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遭了賊

遭了賊

陸氏臉色冷下來,寧璇按住她娘,反問道:“也不知道你說的張家是哪個張家,我們還真不認識。”

“撲哧”不少人憋不住,笑了起來。

一個外姓人,仗着跟族長家的關系,人五人六的,族裏誰會喜歡他們。

“不就是跟你提過親的。”桂花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故意為之。但落在寧璇的耳朵裏,這兩者沒什麽區別。

“咦,你說的是不是跟李家提親,然後被李家喝斥為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張家?”寧璇在心裏念了一句對不起,她并不認為張大郎是癞蛤/蟆,相反,張大郎是個挺好的小夥子。估摸着上輩子大概是滅了他娘的滿門吧,所以這輩子才投胎到了張家。

“你……”桂花一臉忿忿的,心想這對母女真是不識擡舉,虧自己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他呢。

若是依她自己的意思,肯定不會再說了,但公爹交待的事,她不敢任性。

清了清嗓子道:“阿憨的爹,這一走也有十多年了吧。一直這麽音訊全無,你們也沒想過打聽打聽。”

“你怎麽知道我們沒打聽?”寧璇看着她,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回了一句。耿四以為這裏沒人認得他,大搖大擺進了族長家的門,早被寧璇瞧的真真的。這會兒族長的孫媳婦忽然冒出來跟他們搭腔,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沒有好事。

“那你們怎麽不知道前些日子族裏有人進京做事,說是好像看到你爹了。”

擦洗銀器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有了寧珉的消息,這可是大事,都等着聽桂花的下文。

桂花有些得意道:“那人說了,看到一個人長的和你爹極像,他跟了幾步,看到他進了東城十三街的歡喜巷。結果有個女人抱着孩子迎出來,那人想着,恐怕是看差了,便走了。可是一路上,都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那人是你爹。”

陸氏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驚喜交加來形容,她雖然相信女兒所說,但總歸是沒有任何佐證,心裏總懸着。這會兒聽到了确切的消息,還是高興的。至于女人和孩子,陸氏倒沒有介意那麽多。

反正就算不是另娶了豪門貴女,納個小妾紅袖添香的事,也不奇怪。

Advertisement

“不管怎麽說,這回有了地址,若是真的,你們娘倆也有了靠。”其他婦人都是真心恭喜,家裏沒個男人,這日子怎麽過。沒看到他們母女倆,連村子都不敢呆了嗎?

“是啊,過了年就趕緊去找吧。縣城常有商隊去京城,你們娘倆跟着商隊一塊去,安全也有保障。”桂花這回開口,說出來的話就好聽多了。

大家也覺得是這麽回事,總要一家人團聚才好。

寧璇和母親對視一眼,就知道母親被他們說動了,這兒不是開口說話的地方,她便暫時忍住。

倒是桂花,看寧璇沒有說話,象當家主事人似的替他們拿主意道:“人家商隊過年就要出發,現在不定,臨時可定不上了。我要我家男人跑一趟,先把事情給定下來吧。”

竟然想現在就把他們母女上路的事給定下來,寧璇看她就要起身,蹙眉道:“不勞桂花嫂子費心,這事容我們從長計議。”

“這還要什麽從長計議,聽我的,趕緊定下來,過了年就去。”桂花咋咋呼呼的,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我一來學業未完成,二來家裏總是要收拾一下,出遠門哪有那麽快的。”寧璇已經有些煩了,她可以肯定桂花是受了族長的叮囑,要促成此事。歡喜巷別人不知道,她這個在京城呆了不少年,還曾經因為計劃逃跑,翻遍了地圖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歡喜巷。

歡喜巷住的都是半掩門,說白了,流莺暗娼聚集之地。寧珉怎麽可能住在歡喜巷呢,人家住的可是城中正正經經的寬宅大院。

把他們母女往歡喜巷引,本來就是沒安好心。再由着他們安排商隊,那更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寧璇自然是不會讓她如意,她要上京,也得是按自己的計劃。

“學業,一個小姑娘家還要考狀元不成。”桂花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好笑的事,咯咯的笑出了聲。

“桂花嫂識字嗎?”寧璇不悅的看了她一眼。

“不識字怎麽了,女子無才便是德。”桂花嘴一撇,女子識字的才是怪人呢。

“既然不識字,那還是免開尊口的好。”寧璇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說,一個大字不識的白丁,也有臉插手她的學業。

桂花氣的一摔手上的銀器,轉頭跑了出去。坐在桂花旁邊的婦人撿起銀器仔細擦拭一番,生氣道:“這是祭祖的禮器。”

