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為你的姿勢很暧昧

8.因為你的姿勢很暧昧

偵探表達能力有待提升，一長串話語聞淞始終找不到他想要表達的重點，他以為是面試不成功銳氣受挫。

心想不應該，沈玉铮不像是受打擊便會垂頭喪氣的人。

他的眼神、骨子裏是堅毅的，意志是百折不撓的，這也是聞淞欣賞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面前擺着幾張合同，聞淞轉着手中的鋼筆凝思，哪個人閑着，臨時派個特殊任務前去調查。

幾個助理事務多，忙得飛起，一秘公務在身在D市出差，二秘請假，三秘改着策劃案，每個人都使喚不得。

聞淞打算放棄了，孩子好好活着遵守法律，就是對他最大的忠誠，不成想，聞淅連發幾條消息轟炸他，搖人給朋友圈點贊。

事後，還對離婚的事念念不忘。

聞淅：【哥，你和那小白臉離婚了？】

聞淅：【終于離婚了，哥你太清醒了，等我回去就給你送個人間清醒的錦旗。】

聞淅：【要我說，男人就要自強！那小白臉離了你，連工作都找不到被騙得體無完膚。】

聞淞一聽，監視沈玉铮的不止一個，聞淅的人不知道安排在哪，竟然知道這麽多內情。

聞淞：【詳細說說。】

聞淅添油加醋，用盡畢生才華拉踩沈玉铮，聞淞明白了大概，一句話總結——

實習找公司被騙了。

聞淞啧啧稱奇，這麽聰明一小孩不應該啊。

直接問擔心沈玉铮臉皮薄，不說實話，偵探只負責跟蹤，調查能力十分有限，聞淞從他們年輕大學生的角度考慮，他們遇事極其喜歡發朋友圈吐槽。

沈玉铮朋友圈發得不勤，但也不像聞淞是一片空白，無從下手了解。

聞淅還沒得到準确答案，開始單方面恭喜他哥脫離已婚身份，一口氣連發五六條，顧思銘聞着味來了，聞淞誰也不搭理，聚精會神分析着沈玉铮最新朋友圈。

這年頭敢在天眼查上造假的公司，除非命大，所以上頭的數據，聞淞用頭發絲想都為真，公司資質放在別的地方不錯，但這是A市，根本不夠看的，那注冊資本，充其量只是聞淞一只表的價錢。

沈玉铮錯把魚目當珍珠。

聞淞托着下巴，他适合進大廠，小公司反而埋沒了他的優秀才華。

說這話為時過早，但是聞淞看人眼光不差，華而不實與華實相稱，一眼分得很清，缺的只是時間培養，他才華天賦皆有，不出幾年必定出類拔萃，成為行業佼佼者。

聞淞反手撥通內線電話，“李助理，來辦公室。”

他交代事務時講究言簡意赅，不喜多說，李助理打起十二分精神，聽完任務後加薪夢碎了。

不是公務，更談不上重要任務，又是一面之緣的沈玉铮。

李助理風中淩亂，站在空調通風口，後背涼嗖嗖的。

同事1號：“小李，你擋着風了。”

李助理舔着臉湊上去，“航哥，你幫我分析分析聞總什麽意思，怎麽這事都讓我幹，我感覺我快成聞夫人的助理了。”

同事羨慕，“這活好，說明聞總賞識你，私人事情都給你做。”

李助理不相信，他入職一年，重大事務參與度幾乎為零，聞總白養個助理不愁，他愁，哪天聞總需要裁員，他絕對是首當其沖，第一個被踢出公司。

于是他精神格外亢奮，效率極高，快到聞淞反應不及，愣了會兒誇贊幾句，指尖落在打印出來的紙質文件，位居第二的華光影視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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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光影視公司，國內領先的影視娛樂公司之一，擁有強大的整合能力，簽約過數名經驗豐富的制作人和實力創作型導演，其影視團隊打造的作品曾多次獲得“飛馬獎”“金百合獎”等榮譽獎項，在觀衆眼裏口碑較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沈玉铮收到華光的主動邀請時，沒仔細看，彈窗跳出來劃掉，當成了室友的惡作劇。

聞淞親自打電話通知，沈玉铮捂住手機聽筒，“你等會再說，我在路上，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靜默十幾秒，聞淞：“找到了嗎？”

沈玉铮聽出來了，他心情不好，語氣很低，和開口時不同，“你生氣了？”

“我看中你有原因的，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聞淞單手拎着小噴壺澆客廳的重瓣百合伊蒂莎，“平時我都是讓別人等着，這回長了見識，身份颠倒讓我等着，不過謝謝你，因為你的這次舉動，我感受到了，被人命令的滋味不好受，有了這次教訓，以後我争取對手下員工寬容點。”

