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我正在很清醒地喜歡他

第49章 49 “我正在很清醒地喜歡他。”……

背景音樂朦胧, 一切是如此迅速,他坐在那兒, 一動不動地錯愕。

她壓在他後脖頸上的手順着皮膚往前挪,指腹劃過他腦後短短的發絲,直至掌心覆蓋他頸前跳動的脈搏,感受脆弱的血管在溫熱的皮肉之下快速、有力地撞着她的手心。

虎口微微往上擡,卡住下巴,他會順着往上擡起下颌。

程拾醒支起一條腿半跪在沙發上, 感受着他的體溫,不由彎起唇,輕輕地吮吸着他的下唇,柔軟的,像咬了口熱果凍, 包括他噴灑在她人中處的呼吸,急促的、發顫的。

這讓她有一瞬間的驚異和近乎詭異的滿足感。

哦, 原來蔣冬至親起來是這樣的。

她想。

蔣冬至沒有閉眼, 半睜着去看她, 濕漉漉到幾乎要滴水的眼睛,漆黑的瞳孔, 還有眼尾深色的褶皺, 被放大在她眼底。

這讓她有一點不太滿意。

之前跟她接吻的同伴都是閉着眼的。

于是,她壓着他、推着他靠向沙發靠背,同時擡高了手想要去捂住他的眼睛。指腹剛剛碰到他眼尾的皮膚,下一秒變故突生——

蔣冬至驀地伸手攬住她的腰緊貼向自己, 身子一偏,整個人重重落在皮質沙發上。她猝不及防地拉過去,失了重心, 摔在他身上,随着他一起被沙發彈了兩下。唇劃過他的臉頰,撞在他頸側。

程拾醒吃痛地擡起臉,還未來得及說什麽,他扣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壓着她的後腦勺再次貼近她的唇,學着她方才的動作,張口咬住,研磨、吮吸、描繪。

去做他夢裏想要的事情。

她整個人趴在他身上,被死死圈在懷裏,用力地壓向他的身體,好似要把她和他融為一體,就像發潮了所以難以剝開包裝的口香糖、吸鐵石的正負極,也像投進水杯中滋滋的氣泡糖、漲潮時卷起沙粒的浪,要溶解、占有、侵略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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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享受着他熱烈的姿态、幾乎要燃燒的體溫,覺得好玩般,趁着他的手下挪去锢她的肩,微微向上仰了點後腦勺,使唇瓣稍稍分開些。

蔣冬至前傾了點脖子,追着她。

她再往後躲,聲音放冷了:“蔣冬至。”

他停下動作,呼吸淩亂着,睜着眼瞧她抿起的唇角,怔了怔。

“是不要了嗎?”他問。

她臉上紅暈未退,情緒看上去卻很淡,拍了下他控着她腰的手。

蔣冬至沉默了會兒,手指一根一根松開,自她身上滑落。

程拾醒撐着他的胸膛直起上半身,屈膝跪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睨着,沒隔一會兒,沒忍住,哼笑了聲,不打算再玩了。将他的雙手合起,抓着他的手腕向上舉,再度彎下腰。

“張嘴。”她說。

在接吻這方面,程拾醒的經驗比他豐富得太多。比起一味的、高強度的索取,更纏綿、令人悸動,勾着他的舌尖,領着他一點點向內探索,深入、糾纏、汲取。

窗外雨還在下,水聲在他們之間交換、流轉。

而電影早已經進入片尾,在餘光裏模糊地滾動着演員姓名,早就無人在意。

她偶爾也會在接吻中說點話。

比如在察覺到被她松松握着的手腕蠢蠢欲動着想要重新掌控局面時,她會加大手上的力道,含糊不清地說:“噓,別反抗。”

再比如指導他接吻的動作,悶着聲笑,叼着他的唇問:“學得會嗎?”

他并不覺得由她主導是件不好的事情,當她的臉上如他一般沾染情.欲,露出餍足慵懶的表情,他只覺得高興。

不知過了多久,程拾醒松開了他,又一次直起上半身。

兩個人的呼吸都很沉很悶,氣息亂得一塌糊塗。

她垂着眼皮子瞧他,不說話。

蔣冬至也沒吭聲,偏着臉平複呼吸與心跳。

半晌,她盯着他,開了口:“你石更了。”

“……”他擡起手臂,遮在眼上,“你下去。”

她“哦”了聲,難得聽話地從他身上下去了,抱胸站在一邊,說着風涼話:“你現在回去是不是會被監控發現?”

“……”

“也有可能會被人撞見,似乎不太好,你要不控制一下?”

“……”

真“似乎”啊,他想,這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嗎?