“算了,年輕的小媳婦,脾性大,誰不是這麽過來的。”有了和事佬和稀泥,才叫大家都息了聲。

銀器擦完,過不了幾日就是年三十的祭祖日,寧璇伴着母親,勸她再等一年。

“我知道你說的都對。”陸氏有些悶悶不樂,她也沒想過現在就去找丈夫。但看到女兒對父親的消息是這般冷漠的态度,總覺得不對勁。

“你們怎麽才回,趕緊回去看看,你家遭了賊了。”有鄰居等在半山腰候着他們母女,一見就沖他們招着手,讓他們走快些。

“什麽?”陸氏想到匣子裏的三千兩銀子,幾乎要暈過去,母女倆給鄰居道了謝,匆匆趕回家中。

屋子裏被翻的亂七八糟,屋後的窗戶大開,顯然賊是翻山上來開了後窗爬進來。所以鄰居們才沒有發現,還是隔壁的奶奶不知道陸氏外出,過來敲門想問她繡活的花樣,聽到裏頭的動靜不對,喊了起來,這才發現是遭了賊。

戒律堂的師父也來了,讓她清點少了什麽東西。如果嚴重的話,他們就派人下山報官。

“報官吧,我家所有的積蓄都沒了,還有我娘的婚書。”寧璇看着從床底拖出來的木頭箱子,鎖頭早被砸掉了,裏頭裝銀子的小匣子不見了。箱子裏還有一件夾襖,也被剪刀剪開,裏頭的婚書被抽走了。

戒律堂的師父叫人去報官,叫他們暫時跟隔壁鄰居擠一擠。臨走時瞥了一眼後窗下的位置,還覺得不可思議。之所以大家都覺得住的很安全,是因為所有人進來這排屋子,都要經過藥田,住在這裏的人,都能看清來人。

還有就是屋子背面,是陡峭的山壁,并不是說完全無法攀爬,但沒什麽好處的情況下,誰會冒着這麽大的危險爬上來。難道爬上來就為了偷幾戶沒什麽油水,靠着種植藥田養老的孤寡老人嗎?

陸氏看到小匣子沒有的時候,一摔跌到地上,雙眼發直,被隔壁奶奶掐住人中,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女兒哭的不能自己。

那可是三千兩銀子,女兒點燈熬夜辛苦配制出來的香藥方換來的,他們全部的家當。還有婚書,若是沒有婚書,是不是她會永遠失去寧珉妻子的身份。不是她多稀罕這個身份,而是沒有這個身份,女兒又成了什麽?

女兒從來不說自己在夢裏還受到了什麽點拔,只不經意間漏過一句,被亂刀砍死。只這一句,就讓當娘的如同萬箭穿心,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女兒千叮萬囑讓她收好的婚書卻沒了,現在該怎麽辦,女兒會不會有事。想到這一點,她便恨自己無用,就連一張婚書都保不住。

“沒事的娘,衙門裏的老爺會替我們作主的。”寧璇輕拍母親的背,等來了差役,問明了清楚,查問損失時,聽到寧璇報出來的三千兩銀子的損失時,嘴張的比碗口都大。

“可是真的,糊弄官差可是要挨板子的。”差役明顯不信。

“我手裏有幾個香藥方子和庵堂合夥,這些銀子都是有帳目可查的,一問師太便知。”

聽說師太可以作證,差役的态度立刻和緩了。本來沒當回事的,卻特意翻到後窗量了腳印。

至于婚書,在縣衙是有存檔的,查明之後,縣衙出面補一份即可。

聽到婚書能補,陸氏面如死灰的臉色,總算是泛回了一點紅暈。

當天就有人給縣衙送了線索,說明看到有人從山上下來,滾了一身的泥,胸口還緊緊揣着一個小匣子。他是個貨郎,最熟悉這些女人用的東西,當時覺得一個男了抱個女人用的匣子,覺得奇怪,就多盯了兩眼。

指了這人下山後的方向,很快找到了住在山腳下的一個獨戶。當天有幾個村民看到他們村的許賴子,穿着泥衣跑回來。還被村裏的孩子,追着笑了一路。

匣子找到了,裏頭卻只剩下幾十兩的碎銀子,婚書卻不見了。許賴子被抓也不肯交待,只說自己什麽也沒幹。

縣令直接被氣樂了,叫人通知寧璇母女來對質,若是不認,三千兩銀子,判個斬立決都夠了。

許賴子聽到斬立決頓時慌了,但又很快平靜下來,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縣令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等陸氏母女接了信趕過去的時候,縣令也正好迎來了一位客人。寧璇看到耿四拿了一張名剌進了縣衙的大門,頓時緊緊捏住拳頭。她太大意了,小瞧了耿四的能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