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4 “求求你了
第54章 54 “求求你了。”
他們接了一個極其粘稠的吻。
蔣冬至的學習能力很強, 程拾醒上次使在他身上的,此刻他能學個七八分。掐着她的後脖頸, 下巴微揚着,側着頭,輕柔地吮吸她的下唇,鼻尖抵在臉頰處,随着呼吸起伏輕蹭着她的面頰。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溫熱的, 輕顫的,噴灑在皮膚上,喘息的,與唇瓣相觸再分離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音融化在一起。
他騰出一只手,輕輕覆在她的雙眼, 視線變黑的那一剎那,唇上壓來的力道變重, 撬開她的唇瓣, 舌尖相觸、撩動、纏繞, 深深淺淺,若即若離地試探, 就像兩根交織的藤蔓, 向上蔓延着幾乎頭暈目眩的快感。
也許是為了給他表現的機會,也許是為了補償他這段時間的委屈,也許她本身就很享受,所以無聲縱容着他主導節奏。
閉眼之後, 聽覺與觸覺變得更加敏感。察覺到她沒有再睜眼的意圖後,蔣冬至蓋在她眼上的手慢慢挪開,帶着熱度的掌心順着她的皮膚滑至臉頰處, 托舉起她的下颚,食指指腹緩慢而輕柔地點在她的顴骨處,一下一下。
良久,他從她唇上錯開,喘了聲,将腦袋埋進她頸窩間。
程拾醒還是沒睜眼。她躺在沙發上,聽着他的呼吸聲,彎起唇,故意問:“怎麽不繼續了?”
他沒說話,手指緊扣着她的腰。
“不會了?”她又問,頓頓,拖着長長的尾音,落在他耳裏,咬字清晰又模糊,“不會的話,就求我教教你呀。”
“求求你。”
三個字自脖頸處傳過來,被壓得悶悶的。靠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聲帶的振動,連帶着她的身體一起戰栗。
他求得倒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果然,人只要能放下臉皮一次,就能放下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
。
程拾醒說:“沒——聽——清——”
身上壓着的人動了動,衣料升起細微的摩擦聲,蔣冬至知道她又在折騰他,但眼下的情形并不容他反抗。
說不定他開口辯駁一句,她就能現在立馬推開他,整理兩下衣服,然後轉面無情。
所以,他只是拿發頂蹭了下她的脖子以示宣洩,随後軟下嗓子,以她素來喜歡的、帶足了央求意味的語氣,低低道:“求求你了。”
她撫摸着他的頭發:“那你現在再哭一個給我看。”
蔣冬至:“……”
他深吸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要太得寸進尺?”
“怎麽?我沒有得寸進尺的權利嗎?”她捏他的腰,力道不重,如願聽見他嘶了聲,繼續說,“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對你做什麽都可以嗎?”
他啞口,沒動靜了,估計在醞釀。
果不其然,靜了會兒,她聽見他很是煩躁地說:“哭不出來……能不能先欠着?”
“不行,你今天都已經欠過一次賬了。”
“我不是已經還了嗎?”
“那叫還嗎?那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程拾醒睜開眼睛,推推他,“反正不行。不教了,你起來。”
他才不動,跟長在她身上了一樣。
“起來,不要耍賴皮。”她催促。
“誰耍賴皮了,明明是你吧?知不知道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知道。”她嗯了下,“體會過了。”
被“兔子”咬手指的感覺。
蔣冬至手掌撐着沙發邊緣,坐起身子,盯住她。
“你真的很煩。”他控訴。
程拾醒還從來都沒有被男朋友罵過“煩”字,即使放在現在的情況下,這個“煩”字帶着調情的意味。
她立即回嘴:“你應該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問題。”
“什麽問題?”
“你沒有讓我有即使讓你賒賬也想繼續下去的興致。”
“……”
好好好,太妙了,這是在罵他吻技爛,敗她興致了。
“我覺得是你得到了就不知道要珍惜了。”蔣冬至冷笑,“你之前對親密接觸的态度不是這樣。”
聞言,程拾醒上下打量他,似乎覺得他很好笑,極其荒謬地啧了聲。
“我得到你了?什麽時候?你夢裏?”
