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紅樓31

紅樓31

生了?

生了!!!

水琮的一只腳還擡着, 就準備跨過門檻,就聽見這一聲破曉的嬰兒啼哭聲。

還未回過神,緊接着又是一聲:“哇——”

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

水琮想也不想地将腳給收了回來,扭頭飛速沖着産房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是皇帝, 平日裏注重儀态, 走路都是四平八穩的, 便是心裏再急躁, 面上也穩得住。

可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忍不住!

幾個大跨步跑到了東偏殿門口,因為永壽宮裏只住了阿沅一個妃嫔, 于是整個永壽宮都被阿沅征用了, 東偏殿原本鎖着門,如今則是改成了産房,日後阿沅再生子也都在這裏。

東偏殿裏面還是人影綽綽,來來去去,偏偏沒一個人出來報喜。

水琮急躁地來回踱步, 只恨不得掀開簾子沖進去, 親眼看看到底怎麽樣了。

長安和有福一左一右地跟着走,二人一人急切地勸慰:“陛下,婦人産子後還要收拾一番, 不會那麽快出來的。”另一個則跟着催促:“陛下,再不回去更衣就誤了祭天時辰了。”

最後長安見實在勸不住,幹脆一跺腳:“陛下, 奴婢先回乾清宮取了朝服來, 屆時便在永壽宮換了衣裳可好?”

水琮此刻哪有耳朵去聽長安說些什麽,正滿腹心思都在屋子裏的母子身上, 便只随便擡了擡手,示意他同意了,長安這才帶着人飛速往乾清宮跑去。

也幸虧西六宮只住了阿沅一個妃嫔,又離乾清宮很近,他跑去來也不怕被旁的宮妃看見。

明明是冬日,水琮卻一點兒都不冷。

他的心裏火熱極了。

他沒坐在暖閣裏等着,而是就在産房門口背着手來回踱步,便是這般,額頭上也冒出一層薄薄的汗,這會兒突然聽見簾子裏面傳來腳步聲,他猛地頓住腳,目光如隼一般地盯住門簾子,頭頂上卻冒出了一團白霧來。

只聽得‘刷啦’一聲,一個穿着灰衣的嬷嬷走了出來,身上還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跪下大聲賀喜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珍嫔娘娘生下一對龍鳳胎,母子均安。”

龍鳳胎?

母子均安?

一剎那,水琮只覺自己被巨大的驚喜給砸到了,瞪大了雙眼,心中豪情激蕩,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他興奮極了:“好好,母子均安就好,賞,都賞!”

他這會兒已然有些語無倫次。

有福還在旁邊添了把火:“奴婢隐約記得,這第一聲啼哭響起時,正是旭日東升,躍出天際之時,只不曉得,這小皇子與小公主誰為長。”

皇帝顯然也想起這一點,希冀的視線落在灰嬷嬷身上。

灰嬷嬷趕緊答道:“回禀陛下,小皇子是兄長,小公主則是妹妹。”

哎呀,頭一回面聖,業務還不熟練。

果然還是得練!

有福霎時間更高興了,立刻跪下山呼:“陛下大喜,旭日初升,龍鳳呈祥,上上吉兆,當真是上上吉兆……”

沒了長安在,有福變得格外的活躍。

随着有福這一跪,頓時整個永壽宮都跪下了,大家異口同聲:“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哈哈哈哈,好,永壽宮衆人伺候珍妃有功,伺候皇嗣亦有功,都賞一年月俸。”

珍妃?

這就升妃了?

所有人先是一愣,随即就聽到那個‘一年月俸’,這下子什麽珍嫔珍妃的,都不重要了,他們這會兒只看見那真金白銀的月俸了,再次山呼都顯得那麽的真心實意。

水琮雖然激動,卻也沒失去理智,他平複了一下心情,看向灰嬷嬷:“朕可能看一看孩子?”

“回禀陛下,外頭天寒地凍,小皇子與小公主剛出生,身體嬌弱,若抱到外間來只怕受了涼。”灰嬷嬷怎麽可能像別的接生嬷嬷似得,也不管外頭是冷是熱,就想着抱小主子出來領賞錢。

對她們來說,皇帝算個屁!

