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白菡的手指捏捏還算柔軟的床墊,開始慶幸底下還有床,不然就剛才這力道,尾椎骨都可能給摔裂了。

如果說怒發沖冠有具體的形象,現在的顧澤咛就是最佳代表人。

以前顧澤咛發火,白菡有時候會覺得有些莫名,這回他大概懂了顧澤咛發火的點,估計是才剛剛表明要留下的決心,卻又被他推開了,所以感到氣憤,但這是誤會,他必須解釋清楚。

可惜怒火中燒的顧澤咛根本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甚至直接上手,他跪在床上,用大腿肌控制住人,其目标很明确——直指白菡腰上藏着的游戲卡。

“等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白菡慌亂地護住腰。

顧澤咛毫不示弱,“你不想給我看角色內容,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白菡身上的衣服本身就是借了他的,而他這些網紗制品一撕就碎了。

果然誤會了。白菡眼看着上衣被撕碎,胸口被海風吹得透心涼,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樣下去很快就能從打鬥事件演變成涉.黃事件,他當機立斷,攔過顧澤咛的後腦向下壓,用畢生的力氣親了上去。

顧澤咛還是頭一次吻得這麽被動,他發現白菡的吻技在迅速提升,直到肺裏的空氣全部沒了,四肢開始發軟,白菡才放過了他,脖子恢複自由後,他撐起自己的上半身,眉毛微挑,竟然是有些驚喜在裏頭。

他問:“你,力氣還能變大?”比起泳池那天大多了,所以是那時候因為旱鴨子才屢次滑到他身上的嗎?

敏感如顧澤咛,在閃戀、閃分之後,發現前男友還藏私,腦海裏的計劃瞬間有了緊急調整。

白菡腦袋枕在床上,嘴裏喘着氣,回道:“你的肌肉也不賴。”把他夾得都腿酸了。

“這你不是早就體驗過了。”顧澤咛理所當然地道,他食指勾了勾白菡,“還是說這回你想體驗一下脫了之後的感覺?”

白菡回憶起酒莊的畫面,耳朵一熱,趕緊轉移話題:“節目組指定你換副本,一定有其用意,我想知道是什麽,所以才…”

“你想我轉場,幫你打探我爸?”顧澤咛打斷了白菡的話,直截了當地指出白菡的意圖,他俯身又貼了下唇,“報酬呢?”

白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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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咛:“不會又想用許願幣打發我吧?你知道我會用來幹什麽嗎就敢随便給我承諾?”

海浪拍打在船體上,床跟着船上下浮動着,白菡眼前是顧澤咛半敞的衣領,耳邊全是浪-的聲音。

他也确實不敢在給空頭支票了,于是主動拿出藏了一上午的游戲卡,反正擺在顧澤咛眼前,脫.衣舞.男四個字瞬間鎖住了某人視線。

白菡:“你過去,等我們出了游戲,我把角色任務單獨給你看。”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羞恥地差點咬到舌頭。

顧澤咛震驚地看着游戲卡,他深知這是裸的美人計,不應該答應的,“不夠。”可他從來只做不應該做的事,“把你的通訊號給我。就是你們無常之間的意識對接訊號。”

白菡懸起的心悄悄落下,還以為多大事,“好呀。”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緊接着是鐘琴略顯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在房間嗎?你們看到了嗎?請帖上更新時間了!”

房間內的兩人對視一眼,顧澤咛翻身下床去看請帖,白菡迅速起身打開衣櫃找衣服。

“今日13時?”顧澤咛對着請帖上多出的文字念道。

“已經開始了?”白菡挑選了一件黑色襯衣,邊穿邊問:“會在哪裏?”

“新郎就在對面,我們可以去看看。”顧澤咛等白菡穿好衣服後,從容地開了門,門口鐘琴已經換上了華麗的小禮裙,雖然眼帶驚恐,但整個人看上去還算是鎮定。

她壓着自己顫抖的嗓子說:“剛才隔壁的房門響了一下,我出來就看到一個穿白色西裝的人的背影走了出去,看消失的方向,應該是去夾板的方向。”