她仍在繼續,嘴裏沒個完:“蔣冬至,你自控力不行啊。”

“夠了。”他翻身從沙發上下來,一只手把住她的臉,低頭猛地挨近,卻沒碰到她,唇在僅差一厘米時停住,目光向上去找她的眼睛,帶點脅迫的意思,“你少刺激我。”

能怎麽樣?

他有那個膽子嗎?

她在心底嗤笑,毫無畏懼地同他對視着,突然皺着鼻子嘶了聲,嗓音可憐兮兮的:“你弄疼我了。”

蔣冬至頓頓,手下力道一松。下一秒,她就踮起腳尖,在他唇角輕輕落下一印,做完就後退了一步,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膽真小。”程拾醒無所謂地聳肩,蹲下身從行李箱裏翻了翻,撈出一件寬松的外套,丢給他,“系腰上走吧,別在我這裏做髒的事情。”

他下意識接過衣服,聞言差點被氣笑:“……你嫌我髒?”

“沒嫌你,別多想。”她輕描淡寫,“怎麽?衣服要我幫你系嗎?”

“不用。”蔣冬至冷笑,對她這種親完就翻臉不認人的行為感到煩躁,拎起兩只袖子,在背後胡亂打了個結,“我回去了。”

程拾醒倚在那兒,目送着他繞過床鋪,朝門口走,手剛搭上門把手,她“哎”了聲,叫住他:“蔣冬至。”

他聽見聲音,回頭。

她依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歪着腦袋,彎着眼睛沖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我剛才仔細考慮了下。”她說,“現在你還是不能當我男朋友哦。”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砰的一聲用力砸上了門。

程拾醒噗嗤一下笑出來,笑到彎起腰,舉手拭去眼角的淚水。

想了想,她還是用手機給他編輯了條微信發過去。

Puhpowee:【別生氣嘛,畢竟喜歡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Puhpowee:【你再努力努力咯。】

對面沒有做到秒回。

她感覺有點遺憾。

-

蔣冬至是周日下午三點的飛機。

程拾醒去機場送他。

臨近登機,他拖着行李箱往裏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住了身子,扭過頭來盯着她看。

“怎麽了?”程拾醒疑惑。

“就一天。”他開了口。

程拾醒:“?”

“明天你就也要回廣吳了。”蔣冬至盯着她的眼睛,“就一天,你不要在外面認識別人了,也不要把誰帶回來。”

她裝聾作啞:“為什麽?”

“因為家裏已經有一個了。”

“那就把家裏那個丢了。”

“……”蔣冬至壓低了嗓音,沉沉的,咬着她的名字,“程拾醒,你就非得氣我嗎?”

“難道我親一下你,就得對你負責?”

他十分順口地接上話:“對的,你得對我負責。”

她看着他,良久,若無其事地撇開臉。

“你暫時可以先放心。”程拾醒說,“在對你失去興趣之前,我還沒有要談別人的想法。”

“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

他拿嚴肅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企圖剝開她的外表,探進她的心髒,搞清楚這句究竟是不是真話。畢竟她慣會撒謊,眼都不眨的那種。

“再不走就趕不上飛機了。”她适時提醒。

蔣冬至總算收回了目光,沒跟她說再見,許是氣還沒消,就像昨晚踏出她房間那樣,頭也不回地往裏走,直至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程拾醒松下肩膀。

回酒店的路上,她給範茹畫适當性地發了個信號。

Puhpowee:【有個事跟你報備一下。】

Puhpowee:【我可能要談戀愛了。】

範茹畫表現得很鎮定,這種“報備”實在太普遍了,每隔一段時間都得來一回,她早已習慣。

女娲神作:【人之常情,過。】

Puhpowee:【對象是蔣冬至。】

女娲神作:【?】

女娲神作:【被盜號扣1,大冒險扣2。】

Puhpowee:【三四五六七。】

女娲神作:【被盜號扣A,大冒險扣B。】

Puhpowee:【CDEFG。】

女娲神作:【……】

範茹畫信了,奪命連環call撥過來,一接通聲音就劈頭蓋臉砸到她耳邊:“不是,你認真的嗎?他是你哥,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一起同居了很多年的哥啊。”

“我知道。那又怎麽樣?”程拾醒無所謂地玩着指甲。

“你不是說不和熟人談戀愛的嗎?那不是你的原則嗎?”

她微笑:“原則也分高低,我至高的原則是開心。”

範茹畫失語,一瞬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有種認知、觀念、習慣通通被打破的感覺,但仔細想想,一切似乎又有跡可循。

最後,範茹畫問:“你現在神智清醒嗎?”

“清醒啊。”程拾醒語氣還是懶洋洋的,道,“我正在很清醒地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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