主子和小主子才是她們永恒的心尖尖!

“好好好,別抱出來,朕自己去看。”說着,水琮就想掀簾子進去。

然後就被擋住了。

“陛下,裏面血腥氣還未散去,千萬別沖撞了。”這一身衣裳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灰塵,竟還想進去看自家身體‘孱弱’的主子?簡直big膽!

水琮剛想說‘朕不怕’,長安就捧着朝服飛速進了永壽宮的大門。

“陛下~~~”因跑的太急,聲音都有些蕩漾了,他膝蓋一軟直接重重地跪下,也不管水琮剛剛想做什麽,直接說道:“陛下,祭天的時辰快要到了,您快更衣吧。”

有福這會兒也不敢繼續拍龍屁了。

他立刻又趴了下去:“陛下,珍妃娘娘誕下皇子公主,陛下正好可在祭天時告慰先祖。”

一句話,直接給長安把題面給透光了。

珍妃,皇子公主……龍鳳胎!

長安贊許地瞥了一眼有福。

水琮這會兒也有些冷靜了,正巧有福說‘祭天時告慰先祖’,他的心一下子又火熱了起來,想到皇兒出生時,那旭日東升,天際彌漫霞光的盛景,不正證明了這孩子來歷不凡麽?

更何況,這孩子出生日子也好啊。

新年伊始,萬象更新。

是否也證明了他這個父皇在這一年也能‘萬象更新’呢?

帶着濃濃的期盼,他扭頭快步往永壽宮正殿而去:“替朕更衣。”

“是,陛下。”

長安和有福應了聲後便急急忙忙地起身追了上去。

一直跪着的灰嬷嬷則松了口氣,幸好皇帝沒強行要進産房,否則……否則這件事會成為灰嬷嬷們人生的敗筆!會被所有N卡灰嬷嬷們記在心底,暗暗的詛咒!

水琮衣裳換的很快,灰嬷嬷還沒起身呢,他已經換成了玄色朝服,戴上了冠冕,整個人看起來威嚴又冷傲。

他臨走之前還歪到東偏殿門口來,叮囑灰嬷嬷:“你跟珍妃說,朕忙完了就來看她和孩子。”

“是,陛下。”

交代清楚了,水琮便快步出了永壽宮大門,上了禦攆。

遠遠聽見宮牆外傳來一聲:“起駕——”

皇帝走了。

整個永壽宮的宮人們這才真的興奮了起來,剛才的興奮全都壓抑在心底,等皇帝走了,他們才能肆無忌憚的高興。

一年的俸祿啊!

自從進了永壽宮,他們就開始走好運了。

尤其現在他們的好娘娘還從珍嫔升成了珍妃……如今中宮無主,珍妃娘娘便是後宮中位份最高的主子了。

之前的嫔位還有些虛,如今的妃位就很穩當了。

這證明着……自家主子日後很可能會成為掌管宮權的實權宮妃了。

嗚嗚嗚,他們何德何能,燒了哪路的高香,竟能侍奉這樣的好主子。

皇帝走了,灰嬷嬷瞬間恢複活力,掀開簾子回了屋裏,先是去換了一身衣裳,然後又洗了臉洗了手,這才掀開內間産房的門簾子進去了。

此時房間裏已經收拾妥當,床上的被褥都換成了幹淨的,原本濃郁的血腥味兒這會兒也變淡了許多。

“陛下走了?”阿沅也換了身幹淨的寝衣,頭上裝模作樣地圍了個抹額,手裏端着糯米粥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看見灰嬷嬷進來了,還有精神詢問皇帝的情況。

“是,祭天的時辰快到了,陛下本想進來看看娘娘的。”

灰嬷嬷倒不是幫着水琮說好話,她單純就是實話實說。

阿沅‘啧’了一聲,很是嫌棄地道:“可別,他昨晚上熬了一夜,身上肯定不幹淨,可別将細菌帶進來了。”