鐘琴隔壁的房間,正是死了的陸蔚仁的房間,一想到有一個幽靈在隔壁活動,她雖然告誡自己要鎮定,雙腿卻不免打顫,就連高跟鞋都選了六厘米的矮跟,深怕出了差錯。

“去看看。”白菡整了下自己的衣領,帶着兩人向夾板走去。

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除去喜字只有單字之外,一切因素都十分和諧,夾板上雖然沒看到兩位主人公的聲音,但玫瑰花束已經布滿了席面,賓客們盛裝出席,在海風中談笑風生。坐席是中式的圓桌,十幾張桌子鋪在夾板上,顯得空間有些局促,但洋溢着慢慢的生氣。

仨人找了角落的位置落座,有了聊天就被爆頭的前車之鑒,三人并沒有主動找NPC攀談的計劃,而他們也沒有看到其他3個玩家的出現,白菡看向鐘琴,問:“你的搭檔在哪?”

鐘琴「咦」了一聲,回憶道:“剛才我們還在一起,在看到那個白影走了之後,他同我說先去換衣服,到時候我們在夾板彙合,怎麽沒有過來?”她探頭張望,二次确認了夾板上沒有那個仆人的身影。

顧澤咛:“其他兩個也沒有來,陸蔚仁弟弟洪志冼和無名氏陸蔚仁發小。”

白菡:“有可能沒看到請帖的變化。”

“或者是死了。”顧澤咛接話道,“如果死兩個,說明觸犯了規則,如果死一個,那另一個的身份有大問題。”

周圍的賓客像是參加家宴一般,好酒好菜招呼了起來,三人剛吃過午餐,飽腹感還在,對桌上的食物并沒有太多關注。見新郎新娘遲遲未出現,鐘琴拿出小冊子開始研究午餐時的對話,很快她就注意到了有一個人的不對勁,但在沒有明确的證據前,她按下了心中的疑慮。

白菡終于得了空,他将虞飛告訴的信息小聲地告訴了顧澤咛:“隔壁脫衣舞表演導致一百萬的目标瞬間達成,節目組說兇手在午餐的7個人之中。”因為線索獲取渠道的問題,他沒想好怎麽同鐘琴說這個事情,“你如果過去,第一時間先确認他們今天午餐參與的人數和角色。”

顧澤咛用濕巾擦拭着筷子的手指頓了頓,道:“我走了的話,你一個人行不行?”

白菡抿了抿唇,這是顧澤咛第二次質疑他的能力了,也許是這段時間的鹹魚形象太深入人心,導致顧澤咛以為他什麽都不行,活了兩輩子,他頭一次升起了「不吃軟飯」的這一個念頭。

“打賭嗎?誰先出去?”他剛道。

顧澤咛眉尾挑了一記,“賭什麽?”

白菡:“一個許願幣。”

顧澤咛:“成交。”他夾起桌上的食物放在白菡碗裏,“食物應該沒問題。”

囑咐完之後,他起身,徑直走向了最近的紅酒服務員,簡單交談後,與服務員一齊走下了夾板。

鐘琴注意到了與白菡之間的位置空了之後,忙問:“顧澤咛呢?”

白菡:“去隔壁直播間了。”

“這麽突然?”

“是啊。”白菡也覺得有點突然,他還以為顧澤咛會等下下場直播間開始再走,沒想到現在就走了。

看起來顧澤咛的勝負欲要比他想象的要高的多。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腦內熟悉的聲音響起。

顧澤咛:“多吃點,做好輸的準備。”

白菡:“?”他低頭,才看到顧澤咛給他夾的是一大筷子炒豬腰子。

“呃……”為什麽輸了要吃腰子?

“會是誰換過來?”鐘琴問。

“不管是誰角色都是鬼怪。”白菡看着盤裏的腰子,心底的勝負欲熊熊燃起,他放下筷子,“我們去二層夾板上看看吧,新人這麽久不出來,肯定有問題。”

就在他要起身的時候,肩上一重,随後一個清亮但尾音帶軟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幾天不見,老白你的勝負欲還是那麽強欸——”

周歲?

白菡側身,正好看到周歲大落落地坐了下來,并熟稔地同鐘琴打招呼:“漂亮姐姐你也在這兒啊,好久不見耶——”

鐘琴見到了熟人也是很高興,很快兩人就攀談了起來。而白菡剛剛才收拾起來的軟飯業務又死灰複燃了,如果是周歲的話,說不定躺着也能比顧澤咛的速度快一點。

“我們那邊有個小姐姐是舞蹈專業的,上來就跳了一曲,我們瞬間就一百萬了,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屬于顏狗的。”周歲興奮地分享着信息,“我們被告知兇手在午餐就餐的幾個人裏面,好家夥,吓得我立馬往外跑,你們應該也遇到了吧,那個畫大煙熏的女人!”