句句不提，字字陰陽。

沈玉铮走到陰涼處，背靠全景玻璃展示面的咖啡店的拐角，道：“不好意思，剛才說話有些急，話重了點。”

“認錯态度良好，行為有待改進，綜合來講，比公司那些新入門的畢業生好許多，沒犯不可挽回的錯誤，在忍耐範圍內。”聞淞精準評價，“華光的邀請函收到了吧。”

不是面試通知書，是入職邀請函。

沈玉铮重新查看短信，號碼查詢無誤，是華光的官方聯系方式。

他就在朋友圈發個牢騷，一份好的實習工作就這麽砸他頭上了？

沈玉铮：“我這屬于走後門嗎？”

“不是，屬于內推。”聞淞說話慢條斯理，總能撫平心頭的焦躁與恐慌膽怯。

沈玉铮心緒漸漸平靜，聞淞：“你這人奇怪死了，他們想有這個機會都沒有，你得到了反而不想要。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心高氣傲，想獨自闖出一片天，但前提是天時地利人和。現如今，地利有了，A市，經濟發達繁榮，人人向往，天時我也給你了，剩下能否成功靠你自己打拼。”

“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不是瞧不上你，只是希望你獲得更好的機會站在高處，在衆人面前嶄露頭角。電影是拍給人看的，你機會再多，電影沒人看，談什麽成功？”

“華光那邊我不熟，我們公司投資的娛樂項目少，多半集中在語與娛樂。”聞淞頓了下，“我期待有一天，我們方盛能和華光達成合作，投資你的電影項目。”

“聞總，這話……”

“不早，我相信你。”

激勵的話，聞淞擅長，飽含期望的話語信手拈來，平緩的聲調卻蘊含着無數對實習導演的期盼與信賴。

思想帶着些許天真的沈玉铮信以為真，鄭重其事地做出承諾，“好。”

聞淞歇在家裏，面前是擅闖進來的顧思銘，顧思銘對口型，無聲提醒，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掐他脖子，“說啊！你快說啊！！你說不說！！！”

表情兇狠，聞淞暫時怕這個醫學瘋子，問道：“你不打算謝謝我嗎？”

顧思銘翻白眼，騷話張口就來，兩人私底下什麽話題沒聊過，到了大學生那，知道要臉了，拘謹了，斯文了。

沈玉铮：“你想要什麽？”

鋪墊結束，“什麽都不想要，你有時間來見我一趟吧，工作太忙，我抽不開身，我這病……有人比我急。”

沈玉铮很聽話地問：“我去公司找你嗎？”

顧思銘忍俊不禁，聞淞胳膊肘捅他一肚子，微微笑道：“來公司做什麽，你來的時候提前三個小時打電話說一聲，我讓司機接你去家裏，我盡量提前下班，完事了再讓司機送你回學校。”

“你最好今晚回去告訴我個日期，然後當天打電話，記住了啊，一定是打電話，消息太多我有時看不到。”聞淞反複提醒。

挂了電話，顧思銘調侃道：“他想和你玩辦公室play哎。”

“死一邊去，辦公室那麽嚴肅的地方，是能做那種事的嗎？”

二號床室友在街邊長椅坐着等他，“回來了，什麽電話打那麽長時間，家裏的？”

沈玉铮被室友往路邊擠了擠，沉思他與聞淞的關系，“不清楚。”

他家裏人不會來電話了，夢中也不會有。

二號床沒明白沈玉铮突然湧現的悲傷從哪來，“親戚啊。”

沈玉铮輕微搖頭。

在他眼裏，親戚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三十多度的天氣，在此時此刻，忽然變涼爽了。

他們三人晚上約定去夜市吃燒烤，時間定在晚上七點。

在未到七點前，沈玉铮要和二號床在商場度過。

二號床女友生日要到了，網上禮物挑挑揀揀，還是老幾樣，節假日、紀念日、生日送遍了，上次惹女友生氣，二號床哄了一個星期才重歸于好，這次不送點特殊別致的，恐怕女友會懷疑他的真心與他冷戰。

他一根筋，審美能力全獻給了熱愛的導演事業，送禮不會看人選，送不到女友心坎上，經過女友分享的短視頻的暗中敲打，他學聰明了，發誓要改變女友心目中“送禮殺手”的稱號，扯上了沈玉铮共同前去。

他挽着沈玉铮胳膊，一路上吸引不少人的目光，“沈，他們為什麽都在看我。”

沈玉铮靜靜道：“因為你的姿勢很暧昧。”

他不在意，他和室友并無其他關系，但二號床不同，他是直的，鐵直，高中就和女友在一起。

他火速撒開沈玉铮的胳膊，像是被病毒纏上了一般急躁，“你不早點說！你不會真對我有意思吧？”