雖然她生孩子很順利,但也不想受一些無妄之災。

比如說細菌感染生病之類的。

“奴婢倒是不敢這麽說,只說怕沖撞了。”灰嬷嬷嘆氣,這皇帝不會看人眼色,有點兒笨。

“下次只說裏面還沒收拾好就行了。”金姑姑端着金盆過來,裏面是溫熱的水,她打算給自家主子擦一擦臉上的汗。

順産丸子和鎮痛丸子只能麻痹人的感覺,身體上該有的反應還是有的。

“主子,恢複丸子你打算什麽時候吃。”紫色[尋醫問藥]技能就是這麽豪橫,金姑姑最近配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藥,只不過如今太醫院裏沒有自己人,所以不敢過分。

哎……

再次懷念起太醫卡池。

但凡抽個灰卡太醫學徒,也比現在方便許多。

“不着急,至少得等皇帝看見本宮虛弱的樣子才行,本宮生了兩個孩子,最好能利益最大化了。”比如說叫水琮多些心疼,然後給她升職加薪。

灰嬷嬷又趕忙說道:“剛剛陛下诏封您為珍妃了,估摸着等他空閑下來,寫了聖旨,您就正式升妃了。”

至于冊封禮什麽的,那都是後話。

如今重要的是先将聖旨拿到手,只有有了聖旨,才是正兒八經的珍妃。

“竟只升了妃位。”她主子生的可是龍鳳胎啊!

金姑姑有些不滿意。

阿沅倒是一臉淡然的擺擺手,顯然早有預料:“出生決定位份,不出意外,本宮當上太後之前就只能在妃位了。”

妃位、貴妃……位份無所謂,但宮權必須拿到手。

定下下一個小目标,阿沅又喝了一碗粥,肚子裏有了飽腹感才想起來看孩子。

很快兩個小襁褓抱到了阿沅的面前。

“藍色襁褓裏是咱們的小皇子,紅色襁褓則是咱們的小公主。”

兩個灰嬷嬷一人抱着一個,場面十分和諧。

“今兒個時間卡的特別好,小皇子出生時剛好太陽躍出天際線呢,就連有福總管都說是上上吉兆呢。”

阿沅本只是淡笑着,但在看見兩個孩子時,眼神卻不由軟了。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出的孩子。

不管她懷這兩個孩子期間籌謀了多少,但血脈是騙不了人的。

她沒伸手抱孩子,只是輕輕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小手,軟綿綿的,小小的,十分的嫩滑,指尖還留着胎裏帶出來的指甲,看起來有些透明。

“他們出生後沒一會兒就都睡了,眼睛都沒睜開呢。”金姑姑也是滿心慈愛。

“真是兩個小懶豬。”

阿沅輕輕拍了拍他們的小屁股:“快放去小床上去睡吧。”

灰嬷嬷們這才抱着孩子下去了。

“那幾個産婆怎麽處理?”金姑姑可沒忘記,耳房裏還扔着幾個內務府送來的産婆呢,雖然身上沒搜出什麽害人的東西,但也不能不防。

實在是産婆想要下手簡直太簡單了。

只需要在孩子出生時往裏推個幾把,就能一屍兩命,很不必要帶一些藥,那樣反而容易被抓到把柄。

“暫時先別聲張,等弄醒了便說是她們接生的就行,總歸本宮已經平安生産,她們便是出去說自己沒接生,又有誰能相信呢?”

阿沅冷笑:“陛下可在産房門口守了一夜,她們非說自己沒接生……”

結局只能是皇帝嚴查産婆,只不知道,這些産婆經不經得住查了。

畢竟她生孩子嚎的也挺慘,可做不得假……就是有點兒廢嗓子。

至于到時候皇帝查是誰幫她接生,那就叫紫衣嬷嬷換套衣服僞裝一下就是了,這宮裏,她也不是沒後手。

誰能想到,禦花園一個普通的粗使嬷嬷,竟也有一手接生的好手藝呢?