鐘琴:“我們遇到了,她就是新娘,還給我們發請帖。”

周歲:“對啊,我們七個人立馬就吓壞了,有一說一,還是我機智奧,提前說自己老婆因為肚子疼沒來吃飯,要打包一份,那女鬼才沒有攻擊我。”

他的話瞬間引起了另外兩人的注意,白菡問:“⑦人?”

鐘琴:“我們只有六個玩家,正好配成3對。”

“你們七個人的角色分別是什麽?”白菡順便把這邊的角色一一列舉給了周歲。

周歲卻道:“我們一進門那女鬼就暴露了,根本沒來得及互相交換角色信息。”

鐘琴:“一共有23個玩家。每個隊伍的人數肯定不一樣。”

周歲也分析道:“而且不一定所有玩家都完成了角色任務且都吃得上飯。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玩家躲在哪個旮旯裏了。”

白菡卻不這樣想,一件事有最好的情況和最差的情況,而作為無常,他見到的都是最差的情況所導致的死亡結果。因此他看問題的角度都是從最差的視角去看,只不過之前一直抱着大腿,他從來沒有直接将這些想法表露出來,大多時候是到了事件事态升級,不得不出手的時候,他才會依據自己的判斷直入主題。

因此很多時候被人誤會成扮豬吃老虎。

如今有了賭約,白菡還是主動把這一想法提了出來:“也許你們這七個人裏除了女鬼,還有一只狼。”

三人對視一眼,陷入了沉默。

“或者好幾只。”白菡持續加碼,“又或者進來的玩家早就死了幾個,只是我們沒發現。我們這邊六個角色裏面,也有可能有NPC來湊數也未可知。”

白菡的話叫周歲越聽越瘆得慌,他道:“這樣子的話,那萬一和NPC組隊了,不是直接gg了嗎?”

鐘琴和白菡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人——是那個自稱是陸蔚仁發小的、穿着普通的大衆臉主動提出組隊的。

如果按照周歲的思路來說,那洪志冼極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我們去找着吧!”周歲提議,“現在找為時不晚。”

可婚禮還未開始,顯而易見會有相關劇情線索出現,三人一合計,決定由「本土玩家」鐘琴帶周歲去找人,白菡留在原地參加婚禮。

待另外兩人離席後,白菡邊吃邊等,幾乎是一個人包圓了豬腰子,楞是沒等到婚禮開始。

白菡:“我吃撐了。”

顧澤咛:“乖了。是誰過去了?”

白菡:“周歲。你那邊怎麽樣?”

顧澤咛:“也在等婚禮開始。還有個熟人,金銀人,面具還是一如既往的醜。”

白菡:“要當心他。”

顧澤咛:“你是在關心我?”

白菡覺得這種聊天方式很新奇,看不到臉,只能靠聲音分辨對方情緒,叫心裏一會兒空落落的,一會兒又亂糟糟的。

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筷子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在桌面上,待回過神,桌子已經被戳穿了。

白菡:“……”他左右望了望。

沒有人發現。

心想與其抽出來,不如就戳下去吧。

于是心安理得地将筷子往下戳,可戳了一半,竟然卡住了,而卡主筷子的不是桌子,而是筷子尖端抵到了什麽硬物。

他又往下戳了下,仔細感受,發覺「硬物」還有點彈性。

一開始,白菡誤以為是自己的大腿,但顯然他大腿距離桌面的距離還很遠。

心中浮起一股詭異的感覺,他沒有将筷子抽出來,而是松開手,緩緩地退開桌子,彎腰看向那塊極地的白色桌布……

不祥的預感出現了。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撥開桌布,映入眼簾的是一顆仰面、張着嘴的人頭!

人頭貼在桌底,雙眼瞪圓,瞳孔發散,顯然已經死亡多時,筷子戳在其天靈蓋上,因此沒辦法掉下來,這張臉很熟悉,正是剛才被他們懷疑過的那個陸蔚仁的發小——最先提出組隊、穿着樸素、大智若愚的大衆臉!

三人的首選懷疑對象,竟然自己先死了。

作者有話說:

所以說和對象打電話的時候手上不閑着的習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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