“……”他再次被噎住。
他就不該跟她争辯,總是少贏多輸。
程拾醒仰着臉,輕飄飄地喊他名字,意味不明:“蔣——冬——至——”
恰好門鈴響了,他摸出手機瞧了眼,是外賣到了。
謝天謝地。
他不欲跟她繼續“探讨”這些有的沒的,從沙發上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拉拉整齊,扯開話題:“我去拿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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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她跟蔣冬至胡鬧到半夜,其實也沒幹什麽,一起看了部電影,接吻,然後吵架,他指責她的話語翻來覆去不過那幾句,聽都能聽膩,所以她也沒把這些當事,全當情趣,在他氣得最上頭的時候突然來一句“我喜歡你”,興趣盎然地看他變化的表情,再湊過去親他一下。
熱戀期時總是這樣,抓住了彼此就不想松手。就這麽鬧到了将近淩晨一點,時間太晚,她問他要不要留宿,蔣冬至拒絕得十分幹脆,搬出了幾大理由。
理由一,這裏沒有他的換洗衣物。
“我這裏有烘幹機。”程拾醒靠在牆上,想了想,“至于睡衣內褲……樓下有24小時便利店,有賣一次性衣物。”
理由二,這裏只有一張床。
她眼睛一彎:“1.8米睡下兩個人很困難嗎?”
理由三,這裏沒有他的抱枕。
她笑着靠近他,語氣輕快:“抱我呀。”
得了吧。
他盯着她想。
估計也就是這麽一說,等真洗完澡了,她說不定又會翻臉不認人,趕他去沙發上将就。就像剛才那樣,他都照着她說的求她了,也沒得到點嘉獎。
蔣冬至走了,她鬧了這麽一通,也困了,洗完澡直接熄燈睡覺。
結果沒睡好,做了一夜夢,夢裏全是他抱着她,面色潮紅,邊啄着她的脖子邊小聲說“求求你了”。
好不容易夢止住了,她正想多睡一會兒,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便開始不停振動,惱人得緊。
程拾醒沒看屏幕上顯示的是誰的來電,憑着習慣精确地按下接聽鍵,舉到耳邊,聲音有氣無力:“喂。”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範茹畫的咆哮。
“程拾醒——”她在她耳邊吼,“你跟他什麽時候确定關系的——我為什麽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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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不是你的好閨蜜?”範茹畫翹着腳坐在她家沙發上,質問。
她昨天忙着沒怎麽看手機,今早一點開微信就看見唐棠給她發的新消息,戰戰兢兢地問她知不知道她的閨蜜跟哥哥在一起了。
她忍着“她前面說着不急結果就這樣談上了”的震驚,以及“我居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的憤怒,匆匆忙忙跟人解釋了半天,這倆只是名義上的兄妹,哪怕結婚都是合法合道德的更別提戀愛了。
解釋完,她就直接叫出租車殺來了這裏。
程拾醒給她倒了一杯溫水,不緊不慢地說:“你別不開心了,關系就是在昨天确立的,蔣冬至也沒比唐棠早知道啊。我本來是想今天一醒來就跟你說的。”
“不喝,不渴。”範茹畫推開了她遞來的水杯,繼續問,“現在都已經早上十點鐘了,我給你打了三通電話,只有最後一通是接的,你再睡一會兒就直接中午了,再睡一會兒……直接睡到明天上課吧。”
她看着程拾醒,長發淩亂随意,眼皮耷拉着,眼底的困倦幾乎要溢出來。她不由問:“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程拾醒打了個哈欠,也在她身邊坐下了,“還能幹什麽?在家待着呢。主要是一晚上沒睡好,老做夢。”
範茹畫哦了下,“我還以為你跟他在一起呢。”
“我是挺想的。”程拾醒閉了眼,頭疼。
沒見面的人才會出現在夢裏。說不定他昨晚留下來了,她反而就可以不做夢了。
“怎麽?他不想?”
夢裏那些畫面就像卡頓的磁帶,一幀幀模糊又緩慢地在腦中播放。
程拾醒反而清醒了半分,聞言,笑了下。
“他呀。”她說,“他哪敢啊?”
他很膽小,軟肋被人握住了,就一動都不敢動了。
而不恰巧,她正好就是那個軟肋。所以趾高氣揚點也沒關系,過分點也沒關系,他素來擅長退讓,她就踩着他的邊緣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