金姑姑挑眉:“那等娘娘歇下了,奴婢便去将她們弄醒,娘娘請放心,奴婢必不會給娘娘拖後腿的。”

所以娘娘考慮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

“姑姑,本宮自是信你。”

阿沅看向金姑姑的眼裏含了笑,她對忠心的金姑姑十分的滿意。

SSR抽取不易,總要是個貼心的才好。

看完孩子,阿沅便躺下了,她得睡一覺起來恢複了體力才能回到正殿去,這會兒剛生産完,着實不适合挪動。

阿沅心境平和的睡了,水琮卻激動地跪在蒲團上絮絮叨叨。

先是說了這一年朝廷上的功績,再來就是祈求老天爺保佑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順帶着在心底連續第五年祈禱能早日親政,最後才用激動地語氣小聲說道:“承蒙皇天不棄,今晨旭日初升之時,朕之愛妃珍妃,為朕誕下一雙兒女,龍鳳呈祥,皇兒們出生之時,漫天霞雲,當真是吉兆祥瑞……”

又絮絮叨叨好半晌,才起身禮畢。

等忙完祭天,又去祭祖。

對着祖宗牌位和畫像又是一陣絮叨,這次絮叨到激動之處,眼圈都紅了。

在這個十五六歲就成親當爹的時代,他二十歲才得了一雙兒女,着實是有些慢了,可沒事,他後來居上,一胎雙生,誰能有他這樣的好福氣。

祭祖完了,他差不多就忙完了,又趕忙回了乾清宮,換了身輕便的衣裳就往寧壽宮去了。

老天爺,老祖宗都告知了,就差報告給老爺子了!

寧壽宮內,太上皇也進行了一系列的祭祀活動,只不過他沒去祭天,而是在水琮祭天的時候先去奉先殿祭了老祖宗,只不過太上皇祭祖的風格是嚴肅的,倒是和水琮那絮絮叨叨的架勢很不一樣。

水琮到達寧壽宮時,太上皇正在養性殿看書。

難得封筆不需要處理政務,太上皇也是閑不下來的,他是個勤勉的帝王,自五歲開蒙後便日日手不釋卷,這習慣一直到如今都未曾改變。

往日裏,養性殿是誰都不許來的。

只今日格外與衆不同,先是在養性殿裏接受了兩個小兒子的拜年,再然後便是接到了皇帝拜訪的消息,他思索一瞬,還是點頭叫人進來了。

“兒子給父皇請安。”水琮給太上皇跪下磕頭:“望父皇新的一年龍體康健。”

“起吧。”

太上皇應了一聲,淡淡地叫了起。

水琮依言站了起來。

帶着幾分雀躍又得意的語氣開口禀告:“父皇,兒子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珍妃昨晚上發動,今天早上寅時五刻生了,剛好旭日東升,霞光漫天,又恰好生下一對龍鳳胎。”

太上皇這下子是真有些怔愣了。

“龍鳳胎?”難得聲音有了情緒。

“是,父皇,龍鳳胎,母子均安。”水琮說起‘母子均安’時,整個人都散發着興奮的氣息。

誰能想到呢,他的運氣竟這麽好。

又是龍鳳胎,又是大年初一的生日,生的時侯還有異象,種種表現都說明了這兩個孩子的不同尋常,他興奮的眼睛都有些紅了:“父皇,兒子這一雙兒女,真乃上上吉兆,乃是祥瑞啊。”

祥瑞……

太上皇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笑紋,聲音都大了幾分:“珍妃是個好的,這一雙孩子生的也好,朕要重重賞她。”

無論對哪朝哪代而言,祥瑞的意義都高于一切。

祥瑞臨世。

不僅代表着上天對皇室德行的肯定,更是上天對水琮的肯定。

太上皇心情複雜,面上卻不顯露,只立即喚了人,開了自己的私庫,給新得的一雙小皇孫看賞,另外,太上皇終于第一次将珍妃這個人看在了眼裏。

“那珍妃……可是此次民間選秀進上來的?”

