按在她腿上,他低聲喃喃:“奇怪,怎麽是濕的?”
隗喜的臉一下爆紅,她腦袋嗡的一下,渾渾噩噩,想到那個夢,她什麽都不知道了,管他是聞無欺還是小玉,或者聞如玉在這裏,她都沒法平靜下去了,她頭皮發麻,腎上腺素飙升,她覺得自己的雙腿從來沒有這麽有力過,她猛地用力往前踹去,雙手也用力一推。
聞無欺一時不防,又沉浸在隗喜古怪的加重了的香氣裏,整個人被踹到了地上。
他坐了起來,擡起春水葳蕤的臉,茫然不解地看向她,伸出手看了看指尖的潮濕,又擡起頭來。
隗喜的臉從來沒有這樣紅過,她呼吸都急促起來,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指甲都扣進被褥裏了。
聞無欺一雙眼看着她,緩慢眨了眨眼,聲音溫潤竟有安撫之意:“你睡了一天,你是凡人,忽然失禁了也正常啊,為什麽臉這樣紅?”
他似是好奇,垂眸又看手指,又看她一眼,似乎想到了別的,低頭要去嗅,頂着那張聞如玉的臉……去嗅……
隗喜臉色紅了紅又青了青,再也忍不住了,她拔高了音量道:“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