“是,父皇。”

“朕記得,寧壽宮儲貴人與珍妃乃是同期,如此,便叫儲貴人親自走一趟吧。”

太上皇讓人去告知儲雲英,順便将此事交給了儲雲英。

原本這一切該是甄太妃去辦的,奈何甄太妃昨天晚上剛剛被禁了足,如今倒是不好朝令夕改,又叫她出來了。

也是因為儲雲英最近比較受寵,太上皇才想起她來。

“如今你也有了兒女,過了年,有些事情你也該擔起來了。”處理完了後宮事,太上皇又試探起皇帝親政的事來。

皇帝攥緊了手指,面上卻是不顯。

父子二人各有心思,說起話來也是打着機鋒,無論私下如何暗潮洶湧,面上卻是一派父慈子孝。

遂初堂內儲雲英得知阿沅平安生下一對龍鳳胎,也是高興不已,又得知太上皇遣她去永壽宮送賞,便立即招呼起桑葉給自己梳妝。

桑葉笑着奉承:“主子與珍妃娘娘的關系可真好,如今珍妃娘娘有了小皇子小皇女,日後可算是有了依靠了。”

儲雲英對鏡描眉,眼底也滿是笑意:“是啊,如今我們這些秀女中,日子過得最好的便是珍妃了,她是個好人,我只盼她這輩子都平平安安的。”

只有珍妃平安了,她的母親和兄長才有倚靠。

“珍妃娘娘一入宮就有了身孕,且還平安生下一對龍鳳胎,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主子不若問問珍妃娘娘可有什麽秘方,主子也好有個孩子,也不拘是男是女,有個孩子日後總有個依靠。”

桑葉說這話時,臉上滿是忐忑。

她是真心為主子好。

太上皇眼看着年邁,若主子不趁着現在還有寵生下一兒半女,以後也是免不了被殉葬的。

儲雲英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僵住。

她難道不想麽?

可她的身子早就被涼藥給害了,到現在都月事不穩,哪裏能懷上孩子呢?

只是……桑葉說的也對,若她真能……

儲雲英思緒萬千地準備好賞賜,又帶上自己準備的賀禮,帶着桑葉和一群捧着賞賜的宮人們,浩浩蕩蕩從寧壽宮出發,一路往永壽宮而來。

與此同時。

永壽宮內,阿沅手裏捏着一套白玉佛像詢問金姑姑:“你說這是哪裏送來的賀禮?”

“回娘娘的話,是永和宮王答應身邊的秋兒送來的,說是恭賀娘娘喜得龍鳳胎。”金姑姑說着,就将佛像從阿沅手中奪了下來,永和宮的東西,她本能排斥的。

“永和宮的王答應……”阿沅挑眉。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佛像,這佛像通體雪白,觸感溫潤,一看就是上好的頂級玉料,王惜靈不過姑蘇普通秀才之女,雖受父母寵愛,但看的出來,娘家條件普通的很。

那麽問題來了。

娘家家境普通的王惜靈是從哪裏尋到這樣一個極品白玉佛像呢?

甚至還如此大喇喇地當成賀禮送到永壽宮?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是陛下賞賜給她的?”金姑姑也覺得奇怪,可問題是:“陛下自初侍寝招了那麽一回後,再後來可再沒招她侍寝過了呀。”

水琮煩透了王惜靈,又怎會送她這麽好的白玉佛像?

阿沅覺得事情不對勁,卻怎麽也看不出這白玉佛像的異樣來,幹脆叫金姑姑将佛像收到庫房最深處,用幾個箱子套疊起來,将白玉佛像放進去。

她就不信了,這樣白玉佛像還能害到人。

“秋兒,你說珍妃娘娘看見了那個佛像當真會在陛下跟前幫我進言麽?”王惜靈也是忐忑不已。

秋兒搖搖頭:“奴婢也不知曉,只是主子連家傳的寶貝都送出去了,那樣好的白玉料子,想必珍妃娘娘會很喜歡吧。”

家傳的寶貝。

王惜靈心虛地低下了頭,她王家哪裏來的家傳寶貝,那個佛像……不過是她從永和宮正殿後面的青石板下面找到的,也不知道這永和宮以前住着哪一位妃嫔,竟敗家的在正殿後面挖了個大坑,裏面埋了好些寶貝。

如今物是人非,反倒便宜了她這個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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